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直播,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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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
  文学的传播形式一直在变化之中,近几十年来,从图书、报纸、杂志、电台、电视到网站、论坛、博客、微博、微信公众平台等等。当下,短视频及直播平台风起云涌,很多作家已经投身其中。作家直播,为了什么?直播平台会对中国的文学创作和传播带来什么影响?本期“非常观察”栏目特邀青年作家、《作品》杂志编辑周朝军先生主持,由他邀请相关人士,就上述话题展开各自的观察和思考。
  一
  周朝军:您有抖音、快手、B站等视频自媒体账号吗?
  贺绍俊:没有。
  王祥夫:我总有一个感觉,自己的时间总是不够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扩展我的行事范围,这就包括了抖音,是真不喜欢。当然也看过,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新鲜东西等着你。我不去做,更多的是没时间,但被逼到一定要去做,我也会接受,我整个人的状态其实是一个生活在新时期的旧文人。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快手,更没有什么账号,以前有个女孩子帮我打理这一切,但她出国了,我就有些抓瞎,好在我基本用不到。许多事情,可以不做就别做,这么一来你就会拥有更多时间,没有什么能比时间更宝贵!
  杨 克:只有抖音。我在新浪微博上也发短视频。因为我的微博每条点击几千至几十万,点击数万的也不少。而抖音,才开不久,我的粉丝还不到1000。我以为新开的自媒体成长慢,没有耐心培育它。
  盛可以:很遗憾,我都没有这些账号。微博停了两年了,微信也一年多没刷了。我有意想落后。
  周晓枫:我目前没有任何一家的自媒体账号,以前也没有MSN和QQ,现在也不发朋友圈。我是个技术盲,对数字、表格、软件操作都是畏惧的。而且一旦开始有了自媒账号,我意志力薄弱,易受心理暗示和情绪影响,我估计自己会整天耗在上面,时时观测风吹草动的数据变化,其他什么事也干不了。所以,我暂时不会建立自媒账号。
  阿 乙:暂时没有。
  路 内:没有。
  塞 壬:我有虎牙、斗鱼这两个自媒体账号。主要是看英雄联盟职业联赛的直播。
  黄德海:没有。
  彭明榜:有。我们书店在快手、抖音平台上有“小众书坊”的同名自媒体号。在抖音上专门开设了两个结合书店内容特点的号“看诗歌”(KanShige)和“爱的艺术 ”(WeLovePlus)。
  马金莲:有个快手号。
  胡竹峰:没有。这些方面我是落后的人。最近几年,我居然热衷了线装书。老实交代,你说的这些词对我来说都很新鲜,不知道什么是抖音、快手、B站。
  林 森:没有。
  李 唐:我注册了快手和B站的账号。
  庞 羽:我有抖音和B站的账号,是以前好奇下载的。B站比较有意思,里面的年轻人才华横溢,有时候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部分声音。抖音是快餐,给人以短暂的满足,这和人大脑的奖励机制有关。它们都是顺应现代人类的要求而诞生的,但沉迷其中会对人的生活产生影响。
  王占黑:没有。
  马晓康:有抖音账号。
  余幼幼:有一个抖音账号,但几乎不用。
  金钟书:有。我们分别在抖音、B站、小红书等自媒体平台注册了钟书阁官方账号,及时发布书店和图书的信息。
  向俊辉:有。
  执 汐:都有,我平时乐于在上面分享我的生活和经历。
  二
  周朝军:日常生活中,您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来自哪里?
  贺绍俊:网络和书报。
  王祥夫:四面八方,道听途说,社会上和网络上会有不少信息,但现在的信息真真假假,这看你怎么看。有些假信息后边的情绪可是真的,这你要会看会分析,这很好玩,简直就像从沙子里淘金子一样有趣。
  杨 克:日常新闻动态来自手机。当然也包括电脑上网,电视。我已经大约三年以上没有看报纸新闻,因为慢半拍,第二天见报的国内外大新闻事件,晚上睡觉前线上都有了。但并不等于我不看报纸了,我手机上看报纸客户端的推送,参加报社有关文学活动。经典阅读当然来自书本,但中国当下诗歌新作,也主要来自线上。我的信息渠道大多来自文字,而不是视频。
  盛可以:一些相对权威客观公正的媒体。
  周晓枫:网络。手机上看新闻和微信。
  阿 乙:微信(聊天、朋友圈、公众号)。现在的社会信息,会反复传播,很多时,一件事(比如劳荣枝被捕),我都不需要去了解,而是这件事充分地就灌输到我头上。另外一个接触渠道是一些师长、一些重要的文学期刊。
  路 内:互联网,有时候朋友和编辑会发给我信息,包括一些微信群里,信息量差不多够了。
  塞 壬:微博,微信,知乎,豆瓣。主要是微博,每天都查看热搜。可能是从事新闻工作多年,对社会热点新闻的关注已经成为习惯。
  黄德海:网站、报纸、微信。
  彭明榜:第一个渠道是微信;其次是图书;再次是抖音。
  马金莲:用手机听新闻,了解国内外的大事,看看订阅的微信公众号更新消息。前几年热衷于刷微信朋友圈,这两年彻底戒掉,太浪费时间了。现在会在做家务的时候听几个微信群里的聊天,是老乡群、家族群、村民事务群等。都是本地人,用方言語音聊,内容都是生活里的家长里短,这个挺好的,对我很有用。有时候会看看单位订阅的报刊,包括《新华文摘》和《半月谈》。
  胡竹峰:主要还是电脑和手机的互联网,偶尔还有报刊杂志。我感兴趣的信息很少,无非国家大事与文艺事、民生事。
  林 森:书、报纸、门户网站、个别自媒体。
  李 唐:线上的是微博、豆瓣、朋友圈。
  庞 羽:现代社会,获取信息的手段有很多。我比较喜欢看腾讯新闻、新浪新闻等等,大部分情况下,它们比较节省时间。
  王占黑:平时看新闻网站比较多,看手机比较少。
  马晓康:新闻,以及抖音上热推的一些信息,但抖音上的信息诱导性太强,需要去查新闻对照。   余幼幼:书籍、网络信息平台
  金钟书:电视、广播、图书、网络。
  向俊辉:微信、浏览器、杂志、抖音。
  执 汐:主要来源于网络,和类似抖音这样的APP。
  三
  周朝军:您会经常打开手机里面的视频APP吗?为什么?
  贺绍俊:不会。不为什么,也许是已有的生活定式太顽固吧。
  王祥夫:我很少用手机看视频,因为对眼睛不好,我是靠眼睛吃饭的人,不能不保护眼睛。看得少,但不等于不看,有些好玩儿的东西最好用手机一个人且看且乐,用电脑和电视都不行,即使是在自己家,也不能让家人知道你在看什么。我喜欢保有隐私,手机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实现这一点。
  杨 克:不太多。我主要看文字内容,当然偶尔也会看一些视频。
  盛可以:一直追看一条特别聪明会说话的哈士奇狗的视频,这是写作之余最放松愉快的一件事。手机里的APP视频,如果是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会打开看,但这种时候较少。读文字信息多一些。厌倦手机。我愿意回到没有手机的年代。
  周晓枫:经常,每天占时很多。我养过一对黑尾土拨鼠左左和右右,自从这对宠物宝宝意外离世,我就养成了每天看土拨鼠视频的习惯,它们看起来长得很像,看起来,就像左左右右还活着一样。我每天等着看更新,没有更新的时候,我就把舊视频多看几遍,或者看其他宠物视频。我正在调整和纠正自己的这个坏习惯,因为这几乎变成了我的某种刻板行为。除此之外,我也会看新闻、奇趣事件,当然偶尔也会看作家朋友们的直播。
  阿 乙:看电影会去视频APP。因为关注罗永浩以及一些朋友、同行的直播,会每周下载一次抖音,趁着看直播,看看别的,次日又卸载。
  路 内:几乎不看,平时只用电脑。
  塞 壬:会。有一些我关注的领域有独家深度采访,这些是在其他的渠道看不到的。我还喜欢李子柒及其他网红的视频。
  黄德海:不会,因为屏幕太小了,看起来不舒服。
  彭明榜:会经常打开看看,有时候是看看新闻,再就是看看逗乐,放松心情。
  马金莲:以前看,现在不怎么看。感觉现在的短视频反映生活本相的少,大多数是经过剪辑处理的。要么传播某种意思的倾向太明显,要么低级趣味,要么哗众取宠,总之经过思考的东西太少。
  胡竹峰:很惭愧,我手机除了出厂设置的一些功能,也就简单的微信和音乐、电影之类,别的APP一个都没有。
  林 森:比较少打开APP,有时会在微信里的“看一看”里翻看一些视频,随性地看。但我也发现了,当你点开某些视频后,同类的推荐便立即蜂拥而来。比如说,点开美食视频,立即推送新的美食;点开武侠片的片段,立即便有新的片段推来。所谓的“人工智能”分类,在某种程度上,是给人设置了信息屏障,我们需要警醒,才能“破界”;否则就会被喂养成一个浑身信息脂肪的胖子。
  李 唐:很少,看视频太容易浪费时间,而我本来就已经够会浪费时间的了。
  庞 羽:当我需要放松时,我会打开视频APP。最近比较热的电影、电视剧,还有经典电影等等。一方面可以舒缓神经,一方面可以在放松中学习。
  王占黑:手机内存有限,只装了些生活必备APP,没有视频类的,想看的时候就用电脑。
  马晓康:曾经有一段时间玩抖音上瘾,以至于最后为了戒掉把抖音卸载。后来因为一些个人的事情需要在抖音上处理,就重新下载了抖音。
  余幼幼:有时候会,特别是感到疲惫和情绪低落的时候,看视频可以缓解。
  金钟书:会。获取日常工作和生活的相关信息。
  向俊辉:偶尔。没有时间。感兴趣的视频偶尔点开。
  执 汐:会,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打开这些APP,消磨一下时间。
  四
  周朝军:如果视频平台邀请您参加直播,您愿意吗?为什么?
  贺绍俊:不愿意,因为不愿意抛头露面。
  王祥夫:一般都会推掉,以前有一段时间很热衷,现在我很烦这个。我是个口无遮拦的人,直播会伤着人。当然,伤着政府更不好,伤着政府就是在伤害自己,因为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往往不合时宜。
  杨 克:疫情期间,我已参加过两次视频直播。抖音直播流量一万三,讲了两个小时,话题是从李白苏轼到百年新诗。百度直播流量34万8千,一个半小时,趣说古诗、趣说新诗、趣说翻译。
  盛可以:平时访谈基本上选择邮件回答的方式。不太愿意参加直播,因为感觉自己说话没幽默感,估计观众不会太喜欢严肃的人。
  周晓枫:其实不能简单地说愿意或不愿意,我的本能反应是害怕。除非是在熟悉的领域对谈,我还能稍感轻松,否则我会紧张,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我容易念错别字,说错别话,写作时可以反复修改,直播就意味着随时暴露破绽。我在镜头前不自在、不自然。我感谢那些邀约的朋友,这是一种对我的信任、鼓励和帮助。我不能把自闭和无能当作孤傲的个人风格,需要锻炼自己成长。但我最理想的状态是专心写作,我希望更多地靠写来表达自己,而不是靠说。
  阿 乙:我之所以暂时没参加,是因为肺功能不好,说话一多就累得不行。如果身体像以前那样棒,我一定会参加直播。人老在家写作会闷坏,得走走、说说、看看。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路 内:看属于哪种类型,如果相关于文学、公益的,会有选择地参加。如果是娱乐型的,通常会推辞掉。主要是嫌烦,现在很多直播要我自己架起手机拍自己,自己布光选景。我要有这个心情的话,可能就端着手机去拍个纪录片了。
  塞 壬:不愿意,除非不露脸。一旦露脸,我讲出的话有时会很奇怪,完全跟我的本意相反,我会变成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黄德海:看具体情况吧,有益的就参加,不太有意思的就不参加了。
  彭明榜:愿意,我们自己也经常做视频直播。视频直播是时下各种线下活动的线上标配,而且在不能举办线下活动时还可以做线上活动。在好的直播平台上进行的视频直播,对于新书和实体书店的活动推广是一种有效的方式。   马金莲:这个得看情况,比如说自己的一本书在某社出版,然后社里举办和图书有关的活动,有时候可能还得支持一下。
  胡竹峰:受朋友之托,我参加过一次视频直播,谈读书。感觉蛮好,有新鲜之感。但也感觉蛮奇怪,一个人对着手机屏幕喋喋不休。总之,前所未有的体验。
  林 森:可能不会,和性格有很大关系。论坛时代,错过论坛;博客时代,错过博客;微博时代,错过微博;微信时代,错过公众号……没理由到了直播时代,我就忽然能跟上节奏、忽然火起来。那就继续错过吧。
  李 唐:不排斥。虽然我很少看直播,但觉得直播是种很有意思的形式,它适于展示相对真实的日常生活。日常性是最打动我的。
  庞 羽:我是一个不排斥新鲜事物的人,视频平台的直播,就像当年博客、微博、微信的兴起,只是一种媒介的革新。作家在视频平台直播,不仅仅是为了直播,更能够在体验中摸到时代的脉搏。
  王占黑:愿意一试。体验一下新事物。前不久参加过B站“编辑渡边”做的陈年喜读诗会直播。
  马晓康:不愿意。但以后肯定会去做的。现在不愿意做是因为还没有太多内容构思,做直播的幕后工作很多,需要做大量准备。
  余幼幼:之前为言几又书店和青春杂志社直播过,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但尝试之后发现并不感兴趣。
  金钟书:分情况吧。首先,要看是什么樣的平台;第二,直播有利于图书文化的传播;第三,直播有利于钟书阁品牌的推广和宣传。
  向俊辉:如果有自己感兴趣的作家,我愿意参加。
  执 汐:我愿意的,因为我乐于参与这种活动。
  五
  周朝军:眼下已经有很多作家在拍摄短视频,对此您怎么看?
  贺绍俊:不足为怪。谁也没有规定作家只能用笔写作。
  王祥夫:作家靠白纸黑字说话,我以为这个不必把真身亮出来去抛头露脸。
  杨 克:新鲜。一招鲜,吃遍天。
  盛可以:新型科技媒体是个好东西,作家多一种更快速与便捷的方式与读者近距离接触沟通。这是好事,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周晓枫:我觉得挺好的呀,人有各种自我表达的手段,文字只是其中之一。有时短视频也是辅助图书宣传的手段,是有效的、普遍的手段。新冠疫情期间,线下活动被阻断,作家的短视频完成重要的填补和替代。无论是对作品的推广还是进行情感之间的交流,都是功不可没。
  阿 乙:我支持他们。我在生活中属于心理负担很少的人,并不会认为直播和短视频会影响一个人的写作。大凡走到写作这条路上的人,都知道自己最主要的工作是写作。如果写作之余,能广泛参与社会活动,会调剂自己的生活。
  路 内:如果是拍素材,我觉得挺好,拍片子是门手艺活。如果拍自己,看什么心态吧,当故事来拍是挺好的。
  塞 壬:也没有很多吧,我看了几个作家的视频,有一些跟写作完全无关,仅仅是找一些生活的趣味,尝试一下新事物带来的新鲜体验。
  黄德海:作家不是外在于社会的人,既然短视频这么流行,作家参与拍摄也没什么不好。
  彭明榜:从语言介质来说,短视频是比文字和图片更加高级的一种形式,视频传播是一种更新的传播技术。越来越多的作家拍摄短视频,让人欣喜,值得鼓励。但是,现在看到的众多短视频无论从内容上还是技术上,精品还不多,还有待更精心的创作。
  马金莲:这个我觉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个人的出发点不一样,结论也就不同。我持顺其自然的态度,人家拍,说明人家觉得这个对于自己有意义,那么就拍。不想拍,也有不参与的理由。短视频也是我们这个时代一段时间内传播信息的一条途径,一种媒体手段,这样的本质决定任何人都可能会在必要的时间利用到它。
  胡竹峰:他们如果开心,就去做。如果不愿意,就别去做。这是一个人的自由。我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与选择。
  林 森:支持作家们去尝试。文学要出圈,需要各种尝试,但即使有某些作家在短视频领域取得成功,或许更多原因在其他地方,而不在文学。在选择那么多的时候,文学被冷落是自然的,作家们没必要大惊小怪,很多作家们拿着手机,兴趣点也在美食、体育和娱乐,而不是板着面孔的文学。没有选择的时代才是可怕的,千万不要渴望着回到那种独尊文学的时代,那是信息闭塞、缺少选择的体现,作家们要放平心态:被冷落往往才是文学的正常状态。很多作家怀念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学热潮,可得知道,那时刚刚改革开放,大家刚刚睁开眼睛看世界,有信息饥渴症,可时代、技术的局限,导致信息来源少,便投寄到文学上而已,可这毕竟不是正常状态,也不可持续。
  李 唐:个人趣味,各行各业谁都可以拍。我前两天自己也用手机拍了个短片,发在B站。
  庞 羽:我觉得这只是现代生活方式的一种,不要将它们当做洪水猛兽。80年代写诗,90年代下海……时代的脚步裹挟着每个人向前走。
  王占黑:今年的世界读书日,我为家乡的报纸副刊,《嘉兴日报·江南周末》拍过一个推荐书的小视频,但不清楚有没有人看。
  马晓康:这是一个很好的展示手段。尽管在抖音上被网友大面积接受的反而不是那些有深度的作家,但各有各的目标群体。不过需要警惕的是,网络流量上的数字有时也会让人迷失。
  余幼幼:没什么看法,个人选择吧,有更多的表达输出媒介和平台并不是坏事,问题是这些平台让不让人抒发真实的见解和思考成果,还是被限制了内容和基调。比如不能批判,只能表达正能量之类的规定。
  金钟书:随着电子产品的普及,短视频已经成为新媒体中发展最快、流行最广的传播新方式。其特点是:受众广泛、传播速度快、时效性强、内容简洁而丰富、浏览阅读快捷等,已成为文化传播的一种新工具。作为大众的文学读者,不仅对文学的表现内容、艺术的表现形式有了新的需求,对文学的传播方式也有了新的期待。作家录制并传播短视频,我认为有以下意义:一、适应新媒体对文化传播的新要求;二、满足大众对文学和艺术形式的新期待;三、用作家和作品的影响力,更广泛地传播文学的力量,唤起更多受众对文学的美好憧憬和深切共鸣。   向俊辉:这是展现一个作家多方面特点的新形式,支持。
  执 汐:我觉得这是一个时代的潮流,作家也在适应、接触新的文化传播途径。
  六
  周朝军:也有很多作家开始在视频平台直播,对此您怎么看?
  贺绍俊:同上。
  王祥夫:对粉丝这是件好事,看看他们喜欢的作家怎么想怎么讲,但我觉得他们最好讲讲文学之外的东西,文学里的东西直接看他的作品好了。
  杨 克:不能说很多,只有一些。我不看好文学直播,我认为文学很难进入大众话题,除非余华直播,或者因为某个外部事件引发关注。文学也无法带货,当然,可间接扩大自己书的影响面。
  盛可以:我觉得挺好,一方面展示了作家的丰采,另一方面也满足了读者的需求,他们愿意看到活生生的作家,获得更直观的印象。
  周晓枫:各人有各人的爱好和选择,许多作家教授或交流自己的写作经验,展示自己的能力和爱好,他们有能力管理自己的时间和情绪,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许多作家特别自然,没有镜头恐惧和人设包袱,我喜欢这种真挚。
  阿 乙:这和在书店做活动区别不大,只是更便利地把读者召集起来。但是也应该看到,直播会让作者和读者的交流略微变质。在书店和读者交流,会让人感觉愉快而崇高。直播,这种崇高感会少那么一些。
  路 内:视频直播的形式已经非常多样化了,没法一概而论。过度娱乐化、商业化的,我不太爱看。打个比方,如果有两个作家在直播中观点交锋,那我愿意看。
  塞 壬:我觉得有大粉丝量的作家在平台直播是对粉丝的福利,通过弹幕直接跟作家互动。如果麦克尤恩开直播了,我就去直播间给他刷礼物,然后狂刷他小说里的梗让他注意到我。
  黄德海:在疫情状态下,既然线下活动不太能做,在视频平台直播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只是变换了不同的传播途径而已。
  彭明榜:作家上视频直播,最开始是被书店和直播平台生拉硬拽的。就我所知,不少作家的“处女播”都是为“书店守望计划”去站的台。这首先是出于一种公益心,其次当然也是宣传推广自己的一种尝试。
  马金莲:好事情吧。一是说明作家认识到文学、至少是自己的文学身份与文学作品占据这一传播途径的必要性。二来说明这样的作家有勇气、有热情这么做,值得赞赏。三是直播只是一种传播手段,本身不存在好与不好的区别,只是看怎么利用了。带头去直播的作家至少利用他的影响力传播了文学,挺好的。任何时代、任何方面,文学都应该有存在和成长的土地。一些比较艰涩难懂或者高深的文学,通过这样的方式,可能更生动有趣,让大众更好地接受。不过我觉得也得防止低俗化,也就是不能为了直播而降低文学的格调,文学不应该追逐着经济效应去伏低身子,或者损坏了文学该有的东西,这样的直播还是要警惕。
  胡竹峰:挺好,各有付出,各有所得。
  林 森:跟前一个问题一样,多尝试吧。但效果还有待观察。
  李 唐:直播入门很低,其实想做好有一定门槛。我想,作家只有在写作时的身份才是作家,别人能做的自然作家也可以去做。
  庞 羽:我并不排斥这种行为。就比如一两年前,微信公众号很火,而视频直播,也只是另一种公众号。但是,作家不能忘记本职工作,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不能忘记自己真正是谁。
  王占黑:如果能让读者和作者在疫情期间以线上的方式互动,或者说能让更多的作者被看到,能让更多的人借此成为读者,那自然是好事。
  马晓康:《作品》杂志可能是文学界最早开始进行直播的文学机构,他们还进行线上改稿和作家连线。也许是因为平台工具的原因,作家直播感觉不如小型座談有深度,这可能跟直播观众的素养有关,也可能是作家们不习惯这样面对手机镜头。线上改稿比较有意思,这和主播的个人风格有很大关系。个人比较喜欢线上改稿。因为直播的限制,作家在直播访谈时有些话也不方便讲。
  余幼幼:健康的社会是可以包容丰富多元的事物的,喜欢直播就直播呗。
  金钟书:视频直播是近两年火爆起来的一种新的互联网文化业态。但是从技术和形式上来说,直播早已不是新鲜事。比如电视直播、各种兴起的以传播和社交为目的的APP直播,以及以带货为目的的淘宝等销售平台的直播。人类是群居的生物,需要获得周边人或事物的信息。直播兴起的原因就是:满足受众对于扩大在日常生活状态下无法得到的对于事件进行围观的体验和经历。人们通过媒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和扩散自己的感知范围,是一种人体器官功能的新的延伸。也有很多作家在淘宝、京东、当当等销售平台直播,是和出版社、书店等探索的新的销售模式。
  向俊辉:这是传播文学的一种新形式,适应时代发展,支持。
  执 汐:我觉得这非常令人期待,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可以更直接地接触到这些老师和理解他们的文学,也可以让更多人受到文化的熏陶。
  七
  周朝军:您觉得作家拍摄短视频和直播到底是为了什么?
  贺绍俊:我还真没有关注过这桩事情,也没有询问过相关的作家。至于他们为了什么,我还真不敢猜测。作家与作家不一样,他们拍摄短视频也好,直播也好,肯定原因和目的也会不一样,能有一个统一的“为什么”吗?倒是可以设问一下,作家参与这些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王祥夫:著书都为稻粱谋,这个也是这个意思。不会有更伟大的动机。
  杨 克:了解新事物,多一个传播平台或传播方式。聊胜于无,总比只出纸质书好些。
  盛可以:与读者的互动吧。不然那还能为了什么呢?
  周晓枫:表达观点和态度,展示自己的生活方式,呈现个人的风格和状态,跟读者建立情感联系,扩大图书销量。或者就是因为孤独,因为需要娱乐和消遣,也有可能。
  阿 乙:哈哈,不为什么,它并不比旅游浪费精力。我记得阎连科老师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人一天写八百字就很好了。这个建议非常好。其实写八百字的你是最好的你,超过八百字,人的思维就不那么敏捷了,出的活儿就不那么好了。那么写完这八百字就应该去阅读、去玩,去把大脑从写作的苦役中解放出来。做视频和踢足球一样,如果都是放松,那就真好。当然,如果以直播为自己主要的生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样,参与的就是另外一种竞争。   路 内:拥抱一种新的“写作技术”和“与写作相关的技术”是中国作家的传统,是进步的。电脑和互联网刚出现的时候,中国作家都迅速跟进了,使之成为写作工具。进步就是原因。
  塞 壬: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的书做宣传吧,当然为了展现作家个人的风采也挺好,可以与读者互动,分享写作经验。我个人挺期待能出一个网红作家,如果能直播一部现实题材的作品是如何诞生的,我觉得这个是有吸引力的。
  黄德海:大概每个人有不同的目的吧,为了帮忙,为了交流,为了宣传,为了自己可能的红……都很有意思。
  彭明榜:在全民直播的时代,作家作为文化的创造者和传播者,拍摄视频和进行直播,既是传播手段更新带来的一种主动变化,也是一种被动回应。有“直播带货”的客观效果,但更多还是出于传播文化的主观愿望。
  马金莲:一来为配合支持出版社或者刊物,或者别的方面的一些活动。二来是为了推广自己吧,包括作家身份本身和创作的作品,毕竟当全民各阶层的注意力都往短视频和直播等平台转移的时候,有些作家可能觉得有跟上这个时代或者利用起这个平台与途径的必要。
  胡竹峰:不知道。为了好玩?为了自在?为了传播自己的观念?为了更多人接受自己?还是希望有更多的交流沟通方式?我没和他们交流过。
  林 森:一、带货,但效果未必好。薇娅带货,5秒钟卖完了麦家的《人生海海》3万册,这个数字可能比全国所有直播带货的作家加起来都要多;作家们在直播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二、好奇,爱玩,想了解现在的青年人怎么想。我个人支持第二点的尝试,不带着文学的功利心。
  李 唐:每个人想法都不同吧。我拍短片主要是一直喜欢电影,想挑战一下用极简的设备能拍到什么程度。
  庞 羽:在我看来,作家拍摄短视频和直播,一方面可以展现作家的个人生活与形象,一方面可以拉近文学与大众的距离。很多人都认为文学是高高在上的,作家是高傲冷漠的,而短视频的兴起,会打破这种认知隔离。这方面,《作品》杂志社做得很好,他们开了一个时代的先河,让作家更加平民化,推动中国文学落地生花。
  王占黑:作者和读者互动。
  马晓康:不妨把这些视频当做一种日常分享,在抖音上有人分享美食,有人炫富,有人传播知识,也有人割韭菜。作家除了以写作为职业、分享写作心得之外,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当然,当人们喜欢一个作家的时候,名与利也自然来了。如果一开始就奔着名与利去,效果反而不好。
  余幼幼:这个问题如同问你写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表达的一个途径吗?写作是表达,视频也可以是一种表达方式,只是更直接更通俗而已。
  金钟书:一、满足受众需求;二、推广作家优秀的文学作品;三、应出版社要求做相关推广;四、探索新的销售模式。
  向俊辉:传播文学,增加文学影响力。
  执 汐:我想更多的应该是为了文化的传承。
  八
  周朝军:据您所知,除了中国之外,其他国家的作家热衷于此吗?
  贺绍俊:我不了解。
  王祥夫:这个不清楚,没留意过。
  杨 克:我去年去英国利兹大学参加诗歌交流,英国新任桂冠诗人西蒙·阿米蒂奇等在会上发言,都提到英国如今很流行有声读物。他们都是精英阶层,西蒙是牛津大学诗歌教授和利兹大学创意写作教授,其他发言者也多为老教授诗人,都非常支持年轻人的尝试。据说英国90后/00后把诗歌做成剧场演绎,或者视频朗读,影响非常大。很多国际名牌也赞助诗的线上活动,如同明星带广告似的,英国有莎士比亚戏剧传统。我认识的剑桥大学国王学院的院士,70多岁了,也出自己作品的有声读物。
  周晓枫:我不太了解,我的视野挺狭窄的。愿不愿出鏡更多是性格使然,因人而异,不能算是职业病。所以划分成中国作家、外国作家两个那么大的圈儿,即使我知道情况,也不太好给出整体判断。
  阿 乙:中国人,外国人,都一样。
  路 内:有,他们写书、拍片都比较自由。
  塞 壬:这个不清楚。
  盛可以:是的,一样,出版社或媒体也会组织作者拍短视频宣传新书。也许并不是作家热衷于此,毕竟作家露脸重要的是作品而不是他本人。
  黄德海:好像不少知名作家也直播过了,不过热衷的大概不会太多吧?
  彭明榜:不太了解。似乎外国作家没有中国作家这样热衷于利用视频进行传播。
  马金莲:这个我真不了解。
  胡竹峰:对此我一无所知啊。
  林 森:不清楚。
  李 唐:真的不清楚。
  庞 羽: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我不喜欢“热衷”这个词。一个优秀作家,热衷的必定是文学。
  王占黑:不太清楚,我猜应该没有。
  马晓康:在脸书上我看到过很多写作爱好者的组织,年轻诗人们会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诗歌。诗歌网站有Poem Hunter。但他们的阅读量和展示量也都不大,而且也是局限在诗人圈内。
  余幼幼:国外的年轻作家在网络上的活跃程度可能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直播、视频的呈现方式已经很常见了。
  金钟书:我了解的作家也录制过相关的短视频或直播。比如,英国作家蕾秋·乔伊斯、克莱尔·麦克福尔、美国畅销书《单身时代》作者Roseann Lake玫瑰女士、村上春树、宫西达也等。
  向俊辉:我猜热衷。
  执 汐:国外有些作家也乐于在有些直播APP上进行直播。
  九
  周朝军:在您看来,当下风起云涌的短视频和直播平台将会对中国的文学创作和传播带来什么影响?
  贺绍俊:因为没参与,我说不出它会给中国文学创作和传播带来什么具体的影响,但我期待它给文学带来大的影响。我们也不必担忧文学在其影响下受到伤害,应该相信,文学是开放的,也是强大的。从传播的角度说,人类社会在不断地寻求传播媒介的进步,从龟板到竹简到丝帛到纸张到影像到今天高科技激发下的各种新媒体,传播的速度越来越快,效率越来越高。同时,文学也伴随着媒介的更迭,不断地拓展自己的表达方式、丰富自己的表现形态。任何一次新媒体的出现,都是一次创造新文学的契机。不妨以这样的观念和心态来面对短视频和直播平台,以及建立在高科技和互联网基础上的视觉媒介,一种新的文学形态也许就在它们的风起云涌中孕育成型了。   王祥夫:只会失去神秘感,作家的神秘感其实是很迷人的,《麦田守望者》的作者塞林格如果经常搞直播肯定会倒掉不少人的胃口。文学是靠自己悟的,不是教的,也不是靠讲课提高的,不会起多大作用,我认为。
  杨 克:更关注作品与读者的互动,强调接受美学。对诗歌传播作用可能更大,因为诗歌自古便口口相传,哪怕数百万行的《格萨尔王传》,也是通过口头传诵至今。而小说、散文,因为篇幅和节奏的原因,可能需要采用戏剧演绎片段的方式。
  盛可以:任何一种传播都有可能会让文学之水向外浸洇些许,也许会多几个人接收到这些讯息进而去接触文学作品,但是具体对文学创作很难说会有什么影响。文学也许只是作为一个道具在一个热闹的舞台引起片刻狂欢,但很难说这场戏到底跟文学有多大的关系。
  周晓枫:短视频和直播风起云涌,众声喧哗,作家置身其中既不被淹没自己的声调,又不能为了哗众取宠就荒腔走板。作家应该尊重内心,无论在演唱会的聚光灯下,还是在深夜的黑暗里,在喜欢我们、厌弃我们或漠视我们的人群中,都尽量争取做到自由而真实地表达。我对新媒体的认知和使用都不够,正处于学习阶段。比如新媒体的大容量、实时性和交互性,其实也是文学自身的需要,但如果一味过度追求表面效应,那么所谓的大容量可能导致信息堆积而缺乏独特看法,实时性可能因速效而导致缺乏内心沉淀,交互性可能在追求反应和流量的情况下丧失写作者的独立与尊严,变成另一种形式的看脸色罢了。短视频和直播平台将会对中国的文学创作和传播带来什么影响?我也在观察和了解之中。我想,新媒体与作家的关系,利弊并存,是诱惑也是陷阱,是机会也是危险。作家如果善于利用,新媒体就是好用的工具,不会利用,它就是自伤的凶器。至少对我来说,我保持着对新媒体的好奇与热情,也不想丧失某种警惕。
  阿 乙:将会使作者与读者更快、更频繁、更广泛地接触。一个时代它有它的社会生活,如果短视频和直播是现在的重要的社会生活,我们尽可以去感知它。但是我对直播能产生多大的传播效能不抱特别大的希望,因为我知道,现在是一个平民制胜的时代,直播实际释放的是大众的创造力,而不是有一定资源的人的力量。就我所知,一名前国脚的直播,观看就一百来人。一个喜剧演员,直播观看三两百。现在上亿人都在播出自己,看的人可能是稀缺资源。我很佩服那些从直播界杀到头部的人,是真正的杀出重围。
  路 内:对创作的影响看不出来。形式是有底限的,用音画效果“写”一部文学作品,哪怕写一首诗,心理上可能也会受不了。音画效果早就有了,作家没利用过这种形式,一旦利用就变成了导演。直播呢,具有即兴的效果,但似乎文学创作忌讳强烈的即兴感,包括文学批评。至于传播层面,应该会有巨大影响,但仍然是指大众传播。
  塞 壬:我觉得对文学创作可能没什么影响,但对传播影响会很大。写作是个人的修行,外在的平台都只是工具。这就好比说,你用再高级的电脑与能否写出好作品这两者是没有必然联系的。但是,这是个流量当道的时代,如果一个作品被一个大流量的网红在直播平台推介,那么,这个传播力度将是所有传统发行渠道无法比拟的。如果作品足够好,或者完全不好,这个作家一夜之间走红是有可能的,区别是红与黑红。严肃文学是小众的,一时的热闹终归是泡沫。但是,我还是希望酒香就不要被深巷子捂住了,放在好平台吆喝,一个作品也许就有不同的命运。
  黄德海:大概会在某种程度上改变文学传播的生态,并由此轻微改变文学创作的某些題材或写作方式。但大的转变,需要把这个问题和更广阔世界的变化联系起来考虑。我们已然置身于一个剧烈变动的当下,短视频和直播平台只是其中小小的波澜。
  彭明榜:不太了解。似乎外国作家没有中国作家这样热衷于利用视频进行传播。
  马金莲:有利有弊吧,双刃剑。一方面利于文学传播,同时激发作家的创作动力或者说激情。另一方面也不排除会出现为了逐利或名而让文学被别的东西牵着鼻子走,从而迷失了文学的本性。我觉得不管到什么时代,文学的事情不应该太过喧哗热闹,它就是一个和孤独相伴的行业,就是面对内心的事情。只有能静下心,能吃下苦,能长久倾注心血和情感地去创作,才能打磨出真正的好作品来。
  胡竹峰:文学创作的影响不好说,这不过是生活方式的一个改变,或者是娱乐方式的一个转变,未必就能影响文学。在我眼里,文学似乎有一个恒定的价值观或者说艺术态度。面对文学的时候,唐朝的标准、民国的标准和今天的标准,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分歧。至于传播,应该会卖多一些书吧?
  林 森:不太会影响创作,最多有些作家尝试之后,写一写此类题材的作品而已。可能会对传播带来些影响,但传播的影响,大概率不是由作家来完成的,而是由已经有广泛影响的主播带来的。如果有作家不把自己当作家,而完全当一个主播来运营,产生出圈影响后,顺便带一下货,是有可能会有扩散效果的。
  李 唐:理想的情况是,书可以借直播的形式多卖一些,毕竟出版业一直处境比较艰难。我觉得喜欢读书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很多人平时没有机会去接触相关信息。
  庞 羽:这些短视频和直播平台,可以让文学创作更加有影响力、文学传播更加广泛,打破作家与读者的距离。但我依然有点担心,作家不是明星,在自己的作品受到更多人欢迎的同时,我们更要明白,重要的是作品,而不是更多人一窝蜂的拥簇。
  王占黑:和创作关系不大吧,传播上可能会产生一种“看起来很热闹,实际上也就还行吧”的局面?
  马晓康:肤浅的会更肤浅,似是而非的深刻会传播更广。直播平台的幕后是资本,资本是逐利的,他们关心的不是文学创作与传播。如果有利可图,也许会重新造一批郭敬明出来,但对大部分有深度的创作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的直播以及短视频平台存在很严重的问题,逐利倾向已经越来越重。以抖音为例,我同时也是海外抖音TIKTOK的用户,内外完全是不同的环境。但不管怎样,流量在这里,参与进来的人都有机会分一杯羹。这种平台不像当年的豆瓣、微博与博客,信息载体和交流机制都变了。中国的诗人、文学群体仍然存在,且基数庞大,尽管文学精神与平台本身的逐利性不符,但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必要参与进来的!
  余幼幼:对创作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写作的主体,作家本人及其大脑不会因为直播有什么改变。但对于传播应该会有一定的影响,更会因作家本人自带的属性带来不同的关注。如同现在很流行的“人设设定”,好处是吸引流量,坏处是跟作品质量脱钩。传播的实际依据不是作品的好坏,而是人自身决定的。
  金钟书:短视频和直播平台的发展会对中国的文学创作和传播带来积极的影响。一、有助于创作出更多的文学精品。文学作品通过互联网所放大,有更多的读者去品读和研究,使作者在文学创作中更加严谨,和编辑反复打磨作品,从而出更多的文学精品。读者可以通过新媒体方式参与到文学的创作活动和延续性活动。作者也可以通过共享的方式,获取更多的智慧,促进文学的创作。二、可以扩大文学的影响力。在新的传播形式下,作品的展示不仅限于图书和文字,文学的现场还包括作家书房、最美的文学的交流空间。比如:最美书店钟书阁。哈哈,我也当一次王婆。读者和作品相遇,读者和作者交流,使优秀的文学作品得到更多的关注和宣传。三、形成一种新的文学生活方式。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被网络化,文学和直播必然相遇。但二者之间又存在矛盾:直播需要噱头,文学需要沉淀;直播强调及时性,文学崇尚时间的淘洗;直播是所见即所得,文学则需要想象和思考。然而,正是这种矛盾为文学造就新的可能性。在直播内容方面,文学要最大可能地介入公共生活,让文学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中,形成一种新的文学生活方式。四、有助于弘扬文学精神。文学是人学,它的核心永远是人,最理想的文学传播是可以让每一位读者从中发现自我或他人的影子,激发其内心的思索与想象。短视频或直播最后所达到的目的,不仅仅在于讨论如何阅读和欣赏作品,也不仅仅在于教导读者如何创作,而是弘扬一种文学的精神。
  向俊辉:突破传统思维,形式更加多样化,推动中国文学创作和传播走向一个新阶段。
  执 汐:我想这个影响应该是巨大的,他会开启文化传播的新途径。文学这个话题将会在如今的互联网上引起爆炸性的传播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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