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君父·缠足

来源 :读书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xiangzuobuxing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狄百瑞《儒家的问题》商榷
  
  显而易见,狄百瑞教授《儒家的问题》(Wm Theodore de Bary,The Trouble With Confucianism.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1)一书乃“爱心”力促的成果。狄百瑞的英文典雅准确,令人击节三叹。他精读《论语》,巨细靡遗,即使众人耳熟能详的章节也常能见所未见,令人钦佩。儒门传统渊源流长,深邃复杂,他逐一检视,持论精缜,令人心折。他又为此一传统之最佳典范与最高理想请命,视之为现代中国的续命金丹,态度上可谓积极诚恳之至。所述吕留良事迹,令人读之兴浩然长叹。吕氏乃晚明荩臣,也是理学家里的极端派,在狄氏之刻画下,典型如在目前。我们回想到孔子所颂扬的殷商三仁,了解到中国史上不乏此类传承理想的哲士英才。在国君无道,国政隳败之际,儒门高士或效微子之去其封土,箕子之受囚为奴,或效比干之忠谏而死。(《论语·微子第十八》)
  吕留良无睹死生,为治国正道慷慨陈辞,狄百瑞感而称之“先知”。狄百瑞说得不错:古以色列宗教常见的“神启”或“神使”,中国传统中罕见足可相提并论的范例。尽管如此,狄百瑞再三指出:天虽无言,“君子”却可代言(页11)。他的强调让人觉得,以儒门“君子吏”方之希伯来之“纳微”(navi)或“先知”有其道理在。但我对《儒家的问题》的第一个疑惑,恰恰也存在于这一类观念的诠释里。
  孔子说过:“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尧曰第甘》)然而,我觉得夫子之意和希伯来先知观顶多只有微薄类似。希伯来和中国传统中的君子高士每每为“良知与理想的大声疾呼”所促,立愿“替天行道”。(页8)就人类的道德感而言,两个传统之所见却形同天壤。我无须提醒在座诸君,孔子对“知命”多具信心,笃信自己力可践“命”。他在《为政篇》中自谓:十五志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这些话充满自信,确如狄百瑞所言,其“寄意所在乃个人掌控外在状况的道德心力”。(页54)只要能修持到孔子的这种化境,谁都不会怀疑人类力可“行”善。孔子的话极可能启发了后世弟子如孟子等人,使其坚信人性本善,因此行善并非不可企及。以此视之,孟子在齐宣王面前的一番直言,正可视为孟子伦理观的核心思想:“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孟子·梁惠王》)
  孟子的这种观念,姑且名之为“内化的超越感”,与生俱有——而这正是儒门传统有别于希伯来先知素行之处。孟子说:“规矩,方员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离娄篇第四》)以此,他认定君子应当效法圣人;但希伯来先知却不作如是观。后者行事本于神命,仰仗的都是神“创造性的意志”。考夫曼(Yehezkel Kaufmann)在《以色列宗教史》(The Religion of Israel:From Its Beginnings to theBabylonian Exile)中指出:先知“非某德行之化身;他既不能因承传也不能因修持而致德行加身”。(页213)先知在道德修为和哲思慧见上的成就,不论是眼见可及或夫子自道者,都不能算是他们这一行的注册商标。摩西在西乃山上,曾恭神前,奉谕脱鞋。这个故事妇孺皆知。以塞亚大声说过自己是“嘴唇不洁的人”,“又住在嘴唇不洁的民中”。(六:五)上帝召唤约拿之际,约拿这位先知曾仓皇走避。由此可见《圣经》之圣训为何:“先知”乃神在人群中挑选的使者,本身之德行可能“一文不值”。先知非但要恒受神的审判,而且诡地奉召预言类似的审判。
  由于狄百瑞宣称其大作“主旨”在“君王、君子与百姓之间纷扰的关系”(页105)——此一关系不仅系史学探讨之对象,更是当代人当仁不让的合法关怀——所以我必须再追问一些问题:当今世界上的政情翻覆可谓变幻莫测,《圣经》与儒家“先知”传统是否足为吾人的引路明灯?倘若统治者对“先知”所请或所拒坚不低头,也不理会良知与道德理想,那么“先知”能怎么办?对于后一个问题,我的答案很简单:能办的不多。借一句孔子的话,如果“君不君”,那么“政权是否应作转移”?“转移之形式如何?”类似重要问题,据劳思光《中国哲学史》所见,古代儒家通常略而不答(册一,页157)。我总觉得,在中国漫长的政治史里,这种忽略或“遗留问题”往往造成毁灭性的后果,十分可怕。
  就《儒家的问题》全书观之,特别是就此书第三章而论,我们尤可见狄百瑞勉力回护儒门的心态。他认为儒者通常与人为善,心灵高尚,不过常常也是政治上的弱势团体。他们对实际政治若非懵懂无知,就是举策失宜,缓不济急。国君亦又在法家怂恿下变成昏君暴君,所扮演的只能是政治黑脸。中国吏治史绵延久长,由狄氏观点视之,当在“独尊儒术”,这实在令我不安,难以苟同。即使吏治偶见如此,例如明末东林党人便坚守儒门正统,我们也必须注意一事:儒家一向推崇大老政治,从韩愈《祭鳄鱼文》到晚清宫廷奏章都以“神圣慈武”奉君为亲。儒家“先知”或以大无畏的精神弃绝独夫,或夸夸其言,大书理想人君所应具备的德性,但他们对政治层峰与政权的形成确实一无新见。
  我们今天共聚一堂,重估孔门教训及其在当世的适用性。这个传统年迈可敬,但志士仁人希望出藩篱,另觅上述课题的对应之道——这岂非更重要?儒士诚可用最严格的标准律己,雄辩滔滔,拨乱反正,然而他挑战或改革王权的方式,到底无异于独行侠吉诃德先生,其所提供的典范真能对抗现代国家大而复杂且不讲情面的政治机制?由此观之,东亚国家拟把民主纳入区域体制,在社会上,建立起某种制衡系统,不当被视为一头热的表现,以盲目西化与追求财富讽之。个人觉得,我们实应把这种现象解释为从根本着手,重思各种政体的可行性。民主体制泊自西方,种类繁杂,缺点如影随形,动辄得咎,固可视为纯物质主义与贪婪的消费行为的产物,但也代表另一种形态的经世治事原则。套一句已故美国务实派神学大师尼布(Reinhold Niebu-hr)在《光与黑暗之子》(The Children of Light and the Children ofDarkness)里的话:“人类的正义感是民主政治得以立足的原因,但人类不义的倾向才是民主政治必不可缺的理由”(序页13)。这句话扼要中肯,一针见血。设使人类确有“不义的倾向”,那么在二十世纪面临尾声的今天,我们需要的就不仅是君子或贵妇代我们抗议,向一意孤行的统治者或无耻的政权宣战,我们还需要制度来容纳异己,废除倒行逆施的举措,带动变革。
  倘若重塑或重思权力建构有其必要,则以批判态度正视思想与语言结构更是迫在眉睫。这是我拜读狄百瑞大作后的第二个观感。我的专业是文学研究,或许因此,我对任何传统的“根本隐喻”或类比特别敏感。狄百瑞所强调的某些意象,即多少让我有惊诧之感。依狄氏所言,“孔门儒士纵非民吏,至少也是经之牧之者”。(页94)他进而指出,朱熹任州官县官都出乎“牧民”之心。(页95)当然,“牧”这个观念本于儒家,源出于《孟子·梁惠王》篇,不过我们亦应注意,在是篇的文义格式中,亚圣有其慈愍之心,是以接下即反谓:“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史上清官虽也不少,然孟子话中所刺却也让人怀疑以经世牧民比喻吏治的用意何在?其中果有古今称许的意涵?
  儒家好以“父母”为基喻,循此维系五伦。对我而言,这不是向壁虚构,因为《大学》详述的国与家的基本类推,儒门史观迄未予以更动,更不用说废弃不用。此所以有人尊称人君是“为人父母”(《孟子·梁惠王上下》),连一般官吏也呼之“父母官”。此外,我们还可添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俗谚。所以史上中国人的文化意识中,少说有四组“父辈”存在。生父不幸弃世,我们若非听到有人代以“长兄若父”,就是在伯“父”或叔“父”的观念里再见延展。同时,儒家观念中“罪大恶极”的典型,莫过于“无君无父”。从《谏迎佛骨表》的韩愈到明末《如意君传》的评骘者,无不明陈或暗示过这一点。而如此沉重的道德伦理负担,西方的奥迪帕斯哪能体会?
  中国历史文化在这方面的强调,必然会让现代儒学学者面对一个问题:“父母”这个隐喻深入社会各界,是否在政治结构及权威上亦有其可行或说得通之处?我的答案偏向否定。家庭权力的分配与落实,绝对不像文明社会,更不用说彼此是一体。雅典人传下一个宝训:城邦(po1is)欲求生命上的延续,甚至欲得治世之实,则群体必须超越家庭(domos)庇荫与家世特权。雅典人付出极大的代价才学得这个古今皆准的教训,而我觉得儒家于此立场含混,其原因正是类推错误。“国”和“家”不一样:首先,治家的“君父”(paterfamilias)——不论他是否为万恶的“独夫”——的权力来源是生理上的衍递,且为人父母者在繁衍后代之际,并未——亦不能——征询子女的同意。其次,国家的权力建构及其延续之间,并没有必须向自然冲动屈服的问题存在。据我所知,中国史上没有人说过天命传给子辈,目的是要他们起来造上一辈的反。尽管如此,儒门思想家却“诲人不倦”,一再宣称“百行孝为先”,并以此为所谓政治德行的张本。
  
  随着类推的问题而来的,是我对《儒家的问题》的最后一个困惑,事涉儒门传统的女性观。狄百瑞痛恨非理性的争辩,孜孜为孔门理想辩护,但是他致力于此之际,却也做过一点非理性的推断,下面全录一段例证:
  
  有人认为儒家褊狭、残忍而又以男性箝制一切,缠足便常见引为此说的主要象征。就此而言,史实不足为训。缠足起源于唐代,其时儒门思想陷入谷底,佛法大盛。不过这点非关紧要。缠足和其他思想如佛教或孔教的联系也不是重点所在,就好像在西方国家也不必强调鲸骨紧身搭或高跟鞋和基督教的关系。如果缠足和……“本书”主题有关,那么只能就其绝非低层社会之表征一点而论。缠足乃上层社会高级风尚的表现。社会对“贵妇”有所期待,希望她们能接受并“赶上”时潮,缠足乃如此这般为她们提供高标准的牺牲与自律的衡量尺度。(页104)
  
  这一段话真是耸人听闻,是大把地曲解“史实”。非特如此,这段话还是巧辩,目的在批准一种人神共弃的文化陋习。缠足或许于唐代蔚为风尚,但其散布到社会低层,无疑迟至宋及晚明。不过,就算我们同意狄百瑞之见,以为“缠足乃上层社会高级风尚”,而且也承认这种习俗可显示女性“牺牲”与“自律”的一面,我们仍然要反问狄百瑞:到底是谁立下这套标准和风尚?是谁制定如此“高标准”的社会理想,要女性遵行?面对其他形式的社会迫害之际,女性主义者问过类似问题,非女性主义的学者也不落人后。至于说缠足兴起之际,儒家式微,佛门畅旺,颇有开罪之嫌,不啻强说美洲早期的基督徒可以不必为蓄奴之风负责,因为犹太教或十八世纪此地各种宗教也都没有谴责过蓄奴恶俗。
  虽然如此,我承认上述争论不会有实质结果,因为孔门传统和女性之间的关系问题重重,显非追问儒家是否提倡缠足即可解决。问题的核心涉及女性观的形成与女性的定义,而所谓“史实”云云,不能外于古籍所载者。各方同行就此所作的研究已汗牛充栋,中国社会习俗史上的类似问题亦早经澄清,我不用赘言重述。一言以蔽之,儒家所刻画的妇女形象实在称不上“迷人”。据称孔子如此说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论语·阳货第十七》);早期注家训此语中之“女子”为“妾”,实乃“画饼充饥”之解。孔子又说:“女子者,顺男子之教而长其理者也”。(《孔子家语·本命解》)从这些话到《白虎通》卷九所下一韵双关的定义“妇者服也”,在在可以看出儒家在女训、妇礼与妇学上所强调者乃控制女人之道,一切教育之内容亦为如何灌输信仰与如何使之顺从等。
  在政治上,儒家否定女人生来即有其文化价值与意义,屡思破解之门径,而毕集“狠”与“妙”的一招可见于所提倡的文学批评方法之一端,即《毛诗》序所用的寓言解经法。千载以还,清儒章学诚还不忘重加肯定,于其《妇学》指出:“古人思君怀友,多托男女殷情”。(《文史通义》卷五)我们若以此成见看待人类情感,规范其表现,则文学批评恐怕会流入隘境,失于鄙俗。此乃不辩自明之理,盖此等诠释必矮化儿女情,使之不具刻画与咏颂的价值。更有甚者,我们可能还会因此疏于注意:这样做会模糊我们对政治的认识。我再重申一次:儒家的类比不当。在绝大多数的事例中,君臣皆为严格的社会关系;不管其受制于后者的程度如何,君臣都不应以生物现象附会。两性相悦有其密度,常常连一粒细砂都不容。这种感情倘能轻易以君臣关系比对,互通有无,那我们生而为人岂不便宜得太可悲了!
  一九五六年,我买棹来美上大学。我忘不了当时家祖母泪流满面对她的长孙说道:“好好用功读书,但是不要弄坏身体。”她又说:“不要放弃受教育的机会,不要放弃我少女时代不让我有的机会。”这些话满腹辛酸,我知道不稍谈个人家庭背景,各位很难体会全部。祖母告诉我们,她十一岁开始缠足。经过三天的折磨,如严刑峻罚,苦痛不曾或离,她不得已乃乞怜曾祖父,准她免此“义务”,否则生不如死!曾祖父学而优则仕,在广州颇孚人望,到底爱女心切,马上收回成命。然而数月后,家祖母请求随塾师续学,曾祖父却严辞拒绝,谓女孩儿家不可抛头露面,何况已豁免她再受缠足之苦,实不该得寸进尺,央人二度宽宏大量。那一年是一九○一年,要待十年之后,家祖母有切肤痛感“褊狭”且“残忍”的“选择”才被废除——至少官方政策如此。尽管这样,对她老人家来讲,国民革命还是迟到了十年!
  不容否认,儒家对中国文化有过非凡贡献。但历史虽可承认这一点,却不能默认或称许过去种种,毫无保留。因此,如果可以批判态度回顾传统,我觉得在二十世纪末的今天,儒家的问题在其某些思想已经落伍,难以重振或复兴,更甭谈适应得了二十一世纪。
  
  本文为美国芝加哥大学余国藩教授之英文讲演稿,由李爽学先生中译。中译文在本刊发表时,作者曾有补充。
其他文献
人物简介  卓伟,原名韩炳江,生于1971年。2006年,他与冯科成立了风行工作室,因曝光了众多明星八卦,被称为“大陆狗仔第一人”。  “咔嚓”“咔嚓”,隐藏在暗地里的几声快门响,神秘而狡黠,也许第二天娱乐头条就会因此出现一则重磅新闻。这些隐秘新闻的捕捉者被人们习惯地称为“狗仔”。“狗仔”一词最早来自意大利。1960年,意大利导演费里尼在电影中塑造了一位名为Paparazzi、专挖名人隐私的摄影记
卅年首冠 首府市场重兴美东时间6月14日上午,华盛顿国家广场形成一片红色的海洋。七天前,在维加斯客场完成夺冠事业的华盛顿首都人,带着冰球历史上最悠久的奖杯——NHL北美职业冰球联赛总冠军斯坦利杯,与球迷们见面。据统计,那天有数十万球迷聚集在广场中,场面堪比四年一次的美国总统就职典礼。早在冠军大游行的前一天,《今日美国》就刊登了埃里克·布拉迪的一篇文章,题目是“首都人是不是历史上喝酒最多的冠军队?”
罗素应梁启超等的邀请,二十年代初访问过中国,期间曾游览杭州。之后他在《中国的问题》一书中不无欣赏地谈及此行:“我记得一个大夏天,我们约几个人坐轿过山,道路崎岖难行,轿夫非常辛苦;我们到了山顶,停了十分钟,让他们休息一会,立刻他们就并排地坐下来了,伸出他们的烟袋来,谈着笑着,好象一点忧虑也没有似的。”  然而,在鲁迅眼里,这轿夫之笑简直是无事的悲剧。他沉重地说道:“……罗素在西湖见轿夫含笑,便赞美中
看到荷兰画家维米尔的油画《倒牛奶的人》,我时常会想起在乡村灶房里为一家人准备饭食的祖母。  我会想起,坐骨神经痛的祖母,站在案板前,揉面,擀面,为一家人准备晌午饭。望着那在案板前用力擀面,一耸一耸的背影,我的泪水又禁不住涌上眼眶。  灶房,是祖母一辈子最熟悉的生活场所。  那油光可鉴的面瓮,那枣木做的褐红的擀面杖,那一只卷了边的铁马勺,那水桶上磨得锃亮的提手,都留下了祖母沾带盐花和烟火味的指纹,在
钥匙钻进锁眼的时候,内心忽然泛起暖意。我知道家里的小狗定是隔着门,欢腾地摇着尾巴。  果不其然。我一直相信我和狗狗小M的心不曾隔着一扇门。  外公前阵子从老家带回来特产牛肉粒,我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的时候,就知道兴奋的不止我一个。坐在沙发上细细嚼着牛肉,一阵呼哧呼哧的鼻音撞入耳膜。  我赶紧赤脚站在沙发上,举起牛肉粒的袋子,洋洋得意地挥舞一面香味的旗帜。  我很喜欢紧挨着小M坐在沙发上,小M散发出的
1  满月挨着天井坐下来,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老宅子,前后两进屋子中间开着个天井。阳光从天井照进来,照在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上,满地金黄。  天井中间有一口浅浅的水井,井水从铺着细沙的井底汩汩冒出来。  外婆正在井边洗菜。细嫩的小黄瓜沾着井水,在阳光里闪闪发亮,很调皮的样子。茄子也是,圆头圆脑的,很憨厚的样子。还有那小小的莴笋苗,细细的、嫩嫩的,叶茎儿挺得老直,很精神的样子。  满月从不知道蔬菜还有这样
私下里,他们叫他“老鲍”,就像多数中国人所习惯的称呼那样,透着亲切。  “他非常敬业,有一次腰伤发作,仅仅休息了一天,就来给我们训练。”  “他是一个很绅士的人,平日里总是‘lady first’。”  “他在场上很严厉,不过场下像朋友一样。”  “你可千万不要惹着他,他脾气很怪的。”  去佩剑队采访前这是我所能了解到的鲍埃尔。第一次采访的印象是,这是一个很帅很有魅力的男人,非常幽默,眼神温暖且常
全运会落幕,无论中国体育,还是东道主天津,都不会一切回复原状,全运会引起的体育改革思路和全运会带来的城市发展变化将在盛会之后进一步显示作用。时下有个常见的用词,叫做“后”。2008年北京成功举办奥运会,得到国际国内好评,接下来便有“后奥运时代”的说法,提出如何利用宝贵的奥运遗产,加快建设体育强国。但凡一个重要节点过去,翻开历史进程的下一页,便会面临“后”的问题,这是一种传承,也是一种选择。当然,事
王明娟,伦敦奥运会女子举重48公斤级冠军。12岁开始练习举重,15岁进湖南省队,16岁入选国家队,17岁就在世锦赛破世界纪录夺冠,年少成名。在连续与雅典、北京两届奥运会擦肩而过之后,执著的追求让王明娟终于在伦敦完美绽放奥运梦想。如今,她将在举重台建立起的强大气场带到生活中。难舍奥运情结对今年的里约奥运会,王明娟格外关注,“每天都准时守候在电视机前,算是在长沙过里约时间了,肯定要给中国举重加油呀”。
在欧洲足坛深造的中国队球员张玉宁说:“U23输给卡塔尔的那一天,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正毁于抱怨裁判。”混合采访区里,平时“牛哄哄”对记者视而不见的球员在被淘汰后主动表态:“我能说脏话吗?如果不能,那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再之后是领队刘殿秋大倒苦水:我们没有“输”。今天我们似乎在与12个人在战斗。如果还这么搞下去,亚洲足球没有什么希望与前途。有人说,要是在中超联赛,刘领队肯定要被罚停赛8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