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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商代青铜礼器的装饰纹样具有复杂的形式和丰富的象征意义。文章通过分析商代不同时期的青铜礼器纹样的形式，总结了其视觉价值不断转换的特征和规律，早期简单的纹样主要是使青铜礼器区别于日常用器，中期以及中晚期的纹样主要是把礼器转化为具有精神价值的通神媒介，晚期的纹样强调本身的视觉感染力，青铜器由可用之物变成了更加纯粹的视觉道具。
关键词：
商代 礼器 纹样 价值
一、青铜礼器纹饰研究的现状
青铜礼器是商代举行各种礼仪仪式过程中使用的重要器具，在商代约500年的时期内，青铜礼器的形制、纹样、工艺逐渐发展成熟，尤其是各类器具表面的装饰纹样，经历了形式由简单到复杂、工艺由粗糙到精致、纹样种类由少到多的发展变化。自宋代金石学发轫以来，人们就开始对青铜礼器装饰纹样进行不同角度的研究，尤其是进入20世纪后，东西方学者对纹饰的风格、意义、功能提出了不同的解释和理解，如美国学者罗樾根据器形、装饰和技术特征提出的“五种风格模式”，建构了商代安阳期青铜礼器纹饰的演变序列。张光直结合甲骨文、周代文献以及文化人类学资料，提出了解释饕餮纹意义的“通神媒介”理论，他认为饕餮纹以及其他动物纹样是商代祭祀活动中辅助祭司与神进行沟通的媒介。相对于纹饰意义的解释，巴格利以及杰西卡·罗森则倾向于从纹饰形式角度进行解释，他们认为青铜器纹饰更多的是纯粹装饰，最多也就是起到吸引注意力的效果。
近年来考古发掘，商代青铜礼器的数量不断增加，使我们能够从更加整体系统的视角来认识青铜礼器纹饰功能的演变和发展。但在缺少商代可靠文献记载的情况下，依靠逻辑推理和演绎，青铜器纹饰的精确象征意义是很难得出明确结论的。而从整体来看，商代在青铜器纹饰方面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以及技术手段则证明其必然有重要价值。这种价值即存在于其内容的象征意义，也存在于其形式的视觉价值。无论如何，青铜器纹饰首先是一种视觉形式，无论其含义或象征是什么，作用于人眼则是其发挥功能的前提和基础。
二、商代青铜礼器纹饰的三种视觉价值
本文将从商代青铜礼器纹饰的形式演变过程来分析其视觉价值的转换。笔者认为，商代青铜礼器纹饰的视觉价值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变化：商代早期的青铜器纹饰主要功能是强化青铜器的视觉特殊性，以区分于日常生活所使用的器物，即特殊化功能。商代早期的晚期阶段和商代中期，纹饰主要功能是把青铜器转化为具有生命力的精神性存在，即精神化功能。商代晚期的青铜器纹饰则进一步摆脱容器的束缚，由容器的附属成为容器的主宰，夸张强烈的纹饰把容器由可用之物异化为可视之物，即异化功能。在这个过程中，纹饰的视觉价值并不是替代性的变化，而是积累性的变化，即后续的视觉价值并不否定前者，而是在前者的基础上，取得了更大的优先性和重要性。
（1）强化青铜礼器的视觉特殊性
把特定的食物承装在容器中奉献给“神”，是很多巫术仪式、祭祀仪式或宗教仪式的常见做法，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降神、通神、娱神”，以实现神明庇佑或免于灾祸的实用目的。早期的青铜容器继承了陶器的形制，并逐渐取代陶器成为各种祭祀、占卜、礼仪仪式中使用的容器。在礼仪仪式中，青铜器的预期使用者实际上是“神”，因此，青铜容器必须把自身同“人”日常生活使用的容器区分开来，以强化其特殊性和敬神、娱神效果。除了金属材料本身所体现的特殊性外，纹饰因为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以及秩序化的视觉形式，也被用来增加青铜器的视觉特殊性和差异性。相对于夏代青铜器，商代早期的青铜礼器的纹饰数量显著增加，并形成了弦纹、乳钉纹、云雷纹、兽面纹等常用纹样的基本模式。这些纹样主要以阳线浮雕的形式呈带状分布于器物中部或上部，视觉特征清晰简洁，整体来看大多是作为容器的附属物而存在，其视觉价值体现为增加容器作为礼器的特殊性，尤其是纹样的几何性或抽象性很强，象征意义较弱，这些简洁、清晰的纹样，赋予了青铜容器视觉上更强烈的稀有性、珍贵性和特殊性，进而能提升整个祭祀礼仪活动对“神”的影响力。纹样的广泛应用，使青铜器作为专门为“神”使用的容器的特殊性得到了强化。在人类社会的早期，纹样所具有的特殊化功能已经被认识和使用。贡布里希对于纹样的视觉功能在《秩序感》一书中也做过较为系统的梳理，他也认为纹样能提升物体的视觉特殊性，并同周围环境有效区分，从而有利于视觉的识别和注意。图1、图2是商代早期铸造的雷纹鬲和兽面纹爵，几何化、抽象化的弦纹、连珠纹、雷纹和兽面纹的组合运用，提升了容器作为礼器的视觉特殊性。
（2）把物质性的容器转化为精神性的象征
在人类社会早期的原始社会阶段，以身体、容器、工具、武器为载体，绘制各类图案纹样是一种普遍现象，考察现存的原始民族或部落，这种制图活动仍广泛存在。人们通过绘制纹样，除了具有一定的审美目的外，更多的是期望纹样能发挥一定的精神价值或象征意义，诸如带来勇气、力量、庇佑、辟邪、权威、等级等。商代文明是继承了新石器时代各文化族群的基础上发展壮大起来的酋邦部落，在很多程度上还保留着上述对待纹样的看法和运用模式。尤其到商代早期的晚期阶段以及中期，青铜器的铸造技术逐渐完善，已经能够相对自由的在青铜器表面铸刻形式丰富的纹样，纹样所具有的精神价值被充分挖掘，并逐渐被赋予青铜器皿。运用具有象征意义的动物纹样，青铜器皿不再单纯是盛放祭品的实用工具，而成为一种精神象征或能够沟通人神、具有神秘能力的法器，纹样尤其是动物纹样把青铜器皿由原来的实用工具转化为一种精神性的、具有生命力的存在。通过对商代早期的晚期阶段和中期阶段的青铜礼器纹样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各种纹样在器表所占的面积明显较早期增大，由简单窄带状分布变成宽带状分布甚至满覆盖，具有雕塑感的动物纹样尤其是饕餮纹成为纹样的视觉主体，完整的正面形象和对称的构图界定了一个固定的、吸引观者注意的视觉中心。多种纹样开始灵活的组合使用，例如用抽象的弦纹或珠纹作为分界线，从而突出饕餮纹为主体的动物纹样。纹样细节更丰富，曲线造型和谐统一，与器身的曲面有更好的整体感。这种视觉效果上的强化，更能激发超乎通常的视觉体验和想象，赋予了青铜容器神圣的、非尘世的视觉属性，使青铜器皿具有强烈的精神性和象征意义，而其作为容器的工具性则被淡化减弱。纹样已经由原来的赋予器皿特殊性的功能转化为赋予器皿精神性或生命力的功能。纹样的视觉价值体现为把青铜器由盛放食物的容器转化为承载意义或精神的容器。纹样不再是器皿的简单附属物，而是和器皿融为一体，把青铜器转化为礼仪或祭祀仪式中通神、敬神、娱神的重要媒介。如图3、图4，生动的纹样赋予了容器强烈的精神性和生命力。可以说，运用纹样的转化功能，是当时人们对纹样视觉价值认识的深入和进一步的发挥。
（3）把青铜器由可用之物异化为可视之物
商代晚期，尤其是青铜艺术的“黄金时代”武丁时期以后，祭祀、占卜等礼仪仪式的重要性开始降低。吉德炜从对甲骨文的分析中发现，“占卜的整个过程变得更为造作，更为程序化，缺少自发感和戏剧性，不再如以前那么重要。”，“商代最后两个王在位时期，商代占卜的范围明显缩小”。仪式本身已经成为一种刻板的、程式化的一种传统，其本身原有的功能和价值以及影响力已经开始减弱或改变。在这样的情况下，青铜礼器纹样华丽丰富的视觉形式则弥补了仪式正在减弱的权威性和说服力，纹样本身的视觉效果变成了观看的主体和目标，而容器则退后为纹样的背景或载体。此时，纹样的视觉价值体现为把容器由可用之物异化为可视之物，纹样本身也取得了更加独立的视觉地位，不再是服务于“鬼神”的艺术，而是服务于“人眼”的艺术。礼器的视觉性战胜了实用性，被神使用的器皿异化为被人观看的器皿。纵观商代晚期青铜器纹样，其视觉效果的；中击力、感染力较前期以及中期更加强烈，对纹样的使用和布置更加夸张强烈，设计手法也更加大胆娴熟，整体效果更符合人眼的视觉习惯和喜好。如图5，图6，通体配置更具雕塑感的纹样，高低起伏的弧面使器物更有动感和活力，每个细节都可以使视线停留玩味。整体来看，纹样的控制和配置都是围绕人眼的视觉喜好来进行。
三、结语
为宗教仪式服务是商代青铜礼器纹样的基本功能，其所具有的视觉价值也在不断丰富和转化。纵观商代青铜礼器纹样的形式发展，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由少到多，由粗到细，由弱到强的变化过程。在纹样形式的变化过程中，工艺的发展，对纹样控制力的提升，使纹样的表现潜力得到了充分发挥，其所具有的视觉价值也发生了微妙的转换，线性的量变引起了其视觉价值功能的质变或突变。装饰纹样的变化丰富了青铜礼器的功能，不但使礼器具有了区别于日常器物的特殊性，也把容器由单一的祭品盛装工具变为仪式中更重要的精神象征和提升仪式说服力、影响力的视觉道具。
商代青铜礼器的装饰纹样具有复杂的形式和丰富的象征意义。文章通过分析商代不同时期的青铜礼器纹样的形式，总结了其视觉价值不断转换的特征和规律，早期简单的纹样主要是使青铜礼器区别于日常用器，中期以及中晚期的纹样主要是把礼器转化为具有精神价值的通神媒介，晚期的纹样强调本身的视觉感染力，青铜器由可用之物变成了更加纯粹的视觉道具。
关键词：
商代 礼器 纹样 价值
一、青铜礼器纹饰研究的现状
青铜礼器是商代举行各种礼仪仪式过程中使用的重要器具，在商代约500年的时期内，青铜礼器的形制、纹样、工艺逐渐发展成熟，尤其是各类器具表面的装饰纹样，经历了形式由简单到复杂、工艺由粗糙到精致、纹样种类由少到多的发展变化。自宋代金石学发轫以来，人们就开始对青铜礼器装饰纹样进行不同角度的研究，尤其是进入20世纪后，东西方学者对纹饰的风格、意义、功能提出了不同的解释和理解，如美国学者罗樾根据器形、装饰和技术特征提出的“五种风格模式”，建构了商代安阳期青铜礼器纹饰的演变序列。张光直结合甲骨文、周代文献以及文化人类学资料，提出了解释饕餮纹意义的“通神媒介”理论，他认为饕餮纹以及其他动物纹样是商代祭祀活动中辅助祭司与神进行沟通的媒介。相对于纹饰意义的解释，巴格利以及杰西卡·罗森则倾向于从纹饰形式角度进行解释，他们认为青铜器纹饰更多的是纯粹装饰，最多也就是起到吸引注意力的效果。
近年来考古发掘，商代青铜礼器的数量不断增加，使我们能够从更加整体系统的视角来认识青铜礼器纹饰功能的演变和发展。但在缺少商代可靠文献记载的情况下，依靠逻辑推理和演绎，青铜器纹饰的精确象征意义是很难得出明确结论的。而从整体来看，商代在青铜器纹饰方面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以及技术手段则证明其必然有重要价值。这种价值即存在于其内容的象征意义，也存在于其形式的视觉价值。无论如何，青铜器纹饰首先是一种视觉形式，无论其含义或象征是什么，作用于人眼则是其发挥功能的前提和基础。
二、商代青铜礼器纹饰的三种视觉价值
本文将从商代青铜礼器纹饰的形式演变过程来分析其视觉价值的转换。笔者认为，商代青铜礼器纹饰的视觉价值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变化：商代早期的青铜器纹饰主要功能是强化青铜器的视觉特殊性，以区分于日常生活所使用的器物，即特殊化功能。商代早期的晚期阶段和商代中期，纹饰主要功能是把青铜器转化为具有生命力的精神性存在，即精神化功能。商代晚期的青铜器纹饰则进一步摆脱容器的束缚，由容器的附属成为容器的主宰，夸张强烈的纹饰把容器由可用之物异化为可视之物，即异化功能。在这个过程中，纹饰的视觉价值并不是替代性的变化，而是积累性的变化，即后续的视觉价值并不否定前者，而是在前者的基础上，取得了更大的优先性和重要性。
（1）强化青铜礼器的视觉特殊性
把特定的食物承装在容器中奉献给“神”，是很多巫术仪式、祭祀仪式或宗教仪式的常见做法，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降神、通神、娱神”，以实现神明庇佑或免于灾祸的实用目的。早期的青铜容器继承了陶器的形制，并逐渐取代陶器成为各种祭祀、占卜、礼仪仪式中使用的容器。在礼仪仪式中，青铜器的预期使用者实际上是“神”，因此，青铜容器必须把自身同“人”日常生活使用的容器区分开来，以强化其特殊性和敬神、娱神效果。除了金属材料本身所体现的特殊性外，纹饰因为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以及秩序化的视觉形式，也被用来增加青铜器的视觉特殊性和差异性。相对于夏代青铜器，商代早期的青铜礼器的纹饰数量显著增加，并形成了弦纹、乳钉纹、云雷纹、兽面纹等常用纹样的基本模式。这些纹样主要以阳线浮雕的形式呈带状分布于器物中部或上部，视觉特征清晰简洁，整体来看大多是作为容器的附属物而存在，其视觉价值体现为增加容器作为礼器的特殊性，尤其是纹样的几何性或抽象性很强，象征意义较弱，这些简洁、清晰的纹样，赋予了青铜容器视觉上更强烈的稀有性、珍贵性和特殊性，进而能提升整个祭祀礼仪活动对“神”的影响力。纹样的广泛应用，使青铜器作为专门为“神”使用的容器的特殊性得到了强化。在人类社会的早期，纹样所具有的特殊化功能已经被认识和使用。贡布里希对于纹样的视觉功能在《秩序感》一书中也做过较为系统的梳理，他也认为纹样能提升物体的视觉特殊性，并同周围环境有效区分，从而有利于视觉的识别和注意。图1、图2是商代早期铸造的雷纹鬲和兽面纹爵，几何化、抽象化的弦纹、连珠纹、雷纹和兽面纹的组合运用，提升了容器作为礼器的视觉特殊性。
（2）把物质性的容器转化为精神性的象征
在人类社会早期的原始社会阶段，以身体、容器、工具、武器为载体，绘制各类图案纹样是一种普遍现象，考察现存的原始民族或部落，这种制图活动仍广泛存在。人们通过绘制纹样，除了具有一定的审美目的外，更多的是期望纹样能发挥一定的精神价值或象征意义，诸如带来勇气、力量、庇佑、辟邪、权威、等级等。商代文明是继承了新石器时代各文化族群的基础上发展壮大起来的酋邦部落，在很多程度上还保留着上述对待纹样的看法和运用模式。尤其到商代早期的晚期阶段以及中期，青铜器的铸造技术逐渐完善，已经能够相对自由的在青铜器表面铸刻形式丰富的纹样，纹样所具有的精神价值被充分挖掘，并逐渐被赋予青铜器皿。运用具有象征意义的动物纹样，青铜器皿不再单纯是盛放祭品的实用工具，而成为一种精神象征或能够沟通人神、具有神秘能力的法器，纹样尤其是动物纹样把青铜器皿由原来的实用工具转化为一种精神性的、具有生命力的存在。通过对商代早期的晚期阶段和中期阶段的青铜礼器纹样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各种纹样在器表所占的面积明显较早期增大，由简单窄带状分布变成宽带状分布甚至满覆盖，具有雕塑感的动物纹样尤其是饕餮纹成为纹样的视觉主体，完整的正面形象和对称的构图界定了一个固定的、吸引观者注意的视觉中心。多种纹样开始灵活的组合使用，例如用抽象的弦纹或珠纹作为分界线，从而突出饕餮纹为主体的动物纹样。纹样细节更丰富，曲线造型和谐统一，与器身的曲面有更好的整体感。这种视觉效果上的强化，更能激发超乎通常的视觉体验和想象，赋予了青铜容器神圣的、非尘世的视觉属性，使青铜器皿具有强烈的精神性和象征意义，而其作为容器的工具性则被淡化减弱。纹样已经由原来的赋予器皿特殊性的功能转化为赋予器皿精神性或生命力的功能。纹样的视觉价值体现为把青铜器由盛放食物的容器转化为承载意义或精神的容器。纹样不再是器皿的简单附属物，而是和器皿融为一体，把青铜器转化为礼仪或祭祀仪式中通神、敬神、娱神的重要媒介。如图3、图4，生动的纹样赋予了容器强烈的精神性和生命力。可以说，运用纹样的转化功能，是当时人们对纹样视觉价值认识的深入和进一步的发挥。
（3）把青铜器由可用之物异化为可视之物
商代晚期，尤其是青铜艺术的“黄金时代”武丁时期以后，祭祀、占卜等礼仪仪式的重要性开始降低。吉德炜从对甲骨文的分析中发现，“占卜的整个过程变得更为造作，更为程序化，缺少自发感和戏剧性，不再如以前那么重要。”，“商代最后两个王在位时期，商代占卜的范围明显缩小”。仪式本身已经成为一种刻板的、程式化的一种传统，其本身原有的功能和价值以及影响力已经开始减弱或改变。在这样的情况下，青铜礼器纹样华丽丰富的视觉形式则弥补了仪式正在减弱的权威性和说服力，纹样本身的视觉效果变成了观看的主体和目标，而容器则退后为纹样的背景或载体。此时，纹样的视觉价值体现为把容器由可用之物异化为可视之物，纹样本身也取得了更加独立的视觉地位，不再是服务于“鬼神”的艺术，而是服务于“人眼”的艺术。礼器的视觉性战胜了实用性，被神使用的器皿异化为被人观看的器皿。纵观商代晚期青铜器纹样，其视觉效果的；中击力、感染力较前期以及中期更加强烈，对纹样的使用和布置更加夸张强烈，设计手法也更加大胆娴熟，整体效果更符合人眼的视觉习惯和喜好。如图5，图6，通体配置更具雕塑感的纹样，高低起伏的弧面使器物更有动感和活力，每个细节都可以使视线停留玩味。整体来看，纹样的控制和配置都是围绕人眼的视觉喜好来进行。
三、结语
为宗教仪式服务是商代青铜礼器纹样的基本功能，其所具有的视觉价值也在不断丰富和转化。纵观商代青铜礼器纹样的形式发展，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由少到多，由粗到细，由弱到强的变化过程。在纹样形式的变化过程中，工艺的发展，对纹样控制力的提升，使纹样的表现潜力得到了充分发挥，其所具有的视觉价值也发生了微妙的转换，线性的量变引起了其视觉价值功能的质变或突变。装饰纹样的变化丰富了青铜礼器的功能，不但使礼器具有了区别于日常器物的特殊性，也把容器由单一的祭品盛装工具变为仪式中更重要的精神象征和提升仪式说服力、影响力的视觉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