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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欠发达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教育落后。西部农村的孩子渴求优质的教育。优质教育的核心在于有优秀的教师,优秀的教师需要优秀校长来发掘、培养。因为,校长是“一校之魂”,对一所学校的发展起到决定性作用,甚至对整个西部教育事业的发展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为了了解西部农村乡镇中学校长的现实状况,我们组成了“西部农村中小学校长现状课题组”。从2007年1月至7月,对遵义地区的11个县(市、区)的63所初级中学进行了调查走访,了解到农村乡镇中学校长中的一些带有普遍现象,亟待解决、需要关注的问题,可以概括为:事多、心烦、难当。
一、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的现状之一:事多
校长过多的事务,一是表现为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问卷结果显示:校长每周工作6天以上的达58.5%;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的达75.5%;有80.8%的校长经常下班后还要开行政会,处理常规性事务,如整理文件、写工作总结、与教师谈话、接待家长、完成临时性任务。说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一点不为过。在问卷调查时碰到仁怀市一所乡中学的校长,要评省级骨干教师,还有一篇论文在遵义,没有时间去拿,只好请遵义市内的亲戚送到所在学校。
校长过多的事务,二是体现在烦琐的会议上。除了自己学校召开的会议外,还有上级教育部门召开的、乡镇召开的,许多都要求校长本人参加(理由是重视教育,尊重校长)。调查结果显示:每周开会5次以上的为63.5%;最多的高达12次。
校长过多的事务,三是表现在外筹经费上。不断改善办学条件,把学校“做大做强”,似乎是每一位校长的愿望。然而仅仅靠上级下拨的经费(每生40-60元)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必须学会筹集经费,而且,这也是显示校长能力水平的标志之一。调查显示:有81.6%的校长为筹措资金奔走和发愁,个别校长还因为“借贷兴校”而陷入财务黑洞。
一句话,农村乡镇中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覆盖了“党政工团队,吃喝拉撒睡”等一切事务。
二、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的现状之二:心烦
1.教师难进也难留,学生也是两头流
近年来,各地名校纷纷出高薪、出高招(省级示范中学:中山中学、航天中学、清华中学)聘请教师,这使农村中学、边远学校的教师心里躁动不安,耐不住寂寞、寒酸,挡不住经济的诱惑,使得稍有名气的教师纷纷投“名校”或城里学校去了。
据了解,2006年秋,有一所边远乡镇中学,一下子走了7名骨干教师,连副校长也走了。学校教学几乎处于瘫痪。学校正式教师不够,只好请代课老师上课,这些没有历练、不懂教学规律的人教学,导致教学纪律混乱和学习风气差成为普遍现象。而每年新招考的教师也不愿意到农村学校工作,好教师往往留不住,差教师又流不出。这是农村中学校长的头等烦恼。调查显示:有50.3%的校长为教师素质低而发愁。
目前,在教育均等、教育公平的大好形势下,学生流动出现了新动向,学习成绩好的、家庭经济条件好的学生如潮水般涌向县城或名校(包括学校领导、教师的子女)。而成绩差、经济条件差的学生迟迟不到学校报到注册,流向社会,“杀广”(杀:当地语,意思是“奔向”)“打工”去了。面对两头流的学生,死守“普九”阵地的落后地区的农村中学校长们自是一肚子的烦恼。
2.质量考评向谁诉
由于师资、生源、经费等多种原因的制约,部分农村中学连正常开课和学校运转都举步艰难。县教育局每年公布考评结果,城里学校师资强,生源好,竞赛桂冠一大堆,加分何其多。农村学校各项考评分数落后,于是,教师泄气,家长摇头,领导批评……,校长的苦水向谁说?如此恶性循环,看来新时期教育开始呈现“城市蚕食农村”之势,教育资源分配不公的现象真是令人担心。
3.社会的期望与升学竞争
社会把成就下一代的重任全都放在了学校,在大力推行素质教育的今天,不管对素质教育作何理解,讲得多么好听,升学才是最过硬的证明,正如人们常说“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扎扎实实”。作为校长,必须设法挖好的生源,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创造条件,让学生在升学上有好的名次。学生的名次,就是学校的名次,更是校长的名次。社会把成就下一代的重任全都放在了学校,固此要求也高,如果升学率降低了、管理不到位、比别的学校收费高了一点,等等,都会招来各方面的质疑和责疑。这方面的压力占36.3%。
4.舆论之压
现在的媒体常报道:今天说某校长管理疏忽,导致了一个什么样的事故;明天报道某某校长督察失职,导致手下出了一个“禽兽教师”;后天又说某校长巧立名目,多收了什么费等,让校长们心惊肉跳,仿佛都是在含沙射影警示自己。无形的“鞭策”,自然会形成一种难以抵御的心理负担。
三、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的现状之三:难当
教育难办,校长难当,农村教育更是难办,农村学校校长更是难当,落后地区的农村乡镇中学校长尤其难当。
1.理论与现实的差异较大
扎根于西部落后地区的农村乡镇中学的校长,他们面对主流倡导、社会风行的各种各样的“术出众家”的教育理论、“政出多门”的政策口号,缺乏是非甄别、研究论证、全面理解的基础、内功、眼力,因而对此手足无措,无所适从。其实,这些理论和口号中,自然有不少正确并已经或成为经典的,但也有一些还需要不断斟酌完善;有一些则更需要继续让实践、时间去反复检验;有一些现在就给落后地区的教育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如再穷不能穷教育:农村一线教育工作者最能理解、体会这句口号的出发点、落脚点和含金量。
素质教育:轰轰烈烈的素质教育“泡沫”繁荣的背后,是来自各方压力的被动的扎扎实实的应试教育的愈演愈烈。
不让一个学生掉队:主观应如此;客观却残酷。因贫穷不想就学而终弃学者;天性好动贪玩学习兴趣全无者,早就认定“读书无用”厌学者;习惯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而应受严厉处分者;你把他们全都劝请、强留到了教室里,这样能否保证他们不掉队?
2.社会教育观念严重滞后
生活在西部落后地区农村的教师们,尽管新课改宣传和试行期已经过去,现今正值推广和攻坚阶段,但他们的改革认识仍然模糊,施教策略确乎幼稚:把启发式教学,操作成简单重复的问答式教学;把机智灵活的体验生成式教学,演化成盲目热闹的表演玩耍式教学;把自主式学习,变味为自由的放羊式学习;把新课改的课程设置,曲解成仅仅加强唱歌、跳舞、画画、打篮球训练而已……课改课改,改来改去,改到最后,画了一个圆圈,又回到原地上来,效果甚至还不如传统的教育教学。这是客观、普遍且典型的现实。
落后地区农村中学不少教师的教学思想陈旧:一本书(教材),一支笔(粉笔),一张嘴;统一传授,统一考试,统一评分标准。这“三一三统”,就是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中学由长期滞后的教育观念而形成的典型的“一统”教学模式。
落后地区农村里的决大多数人,他们评判人才的标准是:考上了高一级学校的就是人才,严格说考上了大学的才是人才,否则就不是人才;农民、打工崽,当然就更不是人才。这是在西部落后地区最普遍、客观且典型的一种认识。在这样的社会教育观念背景下,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普通中学的校长,要组织新一轮课程改革,贯彻新思想新观念,推行并落实教育教学的理念与研究,其艰难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3.学校办学条件欠佳
优质资源无法引进:现有的优秀教师都已经或可能远走高飞,新来的城市和城镇学校选完之后的新手何以优质?
教学设施严重缺乏:必备的实验器材、纸质图书资料都难以齐全,更谈不上现代化的计算机、多媒体和远程教育设施的配置。
办学经费入不敷出:正常的办公经费、教师的工资福利都难以保障。农村中学,尤其是西部落后地区的乡镇中学,经费状况到了“掰着手指算” “数米度日”“无以为继”的地步。在如此困境下,要求农村乡镇中学的校长去保障办公经费使学校正常运转,添置设备设施,改善办学条件,提高福利待遇,留住优秀教师,“劝学控辍”,维修危房保障师生安全,扩建校舍满足学位需求,美化校园营造幽雅环境,他们能做得到吗?教育投入GDP的4%何时才能实现?他们多艰难,多为难啊!
4.师资整体水平低下
正常情况下,通过考察选拔或公开竞聘而上任的农村中学的校长们,是志存高远、想干一番事业而有所作为的,但是面对着素质不高的教师队伍,他们也只好望“师”兴叹,深感力不从心,回天无“术”。
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的师资基本现状大体如下:
数量相对不够。有不少人,让当地政府一些领导有一种错觉,认为教师不但数量足够而且有余,而事实是小学教师有余,初中教师不够,其中英语、信息技术、音体美教师缺编严重,截止目前,有不少普通中学的英语教师是从小学调过来,经过短期培训而拔高使用的;正规师范院校毕业的信息技术、音体美教师从来就没有配齐过。
结构极不合理。绝大部分教师的学历是近几年采取不同的措施补上的。有个第一学历为正规师范本科的就是佼佼者了,而且,年龄老化已成普遍现象,不少学校多年来就没有新增加年轻教师。有的学科成批剩余,有的学科异常不足的情况比比皆是,至于成长并成熟于新时期的思想前卫、方法先进、教学效果显著的中青年骨干教师,更是凤毛麟角。
素质整体不高。热衷商界、政界,待机弃教经商从政的不乏人在。有思想者寥寥,愿学习者不多,混日子的不少。因没有时间和经费使他们继续教育和终生学习的意识不强,专业知识陈旧,教育科学知识贫乏。不少教师不愿或不能使用现代化教学手段和教学设备,缺乏教育、教学综合能力。部分教师难以适应教师特殊劳动的需要,情绪不稳定,敬业精神较差,创新意识更为缺乏。
5.教育评价标准唯一
最让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尴尬难堪的是社会升学压力的飙高,教育评价标准唯一。
为了追求教学质量及升学率,以达到家长、领导和社会对学校、校长、教师和学生的唯一评价标准——中考考得好,你就是好学校、好校长、好教师和好学生;考得不好,你就是差学校、差校长、差教师和差学生,因而教师不能评先进、获优秀、晋职称,校长不但别想评先进、获优秀、晋级别,可能还要降级或撤职!为此,校长、教师和学生不得不执著而疯狂地抓中考,抓分数,抓升学率!
因为这一致命的唯一标准,为了扎实应付中考、刷新升学记录,实现既完成上级不断飙高的指标,又满足家长对子女“成龙” “成凤”的期望的“责任承诺”,校长们往往在无力改善客观条件的情况下,违背教育规律,强迫教师任意增加教学时数,增删教学内容,拔高教学要求。教师为了强化“双基”知识技能、培养应试能力,《考标》规定要讲的必须讲,过去考过的当然讲,估计要考的更要讲;白天讲,晚上考;七天制复习,节假日补课,这样一来,越讲越多,越讲越难,越考越多,越考越难……,校长被“标准”逼得执著疯狂,教师被“指标”逼得精疲力竭,学生被“升学”逼得身心交瘁,哪里还有什么素质教育、创新能力培养、全面发展!一切教育教学行为都在为中考服务,都在围绕中考的指挥棒旋转。
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普通中学的校长们所遇到的境况是学校人力、物力、财力、潜力匮乏,但学生要留住,安全要保住,教师福利待遇、学校办学条件、师生教学质量要上去,生存尚且艰难,发展谈何容易?!
确确实实,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难当。
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的校长,是一群不该被遗忘的重要对象,是一个亟待全社会关注的弱势群体,他们仍然是“一校之魂”。我们的社会,尤其教育行政管理部门,要把农村中学校长们的发展与成长,提到重要的议事日程,一方面采取组织行为,通过启发疏导、教育辅导、规范指导、活动引导,努力为促进校长们的发展与成长创造条件。另一方面鼓励校长们的个人行为,使他们勤于学习,勇于实践,善于总结,接受监督,从自身的学习和实践中,提高自身素养。只有这样,西部落后地区的教育才会发展,西部地区的教育才有希望,西部地区的经济才可能振兴。
为了了解西部农村乡镇中学校长的现实状况,我们组成了“西部农村中小学校长现状课题组”。从2007年1月至7月,对遵义地区的11个县(市、区)的63所初级中学进行了调查走访,了解到农村乡镇中学校长中的一些带有普遍现象,亟待解决、需要关注的问题,可以概括为:事多、心烦、难当。
一、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的现状之一:事多
校长过多的事务,一是表现为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问卷结果显示:校长每周工作6天以上的达58.5%;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的达75.5%;有80.8%的校长经常下班后还要开行政会,处理常规性事务,如整理文件、写工作总结、与教师谈话、接待家长、完成临时性任务。说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一点不为过。在问卷调查时碰到仁怀市一所乡中学的校长,要评省级骨干教师,还有一篇论文在遵义,没有时间去拿,只好请遵义市内的亲戚送到所在学校。
校长过多的事务,二是体现在烦琐的会议上。除了自己学校召开的会议外,还有上级教育部门召开的、乡镇召开的,许多都要求校长本人参加(理由是重视教育,尊重校长)。调查结果显示:每周开会5次以上的为63.5%;最多的高达12次。
校长过多的事务,三是表现在外筹经费上。不断改善办学条件,把学校“做大做强”,似乎是每一位校长的愿望。然而仅仅靠上级下拨的经费(每生40-60元)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必须学会筹集经费,而且,这也是显示校长能力水平的标志之一。调查显示:有81.6%的校长为筹措资金奔走和发愁,个别校长还因为“借贷兴校”而陷入财务黑洞。
一句话,农村乡镇中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覆盖了“党政工团队,吃喝拉撒睡”等一切事务。
二、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的现状之二:心烦
1.教师难进也难留,学生也是两头流
近年来,各地名校纷纷出高薪、出高招(省级示范中学:中山中学、航天中学、清华中学)聘请教师,这使农村中学、边远学校的教师心里躁动不安,耐不住寂寞、寒酸,挡不住经济的诱惑,使得稍有名气的教师纷纷投“名校”或城里学校去了。
据了解,2006年秋,有一所边远乡镇中学,一下子走了7名骨干教师,连副校长也走了。学校教学几乎处于瘫痪。学校正式教师不够,只好请代课老师上课,这些没有历练、不懂教学规律的人教学,导致教学纪律混乱和学习风气差成为普遍现象。而每年新招考的教师也不愿意到农村学校工作,好教师往往留不住,差教师又流不出。这是农村中学校长的头等烦恼。调查显示:有50.3%的校长为教师素质低而发愁。
目前,在教育均等、教育公平的大好形势下,学生流动出现了新动向,学习成绩好的、家庭经济条件好的学生如潮水般涌向县城或名校(包括学校领导、教师的子女)。而成绩差、经济条件差的学生迟迟不到学校报到注册,流向社会,“杀广”(杀:当地语,意思是“奔向”)“打工”去了。面对两头流的学生,死守“普九”阵地的落后地区的农村中学校长们自是一肚子的烦恼。
2.质量考评向谁诉
由于师资、生源、经费等多种原因的制约,部分农村中学连正常开课和学校运转都举步艰难。县教育局每年公布考评结果,城里学校师资强,生源好,竞赛桂冠一大堆,加分何其多。农村学校各项考评分数落后,于是,教师泄气,家长摇头,领导批评……,校长的苦水向谁说?如此恶性循环,看来新时期教育开始呈现“城市蚕食农村”之势,教育资源分配不公的现象真是令人担心。
3.社会的期望与升学竞争
社会把成就下一代的重任全都放在了学校,在大力推行素质教育的今天,不管对素质教育作何理解,讲得多么好听,升学才是最过硬的证明,正如人们常说“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扎扎实实”。作为校长,必须设法挖好的生源,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创造条件,让学生在升学上有好的名次。学生的名次,就是学校的名次,更是校长的名次。社会把成就下一代的重任全都放在了学校,固此要求也高,如果升学率降低了、管理不到位、比别的学校收费高了一点,等等,都会招来各方面的质疑和责疑。这方面的压力占36.3%。
4.舆论之压
现在的媒体常报道:今天说某校长管理疏忽,导致了一个什么样的事故;明天报道某某校长督察失职,导致手下出了一个“禽兽教师”;后天又说某校长巧立名目,多收了什么费等,让校长们心惊肉跳,仿佛都是在含沙射影警示自己。无形的“鞭策”,自然会形成一种难以抵御的心理负担。
三、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的现状之三:难当
教育难办,校长难当,农村教育更是难办,农村学校校长更是难当,落后地区的农村乡镇中学校长尤其难当。
1.理论与现实的差异较大
扎根于西部落后地区的农村乡镇中学的校长,他们面对主流倡导、社会风行的各种各样的“术出众家”的教育理论、“政出多门”的政策口号,缺乏是非甄别、研究论证、全面理解的基础、内功、眼力,因而对此手足无措,无所适从。其实,这些理论和口号中,自然有不少正确并已经或成为经典的,但也有一些还需要不断斟酌完善;有一些则更需要继续让实践、时间去反复检验;有一些现在就给落后地区的教育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如再穷不能穷教育:农村一线教育工作者最能理解、体会这句口号的出发点、落脚点和含金量。
素质教育:轰轰烈烈的素质教育“泡沫”繁荣的背后,是来自各方压力的被动的扎扎实实的应试教育的愈演愈烈。
不让一个学生掉队:主观应如此;客观却残酷。因贫穷不想就学而终弃学者;天性好动贪玩学习兴趣全无者,早就认定“读书无用”厌学者;习惯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而应受严厉处分者;你把他们全都劝请、强留到了教室里,这样能否保证他们不掉队?
2.社会教育观念严重滞后
生活在西部落后地区农村的教师们,尽管新课改宣传和试行期已经过去,现今正值推广和攻坚阶段,但他们的改革认识仍然模糊,施教策略确乎幼稚:把启发式教学,操作成简单重复的问答式教学;把机智灵活的体验生成式教学,演化成盲目热闹的表演玩耍式教学;把自主式学习,变味为自由的放羊式学习;把新课改的课程设置,曲解成仅仅加强唱歌、跳舞、画画、打篮球训练而已……课改课改,改来改去,改到最后,画了一个圆圈,又回到原地上来,效果甚至还不如传统的教育教学。这是客观、普遍且典型的现实。
落后地区农村中学不少教师的教学思想陈旧:一本书(教材),一支笔(粉笔),一张嘴;统一传授,统一考试,统一评分标准。这“三一三统”,就是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中学由长期滞后的教育观念而形成的典型的“一统”教学模式。
落后地区农村里的决大多数人,他们评判人才的标准是:考上了高一级学校的就是人才,严格说考上了大学的才是人才,否则就不是人才;农民、打工崽,当然就更不是人才。这是在西部落后地区最普遍、客观且典型的一种认识。在这样的社会教育观念背景下,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普通中学的校长,要组织新一轮课程改革,贯彻新思想新观念,推行并落实教育教学的理念与研究,其艰难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3.学校办学条件欠佳
优质资源无法引进:现有的优秀教师都已经或可能远走高飞,新来的城市和城镇学校选完之后的新手何以优质?
教学设施严重缺乏:必备的实验器材、纸质图书资料都难以齐全,更谈不上现代化的计算机、多媒体和远程教育设施的配置。
办学经费入不敷出:正常的办公经费、教师的工资福利都难以保障。农村中学,尤其是西部落后地区的乡镇中学,经费状况到了“掰着手指算” “数米度日”“无以为继”的地步。在如此困境下,要求农村乡镇中学的校长去保障办公经费使学校正常运转,添置设备设施,改善办学条件,提高福利待遇,留住优秀教师,“劝学控辍”,维修危房保障师生安全,扩建校舍满足学位需求,美化校园营造幽雅环境,他们能做得到吗?教育投入GDP的4%何时才能实现?他们多艰难,多为难啊!
4.师资整体水平低下
正常情况下,通过考察选拔或公开竞聘而上任的农村中学的校长们,是志存高远、想干一番事业而有所作为的,但是面对着素质不高的教师队伍,他们也只好望“师”兴叹,深感力不从心,回天无“术”。
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的师资基本现状大体如下:
数量相对不够。有不少人,让当地政府一些领导有一种错觉,认为教师不但数量足够而且有余,而事实是小学教师有余,初中教师不够,其中英语、信息技术、音体美教师缺编严重,截止目前,有不少普通中学的英语教师是从小学调过来,经过短期培训而拔高使用的;正规师范院校毕业的信息技术、音体美教师从来就没有配齐过。
结构极不合理。绝大部分教师的学历是近几年采取不同的措施补上的。有个第一学历为正规师范本科的就是佼佼者了,而且,年龄老化已成普遍现象,不少学校多年来就没有新增加年轻教师。有的学科成批剩余,有的学科异常不足的情况比比皆是,至于成长并成熟于新时期的思想前卫、方法先进、教学效果显著的中青年骨干教师,更是凤毛麟角。
素质整体不高。热衷商界、政界,待机弃教经商从政的不乏人在。有思想者寥寥,愿学习者不多,混日子的不少。因没有时间和经费使他们继续教育和终生学习的意识不强,专业知识陈旧,教育科学知识贫乏。不少教师不愿或不能使用现代化教学手段和教学设备,缺乏教育、教学综合能力。部分教师难以适应教师特殊劳动的需要,情绪不稳定,敬业精神较差,创新意识更为缺乏。
5.教育评价标准唯一
最让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尴尬难堪的是社会升学压力的飙高,教育评价标准唯一。
为了追求教学质量及升学率,以达到家长、领导和社会对学校、校长、教师和学生的唯一评价标准——中考考得好,你就是好学校、好校长、好教师和好学生;考得不好,你就是差学校、差校长、差教师和差学生,因而教师不能评先进、获优秀、晋职称,校长不但别想评先进、获优秀、晋级别,可能还要降级或撤职!为此,校长、教师和学生不得不执著而疯狂地抓中考,抓分数,抓升学率!
因为这一致命的唯一标准,为了扎实应付中考、刷新升学记录,实现既完成上级不断飙高的指标,又满足家长对子女“成龙” “成凤”的期望的“责任承诺”,校长们往往在无力改善客观条件的情况下,违背教育规律,强迫教师任意增加教学时数,增删教学内容,拔高教学要求。教师为了强化“双基”知识技能、培养应试能力,《考标》规定要讲的必须讲,过去考过的当然讲,估计要考的更要讲;白天讲,晚上考;七天制复习,节假日补课,这样一来,越讲越多,越讲越难,越考越多,越考越难……,校长被“标准”逼得执著疯狂,教师被“指标”逼得精疲力竭,学生被“升学”逼得身心交瘁,哪里还有什么素质教育、创新能力培养、全面发展!一切教育教学行为都在为中考服务,都在围绕中考的指挥棒旋转。
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普通中学的校长们所遇到的境况是学校人力、物力、财力、潜力匮乏,但学生要留住,安全要保住,教师福利待遇、学校办学条件、师生教学质量要上去,生存尚且艰难,发展谈何容易?!
确确实实,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校长难当。
西部落后地区农村乡镇中学的校长,是一群不该被遗忘的重要对象,是一个亟待全社会关注的弱势群体,他们仍然是“一校之魂”。我们的社会,尤其教育行政管理部门,要把农村中学校长们的发展与成长,提到重要的议事日程,一方面采取组织行为,通过启发疏导、教育辅导、规范指导、活动引导,努力为促进校长们的发展与成长创造条件。另一方面鼓励校长们的个人行为,使他们勤于学习,勇于实践,善于总结,接受监督,从自身的学习和实践中,提高自身素养。只有这样,西部落后地区的教育才会发展,西部地区的教育才有希望,西部地区的经济才可能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