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笔者有幸听了许多节文言文教学公开课,教师只向学生讲解翻译,学生只管记忆,少有互动,缺乏激情。这种文言文教学模式既不能提高学生的语文水平,也不能培养他们的审美情趣,因而笔者很想说几句。文言文教学从表面上看:一般教师愿教,学生也似乎愿学,因为花了功夫可以在成绩上有提高。但实际上,从历次统考和自己教学实践反馈而来的信息表明,高中学生一般并不喜欢读文言文,借助工具书阅读文言文的能力也并没有得到保证,进一步探究学习的兴趣更谈不上,换言之,我们高中的文言文教学不能说是成功的。看来我们的高中起始阶段的文言文教学存在着误区。
　　通过调查分析,我以为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学生阅读面过窄阅读量太少。调查表明教师只把上课讲解的文章限定在一些必考篇目上,凡是所谓“重点篇目”则反复分析,设计出各种练习。脱离了具体语境,这既枯燥乏味,又减少了阅读量。
　　二是以练习代阅读。我们的教师还美其名曰“字字句句落实”,其实是迫使学生将文言文学习视为畏途。
　　三是教师迷信“标准答案”。学习文言文单元时有别的班级学生问我加点词语解释,我解答出二三个答案后,学生们很吃惊,说老师说的其中有的答案不对。在一节教学公开课上,教师请学生解释《六国论》里“暴霜露”的“暴”,“暴”在这里标准答案为“暴露”,学生答“冒着”也算错。学生做题时照搬课文注释或“标准答案”,那学生的主动学习、探究学习又从何谈起?
　　四是当前考试方式的影响。也许,根本的原因还在于考试的方式,不同的试题形式产生不同的导向,妨碍了词语积累以及文化知识的积累。
　　那么,在现有的条件下如何改善我们高中的文言文教学?陶行知先生说过“老师教的法子要根据学生学的法子”。改善教法就是提倡有效的“学法”。什么是有效的学法?我以为新课标提出的阅读要求很重要:“阅读浅易文言文,能借助注释和工具书,理解词句含义,读懂文章内容。了解并梳理常见的文言实词、文言虚词、文言句式的意义和用法,注重在阅读实践中举一反三。”以此为纲,在文言文教学中我努力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尝试:
　　1.教学应以“读”字当先激发兴趣
　　学好文言文,我以为良策之一就是把“读”字摆在首位。古人云:“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可以说,诵读是学习文言文的唯一正确途径,是学习文言文的一把钥匙。
　　文言文中有些字的读音,古今不同,这就需老师的范读,以加深记忆。如荀子《劝学》的“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一句中,“生”不读“shēng”而应读“xìng”。韩愈《师说》一文中,“或师焉,或不焉”一句中的“不”应读“fǒu”。通过老师的范读,能使学生掌握住音节停顿,读得朗朗上口。这时再引导学生对照课下注释默读,在读懂课文的基础上,一面验收读的效果,一面评价读的成效,学生会以十足的兴趣和信心去学习。读多了,要求背诵就水到渠成,且能心悟其情,意会其理。其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记得在上《劝学》一文公开课前,我充分考虑教学质量和效益,精心准备教学设计,这是学生进高中以来接触的第一篇文言文,我进行了如下尝试:在课堂上用部分时间指导学生看注释、查字典,后通读课文,学生很快就基本领悟了,而过去有关学习的喜怒哀乐的内容勾起了他们太多的回忆,此时的学生一个个兴味盎然,思维活跃起来了,对学习的意义、作用、方法和态度有了深切的感受。也许从此后学生就爱上文言文了,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收获吗?
　　2.教学应以“词汇”积累为中心
　　学习文言文,词汇的积累是第一位的。一般而言,只有词汇,古今变化最大,所以理解文言文的难点也在词汇。在一节公开课上,有位教师教学《始得西山宴游记》,文中有两句出现“梦”,“卧而梦”、“梦亦同趣”,这两个“梦”的词性意义各不相同,前者是动词,做梦的意思,后者是名,梦境、梦中的意思。这位教师只是解释词义,告诫学生涵义不同,考试注意。而我在教学中,只要碰到此类情况,决不放过,特别注意引导学生综合、比较、归类,要求学生记录在案,反复揣摩,做到举一反三。至于古今词义的异同,则把古义和今义加以对照,比较,加深印象。
　　文言文虚词教学更是难点,需要帮助学生找出规律,促其牢固掌握。如我在复习“之”字时,特别提醒学生“之”字的情况比较复杂,常见的有:作代词用,可以指代人、事、物,相当于现代汉语的他(们)、她(们)、它(们)等;其次作助词,既可作结构助词“的”,有的时候只起一定的作用而无实在意义,可不译;三是作动词,这种情况不大多见。如“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阿房宫赋》),这就需特别当心。我在复习时特别把这些知识进行综合讲授,然后要求学生举例,这样就能达到掌握规律、巩固知识的目的。
　　3.教学应切合学生实际教会方法
　　语文大师叶圣陶告诫我们“教是为了达到不需要教”。因此,文言文教学也应“授人以渔”,教会方法,让学生终身受益。传统的教法,是教师逐字逐句地翻译,学生一字不漏的记下,使文言文学习变得枯燥乏味,其结果必是事倍功半。在教学过程中,我努力让学生获得“发现”的乐趣,扩大知识面,进而激发阅读的动机。如《赤壁赋》、《指南录后序》等,我采用成语、故事等“引入法”进行文言文教学,取得了颇为理想的效果。
　　4.教学应从易入手引导学生扩大阅读面
　　我的教学实践表明读书要从易处近处入手才能逐步深入,所谓“易筒功夫终久大”,这是学会读一切书的不二法门,当然也适合我们的文言文教学。周作人在《知堂回想录》中回忆少年时候读书的经历:先读古白话小说《西游》《水浒》《三国》,渐次而至《聊斋》《阅微草堂笔记》,等到读通这两本书,文言自然也会读了。阅读本是一件乐事(当然也要花工夫),现实中的人都想寻乐,谁肯寻苦? 学生苦了以后没有回报或回报很少,则学习成了“苦役”、“贱役”,这时老师能责怪学生不愿读文言文吗?
　　5.教学应灵活引导学生探究性学习
　　新课程标准提出要“特别重视探究的学习方式”,将探究性学习引入课堂,确实事半功倍,真正实现“在教师指导下,发现并解决问题”的教学境界。笔者在教学《念奴娇·赤壁怀古》一文时将学生分四人小组,教学中方法灵活,有小组讨论、查阅资料、集体探讨内容主旨、比较阅读、辩论、合力撰写《苏轼其人》小报告等等。教完之后发现,教师演戏的时代在走向没落,语文课堂教学应该呈现教师搭台、学生演戏的场面,甚至是学生搭台,学生演戏。假如不切实际地一味追求热闹的课堂,真的有效果吗?
　　6.教学应倡导学生质疑
　　宋代大儒张载说:“学则须疑,学贵善疑。”课堂上,极易见仁见智,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我在教《六国论》时,有些学生对苏洵的观点提出了疑问。他们认为苏洵的观点太片面,六国灭亡还有深层次的原因,是历史的必然。对于学生的见解,我先是给予鼓励和肯定,然后从这篇文章写作目的和意义来谈教师的看法,这篇文章主要是总结六国灭亡的历史教训,申明自己的政治主张,希望统治者吸取历史教训。于是学生们在学习这篇文章时思路很开阔。在字词的理解上同样需要质疑。如我在讲《念奴娇·赤壁怀古》,其中有一句“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文中的“华”究竟读哪种音,学生提出了疑问,我倡导、鼓励他们自己去查《古汉语词典》,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读音。所以学生的质疑问难精神一旦被肯定,便会勇于表现自我,积极参与到学习活动中来。
　　7.教学在评价上应以鼓励为主
　　课堂上,我努力让愿意花工夫学文言文的学生尝到甜头,鼓励背默优秀古诗文,少出客观题。学生问我为何在小学、初中阶段背很多首唐诗宋词,到了高中差不多全忘了。仔细分析一是因为他们很少有机会再复习这些诗词;二是他们的努力,他们所具有的优势并没有得到表现机会或教师的赏识和表扬,更难以因多背了古诗而得到好的分数。毕竟教师赏识和得到好分数也是促进学习动机之一。所以,除了在平时测验考试中设附加题鼓励学生超额完成任务外,我还开展古诗文背诵默写比赛;把互动娱乐节目引进课堂,用游戏的方式进行字词教学,等等。
　　“教师给蓝天,学生就能飞翔。”总之,在文言文教学中,我牢固树立以学生为主体的意识,通过改革教法、加强学法指导等手段,着力培养学生的参与意识,努力使文言文教学走出低效的怪圈,实现素质教育的目的。
　　最后,还是一句老话:教师宜因材施教,教之有据,不可强求一律。如果我们真的让学生愿学、乐学,与“之乎者也”交上朋友了,那么,文言文教学不但能完成任务,而且会促进整个阅读与写作能力的结合,这才是真正的课改精神,这才是文言文教学的颠扑不破的真理。苏霍姆林斯基说过:“一个孩子,如果从未品尝过学习的欢乐,从未体验过克服困难的骄傲——这是他的不幸。”而当一位教师真正把文言文学习的主动权还给学生时,这不仅是学生的幸运,也是教师的幸运。因为,他们都将从中焕发出生命的活力,他们的智慧必将同构共生。
　　
　　叶宝金,教师,现居江苏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