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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瞩目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以下简称《气候变化公约》) 第15 届缔约方会议,即哥本哈根会议于2009 年12 月召开。近一百二十个国家首脑到场,数十万人上街示威,大会将气候环境问题推到了前所未有的国际关系前沿。①然而,由于世界各国在环境与发展问题上的利害关系, 这次会议并未解决国际环境领域长期存在的诸多矛盾和分歧。
气候问题现在已经变成重大的国际政治问题。在这样一个多边的、复杂的谈判里,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两大阵营的发展权益和发展空间之争,分歧背后的深层原因,我们可以从国际关系理论中探求。
本文就哥本哈根会议上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对峙焦点,笔者从国际关系视角中的霸权稳定论和新依附论路径着手,在对这两个理论展开阐述基础上寻找两大利益集团观点的思想来源。
一哥本哈根进程中分歧焦点
历时两周的哥本哈根大会,面对美国等国和拉美数个反美国家不可调和的分歧,许多决策基本瘫痪。
《公约》下的气候谈判发展早已进入到了"只有集团的代表可以进行许多非正式磋商,只有集团的代表可以进入最后阶段的谈判"②的集团化时代。从京都时代开始到刚结束的哥本哈根会议,国际气候政治集团是一种非平衡性的三足鼎立状态:美国主导的伞形集团,德国、英国等领导的欧盟,以及主要发展中国家发挥重要作用的"七十七国集团加中国"。
这次会议,可以看作两种内部力量的较量。其一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力量的较量,从会议结果来看,后者占了上风,因为委内瑞拉等国的阻挠和抗议,《哥本哈根协议》连一个成功的政治协议都算不上。其二是美国的市场导向和欧盟的政府管制市场导向之间的较量。欧盟希望通过国际谈判的博弈和其达成协定的约束力来实现保护气候安全的目标,而美国则是以更纯粹的资本主义,推崇"自下而上"地制定减排目标。
二哥本哈根会议焦点的深层次思考
1、较量的深层思想来源:新依附论的抬头与新霸权稳定主义的维护
在当前的南北关系中,环境问题所占的地位日益重要。种种争执的背后,隐含的是对各自利益的考虑,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环境保护上存在分歧和对立,对环境危机的原因、对环境危机的原因、环境保护的原则和承担的责任有不同的看法。究其根本,在于两大利益集团的思想根源,发展中国家中新依附理论作祟,而发达国家利用其经济、技术优势推行新现实主义中的霸权稳定观念。
(一)分歧中,发展中国家的新依附理论思想及表现
巴西社会学家费南多·亨利克·卡多佐提出了一种不同于传统的依附理论,称为"依附的发展论"。他认为发展中国家同时具有两种特点:依附性和发展性,依附和发展不是对立,而是可以结合。原因是外国资本、国家资本、国内私人资本可以形成"联盟",随经济发展程度的上升,依赖性会越来越低,直到过渡到独立的发展阶段。③同时,赞同传统依附论正确地揭示了发达与发展中国家的关系,即世界被分为中心国家(发达国家)和外围国家(发展中国家),前者在世界经济中居支配地位,后者受前者的剥削和控制,后者依附于前者。
正因为新依附理论在拉美等发展中国家占有一定影响力,此次哥本哈根会议上,拉美国家一如既往的强调:发展中国家至今仍然受到旧的国际经济关系的束缚、限制和损害,这是广大发展中国家无法摆脱贫穷落后的根本原因。为此, 发展中国家同发达国家在国际生产体系分工、国际金融贸易等方面的斗争,特别是关于环境权益的斗争非常激烈。
其次,发展中国家认为发达国家在工业革命时期造成大量的污染和浪费,最终酿成当今世界重大环境问题。因此,理应承担主要责任,为发展中国家解决环境问题提供资金和技术援助。根据里约会议达成的《21世纪议程》, 发展中国家为落实各项议程, 在1993至2000年间, 每年要花费6000亿美元以上。但实际上,每年提供给发展中国家的官方发展援助总共才550亿美元, 离它们承诺的数额差距遥远④。
再者,发展中国家坚持发展优先,强调发达国家的主要责任与义务,并希望通过全球环境合作来启动停滞多年的南北对话,开拓资金、技术援助新渠道。
(二)分歧中,发达国家的霸权稳定思想及表现
霸权稳定论认为,在无政府状态的国际社会中,国际合作是很难出现和维持的,但是如果存在一个起绝对主导作用的霸权国家,则该国家可以起到类似国内中央权威的作用,从而弥补无政府状态结构的缺陷,实现霸权下的合作。反之,如果没有霸权国的支持,国际规制体系就会崩溃。随之而来的就是国际秩序的混乱⑤。从中可以看出,国际秩序的产生和维持都离不开霸权国家的作用,国际合作依赖于霸权国家的持续存在。更有甚者认为,霸权国家对世界政治经济的主导能力越强,国家间的合作性关系就会越多。⑥
从实践来看,霸权稳定论者有关霸权地位的"合法性"来源或基础的分析,对于分析19世纪后半期英国依凭它的强大国力建立与维持的金本位制度,以及二战后美国所建立的联合国与联合国法律体系的建立与维持的"合法性"问题,都能够提供一种具有一定的说服力的解释思路或分析框架。⑦同样,在国际环境关系中,英美等发达国家主导着气候会议的方向,因为当前主要国际环境机制是由霸权国主导建立的,主要反映的是大国尤其是霸权国的利益。
发达国家利用其在国际环境机制上的主导地位,片面强调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将环境与发展割裂开来。更甚者,利用环境保护干涉别国内政,要求各国放弃一些主权,尤其是在国家对本国自然资源的主权问题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在国际环境合作上缺乏诚意。发达国家在上述问题上采取的立场观点是与发展中国家对立的,不符合发展中国家的根本利益。从本质上讲, 这也是发达国家以其手中的霸权继续推行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现实反映。
结语
在笔者撰写此文期间,海地发生了里氏7.0级地震,这场海地自1770年以来最严重的大地震,为海地带来多达300万难民。在这样严重的环境惨案中,国际合作突显出极其重要的地位。这也正是笔者撰写此文的目的,尽管能力有限,本文的梳理和论述工作难免有瑕疵,但仍希望文中的思考与建议能为关注国际环境合作的有志之士提供一些启示。
参考文献:
[1]喻捷(气候组织政策与研究总监),《地球的悲哀》,载于《南方周末》,2009(12),Vol.24
[2]Jos€镽omero ,"An assessment of the Swiss experience with the Environmental Integrity Group in the UNFCCC process" .2004.5.25. 11
[3]周长城,《新依附理论: 卡多佐对传统依附理论的挑战》,载于《社会科学研究》,1997(4)
[4]Mark F. Imber. Environment, Security and UN Reform, p129
[5] 余维海,《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制度主义国际合作观的比较和评析》,华中师范大学,2006年5月
[6] 罗伯特·基欧汉,《霸权之后:世界政治经济中的合作与纷争》,苏长河、信强、何曜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7] 刘志云,《"霸权稳定论"与当代国际经济法--一种国际政治经济学视角的诠释》,载于《太平洋学报》,2007年第1期
作者简介:陈婷婷,女,厦门大学国际法专业2009级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公法、国际经济法。
气候问题现在已经变成重大的国际政治问题。在这样一个多边的、复杂的谈判里,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两大阵营的发展权益和发展空间之争,分歧背后的深层原因,我们可以从国际关系理论中探求。
本文就哥本哈根会议上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对峙焦点,笔者从国际关系视角中的霸权稳定论和新依附论路径着手,在对这两个理论展开阐述基础上寻找两大利益集团观点的思想来源。
一哥本哈根进程中分歧焦点
历时两周的哥本哈根大会,面对美国等国和拉美数个反美国家不可调和的分歧,许多决策基本瘫痪。
《公约》下的气候谈判发展早已进入到了"只有集团的代表可以进行许多非正式磋商,只有集团的代表可以进入最后阶段的谈判"②的集团化时代。从京都时代开始到刚结束的哥本哈根会议,国际气候政治集团是一种非平衡性的三足鼎立状态:美国主导的伞形集团,德国、英国等领导的欧盟,以及主要发展中国家发挥重要作用的"七十七国集团加中国"。
这次会议,可以看作两种内部力量的较量。其一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力量的较量,从会议结果来看,后者占了上风,因为委内瑞拉等国的阻挠和抗议,《哥本哈根协议》连一个成功的政治协议都算不上。其二是美国的市场导向和欧盟的政府管制市场导向之间的较量。欧盟希望通过国际谈判的博弈和其达成协定的约束力来实现保护气候安全的目标,而美国则是以更纯粹的资本主义,推崇"自下而上"地制定减排目标。
二哥本哈根会议焦点的深层次思考
1、较量的深层思想来源:新依附论的抬头与新霸权稳定主义的维护
在当前的南北关系中,环境问题所占的地位日益重要。种种争执的背后,隐含的是对各自利益的考虑,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环境保护上存在分歧和对立,对环境危机的原因、对环境危机的原因、环境保护的原则和承担的责任有不同的看法。究其根本,在于两大利益集团的思想根源,发展中国家中新依附理论作祟,而发达国家利用其经济、技术优势推行新现实主义中的霸权稳定观念。
(一)分歧中,发展中国家的新依附理论思想及表现
巴西社会学家费南多·亨利克·卡多佐提出了一种不同于传统的依附理论,称为"依附的发展论"。他认为发展中国家同时具有两种特点:依附性和发展性,依附和发展不是对立,而是可以结合。原因是外国资本、国家资本、国内私人资本可以形成"联盟",随经济发展程度的上升,依赖性会越来越低,直到过渡到独立的发展阶段。③同时,赞同传统依附论正确地揭示了发达与发展中国家的关系,即世界被分为中心国家(发达国家)和外围国家(发展中国家),前者在世界经济中居支配地位,后者受前者的剥削和控制,后者依附于前者。
正因为新依附理论在拉美等发展中国家占有一定影响力,此次哥本哈根会议上,拉美国家一如既往的强调:发展中国家至今仍然受到旧的国际经济关系的束缚、限制和损害,这是广大发展中国家无法摆脱贫穷落后的根本原因。为此, 发展中国家同发达国家在国际生产体系分工、国际金融贸易等方面的斗争,特别是关于环境权益的斗争非常激烈。
其次,发展中国家认为发达国家在工业革命时期造成大量的污染和浪费,最终酿成当今世界重大环境问题。因此,理应承担主要责任,为发展中国家解决环境问题提供资金和技术援助。根据里约会议达成的《21世纪议程》, 发展中国家为落实各项议程, 在1993至2000年间, 每年要花费6000亿美元以上。但实际上,每年提供给发展中国家的官方发展援助总共才550亿美元, 离它们承诺的数额差距遥远④。
再者,发展中国家坚持发展优先,强调发达国家的主要责任与义务,并希望通过全球环境合作来启动停滞多年的南北对话,开拓资金、技术援助新渠道。
(二)分歧中,发达国家的霸权稳定思想及表现
霸权稳定论认为,在无政府状态的国际社会中,国际合作是很难出现和维持的,但是如果存在一个起绝对主导作用的霸权国家,则该国家可以起到类似国内中央权威的作用,从而弥补无政府状态结构的缺陷,实现霸权下的合作。反之,如果没有霸权国的支持,国际规制体系就会崩溃。随之而来的就是国际秩序的混乱⑤。从中可以看出,国际秩序的产生和维持都离不开霸权国家的作用,国际合作依赖于霸权国家的持续存在。更有甚者认为,霸权国家对世界政治经济的主导能力越强,国家间的合作性关系就会越多。⑥
从实践来看,霸权稳定论者有关霸权地位的"合法性"来源或基础的分析,对于分析19世纪后半期英国依凭它的强大国力建立与维持的金本位制度,以及二战后美国所建立的联合国与联合国法律体系的建立与维持的"合法性"问题,都能够提供一种具有一定的说服力的解释思路或分析框架。⑦同样,在国际环境关系中,英美等发达国家主导着气候会议的方向,因为当前主要国际环境机制是由霸权国主导建立的,主要反映的是大国尤其是霸权国的利益。
发达国家利用其在国际环境机制上的主导地位,片面强调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将环境与发展割裂开来。更甚者,利用环境保护干涉别国内政,要求各国放弃一些主权,尤其是在国家对本国自然资源的主权问题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在国际环境合作上缺乏诚意。发达国家在上述问题上采取的立场观点是与发展中国家对立的,不符合发展中国家的根本利益。从本质上讲, 这也是发达国家以其手中的霸权继续推行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现实反映。
结语
在笔者撰写此文期间,海地发生了里氏7.0级地震,这场海地自1770年以来最严重的大地震,为海地带来多达300万难民。在这样严重的环境惨案中,国际合作突显出极其重要的地位。这也正是笔者撰写此文的目的,尽管能力有限,本文的梳理和论述工作难免有瑕疵,但仍希望文中的思考与建议能为关注国际环境合作的有志之士提供一些启示。
参考文献:
[1]喻捷(气候组织政策与研究总监),《地球的悲哀》,载于《南方周末》,2009(12),Vol.24
[2]Jos€镽omero ,"An assessment of the Swiss experience with the Environmental Integrity Group in the UNFCCC process" .2004.5.25. 11
[3]周长城,《新依附理论: 卡多佐对传统依附理论的挑战》,载于《社会科学研究》,1997(4)
[4]Mark F. Imber. Environment, Security and UN Reform, p129
[5] 余维海,《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制度主义国际合作观的比较和评析》,华中师范大学,2006年5月
[6] 罗伯特·基欧汉,《霸权之后:世界政治经济中的合作与纷争》,苏长河、信强、何曜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7] 刘志云,《"霸权稳定论"与当代国际经济法--一种国际政治经济学视角的诠释》,载于《太平洋学报》,2007年第1期
作者简介:陈婷婷,女,厦门大学国际法专业2009级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公法、国际经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