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七艺”作为西方科学的基础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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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由七艺”(the Seven Liberal Arts,语词“三艺”与数学“四艺”)视作西方最为根本的教育体系并非新见,诸多学者均有高论。本文意欲从思想史与科学史的维度阐明,“自由七艺”不仅是西方教育领域的经典育人体系,就其本质而言,更可谓“西方科学的基础”:自古希腊始,其即是西方科学思想的主要载体,潜藏于其中的科学意蕴直接规制了科学的论证方式、学术准则与研究范式,培育和熔铸了自古希腊到近代科学革命时期的众多科学精英,进而使得西方科学样态万变不离此“宗”。自19世纪以降,“自由七艺”专论已不常见,学界多将其置于教育(史)视域内加以考析,少有学者从思想史特别是科学史的维度,对其科学意蕴做系统阐发。这一现象在上世纪有所改观,国外已有学者留意到“自由七艺”中数学“四艺”的科学意蕴并给予其较高评价,而国内自引介移译此类著作后,亦有少许科哲方家沿袭此思想路径继续探究。虽说相关研究已从教育领域延展至科学哲学领域,但内容均囿于数学“四艺”,意即认为“自由七艺”中仅数学“四艺”是科学的基础或核心,而忽视了语词“三艺”在科学赓续与发展中的功效。有鉴于此,本文提出,科学的基础并不囿于“四艺”,实为“七艺”;换言之,作为囊括“四艺”与“三艺”的整体化知识体系,“自由七艺”方为科学的基础;其潜藏着丰富的科学意蕴,以数学化和语词化的双重方式共同阐释了自然奥义,传承了延绵不绝的科学思想,是西方科学研究的潜在基因,亦是深刻理解西方科学精神、科学传统与学术传承的重要锁钥。因此,本文的目标与论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以思想史与科学史的关键人物为主线,力图全面廓清“自由七艺”的古典文脉,多维度呈现“自由七艺”的本真面貌与嬗变过程,为后续的科学内涵挖掘与逻辑论证提供思想线索,奠定思想基础;同时阐发“自由七艺”这一整体化的知识体系及其中每一门技艺的深切内涵,由此析出其长久以来被遮蔽的科学意蕴,从该体系内部论证“‘自由七艺’作为科学的基础”这一命题的合理性;二是以关涉“自由七艺”的诸多学者之生平事迹、经典文献(著作)、对经典文献(著作)的历史评注与当代诠释,以及不同时期西方学校所设课程为分析素材,同时辅以传记分析与文献分析等方法,从该体系外部论证其作为西方科学的基础何以可能。在得出合理性结论之后,最终阐明其对国内通识教育与科学研究的可能补益。全文研究路径大致如下:导论中阐明何谓“自由七艺”与本问题之缘起,界定核心概念,详述国内外研究现状,以及指明本研究的意义、方法、篇章结构与不足之处;第一章翔实阐述“自由七艺”在古希腊罗马、中世纪与近代等不同时期的演化理路,追溯其古典渊源;第二章从“自由七艺”内部着眼,析出其潜藏的科学意蕴,从思想渊源、研究对象、理论特质、研究方法等四个维度阐明其作为“西方科学的基础”之深切内涵;第三章、第四章和第五章则从“自由七艺”外部入手,以考察和分析古希腊至近代科学革命时期部分重要科学家的生平事迹、著作与文献、对应时期的课程设置与教育理念为研究进路,阐发“自由七艺”作为西方科学的基础之外在理据,进一步佐证全文观点;第六章为本文结论及其理论与实践价值,阐明其对“自由七艺”自身理论与库恩“范式”概念的补益,以及对国内通识教育和科学研究的启示。中世纪晚期之前,“自由七艺”并非单纯的育人体系,实为人类知识的总和,纵然在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学科“面貌”——技艺的名称、内容和数量因时因地有所差异,但作为自由民和世俗人的训练科目,其使人高贵并借之获取客观知识的功效却从未变改,个中七门技艺均为理性推证下的思维产物,它们在阐释自然之际充分运用的经验类比、归纳与演绎推理等方法,无一不彰显着西方时贤的科学精神,而此精神恰恰是科学的本质与基础:其通过对概念的抽象和逻辑的推理,用数学化和语词化的理性宇宙观与科学方法论探究自然之奥义。一言以蔽之,“自由七艺”作为西方科学的基础,自古希腊始,即以自身特有的形式和品质,与西方科学同频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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