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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岳飞在开德、曹州大败金兵,宗泽对岳飞的才能很是吃惊,说:“你有勇有谋,古代的很多良将都不如你,但是你好野战,不按套路打,并非万全之计,难登大雅之堂呀。”说完,拿出了阵法图,要传授给岳飞。岳飞笑笑说:“兵家之要,在于出奇。敌人猜不透你的想法,才能够取胜。如果在平原旷野,跟敌人突然相遇,哪里有时间布阵呢?而且敌众我寡,一布阵法,敌人轻易就能把你的兵力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会怕你。布阵不但不能取胜,反而会导致失败。”一席话,说得宗泽连连称是。
阵图是宋朝的家规,宋朝军队实行“将从中御”,将帅作战必须依靠阵图行事,不能擅自更改。如果说“阵而后战”才是当时正统的作战思路,那岳飞的“战而无阵”就是“旁门小道”,如果说宗泽代表的是雅,那岳飞就是俗。
正是因为岳飞飞出了“阵图的套子”,凭借“出其不意”的作战思想,才百战不殆,屡建奇功。史书记载,岳飞打过一百二十余仗,无一败绩,在这些胜仗中,以少胜多、以弱克强的占了绝大多数。
奇智:不循常理
岳飞自幼熟读《左传》和《孙子兵法》,深知“兵者诡道”的道理。
有一次,金兵被岳飞击败后,退守到屯竹芦渡(今河南汜水东)据险布势,伺机与岳飞决战。岳飞挑选三百精兵,埋伏在前山下,同时秘密命令这些士兵,每人拿两把柴草,交叉捆成十字型。柴草能杀敌?士兵们都为岳飞的安排诧异。
到了半夜,岳飞让士兵点燃柴草四端,举火挥舞。只见黑暗中,无数宋军的火把迎风乱舞,兵力突然多了四倍。被岳飞打怕了的金兵,以为宋军的援军到了,吓得纷纷逃窜。岳飞指挥部队从后面轻松追击,斩杀金兵无数。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岳飞既不硬拼,也不逃避,而是很好地掩饰了自己“阿喀琉斯的脚踵”,化被动为主动。
表演是军事家的必修课程,岳飞也精于此道。绍兴二年(1132年),岳飞在贺州进攻贼寇曹成,抓获了曹成的一个间谍,捆绑在营帐下。岳飞走出营帐分配粮草,毫不顾及。有个官员报告说:“粮草已经用尽了,怎么办呢?”岳飞沉思片刻,感叹了一声,说道:“只好暂时返回茶陵了。”他猛然回头看到间谍,立刻懊悔不已,跺着脚,连着叹气。下令当晚就将间谍斩首,以防泄漏了军机。
到了晚上,岳飞却暗地里让间谍逃走。自以为逃过一劫的间谍,赶紧回去向曹成报告。曹成闻讯果然上当,约定第二天追击岳飞。岳飞则下令,让士兵早起吃饭,然后悄悄绕着陡峭的山岭急行,天没亮就赶到了曹成的营寨。此时,曹成的士兵还在做着美梦呢。岳飞挥军掩杀,敌人大败溃逃。冲破现实的套子,在虚虚实实中,岳飞抢占了战机。
奇勇:万夫莫当
狭路相逢勇者胜,战争的转机往往存在于一瞬间的搏杀。岳飞总是能够及时捕捉到这一瞬间,以自己的勇武身先士卒,气势凌人,彻底击溃敌人的心理防线。
宋朝的将领多有畏惧金兵的心理,惟独岳飞不怕。在很多次战役中,当其他的宋朝将领按兵不动的时候,岳飞总是独自率领自己的一小队人马,孤军冲入敌阵,斩杀敌将,打乱敌人阵脚,从而取得胜利。
有一次,金兵围攻汴京。岳飞随刘浩前去解围,在途中遭遇金兵,两军对峙,各不得进。这一天,岳飞率领一百名骑兵在结冰的河面上演习,数千金兵突然杀奔而至。随从的宋军士卒都吓坏了,几乎不敢动弹。
面对这样的情况,一般的人都会认为肯定打不过敌人,而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是岳飞却敢于突破常规的套子,沉着地对部下说:“敌人虽然多,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后面是不是还有大部队。如果我们示弱的话,敌人就会发现我们人少而大举进攻。所以,我们应当趁敌人不知道我们情况的时候,主动出击,显得我们很强势。这样,敌人反而会因为害怕而后退。”
于是,岳飞身先士卒,独闯敌阵。他看到金兵帅旗下有一员手持大刀的猛将,料定是敌军主帅,于是奋勇杀去,未战几合便将那人刺落马下。金兵见主帅身亡,争相溃逃。岳飞乘势挥军追杀,金兵大败。
建炎二年(1128年)汜水关之战,岳飞用同样的“擒贼先擒王”的战术,策马横弓,射死敌军主帅,从而搅乱敌阵,大获全胜。
郾城大战中,试想,如果是其他人指挥的军队,面对“铁浮图”推土机式的冲击,恐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了。但是岳家军凭借自己的勇气和斗志,战胜了强大的金军。难怪金军主帅完颜宗弼(兀术)不由得感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奇谋:以贼攻贼
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岳飞兵少将寡,要想取得胜利,就必须保存自己的实力,同时像太极拳一样,把敌人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在“收编敌军,为我所用”这一点上,岳飞的“奇”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
宣和四年,年仅19岁的岳飞参了军。当时,相州有一伙盗贼占山为王,十分厉害。岳飞自告奋勇地带领200名士兵前去讨伐。一些老将纷纷嘲笑岳飞的冒险,岳飞却不以为然。他首先派一半的士兵假装成商人,在盗贼活动区做买卖,被盗贼俘虏后,编入盗贼的队伍。随后,岳飞带十几个人前去挑战,假装不敌,把敌人引诱到自己的埋伏圈里。这时候,伏兵和先前混入的士兵内外夹击,一举击败了盗贼。这是岳飞打的第一场胜仗,从内部瓦解敌人,也成为了岳飞屡试不爽的谋略。
完颜宗弼进攻杭州,岳飞率部截击,六战六胜,擒获金军将领王权,俘虏金军首领四十多人。岳飞考察其中可以利用的人,用恩惠结交,然后将他们遣回金军,金军头领还以为是逃回来的“自己人”。没想到,夜里这些人从内部进攻,纵火焚烧营寨。岳飞乘乱出击,大败金军。金国征集的汉族士兵互相转告:“这是岳将军的军队”,纷纷前来投降归附。
无论是对内讨贼,还是对外伐金,岳飞都能够做到收编敌人的部队,成为自己的力量,以贼攻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