拯救“里山”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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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木林、镇守之森、村落、溜池、水田或旱地、溪流等,构成了里山风景的几大要素。

  杂木林、镇守之森,其实都属于日本里山风景(satoyama)的一部分。请注意,此处用的是“里山”,而不是“山里”。
  “里山”一词最早出现于昆虫学者石井实的《守护里山的自然》(1993年)一书中,写真家今森光彦的《里山物语》摄影集于1995年发表并获瞩目后,这个词开始进入更多人的视野,现已成为日本人再熟悉不过的词语。这些作品诞生的诱因正是宫崎骏先生在《龙猫》中刻画的乡村风光,《龙猫》也成为里山风景的经典代表作。
  “里山”一词也可从汉字角度来解释。《说文》云:“里,从土从田,居也。”即人们聚居而住的地方。里山就是接近人烟墟里的低山丘陵。虽然关于“里山”有多种定义,但内涵相对一致:“为满足日常生活及自给自足的农业或传统产业,当地居民可进入林间采集所需资源,并有效实施管理、帮助维持正常生态秩序的山林等地方。”
  杂木林、镇守之森、村落、溜池、水田或旱地、溪流等,构成了里山风景的几大要素。《龙猫》里蜻蜓停留的池塘就是一座典型的溜池,以前主要用来储蓄农田灌溉用水,或生活用水,说不定还养有鲤鱼、鲫鱼等淡水鱼,是农村地区人们重要的蛋白质来源。
  在以往,人们一年四季受惠于里山,春挖山菜、夏乘林荫、秋拾橡实或打猎,冬伐柴薪。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渐渐脱离农业,并从农村走向城市,大部分地区的田地休耕,溜池或逢雨季泛滥或因植物疯长变为沼泽,山林管理亦日渐荒废,野生动植物不断稀少趋于濒危。到20世纪七八十年代,离大城市较近的里山地区相继被开发为新兴住宅地或工业用地、高尔夫球场等,里山田园风光日趋减弱。
经过环保人士数年的辛勤努力,多年不见的萤火虫又在傍晚时分重新飞舞在山林间。
“龙猫之森”组织孩子们开展亲近自然的活动。
“龙猫之森”里的龙猫像。

  和保护杂木林一样,为拯救里山,日本国内各地有志之士开始积极学习1895年发生于英国的“国民信托”(national trust)运动,纷纷成立里山保护公益团体或环境保护非营利组织(NPO),通过向公众募集资金、争取相关部门的基金援助,集结当地居民或热心环保的市民团体,通过购买或租借具有价值的自然或历史建筑等,力争通过管理、保护和灵活利用,重新恢复人类与里山的友好关系。
  位于埼玉县所沢市西南部狭山丘陵一带的“龙猫之森”(トトロの森)便是最典型的里山保护成果代表。
  在《龙猫》影片播出2年后,从1990年起,以保护狭山丘陵一带的里山风景为目标,人们将“龙猫”选为形象代表,公开筹集“龙猫故里基金”,当时的报纸、电视、广播等媒体广泛报道呼吁,2年之间便收到了来自1万多名热心人士共计1.1亿日元的捐款,连行政方面也开始拨款参与保护。如今,郁郁葱葱的狭山丘陵一带,数千种植物茂盛生长,数百种鸟类啼鸣繁衍,成为一座横跨东京和埼玉交界处的绿岛。
  里山在水土涵养、预防自然灾害、保护野生动植物多样化、守护历史文化遗迹、普及绿色环保教育、休养身心等各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是留给子孙后代的宝贵资产。然而,里山保护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像“龙猫之森”一样顺利得到保护的虽然不在少数,但背后都离不开艰辛的努力和付出。

萤火虫重现熊井之森


  鸠山町里就有一家“鸠山环境非营利团体”,代表人物是《日刊现代》的编辑爱场先生。自1975年以来,他始终负责著名作家五木宽之老先生的文稿编辑及校阅工作,深为五木老先生信赖,至今仍未间断。但是,对于鸠山町来说,爱场先生的另一个身份更为人熟知,那便是围绕着“熊井之森”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进行环保活动。
  位于鸠山町西南部的熊井地区保留着曾经在日本各地常见的田园风貌,水田、旱地平坦開阔,住民门前小溪流淌,远处低山环绕,和《龙猫》里的景致十分近似。被称为熊井之森的小山是一处典型的“里山林”,原本无名,20世纪末本来已签约打算开发成高尔夫球场,但2003年由于投资商破产,山林被归还给原主人,后来其中的一部分成了鸠山町的公有地。
  和新镇大多数住民一样,爱场先生也是在新镇建成后迁居到此的。但是,鸠山町四季明媚亮丽的自然风光、悠久的历史文化、舒适宜居的环境,让很多人都把这里当成了第二故乡,自发地甘愿出力去守护她。爱场先生也不例外。熊井之森虽被归还给当地的原主人,但由于老龄化或漠视等问题,仍是近于荒废。
  爱场先生对环保活动非常热心,他以对周边高尔夫球场农药使用情况的监督为契机,率先举起了保护熊井地方里山风光的旗帜。首先是要和里山的主人协商谈判。在日本,土地属于私有,一般不存在无主情况,再荒废的里山也有各自的所有者。必须要征得所有者的同意后,才能协力合作,否则管理、活用就无从谈起。获准同意后,又要花资金购买或租借,或通过共筹申请援助,或借助行政政策(如减免购买税金等)获取所有权或使用权后,才能对里山林实行管理。   因林间长期无人打理,初始性的基础工作较为艰巨,如砍伐枯萎或障碍性的树木,清除遮挡视线的竹子。另外,周边田地弃耕较多,杂草遍布,四周灌溉用的水道逐渐被掩埋。所以,清理休耕地杂草、疏通与整备水道也很重要。因为水道中的水温恒定,很适合水草生长和小型动物栖息,水道旁的田埂是生活在山中或林间的动物常会通行或用来饮水的地方,尽量维持水道的原生状态,定期除草保证田埂畅通无阻,就能起到保护动植物的作用。
  在整顿管理的同时,调查与保护珍稀的动植物同样是迫切的任务。熊井之森的林间长有数棵巨型冷杉,高达三四十米,粗壮直挺,枝叶集中在最上方。冷杉素有大气质量“晴雨表”之称,只能生长在干净的空气环境中。在江户时代末期,关东平野甚至是江户城中到处成群生长,但明治维新以后,石炭、石油等化工燃料引起持续的大气污染,冷杉迅速枯萎并消失。现如今,埼玉县境内只有鸠山町、秩父市等5个场所有生长。
  冷杉的幼苗常被用作圣诞树,它和日本人的传统生活也密切相关。冷杉木质地发白,较为清凉,具有消臭杀菌、调节湿度的作用,鱼糕置板、装素面或寿司的轻质木盒,都是用冷杉木制成。而且,白色向来被日本人视为神圣,神社等祭神时用的白色祭具往往用的也是冷杉木。
  经过爱场先生等人数年的辛勤努力,多年不见的萤火虫又在傍晚时分重新飞舞在门前的溪流旁,有时在深夜还见到过小鹿的身影。近年来急剧减少的两栖类动物在熊井之森周边也有见栖息,如东京山椒鱼(鲵)、日本雨蛙等,平日在林间落叶下生活,每年初春时节会集中在干净清澈的水流边上产卵繁衍……

亲近自然,保护环境


  里山曾是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场所,在管理和保护的同时,如何灵活利用山林资源,在不干涉生态的同时,更好地为现代人尤其是孩子提供接触自然、亲近自然的机会,也是爱场先生时刻在思考的问题。
  熊井之森生长着非常适合“森林浴”的冷杉群,从冷杉木中提取的精油有镇静、杀菌效用,能够调整呼吸、放松心灵。整备便利的步行道,设计木质路标和地图指南,布置暂时歇脚的长椅,等等,这些基础性的设施维护一直在不断积极完善。
  在熊井之森活动区域一角的板栗树下,专门垒有一座披萨砖石烤炉,为当地居民或参加活动的人们创造通过亲手制作食物增进交流的机会。在蔚蓝的晴空下,众人围坐品尝美食,聆听林间鸟儿的啼鸣,欣赏近在咫尺的自然风景,或许更能领略和体悟里山的魅力。
  在熊井之森里,每年还会定期举办写真学校,通过讲解在自然中摄影的基本原则,介绍生物多样性的基础知识,让参与者通过摄影认识自然,并关心和学会保护自然。有不少人起初虽因摄影而来,不知不觉间却成了里山保护活动的志愿者。
蔚藍的晴空下,众人围坐品尝美食,聆听林间鸟儿的啼鸣,欣赏近在咫尺的自然风景,或许更能领略和体悟里山的魅力。
熊井之森附近的住民,尤其是种有果树的农家,很热心地提供体验采收农作物的机会。
“熊井之森”组织活动,培养孩子的环保意识以及对自然的喜爱之情。

  2019年夏,我曾当过一次写真学校的活动志愿者,参加的人中有很多年轻的父母和孩子。在阴翳清凉的林间,孩子们屏气凝神,用镜头捕捉停在枝头的黑蝴蝶,等待觅食的雨蛙,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惊喜。拍摄结束后,人们席地而坐,品尝志愿者用当地有机蔬菜烤的美味披萨。到下午时,专业摄影老师针对大家的作品进行评点、传授摄影技巧,有些孩子虽然害羞,但是被老师表扬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通过摄影,每个人都对里山多了几分体悟和热爱。
  由鸠山町的几个年轻人创办、以小学生为对象的自然体验团队“伐木俱乐部”也设在熊井之森的活动区域。伐木、爬树、挖竹笋、搭燃篝火、垒造秘密基地、采集草木染布、用木柴烤红薯、伐竹竿烤年轮蛋糕等,通过举办这些丰富多彩的活动,孩子们学会主动观察和认识自然,在培养生存力、合作精神的同时,也能培育孩子的环保意识及对自然的喜爱之情,很受孩子和父母们的欢迎。据说俱乐部还于2019年接待过来自中国的中学生团队,我想那些孩子们应该是抱着满满的收获而归。
  熊井之森附近的住民,尤其是种有果树的农家,很热心地提供体验采收农作物的机会,让活动参与者尝试日常里接触不到的里山生活乐趣,像采柿子、拾板栗、摘柑橘,等等,已经多年连续举办,在品尝“里山味道”的同时,增进对里山魅力的认知。
  熊井之森一年四季都能见到鸟儿的身影。春有翠鸟、蒿雀、绿啄木鸟,夏有山雀、黄鹡鸰、爱倒悬的柄长鸟,秋有伯劳、黄莺幼鸟、白颊,冬有红增子、斑鸠,以及日本最小的鸟儿鹪鹩,等等。本地固有的鸟类、越冬的候鸟,形形色色,其中也不乏珍稀品种。现在熊井之森正准备搭建观察野生鸟类的屋舍,在不打扰鸟儿自由栖息的前提下,为爱鸟人或喜好摄影者提供便利。
  除了在里山的活动外,爱场先生等人还积极借助町内文化节、夏祭等机会,举办熊井之森里山风光图片、农作物加工品、动植物标本等方面的展览,以呼吁更多人关心里山状况。还联合其他里山保护组织和团体,邀请相关权威人士作演讲,互相交流经验,共同成长。就在2021年2月14日,还举办了主题为“熊井之森里山建设”的会议,我也有幸参加,受益良多。   在土地所有者的理解、里山周边居民的积极配合、不同年龄、阶层的志愿者踊跃参与、其他里山保护组织的努力下,经过十数年的管理、保护及活用,熊井之森已成为鸠山町里山景观的象征性地点,里山保护团体的参与人员也不断增加。熊井之森的保护和建设逐步稳定地进入新的阶段,让人充满期待。

自然拥有治愈力


  像爱场先生一样热心保护里山的人士分布在日本各地,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位老人特别值得怀念,那便是2020年去世的英国裔日本籍作家C.W.尼克鲁先生(Clive.William.Nicol)。
  尼克鲁原本是一名环境保护活动家,主要从事加拿大海洋哺乳类及野生动物保护活动。1962年为学“空手道”来到日本,1975年任冲绳国际海洋博览会的加拿大馆副馆长。他初次来日本时,便被优美的岛国风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模式所吸引。然而随着日本经济速增,美丽的自然风光日趋减少。怀着“恢复日本本来的优越自然环境”的念头,尼克鲁于1980年移住长野县,并在1986年购下信浓町黑姬地区一带荒芜的里山,开始长期致力于森林的重建及动植物保护活动,并通过写作向更多的人呼吁和宣传。
  2011年3月東日本大地震发生后,尼克鲁等人在森林里招待受灾地区的孩子们,借助大自然本身的治愈力,抚慰孩子们受伤的心灵,被称为“日本最初的森林学校”。
  尼克鲁曾在书中写道:“当我行走在郁郁葱葱的森林中时,树木的灵气充溢胸膛,我油然地生发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动,让人不可思议。我蓦然间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几乎忘了拭去眼角不由自主流淌下来的热泪……在我死后,森林也能继续存在,每想到这一点,足以心安。”斯人虽逝,但他对里山的爱护之情和贡献激励后来者继续前行。
  近年来,在追求可持续发展的口号下,日本各地尤其是里山地区,太阳能光板建设区域不断扩张。虽然太阳能是很有前途的绿色能源,但以破坏里山风景、威胁动植物生存环境为代价显然不可取。熊井之森及其附近区域同样面临这一严峻挑战,情况堪忧。爱场先生的团队和其他公益环境保护团队一起,正在为抵制太阳能入侵里山、寻找太阳能与里山保护并行的途径而努力着。
  对于日本人来说,景致优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里山是故乡的原风景,提起里山,内心就会升腾起一分温暖。对于他国的旅行者来说,里山是日本田园风光的代表,只要眺望一眼,身心伤痛仿佛就能得到治愈。分散在岛屿上的众多不知名的里山,和闻名遐迩的里山景点一样,共同构成了岛国独特的景致。拯救里山,不让里山从视野中、从历史中消失,正是目前、也是未来最紧要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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