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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环绕着媒介技术的改变,以1988年台湾解除戒严开放报禁后,台湾大众媒介演变之数据与文献的归纳整理分析,在平面媒介主导期、电子传媒导入期、电子媒介主导期三个不同时期的武侠小说、漫画的演变和大众审美心理变化的关联性,以及台湾「319枪击案」、「百万红衫军倒扁」、「许纯美旋风」、「南回铁路搞轨案」和「脚尾饭事件」等五大媒介事件的实际案例分析,结合相关理论,探索在新媒介科技环境中,当代大众媒介的现象面貌,结构变化,以及大众媒介机构、阅读听大众、与其它机构团体之间的交互影响关系,进而梳理出当代大众媒介的真实生态与互动影响、相互操控的内涵。
经过对台湾传统大众媒介的历时性与共时性分析可以发现,台湾当代的大众媒介已经不止于传统定义中的大众媒介。
台湾除五家无线电视台、100个以上电视频道,173家合法广播电台外,数量超过美、日各国的八个新闻专业频道外,有线电视普及率超过八成。单以电视频道来说平约每13.6万人就拥有一个电台,每18.8万人就拥有一个电视频道,同时在2300万人中有超过1500万的上网人口,以及超过300万个个人博客。
传统大众媒介在受到自由竞争、市场饱和以及新媒介兴起的多重压力与切割下,已经进入了微收视时代。如果依照AGB Nelson收视点的换算方式:总人口数(一般而言会将四岁以下人口扣除)÷100×收视点=收视人数,在台湾每一收视点约代表20万人,这也就是说以频道的黄金时段收视来看,最高的民视于2008年在该时段中平均仅有约54万人观看,第十名的三立都会台则仅有11万人观看;再以单一热门节目来看,最高的“命中注定我爱你上海行”约有137万人观看,第十名的“超级星光大道”则平均约有77万人观看;其收视群明鲜偏低,更徨论十名以后的频道与节目了。
因此,台湾的传统大众媒介不仅必须朝着以“消费者”为中心的高度商业性营销模式偏移,其所能掌握的资源与影响力更在不断消褪。再加上电脑网际网络等新媒介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及高度普及,对大多数台湾民众来说,传统大众媒介已经不是唯一的信息来源,也不是唯一的发声管道,更不是必须依赖的“第四权”。
自二十世纪末开始台湾由于相关产业的发展,产量增加使得购置成本相对降低,所以在电脑以及网际网路的普及上非常快速,尤其在1999年之后以台湾家户计算机普及率为例,根据台湾行政单位主计处所公布的历年的家庭收支调查报告显示,台湾家庭计算机普及率从1999年的17.9%,至2002年的提高到56.8%,2005年再提升至63.09%。2007年则已达到67.1%,于台湾资策会FIND于2009年2月16日所公布的最新数据则显示2008年台湾家户计算机普及率为82.9%,其中并有45.1%的家庭拥有为「二台」以上的电脑。在上网人口数方面则于2008年突破1500万人达到65.8%,家庭上网的普及率方面则由1997年的7.996至1999年上升置15%到了2008年则有76.1%的家户数连接网路(见表2.2)同时,家户宽带普及率于2008年10月也达到了71.8%。
尤其在Web2.0出现之后,Blog博客迅速崛起,人人都有权力轻松地创建出属于自己的的发声平台,如同Ingerid Volkmer(英格里德.福克默)所言:“互联网将会成为一种能够倾听所有人声音的媒体,而不再仅仅是那些能够出得起几百万美圆买印刷机、发射卫星、以及得到政府特许霸占本来属于公众的波段的少数人的专利。”1受众开始不只是受众,他更是信息的提供者,新闻的制造者。平民的传播权力因而崛起,平民大众不需要依赖传统大众媒介获取资讯、认识客观的世界,不需要经由传统大众媒介就能拥有展现自我的平台,不需要透过传统大众媒介就能广泛地发出自己的声音,甚至进行传统大众媒介所无法提供的即时交流与互动讨论…..。传统大众媒体不再是唯一信源、唯一能制造舆论的渠道。传播影响力的稀释,信源优势的消褪,舆论发声的唯一性消失,台湾传统大众过去所拥有的权力与霸权已经崩解。
透过对武侠小说、漫画、网络流行语的演进分析,我们看到媒介技术的发展,除了对大众媒介生态结构性的影响,对社会大众的审美心理也产生了深层的影响。如在对武侠小说的作品分析中,发现其在表现形式上与影视表现的结构日趋接近,画面的剪接概念、蒙太奇当中的平行叙事结构等都被逐步地大量运用。在对漫画作品的分析中,则看到大众的审美不仅已经从60年代前的文字思考式阅读与“平铺直叙”式的表现形式演变至大众能主动组合画面,以及对真实立体的动态画面的要求,审美思考从线性的、逻辑的、理性的模式,转化为跳跃式的、直观的、直接感官的模式。在对网路流行语的研究中,我们发现网际网络当中的语言形式、语言的内容,几乎所都属于“来源不可考”,例如注音文“产生的原因没人知道,有人认为可能是懒得选字,或许是为了装可爱,……”1这些语言的产生与流行,既不是某个个人,也不是某个团体所刻意创造、刻意推动的,而是在网际网络所营造的沟通环境中,在网友不经意之间所逐步形成、逐步流行的。由此,则更进一步印证了这种演进是一种自然的、非刻意操弄的、交互的演变过程。
当我们发现当代大众媒介的环境结构与大众审美心理已经产生了根本的改变时,在本文中进一步关注了传播学者、社会学者、文化学者一直批判的课题--“媒介操控”。研究当中显示,媒体操控是一个一直存在,而且无法避免的事实,在台湾的大众媒体生态中,媒体操控更不是一个少数权力的控制与展现,而是一个任何人或机构都有机会运用的复杂技术,透过对大众媒介机构的运作过程、大众审美、大众心理的了解,话题以及行为语言等各方面的掌握,人人都可能是操控者,同时也可能是被操控者。至于会产生正面效果亦或是负面效果,则在于对这个复杂过程的掌握度,在于操作尺度的拿捏,并不是单纯地在大众媒介前抢占话语权。拥有话语权并不一定就能产生正面影响,更不可能操控一切。
最后本文就谁影响了社会大众、谁是当代的大众媒介、谁在操控大众媒介,以及当代台湾大众媒介的生态结构提出回答,同时对当代台湾大众媒介生态中的交互关系做出描述。
因为媒介技术的发展,促进了大众媒介环境本质上的改变,因为这样的改变更使得大众媒介的生态关系与权力产生了变化。在整个演变的进程里,无法归纳出究竟是谁在主导这个演化,在对媒介的操控中,也无法归纳出谁是操控着、谁是被操控者。这是一个媒介技术、社会大众、大众媒介之间交互影响的过程,是一场“影响力的互动”,1就如同恩格斯在致约·布洛赫的信中:“……有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而由此就产生出一个总的结果,即历史事变,这个结果又可以看作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虽然都达不到自己的愿望,而是融合为一个总的平均数,一个总的合力,然而从这一事实中决不应作出结论说,这些意志等于零。相反地,每个意志都对合力有所贡献,因而是包括在这个合力里面的。”2而当代社会的足迹,也就是沿着这个合力不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