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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主义是20世纪下半期最重要的文化思潮之一,广泛涉及艺术、建筑学、音乐、电影、文学、社会学、交际学、技术等各种学科和研究领域,同时它也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世界性的文化景观,是当代西方社会经济政治观念的反映和当代世界诸多矛盾与冲突的必然结果。后现代主义一词最早出现于1934年出版的《1882-1923年西班牙、拉美诗选》中,用来描述现代主义内部发生的“逆动”。1947年出版的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的《历史研究》一书也出现过这个词。汤因比用“后现代”指称西方文明史中的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西方统治告终,个人主义、资本主义和天主教政权的衰落,非西方文化抬头、壮大。但是,作为一种现实的思想运动,后现代主义的真正崛起是在20世纪60年代。
后现代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渊源
首先,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是后现代主义产生的原动力。后现代主义作为晚期资本主义工业社会的一种泛文化现象,是整个西方文化传统的结果,是在人本战胜神本而确立了人本的绝对地位的后果上萌发的。随着资本主义的迅猛发展,科学技术水平的日益提高,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先后实现了现代化,有些国家开始步入后现代和后工业化社会。但是,西方国家现代化的历程也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最主要的是“全球化问题”和“人的物化”问题。一方面,现代化引起了十分严重的环境污染、资源浪费、人口激增、生态破坏,以及军备竞赛的加剧、人文精神的失落等等。另一方面,“人的物化”问题日趋严重,人成了机器的附属品。人丧失了自己的本质,丧失了自我意识和主体地位,丧失了批判、否定的思维向度,出现了马尔库塞所说的“单向度的人”。这些事实对“人类中心主义”、“工具理性主义”提出了严重的挑战。正是在这种现实的土壤中,滋长了人们对现代社会、现代观念的怀疑、厌倦和否定的情绪。为了摆脱这种情绪,后现代主义思想家对世界进行新的描述,试图给世界一种新的解释,于是,后现代主义思潮兴起了。可见,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出现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产物。
其次,后现代主义也是资本主义文化发展的产物和资本主义社会结构与文化结构之间相互矛盾的结果。
西方理性主义文化的发展导致主体的丧失和人的价值的失落,后现代主义哲学家在批判逻各斯中心主义时使理性归于消失、真理失去标准、价值丧失主体、知识失去尊严。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危机,表现为知识分子的地位和存在价值的危机。本来,知识就是力量,追求真理、实现知识的价值是知识分子的神圣职责。但是理性的工具却使知识分子怀疑真理和理性,他们不再为真理而战,不再愿意为问题而争论。
此外,文化的扩张、文化工业的兴起,使文化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消费品,文化失去了传统的地位,这也造成文化的危机。以往,聆听美妙的古典音乐、欣赏绘画大师的杰作是陶冶人的情操、逃避物欲世界浸染的有效途径。如今以高科技为手段的大工业可以把古典艺术大批量地“生产”出来,摹本可以代替独一无二的精品。文化工业与商品生产密切联系在一起。现代工业已经开始把古典艺术作为商品在柜台上出售,它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消费品之一。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艺术与生活、商品与文化的界限消失了。文化应当遵循的是商品的逻辑和生活的逻辑,它失去了传统的价值意蕴,失去了传统的地位。
再次,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只存在着职业上的分工所决定的权力交往和为了物质需求而进行的金钱交往,充满友谊和情感的语言交往日益困难。在权力和金钱的交往中,人的语言是按照职业和金钱交往的要求而说出的。在这里,程式化的语言到处盛行。传统的、日常生活的活生生的语言失去了功能和价值。为此,生活中的人们痛切地感到程式化的语言不适用于表达人的情感,阻碍了人们之间的日常交往。人们感到,自己说出来的话不是自己情感的自然流露,恰恰相反,它们都是谎言。在这个充满谎言的社会里还有什么真理可言!在这里,不是人在说话,不是人把自己的情感自然地流露出来,相反,适合于金钱和权力交往的格式化语言却控制了人,是语言强制人说话,是“语言在说我”。无怪乎许多后现代主义哲学家都从语言入手批判逻各斯中心主义,倡导重建人们“日常世界”。
最后,自我意识的丧失导致价值标准的失落。在自由市场经济时代,每个人都以赚钱为目的。个人主义和对自我的崇拜是这一时代的文化特征。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意志,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行事,并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个人是行为的绝对标准,自己的利益追求是行动的轴心。但是在晚期资本主义时代,个人都丧失了自我中心,每个人都按照职业和角色的要求行事。他人的行为标准就是自己的行为标准。按照他人的行为方式行事才能与他人共处,甚至其他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准则和标准是什么。人的行为失去了标准,丧失了对终极价值的追求,自我沉沦于他人之外,怀疑自我,否定自我。许多后现代主义文学家在他们的作品中竭力描写同性恋、性无能、恋父情结甚至自杀的冲动等。这只不过是对自我怀疑的张扬,并以对人生信念的彻底的绝望来反叛这个导致自我意识丧失的时代。
后现代主义的发展轨迹
后现代主义内部可谓众态纷呈。从自然形态上,可以将后现代主义大致划分为文学艺术上的后现代主义,社会文化上的后现代主义,哲学上的后现代主义。随着这一思潮的深入,又产生了后现代经济,后现代农业,后现代科学、后现代教育、后现代政治、后现代宗教等分支流派。从内容上看,可以将后现代主义划分为:否定性(解构性)的后现代主义,建设性(建构性)后现代主义,简单化(迪斯尼)的后现代主义。
从时间上看,上世纪60年代、70年代和80年代是解构性的后现代主义流行的年代。其表现形态有:解构主义,反基础主义,视觉主义,后人道主义,非理性主义,非中心化思潮等。进入上世纪80年代,建设性的后现代主义开始崛起,其表现形态有:建构性的后现代主义,有根据的后现代主义,生态后现代主义,重构的后现代主义。此外,后现代主义传人第三世界国家后,又衍生出所谓“第三世界后现代主义”,如拉丁美洲的右派后现代主义,拉丁美洲的左派后现代主义,印度的后现代主义,东南亚的后现代主义等,
尽管后现代主义内部众态纷呈(这决定了人们对后现代主义的看法充满歧义),但作为本世纪末世界性的一股文化思潮和思维方式,它势必存在某些共同的东西,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对现代性的否定——对现代主义的一元论、绝对基础、惟一视角、纯粹理性、惟一正确的方法的否定,对现代个人主义、帝国主义、家长制以及西方文化中心主义的否定。正是这一点决定了它是后现代主义而不是别的什么。后现代文化的特征都是在这一否定基础上生长起来的。
因此,后现代主义滋生于现代主义的土壤中,并反过来对其总体观念进行解构和颠覆、戏谑和拒斥。它倡导多样性,推崇多元化,这是后现代主义的最大特征。这 与世界格局中的政治的多极化、经济的多元化是相呼应的。具体表现为:生活方式的多样化,价值取向的多样化,审美趣味的多样化。相应地,在思想上,后现代推崇一种多视角看问题的思维方式。所以,后现代主义一方面摒弃和排斥与现代性相关的宏大叙事,力主取缔基础主义;另一方面则主张相对主义、虚无主义、非理性主义以及超理性主义等观念,其本质是一种智性上的反理性主义、道德上的犬儒主义和感性上的快乐主义。后现代主义者决意与传统人文主义和现代主义精英意识彻底决裂,他们放眼未来,不再对历史感兴趣。他们反解释、反严肃、反高雅、反主流文化、反整体性、反自我中心、反统一性、反理性、反权威,提倡多元性、碎片性、微观政治、欲望机器、多神教、游牧者、块茎以及语言游戏等。其实,后现代主义实践是高级文化的堕落,他们有意将自己降到大众文化的水平。它要找到一种回家的感觉,因为它,使得其自身更具消费性,因此它利用叙事、符号和简单形式的种种好处彰显自己的主张。它的主要形式是态度与价值的多元化,人们可以任意地加以选择,社会现实在各个层面上都被当做异质的、片断的、偶然的东西加以肯定。后现代主义者坚持认为,今天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拥有国王的权力,因此艺术已经没有任何使命,而只是某种消遣和商业的利益所至。先锋艺术的所有原则都遭到质疑,大众对艺术品的需求只是以消费的价值尺度来界定其高雅和低俗,艺术品的大规模复制已经丧失了其真正的审美质量和品位。一切都可以复制。直截了当的折衷主义导致了对艺术尊严感的不信任和这样一种信念:一切都不过是商业化了的。如后现代主义艺术的鼻祖杜尚,就这样阐述自己作品《泉》的意义:“一件普通生活用具,予以它新的标题,使人们从新的角度去看它,这样,它原有的实用意义就丧失殆尽,却获得了一个新的内容。”杜尚在《蒙娜丽莎》的印刷品上给美丽的主人公加上了两撇小胡子,表明了他对传统绘画的蔑视。后现代艺术除了在形式上离开画架,更多地致力于将环境、装置、光效、行为、人体、媒体等多种因素融入艺术的创作实验外,还试图填平“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的鸿沟。后现代从大众生活、消费、生产、机器复制、传统文化和现代艺术中提取它所需要的“原料”,即使是伟大的《蒙娜丽莎》也“在劫难逃”。
后现代艺术的重要特征
后现代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运用现成品,现成品经过后现代艺术家的拆分和重新组合,那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物被拼接在一起而显露出了新的意味。这种方式有力地解构了现代主义所压制的兼容性美学观。例如劳申伯格后现代主义的先锋作品《柿树》(1964年),这件作品拼凑了很多题材,直接复制鲁本斯的《梳妆的维纳斯》。
与后现代主义多样性特征相联系的是开放性。传统思维方式的一个重要缺陷是它的封闭性。固步自封的结果往往导致夜郎自大。形形色色的“绝对真理”、“惟一方法”的出现是这种封闭性思维方式的产物。后现代的开放性号召人们倾听他人、学习他人、宽待他人、尊重他人,随时修正自己,向更好的意见和视角开放。总体来说,后现代主义以宽容、多元、边缘性、不自定性、差异性为标志,一扫传统的同一性、整体性、中心性、元话语,形成自己的语言游戏规则。再没有任何一种权力话语或权力中心,可以垄断控制思想、探索精神自由,也没有任何一种新观点或学说可以定为一尊,而无视其他观点和学说。
此外,对创造性的推崇是后现代主义的一个本质特征。利奥塔明确指出,后现代主义不是穷途末路的现代主义,而是现代主义的新生状态。“后”意味着转向,目的在于开创全新的事物。开创全新事物就应该同旧传统决裂,建立全新的生活和思维方式。后现代观念来源于对现实的退却,并源于人表现能力的不胜任,来源于人类主体拥有的怀旧感,来源于人的构想、意志,以及一种朦胧的动力。因此,后现代主义总试图召唤那不可能表现之物,探索新的表现方式,寻找某种不可表现的事物的感觉。后现代主义艺术家认为,他们“在没有规则的情况下工作,目的是要确立将要创作的作品的规则。”后现代主义思想家格外欣赏叔本华的思想,叔本华说:“由于创造者不仅创造世界,而且创造可能性本身,因此,他应该创造一个比这个世界更好的世界的可能性。”后现代主义对我们思想苍穹的拓展,最终指向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它鼓励人们突破自我,挑战自我,鼓励人们开拓新境界,进行新尝试。福柯指出:“人生劳作的主要乐趣就在于使自己变成不同于昨日的另外的人。”活出自己的风格,活出优雅,活出美,是后现代主义思想家对“新人”的企望。事实上,文化越是走向多元,越为自由选择和创造提供了可能,从而为真正的一元创造了生存的空间。同样,真正的后现代一定是前现代、现代、后现代的有机融合。
后现代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渊源
首先,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是后现代主义产生的原动力。后现代主义作为晚期资本主义工业社会的一种泛文化现象,是整个西方文化传统的结果,是在人本战胜神本而确立了人本的绝对地位的后果上萌发的。随着资本主义的迅猛发展,科学技术水平的日益提高,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先后实现了现代化,有些国家开始步入后现代和后工业化社会。但是,西方国家现代化的历程也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最主要的是“全球化问题”和“人的物化”问题。一方面,现代化引起了十分严重的环境污染、资源浪费、人口激增、生态破坏,以及军备竞赛的加剧、人文精神的失落等等。另一方面,“人的物化”问题日趋严重,人成了机器的附属品。人丧失了自己的本质,丧失了自我意识和主体地位,丧失了批判、否定的思维向度,出现了马尔库塞所说的“单向度的人”。这些事实对“人类中心主义”、“工具理性主义”提出了严重的挑战。正是在这种现实的土壤中,滋长了人们对现代社会、现代观念的怀疑、厌倦和否定的情绪。为了摆脱这种情绪,后现代主义思想家对世界进行新的描述,试图给世界一种新的解释,于是,后现代主义思潮兴起了。可见,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出现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产物。
其次,后现代主义也是资本主义文化发展的产物和资本主义社会结构与文化结构之间相互矛盾的结果。
西方理性主义文化的发展导致主体的丧失和人的价值的失落,后现代主义哲学家在批判逻各斯中心主义时使理性归于消失、真理失去标准、价值丧失主体、知识失去尊严。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危机,表现为知识分子的地位和存在价值的危机。本来,知识就是力量,追求真理、实现知识的价值是知识分子的神圣职责。但是理性的工具却使知识分子怀疑真理和理性,他们不再为真理而战,不再愿意为问题而争论。
此外,文化的扩张、文化工业的兴起,使文化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消费品,文化失去了传统的地位,这也造成文化的危机。以往,聆听美妙的古典音乐、欣赏绘画大师的杰作是陶冶人的情操、逃避物欲世界浸染的有效途径。如今以高科技为手段的大工业可以把古典艺术大批量地“生产”出来,摹本可以代替独一无二的精品。文化工业与商品生产密切联系在一起。现代工业已经开始把古典艺术作为商品在柜台上出售,它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消费品之一。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艺术与生活、商品与文化的界限消失了。文化应当遵循的是商品的逻辑和生活的逻辑,它失去了传统的价值意蕴,失去了传统的地位。
再次,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只存在着职业上的分工所决定的权力交往和为了物质需求而进行的金钱交往,充满友谊和情感的语言交往日益困难。在权力和金钱的交往中,人的语言是按照职业和金钱交往的要求而说出的。在这里,程式化的语言到处盛行。传统的、日常生活的活生生的语言失去了功能和价值。为此,生活中的人们痛切地感到程式化的语言不适用于表达人的情感,阻碍了人们之间的日常交往。人们感到,自己说出来的话不是自己情感的自然流露,恰恰相反,它们都是谎言。在这个充满谎言的社会里还有什么真理可言!在这里,不是人在说话,不是人把自己的情感自然地流露出来,相反,适合于金钱和权力交往的格式化语言却控制了人,是语言强制人说话,是“语言在说我”。无怪乎许多后现代主义哲学家都从语言入手批判逻各斯中心主义,倡导重建人们“日常世界”。
最后,自我意识的丧失导致价值标准的失落。在自由市场经济时代,每个人都以赚钱为目的。个人主义和对自我的崇拜是这一时代的文化特征。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意志,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行事,并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个人是行为的绝对标准,自己的利益追求是行动的轴心。但是在晚期资本主义时代,个人都丧失了自我中心,每个人都按照职业和角色的要求行事。他人的行为标准就是自己的行为标准。按照他人的行为方式行事才能与他人共处,甚至其他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准则和标准是什么。人的行为失去了标准,丧失了对终极价值的追求,自我沉沦于他人之外,怀疑自我,否定自我。许多后现代主义文学家在他们的作品中竭力描写同性恋、性无能、恋父情结甚至自杀的冲动等。这只不过是对自我怀疑的张扬,并以对人生信念的彻底的绝望来反叛这个导致自我意识丧失的时代。
后现代主义的发展轨迹
后现代主义内部可谓众态纷呈。从自然形态上,可以将后现代主义大致划分为文学艺术上的后现代主义,社会文化上的后现代主义,哲学上的后现代主义。随着这一思潮的深入,又产生了后现代经济,后现代农业,后现代科学、后现代教育、后现代政治、后现代宗教等分支流派。从内容上看,可以将后现代主义划分为:否定性(解构性)的后现代主义,建设性(建构性)后现代主义,简单化(迪斯尼)的后现代主义。
从时间上看,上世纪60年代、70年代和80年代是解构性的后现代主义流行的年代。其表现形态有:解构主义,反基础主义,视觉主义,后人道主义,非理性主义,非中心化思潮等。进入上世纪80年代,建设性的后现代主义开始崛起,其表现形态有:建构性的后现代主义,有根据的后现代主义,生态后现代主义,重构的后现代主义。此外,后现代主义传人第三世界国家后,又衍生出所谓“第三世界后现代主义”,如拉丁美洲的右派后现代主义,拉丁美洲的左派后现代主义,印度的后现代主义,东南亚的后现代主义等,
尽管后现代主义内部众态纷呈(这决定了人们对后现代主义的看法充满歧义),但作为本世纪末世界性的一股文化思潮和思维方式,它势必存在某些共同的东西,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对现代性的否定——对现代主义的一元论、绝对基础、惟一视角、纯粹理性、惟一正确的方法的否定,对现代个人主义、帝国主义、家长制以及西方文化中心主义的否定。正是这一点决定了它是后现代主义而不是别的什么。后现代文化的特征都是在这一否定基础上生长起来的。
因此,后现代主义滋生于现代主义的土壤中,并反过来对其总体观念进行解构和颠覆、戏谑和拒斥。它倡导多样性,推崇多元化,这是后现代主义的最大特征。这 与世界格局中的政治的多极化、经济的多元化是相呼应的。具体表现为:生活方式的多样化,价值取向的多样化,审美趣味的多样化。相应地,在思想上,后现代推崇一种多视角看问题的思维方式。所以,后现代主义一方面摒弃和排斥与现代性相关的宏大叙事,力主取缔基础主义;另一方面则主张相对主义、虚无主义、非理性主义以及超理性主义等观念,其本质是一种智性上的反理性主义、道德上的犬儒主义和感性上的快乐主义。后现代主义者决意与传统人文主义和现代主义精英意识彻底决裂,他们放眼未来,不再对历史感兴趣。他们反解释、反严肃、反高雅、反主流文化、反整体性、反自我中心、反统一性、反理性、反权威,提倡多元性、碎片性、微观政治、欲望机器、多神教、游牧者、块茎以及语言游戏等。其实,后现代主义实践是高级文化的堕落,他们有意将自己降到大众文化的水平。它要找到一种回家的感觉,因为它,使得其自身更具消费性,因此它利用叙事、符号和简单形式的种种好处彰显自己的主张。它的主要形式是态度与价值的多元化,人们可以任意地加以选择,社会现实在各个层面上都被当做异质的、片断的、偶然的东西加以肯定。后现代主义者坚持认为,今天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拥有国王的权力,因此艺术已经没有任何使命,而只是某种消遣和商业的利益所至。先锋艺术的所有原则都遭到质疑,大众对艺术品的需求只是以消费的价值尺度来界定其高雅和低俗,艺术品的大规模复制已经丧失了其真正的审美质量和品位。一切都可以复制。直截了当的折衷主义导致了对艺术尊严感的不信任和这样一种信念:一切都不过是商业化了的。如后现代主义艺术的鼻祖杜尚,就这样阐述自己作品《泉》的意义:“一件普通生活用具,予以它新的标题,使人们从新的角度去看它,这样,它原有的实用意义就丧失殆尽,却获得了一个新的内容。”杜尚在《蒙娜丽莎》的印刷品上给美丽的主人公加上了两撇小胡子,表明了他对传统绘画的蔑视。后现代艺术除了在形式上离开画架,更多地致力于将环境、装置、光效、行为、人体、媒体等多种因素融入艺术的创作实验外,还试图填平“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的鸿沟。后现代从大众生活、消费、生产、机器复制、传统文化和现代艺术中提取它所需要的“原料”,即使是伟大的《蒙娜丽莎》也“在劫难逃”。
后现代艺术的重要特征
后现代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运用现成品,现成品经过后现代艺术家的拆分和重新组合,那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物被拼接在一起而显露出了新的意味。这种方式有力地解构了现代主义所压制的兼容性美学观。例如劳申伯格后现代主义的先锋作品《柿树》(1964年),这件作品拼凑了很多题材,直接复制鲁本斯的《梳妆的维纳斯》。
与后现代主义多样性特征相联系的是开放性。传统思维方式的一个重要缺陷是它的封闭性。固步自封的结果往往导致夜郎自大。形形色色的“绝对真理”、“惟一方法”的出现是这种封闭性思维方式的产物。后现代的开放性号召人们倾听他人、学习他人、宽待他人、尊重他人,随时修正自己,向更好的意见和视角开放。总体来说,后现代主义以宽容、多元、边缘性、不自定性、差异性为标志,一扫传统的同一性、整体性、中心性、元话语,形成自己的语言游戏规则。再没有任何一种权力话语或权力中心,可以垄断控制思想、探索精神自由,也没有任何一种新观点或学说可以定为一尊,而无视其他观点和学说。
此外,对创造性的推崇是后现代主义的一个本质特征。利奥塔明确指出,后现代主义不是穷途末路的现代主义,而是现代主义的新生状态。“后”意味着转向,目的在于开创全新的事物。开创全新事物就应该同旧传统决裂,建立全新的生活和思维方式。后现代观念来源于对现实的退却,并源于人表现能力的不胜任,来源于人类主体拥有的怀旧感,来源于人的构想、意志,以及一种朦胧的动力。因此,后现代主义总试图召唤那不可能表现之物,探索新的表现方式,寻找某种不可表现的事物的感觉。后现代主义艺术家认为,他们“在没有规则的情况下工作,目的是要确立将要创作的作品的规则。”后现代主义思想家格外欣赏叔本华的思想,叔本华说:“由于创造者不仅创造世界,而且创造可能性本身,因此,他应该创造一个比这个世界更好的世界的可能性。”后现代主义对我们思想苍穹的拓展,最终指向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它鼓励人们突破自我,挑战自我,鼓励人们开拓新境界,进行新尝试。福柯指出:“人生劳作的主要乐趣就在于使自己变成不同于昨日的另外的人。”活出自己的风格,活出优雅,活出美,是后现代主义思想家对“新人”的企望。事实上,文化越是走向多元,越为自由选择和创造提供了可能,从而为真正的一元创造了生存的空间。同样,真正的后现代一定是前现代、现代、后现代的有机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