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说艾云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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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老师跟别的老师都不一样,他总觉得学生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不愿学生失败,求胜心切。
  
  “较内向”的艾云灿
  
  45岁的艾云灿是湖北江陵人,1982年毕业于华中农业大学微生物专业,至1992年,艾云灿在该校微生物学专业先后获得学士、硕士、博士学位。简历显示,艾云灿曾先后师从周俊初、曹燕珍、李阜棣、陈华癸教授从事生物固氮微生物学研究,并随后师从赵学慧教授从事食品微生物学研究。
  2008年1月11日,华中农业大学微生物学系教授李阜棣在接受《新民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艾云灿在华中农业大学攻读硕士期间的导师是曹燕珍教授,博士期间的导师为赵学慧教授。
  76岁的李阜棣教授思维清晰,他记得,由于当时他跟曹燕珍属同一研究领域,并在同一实验室工作,因此那时常在实验室看到艾云灿,同辈年轻人中,艾云灿“学习和工作是比较好的,他工作很认真、负责”,此外,“当时艾云灿从表面看,较内向一点”。
  李阜棣与周俊初都曾给本科生上过课,李阜棣负责《微生物学》课程;而中国科学院院士陈华癸教授系华中农业大学微生物学科创建人,于1979年至1983年任华中农学院(华中农业大学前身)院长,也是周俊初的导师,“当时陈华癸教授没给艾云灿那级本科生上过课,因为那时陈先生身任院长,比较忙。但他名气大,学生都会认为陈先生是老师,且我们都是陈先生弟子,把他名字写上,可以理解”,李阜棣解释。
  80年代,一般每位导师只带两三名研究生,在李阜棣的印象中,“曹燕珍老师对她的弟子很不错,他们师生关系较好”。
  1993年9月至1995年11月,艾云灿在山东大学微生物研究所做博士后研究。
  1995年底,艾云灿调入中山大学工作并白手创建实验室,至2005年,他建成“微生物分子生物学与生物技术实验室”,从这一年开始,他被聘为中山大学有害生物控制与资源利用国家重点实验室学术带头人。这段“从零开始争取国家科研经费建实验室”的经历,被形容为“一个银子要掰成两半花”。
  艾云灿的实验室,一匾高悬,即“人生路,处处风雨阻;莫畏难,有志事事成”。他曾将其实验室品格简要概括为“洁身自爱,奋发图强。以实力图生存,以贡献求发展”。
  一位目前仍在艾云灿实验室攻读学位的研究生叶涵(化名)告诉《新民周刊》记者,2003年艾云灿正式成为博士生导师,此前,艾云灿的博士生都是从其他博导处转来的,他因此被称为“二导”,“包括中文和英文论文在内,这两年,艾老师发表的论文较少;2007年,艾老师拿过一个国家863项目,总金额可能约有一两百万元,这是他做博导以来较大的项目”。
  
  双面“老板”
  
  艾云灿的妻子亦执教中大,与其同在一个实验室工作。在叶涵的印象中,艾云灿实验室中只有艾氏夫妻是“正式职工”,此外就是每年招进的研究生与相继而来的访问学者,都“归他管”,若将实验室比做一个相对独立的“王国”,艾云灿是毋庸置疑的“国王”;内中发生的冷暖离合,大约只有当事人,即艾云灿与他的研究生们,心知肚明。
  叶涵并未目击艾云灿“体罚学生”,但他评价他了解的“伤心博士”帖描述的“是真的,我相信没有夸大”,诸如,“艾老师骂人,是真实的,我也听过,他骂人的确很难听。比如,他在与学生讨论工作时,中间如果有一些细节问题不合,就会骂起来。如果他觉得该学生满意点,就不会骂很久;如果他不满意或你反驳,他就会骂得越久,更难听”。
  叶涵解释,所谓“不很久”,是一小时左右,而艾老师找学生谈话一般都在一小时以上。若有不合之处,艾老师也会骂他,叶涵从“不敢反驳”。
  艾云灿对待学生的严苛,让叶涵感到显然已“超过正常范围”,“在他手下,在精神上会有些打击,他对人鼓励不是很多;平时学生在他面前都很听话,不是很顽皮”。叶涵觉得,实验室“不是很融洽、活跃,有种压抑感”。
  在接受《新民周刊》记者采访时,艾云灿的一位已毕业的研究生钟隽(化名)习惯将他称为“老板”,钟隽承认,老板艾云灿“确实是个很严厉的人”,体现在,“老板对学生各方面要求都很高,在他的实验室确实要比在其他实验室压力大些,平时老板不在的话,实验室的气氛会好点。”
  在钟隽看来,老板艾云灿平时脾气较暴躁,“表达方式存在问题”,有时,他会直接骂学生“家教不好”;老板跟几位同学相处非但不太融洽,且“发生过正面冲突”。
  值得一提的是,艾云灿学生中“转导师的第一人”、自称已毕业5年的网友larvame在新语丝网站撰文称艾为“心智不全的精神病患者”,“他(艾云灿)经常吹牛说:我很厉害,我跟院长是有热线联系的;中大微生物很差,如果不是我在这里撑着早就垮了。他自己经常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迫害他”。叶涵承认,曾听到过艾老师的类似表达。
  Larvame在接受《新民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他在网络撰文,是“不希望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他坚持认为,艾云灿事件不具有普遍性,“除非导师在人格或性格方面有问题,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其中还折射了教育制度问题,比如,导师该怎么培养学生、导师的权力有多大等”。Larvame不愿回忆在艾云灿实验室的一年半“很痛苦的”经历,“我不知道在他(艾云灿)的实验室要做什么,他叫我做哪部分、我就做哪部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课题”,让他印象深刻的是,移液枪是生命科学领域最基本的实验器材,但“当时艾的实验室连把移液枪都没有,做实验的时候就去其他实验室借移液枪”。
  Larvame将艾云灿对学生造成的伤害总结为,“对学生自尊的伤害;侮辱学生的家庭、出身,说你‘没家教’;再次,是对学生精神上的控制,我在他实验室时,他不希望我跟其他实验室的老师或同学过多交流,也希望实验室内部学生对各自的实验内容保密”。
  在叶涵的印象中,艾老师有个习惯是,将学生发给他的邮件与他的回复,挑一些再群发给他各位弟子,比如,网络最近曝光的艾云灿与他的一位女研究生的往来邮件就是这样群发的,叶涵此前就收到过。该女研究生延期毕业并向老师道歉,但艾云灿不接受,他称该生是“唯一一个胆敢公然摔踢我办公室门的人。高声挑衅说‘我已经能够答辩了’后,放肆地冒犯老师,发现还没有完全跳出需要依赖老师时,再想起来轻松道歉,是没有用的”,并声称,“我从来不愿意去管教学生本该有的而存在的‘家教’缺陷”。
  Larvame记得,艾老师有时会在实验室拉着学生聊很长时间,有时从下午两三点聊到傍晚七八点,他感到艾老师“很孤独,很孤独”。
  但在钟隽看来,老板艾云灿亦有温和一面。比如“伤心博士”帖提及,“每次他(艾云灿)训话都要2——3小时,有的女生(段某,荆某)被训导到晚上实验楼关门也不许离开以至于其不敢回寝室,有的女生(段某)顶不住晕倒”,钟隽认为,该部分与事实有出入,段是在另一次实验室会议中由于自己身体不适晕倒,“与艾老师找其谈话无直接关系,她晕倒后,艾老师十分关心;而当晚去实验室的是荆与另一名女生”。
  “艾老师对我们说,他是做事勤奋的人,我想他应该爱好科研”,叶涵记得,有一年大年除夕,实验室师生一起吃饭团聚,那天,艾老师看来和蔼。
  叶涵至今不清楚艾老师为何如此待学生,他猜测,是否跟老师从前的经历有关?叶涵只能这样理解,“艾老师跟别的老师都不一样,他总觉得学生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不愿学生失败,求胜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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