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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万的概念是什么?
一辆兰博基尼。
普京十年年薪。
一艘主流的休闲型游艇……
2007年11月30日,历经几次拉锯式的谈判后,天津某獒园獒主吴国强以500万价格购得原唐山某獒园董占永的一条藏獒——怪兽。
继2007年 9月10日武汉卖出390万元天价“藏獒王”之后,500万的怪兽是目前獒圈内的最新标。今年五十岁的张作诚是怪兽目前的饲养员,从第一次见到怪兽,到接回它落户天津,前后历经八个月,往返唐津之间共八次。对他这个有三十年养狗经验的人来说,这么曲折的购獒过程,还是头一回。
八访怪兽
2007年4月,廊坊。
第三届中国藏獒展览会暨2007中国藏獒春季交易会。张作诚第一次见到怪兽。
当时怪兽刚刚一岁多,但已是气势凛凛。第一眼望去,张作诚喜欢上了它,他一向喜欢铁包金,用他的话说,怪兽“把铁包金的优点占全了”,形貌没有一处不招人喜欢:头大、嘴短、眼吊、胸宽、大菊花尾。
逛完展会,张作诚又绕了回去,特意再看一遍怪兽。可惜当时董占永怎么都不卖,只接受配种,一次二十万。
转眼到了夏天,有朋友想给自己的獒配种,张作诚拉着朋友由天津一路到唐山找怪兽。此次再见,怪兽相貌的变化让他啧叹:“越看越喜欢!毛又长长了,那吊嘴的形状也长出来了,小狮子眼吊着,是三角形,倍儿好看!”
后来,又有了第三趟、第四趟、第五趟,自己打的去、开车去、带朋友去看。
第七趟去的时候,张作诚已经在天津这家獒园做起了饲养员,早就听闻怪兽名声的吴国强同他一同前往。直到这时候,董占永还是只同意让怪兽在笼子里给人展示。一心求好獒的吴国强想看看怪兽的真正威风——一只在笼子里趴着的獒实在是难以让人联想到霸气。前前后后,张作诚跟董占永又交涉了四回,说破了嘴皮,终于董占永同意把它牵出来看。
现在回想怪兽从笼子里走出来的一瞬,张作诚只觉当时“眼前一亮”。它看上去同在笼子里根本就是“两个狗”,往地上一站,毛一抖、头一昂,气势顿现,“简直就是头狮子”。当下二人心里都认定:就是它了。
回到天津,吴国强叮嘱他一件事儿:接下来什么也不用干,每天沏好茶水,搬把椅子,只管坐在电话旁边给董占永打电话。目的只有一个: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怪兽买过来。
接下来的一周,张作诚口干舌燥,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想着打电话,董占永从开始的坚决不松口到终于被他的诚意所打动,一路从650万谈到500万。价钱谈妥的那刻,张作诚一颗心踏实落了肚——短短七天,电话费逾两千,每天打几百分钟电话,耳朵都磨烫了。
用心最重要
二十出头的时候,张作诚跟同伴从天津骑车到北京清河、顺义一带卖猪油。清河古有养狗风俗,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多是狼青、德牧之类。去的回数多了,看得多了,张作诚也喜欢上了。年轻也好,图新鲜也好,他用10斤猪油跟人家换了两只小狼青,毛长、敦实,黑身子黄腿儿,“倍儿漂亮!”他很得意。
虽然从来没养过狗,张作诚很上心,小心翼翼侍弄,一点不敢大意。三个月后,两只小狗崽长大,有人看到喜欢上了,求他买了去,里外里他赚得500块。80年代500块不是小数目,张作诚头一回从这里尝到甜头,加之确实喜欢上了狗,遂一发不可收拾,自此扎进来,开始了近三十年的养狗生涯。
如今,张作诚和人合伙办了一个獒场,但主要还是观赏犬,至于藏獒,大都是“给别人代养、育肥、保健”之类,主要原因是“没那么大本钱”,“稍微差点的又看不上”。确实,獒圈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价格,还是要“实力雄厚的大老板才玩得起”。
养狗三十多年,他最自豪的是从没被咬过——有狗缘。有客户无暇照顾自家藏獒,牵来让老张帮忙喂养,来时那獒已经好几天胃口不好,毛色暗淡,无精打采。老张用自己的独家食谱调理,天天盯着,陪着它玩、到处活动。两个月后,小獒精神奕奕,主人高高兴兴来接,没承想这獒怎么也拽不动,孩子似的一步三回头,舍不得走。
张作诚说,喂养小獒,开始要把食送到它嘴里,如果它咬手,就轻轻打。条件反射,次数多了,它就知道不能咬主人,品性也就是如此慢慢锻炼起来。一个优秀的饲养员,最根本的,还是要用心、耐心。随时注意观察獒的状况、情绪、食量等等,比如细小病毒和普通肠胃炎,非常容易混淆。而如果判断失误,则很有可能导致不良后果。
回忆曾经的育肥纪录,老张颇为自豪:最多曾让獒一天长了一斤半,最少也有七八两。“我没上过一天学,不识字,可要说养狗,经验可比理论要管用多了!”
“我都想跟狗睡一块了!”
张作诚喜欢怪兽的气势,开玩笑地用了句话形容:“跟大伙儿喜欢看美人一样,百看不厌。”
媳妇一开始不喜欢狗,二十几年下来,已被他熏陶成专家,自家獒园的事情现在都是媳妇一人在张罗,老张只管自己这“职业打工者”的角色。“咱不缺那点钱,就想干点自个儿喜欢的事儿。现在我就喜欢藏獒,别的狗还都看不上,只要能跟好的藏獒在一块儿,看着它们好好的长,我就高兴、就乐意。”
问到花500万买藏獒的价值问题,他说:“这东西,就是个玩物。你喜欢它,觉着它值,那它就值,是无价的。” 他的理由是:喜欢它的人皆因喜欢它的个性和品质——说到底,还是心理因素占了很大成分。
现在的藏獒市场虽说价格火爆,可谁都难保是否能一直持续下去,若是有一天藏獒价格开始大幅下跌,养殖者的心血就要白费。
“那就认栽没办法啦!”他一笑,“今天怪兽花500万买回来,明天藏獒不热了,转眼跌到50万都有可能。不过,”张作诚认真地说:“一条真正优秀的藏獒,一生都不会跌价。”
在他眼里,目前的藏獒市场,仅仅刚刚开始预热而已,高潮远未到来,他不担心。“我现在天天要看小怪兽十几趟,看看它高兴不高兴、吃得好不好,没什么事儿都不离开獒园,看都看不够,我都想跟它睡一块去了!”
张作诚一直希望自己能培养出几条好的藏獒,“像董占永那样”。“执著、踏实,”他一直用这两个词形容原獒主,“人家做事不张扬,不吭气儿培育出好獒来。要说佩服,我只服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