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醉的日子康巴新年

来源 :西藏人文地理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longtime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时间如大雪纷纷落下。
  在318国道上一路西去,翻越二郎山,我又进入四川省甘孜州境内。
  上次告别理塘时,罗桑喇嘛突然说:“你是被烦恼带来理塘,又要被烦恼带去上海了,你是烦恼的仆人了。”他的老师,一个更高更胖的格西,突然走过来,轻盈地在我脚背上踩了一下,然后仰天大笑着离去,就像一只硕大的天鹅。我没办法参透这禅机是什么意思。
  藏族的谚语说,爬过长坡短坡,毫不停歇如手绕线团;翻过山梁山坳,如同纽扣一个接一个。
  新都桥,高尔寺山,4600米,20公里的漫长河谷,八角楼乡,雅江城,剪子弯山,无数弯道,每个弯我都走了好多遍,放牧白云的牧人,西俄洛,卡子拉山,道班,红龙乡的喇嘛庙,大河边,终于到了我的第二故乡:理塘的山口。
  在四周的山顶,时光厚厚累积沉睡在积雪中,如洁白的大块酥油,似乎是在准备一场天地间的豪华的法事。牧人驼背跨在瑟瑟发抖的马背,裹的如同一团牛绒。院场里晒的绛红色僧袍,已经冻硬,木板一样微微摆动。
  这像是个漫长的午睡,鼾声连天,醒不过来。
  然而理塘不同,理塘完全不同。
  街头上,时间则如姑娘的发丝,一丝一缕地垂下来,像汗水闪闪发亮地流淌,羊毛从厚厚的藏袍下探出头来,试着风头。
  摩托车上熟悉的音乐一掠而过,喇嘛的车把上假花摇曳,油箱般的音箱架在后座上。牛奶般的阳光里,宽脸的汉子迈着八字步,一只手上总是提着念珠,他的高大的面孔黝黑的女人,围着邦典和口罩,黑黑的大手蒲扇一样撑在邦典上。
  午后依然漫长,藏居厚实的围墙反射着日光,日光从石头墙壁上酥油般淌下来,或者钻进石头缝里,将缝隙撑开。你可以把阳光和时间挥霍,送人,把阳光截成小条,再一一吹散,或把时间揉成一团,抛在脚边。甚至坐在寺庙的大台阶下,晒着太阳,兄弟一样搂着你的时间,将无处不在的空灵明净,想像成佛祖的模样。
  无所不在的光明澄澈之中,一切有情众生等待着藏历年的到来。
  今天一定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因为我起来的时候,曲西已经换好了鹅黄色的藏装,头发也扎起发髻,油亮的马尾辫垂着。措姆嫂子也换上新的邦典——措姆嫂子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是全家最忙的,有时候快半夜了还睡眼惺忪地等着,给熬夜的我们倒茶水。此刻她的丈夫次仁还躺在一大堆乱糟糟的衣服里睡觉。
  过年,一定要换上新衣服。拉姆阿妈以一贯的坚决,大声呵斥着,一把提起四处乱爬的孙子们,套上领袖口毛绒绒的新藏袍。孩子号啕大哭,用藏语抱怨着什么。我现在才明白今天要去理塘寺转庙,磕头拜佛,给长明的酥油灯加油。
  阿妈拉姆笑着说:“娃娃不听话咯,我他们打了,再他们哭了。”
  一条洁净的小路,沿着嘉木样活佛的故居和帕巴拉活佛的故居,直指理塘寺庙的大门。平时这里只有抬水的女人,今天则多了不少跪拜的朝佛者。出门的时候,爸爸泽仁在最后面,小心翼翼提着一只装满热酥油的铜壶,准备给佛前的长明灯续油。
  阿妈拉姆在最前面,她不知道为什么生了大儿子次仁的气,脸气得发红,提起邦典围裙,用劲蹬着地面,攥紧拳头走在最前面。次仁披着衣服,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被她一把推开,或者说简直是擂开的。
  我拍拍次仁的肩膀:阿妈凶的很哦。
  次仁咧开大嘴笑,露出金牙:阿妈不凶的话,娃娃不听话。
  寺庙的大门是玛尼堆和白塔,这是全康区最大的寺庙之一,俯瞰全理塘城,草原和318国道,左边是天葬场,右边是几个遥远的山间隐修院,寺庙和民居互相包容,合为一体,足足占了半个理塘城。
  出发时,全家连孩子是十口,路上亲戚朋友们不断加入,到寺庙门口时,已经有了二十多人,横跨四代,典型的藏式大家庭,女人是最热心的信徒,拖着孩子,满心想着寺庙和磕头。男人走在后面,交换鼻烟。
  高大的白塔肯定重新粉刷过了,亮的耀眼,好像悬空浮在寺庙门前的玛尼堆边。阿妈拉姆走在最前面,率先在白塔下磕头,她油亮的头发和紫红的手摩擦着洁净的白塔,从背上放下的孩子,揉揉惺忪的睡眼,也规规矩矩并拢双脚,把小脑袋碰在白塔下。
  从白塔下的佛院,到正殿,到九廓,到法相院,最后绕寺庙一周。昏暗的佛堂里大小转经筒有如丛林,无数人从容不迫地转经祈福,阿妈们将白发苍苍的脑袋幸福地拱在柱子上摩挲。无数的亲戚,提着供佛的酥油壶,热情地问好,更多不认识的人,念着各自孤独的祈祷文。
  寺庙边是理塘最古老的民居车马村,七世达赖喇嘛的故居仁康古屋就在此,仓央嘉错写了那首著名的“洁白的仙鹤”,所以他著名的失踪之后,人们认为他早已在诗歌里表明,他的转世会来到理塘,于是就在这座古屋里,发现了七世达赖喇嘛格桑嘉措。
  这里简直是转经筒、木柱和佛像、经卷的迷宫,理塘寺里面阔大如堡垒,百转千折,阳光也被扭曲,浸泡,贮藏。有一次我们突然低头穿过一条窄窄的过道,头顶是数米高的佛经柜,刚刚出头,重重的佛经卷就突然砸到脑袋上,我眼冒金星。
  眼前一个黑瘦的老僧人抱着一卷沉重的,丝帛包裹的经书,丝帛已经陈旧抽丝了:这是纯金的经书啊,他骄傲地说。这是黄金佛书在头顶的加持。这一记突如其来的黄金加持让我脑袋嗡嗡乱响,额头隐痛。
  下午,家里热气腾腾地准备过年。阿爸泽仁在佛前供上日月形的面团,然后规规矩矩趴在床上磕了和自己岁数一样的头,他实在高大,磕头的时候地动山摇,几乎从床上摔下来。他也要让我磕,热心地要监督我。我看着全家期待的目光,只好说现在有点高反,脑壳痛了,晚上一定磕。
  阿妈拉姆还气壮山河地指挥家里和亲戚中所有的女人,大约有一二十个,在阔大的厨房里不停地包拳头大的牦牛肉包子,半寸厚的包子皮加三两牦牛肉一个。整个藏历年期间,主食就是这油乎乎的牦牛肉包子“扑日”,女人们每天不停地包,不停地蒸,拿出全副力气,连续转移各家厨房作战。十家人家,大概总是要包一千多只大包子的。   女人们没完没了地捏包子。让男人看了胆寒:这么多包子都是要吃下肚的!
  这简直是一场战役,热气腾腾,所有的藏桌上摆满了足够100人大吃大喝的饮料和牦牛肉,牦牛脑壳肉,辣牦牛肉,牛肚,藏猪皮,油炸的酥油果子“拉多”,这个时候才发现,理塘人家满面墙的大黄铜瓮并不完全只是装饰。
  捏“扑日”肉包子是一场战斗,捏“拉多”酥油果子则是一场舞蹈。
  将面粉和酥油用手调和,擀成直径一米的巨大薄饼,在上面均匀涂抹鲜红色的汁液,似乎供神的“朵玛”所用的红色,也是同样的染料。很快,一轮血红的明月就浮现在阿姨次松的手下。
  叠层,切片,许多带着金戒指的手不停地捏制“拉多”,成型的拉多如同粉红的莲花或者手指,成群排列,被放入沸腾的油锅。阿姨次松和嫂子措姆交换着油腻腻的长筷,让拉多在油锅里尽情翻滚。
  男子们也挤进来,坐在火炉旁边掏出手机来玩,微信声此起彼伏。他们对拉多没有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温暖,他们一定早已挤了出去。女人没有微信,甚至手机也没有,她们的手指上戴着崭新的金戒指,低垂双眼,看着油锅里的拉多。
  灶台上还有个矿泉水瓶被人抛在一边,里面的青稞粒早已液化和粘稠,这可能是曲西家中某个男人突发奇想酿造青稞酒的随意实验,很有可能是阿爸次仁。成功的虫草商人阿爸次仁经过夏天的忙碌之后,整个冬季都极为清闲,他将大量的时间奉献给打牌。很显然,实验失败了,不知是不了解青稞酒的酿酒工艺,还是根本就忘记了。我不知道明年阿爸次仁是否还有勇气尝试。
  阿爸泽仁提着小香炉满意地看着客厅里陈设完毕的各色饮料和食品,这是他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最得意的时刻。
  “我们这里哦,洛萨(新年)的话,钱多多地花了。”泽仁说。在理塘藏人看来,过年是各家各户显示家庭富裕和地位的重要机会,藏式新年是大家庭一起度过的,敞开大门,欢迎客人,所以全家人一定要显得体面阔气。
  我和曲西还有她的哥哥姐妹们,半夜挤着去寺庙里看跳金刚舞,阿妈拉姆像对她的两个儿子一样,给我也穿上了家里昂贵的羊毛藏袍。寺庙里早就挤满了人,睡着了也不要紧,四周都是人,倒在其他人身上就好。无数人在深夜里呼出白雾,像是一堵云墙。
  维持秩序的喇嘛戴着骷髅面具,挥着鞭子要大家坐下来,半夜里空洞的骷髅眼窝盯着你看,格外有新年的气息。还有流浪狗在人群中穿梭,本来,理塘的昼夜分明,白天是人的城市,夜里则属于流浪狗,但是洛萨就要来了,一切都不同。
  寺庙大殿的门如今成了午夜歌剧的出入口:天葬主的大小骷髅、狰狞的护法、汉地以及蒙古服装的将军、寿星,龙王,都旋转着出现,又旋转着消失在大殿内。我时睡时醒,这像是一个漫长荒唐的梦。
  经过一夜,漫长的金刚舞终于要结束了。初生的朝阳里,我的藏文老师泽批喇嘛戴着高大的鹿头面具,从寺庙的大经堂里一路跳出来,万众欢呼,它左顾右盼,神采飞扬,谁也不知道这是个经常胃痛,说话都腼腆的结巴的喇嘛,他高高跃起,手指直指半空,莫名其妙传来一声炸响。
  寺庙一角准备好的喇嘛们敏捷地倒下火堆上的酥油盆,大火猛地跳到半空。全场汉子乐的哇哇乱叫,这就是新年仪式的最后一章:烧鬼。
  男人们从二楼扑通扑通跳进人群里,大呼小叫,“扑日”包子和“拉多”果子统治理塘的藏历年到来了。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发疯一样向外挤,二楼屋檐上的人也莫名其妙向下跳,像遭了冰雹一样挤出寺庙的窄门。小伙子们趁机乱挤姑娘,兴高采烈地高叫,老人笑眯眯地遥望。故作矜持,嘴唇鲜红的姑娘们害羞的脸颊绯红,假装生气。一对颀长漂亮的姐妹被挤的最惨,几乎哭出来,她们整齐的头发都挤散了,金耳环直晃悠,被莽撞的半大男孩子吓的心惊胆颤。
  山谷里鞭炮声四起,硝烟从所有的窗户和屋顶上漫出来,巨响回荡,杀气腾腾。人潮推挤向庙门外冲,把我藏袍上的铜钮子挤没了,我们已经被挤出了庙门。
  藏历年就此开始。
  那真是大醉一般的日子。
  十家人家,大约总有70多人,聚集在曲西家的大客厅里,牦牛头肉(康巴话语叫松阔)硬如铁石,这条小街上所有的姑娘都来了,盛装打扮,沉重的金耳环,然后依次羞答答起来唱歌。许多人家我不认识,名字也叫不上了,而且许多人名字是一样的。于是我给他们随意起外号:“黑大妈”、“老实人”、“大眼睛”。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可我对他们是多么熟悉啊!春天的时候,我曾见他们忙的浑身热气,把糌粑酥油干牛肉,被褥锅碗干牛粪等全副家伙装上拖拉机,男人们绒线帽歪扣在乱发上,女人提着水瓶,紧抿嘴唇。最终,他们爬上堆的高高的拖拉机,摇摇晃晃,挥手告别,前往更高处积雪的牧场去挖虫草。留给理塘一条空空的街道。
  夏天的时候,我见到他们在街道上猛烈地吐痰和擤鼻涕声。他们在街头的虫草市场交易,虫草新鲜上市,很有股票市场开市的意思。打着英雄结的焦虑的康巴汉子,带着西部帽的商人,在放虫草的竹篾匾前挤挤挨挨。他们并不会当面讨论价格,而是像祖先一样,在某一方的袖子里或者在虫草匾的掩护下,用手势谈价格。拇指除外,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捏住几根手指就是几,轻轻旋转手指表示乘二,等等妙算,如同手指杂技。
  或许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大醉吧。
  牦牛肉包子传进来,雾气腾腾,所有人都在雾气中大嚼。
  “扑日”包子无所不在,想要逃跑,可以下到院子里跳锅庄,我发现四岁的降措的节奏感都比我好得多,跳得小腿生疼的次仁也退下来,指着他的儿子降措说:“啊呀,以后降措凶得很。”他的意思是说,降措这么会跳舞,长大以后追姑娘简直是得心应手。
  好吧,我想这样度过我的藏历年,我在朋友后面,我在亲戚后面,我在陌生人后面,我在无数酒杯和包子的后面。在可供上百人以中世纪方式大吃大喝的酒席上,时刻有歌声,有呼噜声,念经声,还有私密的角落,可以供伤心的人哭泣:人总有些时候会伤心的,有地方哭也是种幸福。
  夜是最纯净的醉,星星都是幻觉的点缀,家家扶得醉人归,远处还听见唱歌声。
  我和曲西去送几个妯娌回家,我几乎是扛着一个喝醉的巨汉,他康巴汉子的红头缨擦着我的脖子。清冷的北斗星壁虎一样趴在铁虎年第一天的夜空中。
其他文献
2009年6月23日,美国国防部宣布正式取消FCS项目,原计划中的载人作战车辆(MGV)被彻底终止,其它部分则转化为“旅级战斗部队现代化策略”,引起了国际军事界的广泛关注。作为新世纪以来各国地面部队最超前的装备发展计划,FCS项目仍为美军留下了网络系统、传感器、无人作战平台以及其它大量的无形资产。  自2002年11月项目正式建立研发计划以来,FCS项目的发展始终磕磕碰碰倍受争议,虽然在诸多载人作
整编/ 本刊图/ 马才让加    在9000 米的高空,大天鹅沿一条几乎和陇海铁路平行,但更偏北的线路,每年重复着4000 余公里的东迁西徙。这条历史上形成的迁徙路线并非一成不变。多年从事高原鸟类研究的李来兴观察指出:一些并不是很强壮的天鹅,会“聪明”地在这条线路上选择歇脚的栖息地。作为这条由繁殖地飞往越冬地线路上2/5距离处的过渡地带,柴达木和青海湖两大盆地正好成为大天鹅的中转站。决定中转站的首
阿里的神山圣湖区域之前没有过任何生物影像调查的系统本底资料,为了探明这一区域生物多样性资源。西藏生物影像调查(TBIS)以及IBE影像生物多样性调查所,于2013年在神湖玛旁雍错,神山岗仁波齐,以及周边的拉昂错等区域,对区域内的植物、鸟类、昆虫、两栖爬行类动物、兽类等生物资源进行科学本底调查。  阿里之路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我把这远方的
苍苍茫茫的青藏高原——令世代居住在盆地和平原的民族不断猜想却永久仰望的地球第三极,藏民族在这里生活、繁衍。在这片高地上,忠实伴随人们走过艰难岁月行程、与险峻自然环境进行不懈抗争的,便是雪域高原上的良犬——藏獒。    据西藏民间传说,雪域犬类大致可分为六种:熊侄狗、虎侄狗、豹侄狗、狼侄狗、狐侄狗和鹰狗。前五种狗是早期五种兽类和猎狗交配后繁衍而成的狗的家族。这些狗除了具有犬类共有的忠诚、机警等特性外
在青藏高原行走,不管身在何处,你总是能看见许多“卍”或者“卍”的符号,在牧人的帐篷上,在农人的居舍中,在寺庙里,在大自然中……这种符号,不论左旋还是右旋,在西藏通称为“雍仲”。雍仲符号,可以说是青藏高原文化中最具有特色和最为常见图案之一,对于西藏文明而言,它古老而又神秘。    事实上,雍仲符号并不仅为西藏的高原文明所独有,在地球上的许多古老文明都曾经流行过这个符号,西亚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古
【摘 要】器乐教学作为一种重要的音乐教学形式,在整个音乐教学中发挥着重要且不可替代的作用。开设有学校特色的音乐器乐类拓展课程,首先,需要明确课程目标并结合学科特点挖掘出适切的教学内容;其次,在课程的具体实施方面应当分课堂内和课堂外两方面进行;最后,要实施好器乐教学拓展课程,必须在评价机制上进行相应的改革。  【关键词】器乐教学 拓展课程 实施策略  如何结合学科特点开设相关的拓展性课程是当下课程改
正在青海东奔西颠,突然接到《西藏人文地理》杂志的约稿,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2005年我写了《藏獒》,2006年写了《藏獒二》,2007年又写了《藏獒三》。关于“藏獒三部曲”的构想已经完成,掐指算算,也有100万字了。精彩的体验深刻的都写过了,在这100万字之外,我还能讲出什么关于藏獒的新故事来?但我这个人是海拔越高脑子越清醒,坐在去海北草原的车上,想着我过去的生活,渐渐便凸现了几件不曾在“藏獒三部
用心灵贴近自然,  用双脚丈量大地,  用激情燃烧菲林,  用生命捍卫自由!  ——柳叶刀  他本职工作是医生,是上海市市北医院眼科主任,是中国眼科医师协会摄影分会委员,上海摄影家协会医务分会会员,西藏摄影家协会会员,至今已进出藏区十七次。擅长风光、延时摄影及高清视频制作,专注于拍摄阿里和林芝风光。作品大气磅礴,多次发表在《西藏人文地理》、《大众摄影》、《中国摄影》、《旅游天地》等杂志。2013年
油画和中国水墨画是绘画种类中具有地域特点的画种,在美术教学中,一般都是将两者从绘画风格、所使用的工具材料以及历史地位等多方面进行一定的区别。这个区别让很多学生会认为两者是“水火不容”的对立画种。在一次县中小学美术特色课堂展示、教研活动中,笔者选择了小学四年级美术课本中的《水墨变体画》在二年级进行授课(二年级学生基本参加了学校水墨画社团,授课的目的是想让学生在体验中国传统水墨画的韵味外,感受一下用水
凹陷而成的纳木错  从卫星图上看,纳木错紧依念青唐古拉山脉,由东向西,湖面逐渐开阔,有如一只等待开屏的孔雀剪影,西边宽阔的湖面是其修长的屏尾,扎西多半岛是其高耸的腰身。大多数的游客,只能来到位于东部的扎西多半岛,远眺北岸的山脉,再回头仰望念青唐古拉延绵的雪山,遥想神湖的彼端。  关于纳木错的成因,21世纪初,国土资源大调查项目对纳木错地区的第四纪环境演变展开了全面和细致的调查研究。在大约65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