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医院里的沉沦与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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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愿戒毒医院的小农,他总是坐在窗台,说有人要追杀他。

  8月21日晚,50岁的魏东拎着衣物等日常用品,趁夜色来到位于北京市方庄东路的一家私营医院,气喘吁吁地爬到顶层四层。在最后一级黑色台阶后,一扇白色铁质防盗门阻断了前路。铁门比一般居民楼的房门宽大许多,门四周的白墙上,左边挂着“探视制度”,右上角有一个向外伸出的白色摄像头。
  魏东是北京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吸食海洛因成瘾多年,算是一杆“老枪”。为了戒毒,他来这里住过几次,轻车熟路。但这一次,他和之前不太一样,神色慌张、心神不宁。他按下门铃,门内的保安简单询问了两句后打开防盗门;看是魏东,又拿出钥匙打开一把有3/4个苹果手机大的黑色大锁,然后推开防盗门内的另一扇铁栅栏门。
  这里是医疗戒毒科,也是北京市卫生局批准的唯一一家民办自愿戒毒机构。只要走进这两扇大铁门,便意味着病患自愿与毒品隔绝,使身体“脱毒”;但走出去,大部分人心瘾难戒,科主任海啸说:许多人最后还是会走上复吸的老路。

毒瘾发作三部曲


  第二天中午,三个男人按响了防盗门门铃。看见是生人,正在前厅和楼道晃荡的几个病人相互使个眼色,各自回房。原来,海淀公安分局刚抓了一名毒贩,身为“下家”的魏东被供了出来。这三人是便衣民警,带魏东回去协助调查。但刚一进门,惯于察言观色的“老枪”们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在戒毒科,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几名工作人员不明所以,多少有些紧张。不过,大部分时间里,让他们紧张的并不是警察,而是病人。由于身体和精神对毒品的依赖,戒毒病人在脱毒期间情绪暴躁,很容易失控。
  有的病人难以控制情绪的表现是四处辱骂他人,大吵大闹。这也几乎是病人毒瘾发作得不到满足时的第一部曲。虽然嘴上不提“毒品”二字,但病人们找出各种理由吵闹的目的都是离开戒毒科,出去了,就能吸两口。曾有一名30岁左右的男病人毒瘾发作执意要求出门,医护人员和陪床父母怎么劝都不听,他扯着脖子大喊“不让我出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第一招不奏效后,有的病人会进入第二部曲——自残。“一般这种病人之前都是吸食冰毒,行话叫‘溜冰’。”戒毒科行政主管王浦向《中国新闻周刊》解释,冰毒对大脑中枢神经造成伤害,毒瘾发作时,病人情绪波动极大、失去控制,“那种时候,他们说什么都干得出来,说自杀就真敢自杀,说杀人就真敢杀人。”
  王浦见过有病人企图用易拉罐拉环割腕,有人试图咬舌自尽,还有人用头撞墙。每逢此时,在这个共有13间病房的楼道里,总会看到陪床家属泪流满面,对亲人又爱又恨。好在病人自残前都有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先兆,医护人员对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早有准备。所以一年多来,戒毒科里试图自伤的病人不少,但从没真正出过事儿。
  病人情绪激动时,如果劝说还不管用,医护人员就要实行第三部——约束冲动行为,说白了,就是把病人的手腕、脚腕、腰部用束缚带捆到床上,嘴里塞进湿毛巾,防止意外。“病人入院前,我们会和家属签订协议,其中就包括约束冲动行为”,戒毒科主任海啸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病人知道这是为他们好,有时发作起来,自己就会要求“捆人”。
  不过,王浦介绍,与“溜冰”病人不同,吸食海洛因成瘾的病人则安静得多。由于海洛因是从罂粟中提纯的药物,不像冰毒是合成类毒品,所以对病人的中枢神经伤害不大,主要是对器官造成损伤,让身体和精神产生依赖。当他们表现出自杀、自残情况时,大多属于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发出威胁。
  但王浦认为,吸食海洛因的病人更難管理。因为“溜冰”的人毒瘾不发作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但长期吸食海洛因的人往往人格扭曲,脾气古怪,伴有复杂的自卑心理,脱毒期间的痛苦主要通过日常生活中没事找事表现出来,比如饭菜不好吃、护士扎针疼、服务态度不好,等等;还有人不遵守医院作息时间,大半夜在楼道里大声聊天;有人小偷小摸,有人故意和医护人员吵架,还有人想方设法把违禁物品带进来
  有时,王浦从外表就能看出这些病人之间的不同。那些脸色青黄,光头或寸头、有文身、“面相不善”的人,多是吸食海洛因的病人,而吸食冰毒等合成毒品的病人更暴躁,爱钻牛角尖,常有被害妄想和嫉妒妄想。
  对一些极其难缠的病人,当他们再来戒毒时,医院会用“床位已满”等理由婉拒。“没办法,管理起来真是太费劲了。”戒毒科主任海啸不住地摇头。
  北京曾有至少7家自愿戒毒机构。但由于管理上的风险,多数医院都在租约期满、主要负责人员退休后撤掉了相关科室;也有的因为病人乱扔注射针头遭到举报,受到处理。
  甚至全国的自愿戒毒机构都面临管理、经营上的困境。据王浦透露,天津曾有三家戒毒医院,但因为管理不到位,病人把毒品带了进来,在偷吸毒品和药物治疗的双重作用下,病人出现休克症状,又没有及时发现,最终死亡。“这三家医院事后资质被吊销,钱也赔光了”。

保险柜里的美沙酮


  因此,这个医疗戒毒科在安保方面尤为重视。和普通医院科室相比,这里不仅常有例行检查的民警,还有各种独特的硬件设施。比如,护士站被铁栅栏包围,以防药品丢失,或病人毒瘾发作冲击;病房中的浴室和卫生间蹲位都没有门,以防戒毒人员偷吸或发生意外;所有玻璃窗外装有防护网,房间内的窗帘、地砖都是米色,以使病人心情舒缓;房间摆设都没有尖锐的棱角,就连白色的铁架子床都做了圆角处理
  保安工作是重要一环。由于冰毒会对大脑中枢神经造成伤害,很多“溜冰”的人会伴有妄想症,严重时,可能发展为精神分裂。平日里,怀疑自己的妻子、丈夫有外遇;看见别人说话,就感觉是在诋毁自己;总认为有人要谋害自己、想要找人报仇等,都是典型的“溜冰”症状。戒毒科的一位病人,曾在“溜冰”之后五天五夜不睡,声称有人要杀他,整日出门都在包里装着匕首、斧子。还有一位病人,每晚“溜冰”后都感觉有人跟踪自己,便开着车在三环路上绕圈,没油了就下来加油继续跑,直到天亮后看清后面没车,才敢开车回家。对于这样的病人,保安需要时刻关注。即使夜里,也至少每两个小时巡查一次,有备无患。   虽然是自愿戒毒,但仍要防止病人入院时夹带针头和毒品。每件衣服,每只袜子都要仔细检查,就连包装好的面包、火腿肠等食品都要拆封、掰开,以免被人偷梁换柱。
  在这个无毒环境里,鸦片、吗啡、海洛因等阿片类毒品的替代性药物——盐酸美沙酮(下称“美沙酮”)最珍贵,同时也最危险。美沙酮虽然可以缓解病人因对毒品依赖产生的焦虑与不适,但也属于国家管控药物,若长期服用,也会上瘾。因此,治疗用的美沙酮被锁在一间不足10平方米、没有窗户的小房间的保险柜里,双人双锁专管,拿钥匙的不知道密码,知道密码的没有钥匙。
  每天,医生根据病人当天的情况酌量使用美沙酮,克制毒瘾发作。一位原本每天吸食1克海洛因的病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刚来时一天要喝40毫克美沙酮,3天后,药量减为35毫克。大部分病人对美沙酮的药效心知肚明,认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啊,它连‘粉儿’都能压住,多厉害。”上述病人撇撇嘴。
  除去四层的住院病房,戒毒科在医院一层还设有门诊室,为不想住院又想戒毒的病人提供定量美沙酮。每当有人在门诊服药时,医生、保安都要亲眼看着病人把药喝进肚子里,再给病人接杯清水漱口,以防有人出门后把药吐在小瓶里,拿来卖钱。
  喝完药,清空的药瓶、瓶盖甚至漱口用的小纸杯都必须存放在统一地点。攒到一定数量,便用铁锤砸碎,集中销毁。销毁的过程还要留下视频资料,以备卫生部门的定期检查。

不是每个病人都真心戒毒


  自愿戒毒机构的最大吸引力在于保护隐私。如果一个人曾被公安机关强制戒毒,或曾到社区的美沙酮门诊服药,他的档案中就会永远留下吸毒的污点。实名制购票坐火车、坐飞机、住宾馆,只要一刷身份证,就会显示出吸毒的案底。但在自愿戒毒机构戒毒,虽然价格昂贵,却可以去免这些后顾之忧。
  这家自愿戒毒机构虽然地处北京市朝阳区,但病人多来自外地。海啸介绍说,这是因为大部分戒毒病人希望能在避开熟人、远离生活城市的地方戒毒。这里的病人大多来自内蒙古、河北、河南、陕西、山西等北方省份;北京的病人更愿意去南方治疗,如广州、湖南。
  不过,今年4月以来,由于北京开启了新一轮缉毒严打,不少在京吸毒人员害怕被抓后强制戒毒,便都未雨绸缪地到自愿戒毒机构挂号治疗,这让戒毒科的京籍病人超过了以往的比例,有时一天就能新来好几个。
  “但是,并不是每个病人都是真心要戒毒。”海啸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有的人到这里来,是怕被强制戒毒;有的人是因为经济能力下降,没钱买毒,退而求其次来服用美沙酮;还有人长期吸毒后免疫力降低,只好暂时控制毒品摄入,以求恢复体质;还有的并非自愿,而是被家人连哄带骗送进来的。
  海啸说,在这些病人眼中,戒毒只是权宜之计,主要“拉拉量”(减少每日的毒品摄入量)。等有钱了,身体好了,或者公安机关、家人盯得不紧了,就会复吸。
  但在王浦看来,更心痛的场景是,许多之前来陪床的家属,没过多久,就以戒毒病人的身份再次走进来。他还记得,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为了筹措毒资,说服年近七十、做煤炭生意的母亲走上了吸毒道路,从此再不缺钱买毒品;还有一对50多岁的夫妇,丈夫在铁路系统工作,不小心染上毒瘾,他每次吸毒,身为医院护士长的妻子就用刀在左手臂上划开一道伤口,为了证明毒瘾可以戒掉,她以身试毒,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真心想戒,能够成功的也是微乎其微。
  王浦给出了这样一个数字:海洛因成瘾者,复吸率在95%至99%。换句话说,“除非到了死的那天,基本戒不了”。戒毒科里的病人“二进宫”“三进宫”,甚至反复住院十几次仍然复吸的大有人在。
  依靠现代医学,身体上戒毒并不难。一般来说,海洛因成瘾者经过15天的疗程后,尿检结果就从阳转阴,不吸毒身体也不会产生打哈欠、流眼泪、关节酸痛等不适症状。
  难戒的是“心瘾”。
  45岁的刘蓬,有近20年的吸毒史。她本来在王府井经营酒吧,圈里本来有些吸毒的朋友,随着同居女友为了减肥沾染上海洛因,刘蓬在好奇、赶时髦、负气之下,也跟着“上了道”。
  “抽了之后,有人有幻觉,可我没有,就是晕,我们叫‘飘’。”刘蓬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人一飘就什么烦心事都不想了,懵懵懂懂就睡了。”时间一长,刘蓬连“飘”都不“飘”,吸完后倒头就睡。
  为了找到“飘”的感觉,有人倾尽全力寻找纯度最高的4号海洛因;有人把吸毒方式从烫吸改成注射,注射时还反复推拉,以求过瘾。
  上瘾三年后,刘蓬第一次被警察带去强制戒毒。先是在单人间里待了三天,没有任何毒品或药物,毒瘾发作后,她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全是绿的”。即使待着不动,浑身也像有蚂蚁爬一样难受,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宿一宿睡不着。
  挨过了毒瘾的“大劲儿”,身体就渐渐脱了毒。不过十几年来,刘蓬多次努力,都没能戒毒成功,主要就是心瘾作祟。“那真像个魔,鬼使神差地就回去了。”她甚至用烟头在胳膊上烫出二三十个疤痕告诫自己“要坚持”,最后仍然克制不了“想沾”的欲望。
  心瘾可以强到什么程度?“比如你曾经在一个小卖部门口买过毒品,下次再经过就会产生强烈渴望。”王浦说。他曾经治疗过一名内蒙古来的病人,身体戒毒成功。然而,当他乘坐火车回到包头境内,一看到熟悉的景物便再次涕泪俱下,脑子里除了毒品什么都没了。他下了火车,第一件事就是买毒。
  即便是在戒毒科,心瘾也一直存在。一年多来,王浦从来没听过病人互相勉励、加油戒毒,“他们总是在怀念,哪一年、在什么地方买的‘东西’真纯啊,现在买不到了”,然后大家一起骂毒贩,抱怨现在的毒品质量不好。
  四年前,刘蓬发誓一定要戒绝,并真的坚持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然而,近4年后,今年春节与老友重聚,她再次复吸,于是到这里来治疗。她有些無可奈何,“其实针一打进去就后悔了。”
  王浦介绍,目前没有任何特效药能够戒除吸毒者的心瘾。戒毒者能做的,只有永远离开曾经陷落的毒圈,完全开始一段崭新而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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