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乐器中聆听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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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工制作的这些乐器,都是音乐创作中要用的,这次拿到上海只是做展示,并不卖的”,说这话的人叫寒鹰,是一位来自云南的独立音乐人,这些年,为了音乐的追求,他手工制作了三十多种乐器,有些是在民族传统乐器之上的改良,有些是自己发明创造的新乐器。日前,他的12件手工乐器在在金桥国际的商场中庭展出。
  每个乐器背后都有故事
  在金桥国际做展示的这些乐器,大多有竹子制成,都没有着色,外观极为简朴;乐器的名字也很古朴,“竹埙”、“三孔”、“葫芦鼓”等等。在布展的时候,寒鹰逐一介绍了这些城市里根本见不到的东西。
  “这个像音叉一样的乐器叫‘蹈到’,在西双版纳,人们会一边跳舞一边演奏这个乐器。当地人认为,这个乐器有通灵的效果,这中间有条裂缝,起到音柱的作用,相传如果嵌进一个相恋的姑娘的头发,演奏起来,两个人就能心意相同。而人们在森林里排队边演奏蹈到边起舞,则是祈祷祖先保佑族人不被野兽吃了。”
  “这个色彩斑斓的是放牛笛,它可以说是一件功能性乐器。放牛的人把它带在身上,如果把牛叫回来,就用这个笛吹一个固定的声音,日久天长,牛熟悉这个声音了,自然会回来。声音是很神奇的东西。”
  “口弦是个很有意思的乐器,在世界各地都有,只是不同的地方用的材质不同。像云南有种口弦,放在嘴里,吹出来的声音轻身细语,像给爱人说的绵绵情话,这种口弦是搂着爱人吹的。”
  “苏尔是图瓦人的乐器,在中国古代叫胡笳,传统是用当地芦苇的草茎来做的,我是用竹子做的,这种竹子叫慈竹,竹节特别长,竹壁特别薄。”
  “鸟笛是传统的傈僳族乐器,可以和鸟儿交流。傈僳族主要居住在怒江两岸,两边山很高,往来只有溜索,两边的人谈情说爱或交谈的时候,常常用鸟笛交流。”
  “吐哴是云南景颇族的乐器,这种乐器非常古老。管壁上只有一个吹孔,两头都是空的,别看这么简单,但是它可以完成各种音,是演奏者通过发音和气息来控制的,对演奏者的要求很高。”
  声音是对心灵的直接触碰
  寒鹰生于云南,长于云南,少时学大提琴,毕业之后转向民族音乐探索,他说,自己所做的音乐都源于内心最真实的声音。2003年,寒鹰开始动手制作乐器,有音色上的需求,更有内心创作的需要。迄今为止,他已经做了三十多种不同的乐器,有的是自己原创的,比如三孔、葫芦鼓,有的是在传统的民族乐器基础上改进而成的,比如竹埙、竹口弦。在寒鹰制作的乐器上,都有个葫芦状的logo,中间有一个在五线谱中表示“自由发挥”的符号。
  寒鹰说,之所以选择手工制作乐器,是因为接触了不同民族的文化,看到他们的一些乐器,被那种粗糙和质朴打动了。那么简单的乐器,却能表达出丰富的内心和对世界的认识。他觉得,自己动手做,可以把内心最自然、淳朴的东西直接体现在乐器的音色上。
  寒鹰住在大理古城边上,经常出入山中,采集一些自然声音、寻找适合做乐器的材料或者演奏自己的音乐。他觉得,无论是身处自然还是城市,心灵的宁静是最重要的,如果说音乐是交流方式,声音就是对心灵最直接的触碰。
  音色不到决不罢休
  因为寒鹰的手工乐器别具特色,所以,有些朋友会专门收藏他的乐器。他做的第一件乐器是葫芦鼓。葫芦上端削去三分之二,蒙上一层羊皮,以手指敲击葫芦下端和底部,有不同的音高和音色,在演奏时和大鼓没什么区别。葫芦本身材质很轻,羊皮很薄,敲击腔体之后,与鼓皮产生共鸣,声音很特别。这个葫芦鼓,是在寒鹰实验了十二三个之后完成的。
  “制作乐器,一开始要走访一些民间工匠、艺人,学习一些基本方法,后来,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琢磨、调试出来的。”从选择材料,开始打磨,到开音孔定音色,反复调试,寒鹰制作一个乐器,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直至音色达到自己的要求才算制作完成。
  “到现在为止,我做得时间最长的,是中国传统乐器尺八,花了三年多的时间,一直在做、然后放下,再做、再放下,到目前还没有做成一个比较满意的。我追求的是很细腻的、更深层次一些音色方面的东西,现在还没有把握好。虽然是基于传统的,但是我还想探索、发展一些新的东西。”寒鹰说。
  寒鹰做过一件很有意思的葵花雨树。雨树是非洲传统乐器,用的材质是一种非洲仙人掌,这种仙人掌成熟之后会长出内部有空腔结构的茎,茎内有种子。把雨树倒置,它发出的声音跟下雨的声音是一样的。因为没有这样的材料,寒鹰就尝试着用向日葵的茎来做雨树,里面放进不同的种子和小贝壳,他说,实验还算比较成功。后来,这件乐器就命名为“葵花雨树”。
  生活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寒鹰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大理,有时也会住到昆明。无论在哪里,他的生活都是吹箫练琴、进山采风、创作音乐。离他家最近的山,骑车要45分钟,除了一些必要的事,他一般就往返在工作室和自然之间。他觉得,在大自然中工作,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说他生活得像个世外高人,他却说,其实生活从来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一些表面的形式的东西。
  寒鹰说,自己在音乐创作过程中非常执著,执著于内心;另外,自己的生活也比较简单,也希望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上。虽然独立音乐比较小众,但还是会有人买专辑,自己会受邀进行一些演出,再加上朋友收藏自己的乐器,足以支撑自己的生活。最后,他又补充说,其实,生活,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
  2007年,寒鹰出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门》,以他自制的乐器演奏为主,辅以人声吟唱,纯然古朴,其中的《林间》,就是在山林里录制的。作为一个学西洋乐器出身的人,寒鹰的很多同学都进了更加稳定的专业乐团,他说,其实只是大家选择的方向不同而已。现在,他仍然坚持练习大提琴,并且希望在第二张专辑里,加入一些大提琴以及工业文明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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