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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当前，我国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经贸合作纵深拓展、成绩斐然，文化交流合作层层开展、全面推进;我国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出版合作进入提质增效阶段，呈现新的特点和趋势，也面临新的困局和议题;因此，要站在大外交的高度，服务于文化强国建设的目标，加强和改进“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工作。从内容、渠道、模式、体制机制等层面努力提高出版传播能力：构建完善的对外话语体系，讲好中国故事;抓住时机，增强数字出版技术赋能;充分正视“一带一路”出版合作的不平衡现状，制定有针对性的措施，提质增效;调动对外合作各领域力量，全面构建“一带一路”出版合作支撑体系。
[关键词] “一带一路”出版合作 提质增效 文化强国 出版国际传播
[中图分类号] G23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853 （2021） 05-0005-09
[Abstract] Recently， the economical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B&R countries has been more and more deepened and yielding， as well as in the cultural areas. Meantime， the publishing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B&R countries has entered the quality-improving period， which implies new characteristics and trends， and is also confronted by new dilemma and topics. Therefore， the B&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work should be strengthened and improved in order to serve the goal of building a culturally strong country. Efforts could be made to improve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capabilities of B&R publishing from the following aspects： improve the discourse system and storytelling ability， seize the opportunity of digital publishing， face up to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regional imbalance with targeted measures， and mobilize strength in various fields to build a better supporting system.
[Key words] B&R Publishing cooperation Quality improving Build a culturally strong country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communication
当前，日益动荡复杂的世界局势与疫情不利影响相叠加，这为全球政治经济状况带来一系列不确定因素。“一带一路”倡议作为全球治理的新模式，在此背景下为世界经济与多元化区域合作提供最佳发展契机。“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的出版业呈现新的发展特点，与我国出版业合作面临新的形势和议题。在这样的形势下，我国出版业应立足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高度，加强和改进“一带一路”出版传播工作，进一步理顺内外宣体系，构建完善的对外话语体系，讲好中国故事，提高话语权和影响力;应从内容生产和传播链条层层把关，实现更高水平走出去;应抓住数字出版进程加速的时机，增强技术赋能，抢占市场先机;应充分正视“一带一路”出版合作的不平衡现状，制定有针对性的措施，提质增效;应调动对外合作各领域力量，互相借力，互融互通，全面构建“一带一路”出版合作支撑体系。
1 “一带一路”政策大力推动，经贸和文化合作取得新进展
当前，“一带一路”国际合作作为全球金融危机避难所，在有效阻止世界经济衰退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迎来新的发展契机，我国经贸、文化等各领域充分抓住这一机遇，将“一带一路”国际合作不断推向纵深。
1.1 促进合作新政迭出、力度空前
近两年，我国政府从对内发展规划到对外合作方面，陆续释放强烈信号，不断实施新的政策，将“一带一路”国际合作提高到空前重要的地位。
2020年6月，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级别视频會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倡导，要同世界各国人民一道，把“一带一路”打造成团结应对挑战的合作之路、维护人民健康安全的健康之路、促进经济社会恢复的复苏之路、释放发展潜力的增长之路[1]。时隔一年，习近平总书记向“一带一路”亚太区域国际合作高级别会议发表书面致辞中强调，中国进入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为“一带一路”合作伙伴提供了更多市场机遇、投资机遇、增长机遇。中方愿同各方一道，建设更加紧密的“一带一路”伙伴关系，坚持走团结合作、互联互通、共同发展之路，共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2]。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开拓合作共赢新局面”，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将“一带一路”倡议纳入我国五年和中长期发展规划之中。
1.2 经贸合作纵深拓展、成绩斐然
迄今倡议实施八年，截至2021年6月23日，中国已经同140个国家和32个国际组织签署206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3]，与相关国家在经济、技术、基建、贸易、文化等各方面合作日益密切，达成更多合作协议、项目、成果，在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方面取得瞩目成绩。疫情期间，积极分享抗疫知识和经验，派遣抗疫专家，提供防疫物资和疫苗援助，全力协助各国人民共同抗疫，友谊日益巩固坚实。 同时，我国与相关国家、地区和组织不断拓展合作，本着构建区域命运共同体的理念，通过共商合作机制、签署经济合作协定、加强会议交流等多样化方式，强化共同发展目标，加深合作。如建立“中国+中亚五国”外长会晤机制，举办中巴经济走廊网络研讨会，倡导中阿、中非命运共同体，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RCEP）并正式完成成员国核准程序，建立、巩固多重朋友圈，携手应对挑战，共谋发展繁荣;在外贸方面，不断放宽开放政策，中国海关已与20个经济体46个国家和地区实现“经认证的经营者（Authorized Economic Operator，AEO）”互认，互认数量居全球首位。基于上述努力，我国在“一带一路”相关区域的经贸合作中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获得更多主动权，发挥更大的作用和影响力。
1.3 文化交流合作层层开展、全面推进
“十四五”规划提出“要以讲好中国故事为着力点，创新推进国际传播，加强对外文化交流和多层次文明对话”。刚刚出台的“十四五”文化产业发展规划中提出“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加强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政策、资源、平台和标准对接，拓展亚洲、非洲、拉美等市场”。随着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愿景的日益清晰，文化领域的“一带一路”交流合作作为重要战略得到全面推进。
在文化交流方面，“一带一路”在平台搭建、合作机制建设、交流活动频次、深度广度各方面均取得重大进展。包括开展覆盖多层次的文化交流合作，如汉语学习、中文培训、文化遗产保护等;建立对外文化贸易基地，搭建合作平台，建立合作联盟，完善合作体制和机制;以重点文化合作项目为依托，与多个国家开展重点合作，如举办中意、中希文化和旅游年等;通过参加展会、比赛、举办活动、人才培训等多样化的渠道和形式，全面提高交流互动频次;与多国开展经典著作互译出版等，并通过译介习近平系列著作等，阐释执政治国理念，为世界发展贡献中国方案。
2 “一带一路”国家出版业发展差距扩大，努力探索行业复苏之路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2020年全球国内生产总值出现3.3%的负增长，进入深度衰退，欧元区和拉丁美洲经济大幅萎缩，非洲、中东、中亚、亚洲及新兴发展中国家经济呈现正向发展的也是凤毛麟角[4]。各国经济普遍遭受严重创伤，复苏之路漫长;同时，世界政局动荡、中美博弈及地区间的竞争与调整在全球范围将产生深远影响;疫情仍在持续，包括文化产业、传媒业在内的几乎全部经济领域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经济前景充满不确定性，出版业发展环境空前严峻。
2.1 出版业发展受挫，差距加大，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相较于经济的全面衰退，部分较为发达的“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出版更为坚挺，受疫情影响较小，呈现不同程度复苏迹象，尤其是少儿出版因其独特性和普适性引领了全球市场的复苏回暖。部分出版商通过电子商务渠道包括亚马逊和谷歌等全球平台，广泛开展在线销售活动，纸质图书、数字图书的销售都实现翻倍增长。
2021年3月，欧洲出版商联盟（Federation of European Publishers，FEP）发布疫情对出版行业的影响评估报告，显示欧洲图书出版业的整体亏损“接近2%—5%之间的水平”，而夏季的损失率预计为15%—20% [5]。图书出版行业表现出比许多人预测的更高的弹性，甚至出乎意料。最具代表性的是，意大利出版逆势发展，实现2.4%增长，但是在某些中东欧国家，出版销售呈现不同程度下滑，如保加利亞出版销售额下跌10%—15%，但销量与2019年持平;匈牙利和斯洛文尼亚下跌20%;罗马尼亚下滑了10% [6]。
对于出版业本身不够发达的国家，疫情影响尤其严重，行业支持经费大幅削减，将越来越多的资源用于应对疫情，国家图书预算被削减;国际与地区书展、线下活动被迫推迟或取消;封锁或居家隔离使实体书店每隔几周就开张或关闭一次;一些国家的出版商逐渐产生悲观情绪，担心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到来。网络销售基础设施薄弱的国家遭受的损失可能更大。阿拉伯国家出版业在疫情暴发之前已经陷入危机，随着封锁限制销售和关闭所有重要的地区性书展，问题也随之增加，图书不能实现发行和销售，阿拉伯国家间的航运、纸张和出版物的进出口都受到长时间的阻断，以阿拉伯语市场为销售范围的出版物滞销，资金无法回笼与周转。阿拉伯出版商协会在2020年6月进行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与2019年相比，阿拉伯国家地区75%的出版商在大疫之年的销售额呈下降趋势，34%的出版社被迫倒闭;新书出版的数量减少50%—75%，线下发行渠道严重受挫[7]。土耳其近十几年出版业发展处于上升趋势，2019年世界排名16位，总体规模13亿美元，是一个具有较大吸引力的新兴市场。但是疫情至今，由于国内外政策的不稳定，导致其通货膨胀严重，市场混乱，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出版业相应受到较大影响[8]。
2.2 政府普遍采取措施，扶持出版，推动文化复苏
面对疫情重创，在出版机构和行业组织的呼吁下，各国政府陆续出台一系列政策和措施，对整个出版产业链，从创作者到读者，给予多渠道全面支持，以维护行业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
欧洲国家在疫情期间应对出版业困境的措施多样且积极。意大利市场原本是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欧洲市场，但事实也证明，意大利政府为其图书业提供紧急支持方面可圈可点。意大利政府于2020年3月17日颁布《意大利国策》法令（Cura Italia Decree），作为提振本国经济并抵御疫情冲击的重要政策，其中就包含由意大利外交部拨款40万欧元支持意大利图书对外多语种译介，鼓励出版商版权输出;于当年6月支持行业机构创办“意大利新书”项目（New Italian Books），鼓励意大利出版企业参与国际合作;于当年7月为濒临危机的小型出版商提供总额1000万欧元的新基金，这些政策的密集推出为本国图书市场的复苏提供了有力保障。波兰的固定书价提案在2021年再次引发热烈讨论，保障图书市场长期发展的初衷与疫情状态下是否会引发新书价格上涨从而导致销量下降或阅读减少的矛盾成为关注的焦点[9]。 与发达国家和欧洲出版商的不同之处在于，阿拉伯地区出版商的市场化程度较低，高达70%—75%的业务依赖于官方机构，如公共学校、大学图书馆和文化中心。加之阿拉伯地区图书市场更依赖实体渠道销售的现实情况，阿拉伯地区出版机构一方面将复苏的希望寄托在各国政府为专门机构增加预算，使诸如文化和青年部、教育部、信息部、大学和学校等部门扩大图书采购;另一方面，加快自身建设并适应互联网交易的大趋势，双管齐下才能真正实现复苏。在该地区出版商协会呼吁下，政府加大版权保护力度、减免税收、促进阅读、建立更多公共阅读设施[10]。而在一些经济、文化发展较为落后国家，如蒙古、肯尼亚等，政府重视文化的意识也逐步提高，纷纷出台中长期规划，提高国民识字率，加大文化基础设施建设投入。
2.3 行业积极自救，全面加速数字化进程
疫情期间，书展的减少和书店的关闭使得出版业数字化转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2021年初，世界新闻出版商协会（WAN-IFRA）发布的《2020—2021年世界新闻趋势展望》指出，有2/3的出版商对疫情后期业务的恢复有信心，有44%的出版商将加速数字化转型视为“重中之重”[11]。
线上书展和活动是出版业数字化转型的加速器。2020—2021年，意大利博洛尼亚童书展（Bologna Children’s Book Fair）连续两年线上举办，在线参与人数较往年翻一番，与其配套的全球版权交易平台不断升级;2021年阿布扎比书展的“聚焦版权”项目（Spotlight on Rights）新设立电子书及有声书领域，用于支持阿语图书内容的数字化转换，确保向全球读者传播;新加坡亚洲少儿读物节（Asian Festival of Children’s Content，AFCC）线上线下结合，数字阅读、有声读物市场是被广泛讨论的话题。
线上销售渠道建设是出版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一环。出版商发展在线销售能力的提升自疫情而起并将长期持续。鉴于阿拉伯地区图书业大型中盘缺失，销售端也未做好迎接亚马逊、谷歌等平台大型仓储基建的建设，以埃及为代表的行业协会力图说服当地出版商各自进行数字化转型，如通过在线网站或社交媒体网络销售纸质图书，同时寻求电子书供应商的支持，提高阿语图书的数字转化能力。马来西亚的出版社也是被动进入线上业务，但将英语图书的销售意外扩大到了亚洲范围。
各级网络通讯技术的普及和全球大型互联网公司与社交平台的覆盖是出版业数字化的推动力量。亚马逊的数字印刷业务布局阿语地区、西语地区，奈飞（Netflix）的移动内容订阅服务进入非洲青少年人口比例较高的尼日利亚[12]。包括这些地区在内的部分非洲、东欧、西亚、南美洲国家都在普及4G网络，印度虽然仅有40%的互联网普及率，但网络用户数量几乎是美国的两倍，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市场，数字内容生产和传播都有广阔的发展前景[13]。
3 “一带一路”出版合作进入提质阶段，面临新的挑战和议题[14]
“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受此起彼伏的全球疫情影响较大，版权贸易在一定程度上受挫，但是国内出版久久为功，厚积薄发，在严峻的形势中，也呈现出新的特点和趋势，合作前景值得期待。
3.1 版权贸易数量出现回落，合作进入提质增效阶段
根据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的2020年度全国版权输出引进数据统计，2020年我国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版权贸易总量为10729项，同比减少553项，其中输出9118项，引进1611项;2019年这三个数据分别为11282项、9429项和1853项。版权输出引进数量均出现一定程度回落，究其原因，一方面，疫情的影响成为一个重要因素，“一带一路”国家出版合作沟通不畅造成版权贸易协议签订数量减少;另一方面，也反映了由于政策引导，走出去主要出版单位摒弃早期盲目追求版权贸易数量的方向，将更多精力放在合作项目的落地效果上。总体来看，“十三五”期间，我国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版权贸易总数从2016年的3808项增长到10729项，经历了迅猛上升到井喷时期再到逐渐恢复稳定状态的过程。
从丝路书香出版工程来看，在资助项目数量上经历2017—2019年的调整波动后渐趋平稳，显示出“十三五”期间政府资助重点从大力扶持规模发展到逐步调整结构提质增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各个方面得到不断优化提升。第一，题材结构不断优化，调整图书类型，主题图书增加，对于习近平相关论述著作等一批反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治理理念的主题出版类优秀图书加大资助力度，体现内容的导向性。第二，图书质量不断优化，资助前强化目标导向，项目结项前强化内容审读，引导出版单位全面提高输出图书的质量和落地效果。第三，国内外出版单位不断优化，国内集中在京出版单位资源优势，发挥地方出版单位特色地域优势，合作的外方出版机构中，国际一流、地区知名出版机构逐渐增多，出版中國主题图书为特色的小型出版社逐步稳定。第四，地区、语种的优化，基本覆盖主要“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同时由最初的广撒网、散点式，到规划性、长期性布局，点面结合。
在“一带一路”出版合作的初期阶段，各出版机构摸着石头过河，走过不少弯路、错路，经过实践和时间的验证，正确的得以继承，错误的得以修正，结合阶段性目标和长远规划，切实贯彻一国一策的合作方针，通过搭建合作平台、组织，初步构建良性合作对话机制，打造一大批引领、示范类项目，初步勾勒出“一带一路”出版“走出去”矩阵和梯队，出版合作基本形成稳定状态和模式，步入良性循环轨道。在主题出版“走出去”方面，“主题出版第一重镇”人民出版社，将一大批既有深度又有温度的主题出版图书输出到相应国家，实时反映中国政治经济政策与走势，阐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积极开展青少年版主题出版图书“走出去”，向世界各地青少年讲好中国故事。在内容生产和平台本土化方面，外文出版社依托“中国主题图书海外编辑部”项目，探索出一条既适合我国国情，又符合海外出版发行规律的国际化出版模式;科学出版传媒集团由借船出海到造船出海到买船出海，抓住机遇加快海外并购步伐，不断完善出版国际化布局，打造面向全球的现代化科技传播平台，实现做强做优做大。在融合出版方面，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基于学术出版优势，创新媒体融合出版“走出去”，将“平台国际化”确立为出版社四大发展主战略之一，助力中国对外话语体系构建。在区域战略方面，五洲传播出版社优先发展西语、阿语地区，确定农村包围城市战略，逐步探索出一条“传统出版打底、数字阅读先行、抢占区域优势、逐步覆盖欧美”的图书“走出去”道路。 3.2 政策持续引导，双向交流成为共识和努力方向
在国内出版机构的大力开拓下，“一带一路”版权贸易合作成果斐然，但是總体来看，合作明显呈现一边倒、单向输出的状态，相应国家出版界和读者的认同感、参与感严重不足，双向交流的呼吁日益迫切，提高相关国家合作积极性成为急需解决的问题，这也是开展“一带一路”出版的初衷和意义所在。
根据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年亚洲文明大会上提出的重要倡议，相关部门发起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重点推进亚洲47国的文化互译和文明互鉴，截至目前，我国已与新加坡、巴基斯坦、韩国、伊朗、老挝等国签订经典著作互译出版备忘录，以点带面，推动亚洲乃至“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的双向文化出版交流合作。在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之外，相关出版和文化机构还组织实施一大批“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文化著作互译项目，包括“中阿互译项目”“中科互译项目”“中沙互译项目”等。在项目框架下，吸纳了一大批海外汉学家、翻译家、出版行业主导人物加入，开展高频次学术、实践交流，从而充分了解当地市场和需求，保障合作的针对性、互动性，同时，基于对合作项目质量的共同追求和目标，强化针对“一带一路”小语种翻译人才培养、储备以及业务培训。
3.3 出版合作面临新的困局和议题，有待寻求突破
由于疫情的长期持续性，导致各国线下图书展会纷纷取消，传统的面对面沟通、实地调研任务难以实现;双方版贸人员对线上信息依赖程度提高，往往造成信息不对称，渠道不通畅，很难进行准确市场研判，对合作造成诸多障碍，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版权合作达成的效率、效果;疫情的阻隔，使得预期的合作停滞不前，落实到举措、行动的难度空前加大，版权项目缺乏精准有效对接、落地，向传播效果精准化过渡面临新的困局;同时，上述原因导致地区间发展的不平衡加剧，尤其是对一些经济文化较为落后的“一带一路”相关国家，需要制定更有针对性的措施，规避合作误区和困境，引导合作的方向。
“一带一路”的重点国家和地区，也往往是西方欧美主流国家出版业关注和联系的热点区域。一方面，世界主要出版集团、亚马逊等在很多国家和地区均已建立分社、分销渠道或区域仓储中心，欧美国家新发展和崛起的数字出版公司，如赛阅（Overdrive）、声田（Spotify）、奈飞、斯德拓（STORYTEL）等，包括传统出版社、书店也纷纷加速数字化，布局线上销售渠道，抢占市场，新的在线传播渠道打破了传统版权贸易的地域局限性，面对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需要迅速适应新的市场环境，获取更多的资源、用户，在规则制定中掌握主动权，从而在新的市场格局中站稳脚跟。另一方面，很多“一带一路”相关国家曾经作为西方国家的殖民地，英语、法语在当地具有先天传播优势，相对来说，汉语的普及程度不够，与当地话语体系存在不同程度的不相融问题。
以上因素叠加，给我国与相应国家和地区的合作带来重重挑战，面对环境、规则的改变，政府急需出台新的政策，完善激励机制，出版机构也需要加强自身建设，发挥快速应变能力，为进一步合作发展找到新的突破点。
4 加强和改进“一带一路”工作，提高出版国际传播能力
对于当下的环境，乐观的预测和悲观的态度并存。一方认为，随着疫情逐步得到控制，市场复苏看到希望，预测经济将快速复苏;另一方认为，世界局势又充满不确定性，一定程度上可能造成过于乐观的判断，如果急于求成、急功冒进，极有可能带来负面后果。“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与深入开展适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巨大挑战往往也意味着巨大的历史机遇，为我国实现对外政策目标提供契机[15]。但也应看到，此倡议给全球治理与世界经济发展注入全新价值理念的同时，必然对世界秩序产生深刻影响。习近平总书记作出重要指示，要“加强和改进国际传播工作，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在此精神指导下，“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要立足当下，努力对世界经济政治形势、外部舆论环境、对外传播工作的重点难点做出充分正确的判断，紧紧围绕服务于大外交的使命，不断改进、创新工作方法和手段，积极务实，致力于向“一带一路”国家和人民发出更多声音，展现一个更加真实立体全面的形象。
4.1 从内容生产上构建完善的话语体系，增强国际议题引导设置能力，提高领导力、影响力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一带一路”倡议就是对这一理念的生动诠释。随着国际局势的日益复杂多变，要使这一理念更加深入人心，需要进一步挖掘其多重、丰富内涵，强化共同利益诉求，全方位、多维度、立体化丰富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和内涵。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治理体系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经验相结合，在国内出版内容基础上针对对象国读者群进行个性化表述，从而更好地实现对外传播。
首先，构建区域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现不是一蹴而就的，可以从区域合作入手，构建中非命运共同体、亚洲国家命运共同体等，从画小圈到画大圈，由点到线再到面，通过组建和加入多维朋友圈、联盟、组织，开展活动、合作，进一步构建紧密联系，由构建区域命运共同体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同心同频、同向同行、同建同享，奏响大合唱。其次，在捕捉传播热点中打造文化共同体。面对当下疫情形势，我们要时刻关注新的事件、热点，并抓住契机，团结各国人民，以思想意识、理念文化共同体为基础，构建卫生健康共同体、环境保护共同体，经济发展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再次，创造充分融合的全新文化。警惕西方文化输出时借助多元文化外壳包裹西方文化内核的做法的同时，努力改变以往以我为主的单一单向传播方式，由跨到转，在双方身份平等的前提下进行文化对话与互动，将中华文化融入当地文化，实现文化的多向流动与碰撞，最终创造出新的融合文化，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文化基础[16]。
4.2 立足国际传播和大外交的高度，理顺外宣体系，改进舆情引导和主题出版“走出去”工作
“十四五”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作为2035年远景目标之一，是时代赋予的使命，“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服务于这一历史使命，是其重要实现途径之一。 首先，既要有制度上的自信，也要有文明上的包容。面对后疫情时代的舆论挑战，要展现充分的文化自信，针对抹黑造谣，予以坚决回击，委曲求全得不到尊重，要主动让“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人民更了解中国，加强交流，避免误判，发出清晰、坚定声音，充分阐释百年大党的伟大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助力我国国家形象建构及在相关国家的传播。同时，要牢记合作是大方向和主基调。中国是世界各国可信赖的伙伴，而不是相互对抗的制度性对手，传播内容要温暖、人性、共通，不能一味示强，要激发心理共鸣，强调共同的诉求。其次，主题出版“走出去”工作切忌内宣化，要充分体现国际出版合作的文化性、市场性。要减少政府行为、淡化行政色彩，主动遵循商业规律，适应市场规则，在此基础上参与、引导新规则的制定;把故事讲好讲生动，把理念阐释清楚到位;有选择地借鉴发达国家的对外文化传播经验，为我所用，在服务“一带一路”建设中传承中华文化、构建文化自信[17]。最后，充分发挥出版的长期性优势。相对于其他文化传播手段，出版虽然时效性略差，但是更容易对相关领域产生长期深远的影响。利用这一优势，对国际舆情的信息来源全面客觀地进行充分把握，对趋势进行短周期研判的同时，更要跳出当下，从中长周期视角加以把握;对舆情的引导、形象的塑造也要注重多渠道、体系化、提高中长周期影响力。
4.3 充分利用技术支撑，在融合出版中实现内容传播的最高效率
近期，国家新闻出版署启动实施出版融合发展工程，这是对新形势下出版业主动探求和适应时代发展呼声的回应。融合发展已渗透在国内出版业、国际合作的方方面面，“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也概莫能外。传统的纸质图书版权贸易、单一的数字出版授权已经远远不能满足读者和市场的需求，其传播力、影响力大打折扣[18]。“一带一路”智能传感与物联网合作联盟的建立、亚太地区跨境无纸贸易等一系列举措，将出版合作融合发展的迫切性提上日程，并为其实现提供了技术支撑。
国外包括“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的数字出版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尤其是在疫情期间，催生空前的数字内容市场需求，我国出版机构应充分认识并抓住这一机遇，利用自身的数字资源和平台，在广度上实现快速覆盖，利用相关国家的技术空窗期，开发适合某个国家或者渠道的批销平台，协助当地进行数字化发展，同时提高在线交流的互动频率，积极举办和参与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展会，充分利用社交媒体进行互动和营销，加强出版业人员交流培训和人才培养等。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唯技术论也是不可取的。技术应服务于出版的节奏，以积累数字化出版内容资源、促进出版合作效能为目的，要根据各国出版业数字化发展阶段的现实情况、出版内容生产和传播的需求来进行技术赋能，实现内容交流传播的最优化，才是出版合作融合发展的最终归宿。
4.4 团结和调动各领域力量，互融互通，打造对外出版合作立体化矩阵
在参与主体、合作机制、支撑体系建设等方面，要充分调动各方力量，实现互相融通，努力进行机制化、体系化建设。
首先，在开展“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的过程中，国家队固然重要，但是也离不开国内大量文化机构、技术公司的支持。由于其发展活力和市场灵活性，民营力量往往掌握更多内容资源，拥有技术、人才优势，在国内市场具有强大影响力和市场号召力，在国际传播中也应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因此，应鼓励和调动多领域力量，优势互补，互相借力，加强民间力量与国有机构的合作，通过政策的引导、扶持，使之能够发挥更多作用，把优秀的内容更广泛地传播出去[19]。其次，在传播理论上，高校科研、出版机构自成体系，文化传播对于出版实践的指导意义远未得到充分发挥。应鼓励双方建立交流机制，将最新的传播理论应用到出版合作实践中，同时提高版权一线业务人员的理论素养，促使双方在对外文化交往中形成进一步合力。再次，利用中外的国家战略、中长期发展规划、行业发展目标，找到对接点，将我国的视野与对象国的需求精准对接，形成国内国外的互通和助力。要避免单线沟通、孤军作战，强化基地、平台、联盟建设，完善合作机制、支撑体系，只有各方面保障到位，才能实现更深层次的合作，达到更高目标。
注 释
[1]习近平向“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级别视频会议发表书面致辞[EB/OL].中国一带一路网.[2020-06-18].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xgcdt/132501.htm
[2]习近平向“一带一路”亚太区域国际合作高级别会议发表书面致辞[EB/OL].中国一带一路网.[2021-06-24].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xgcdt/178059.htm
[3]已同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一览[EB/OL].中国一带一路网.[2021-06-24 ].https：//www.yidaiyilu.gov.cn/gbjg/gbgk/77073.htm
[4]世界经济展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EB/OL].[2021-04-30]. https：//www.imf.org/zh/Publications/WEO/Issues/2021/03/23/world-economic-outlook-april-2021
[5][6]疫情对出版行业的影响评估报告.欧洲出版商协会[R].2021（3）
[7][10]Porter Anderson.The Arab Publishers Association’s Mohamed Rashad： Challenges and Lessons[EB/OL].[2021-05-24]. https：//publishingperspectives.com/2021/05/the-arab-publishers-associations-mohamed-rashad-challenges-and-lessons-covid19 [8]土耳其出版商协会[OL].[2021-06-24]. http//turkeyaybir.org.tr
[9]Porter Anderson.AIE Appeals for Ongoing Cultural Support in Italy’s Recovery Plan[EB/OL].[2021-03-26]. https：//publishingperspectives.com/2021/03/aie-appeals-for-ongoing-cultural-support-in-italys-recovery-plan-covid19
[11]Faisal Kalim.44% publishers cite accelerat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 “overwhelming top priority”： WAN-IFRA reports[EB/OL].[2021-05-03].https：//whatsnewinpublishing.com/44-publishers-cite-accelerating-digital-transformation-an-overwhelming-top-priority-wan-ifra-reports
[12]Mark Williams.Netflix targets 500 million subscribers by 2030. Rolls out mobile-only subscription option for Nigeria’s 126 million internet users. Publishers look the other way[EB/OL].[2020-10-05].https：//thenewpublishingstandard.com/2020/10/05/netflix-targets-500-million-subscribers-by-2030-rolls-out-mobile-only-subscription-option-for-nigerias-126-million-internet-users-publishers-look-the-other-way
[13]Mark Williams.As the new normal for publishing evolves，Penguin Random House India opens an exclusive ebook store – on Amazon. A smart move in a country of 560 million internet users[EB/OL].[2020-04-17]. https：//thenewpublishingstandard.com/2020/04/17/as-the-new-normal-for-publishing-evolves-penguin-random-house-india-opens-an-exclusive-ebook-store-on-amazon-a-smart-move-in-a-country-of-560-million-internet-users
[14]该部分数据和资料根据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相关数据库分析整理。
[15]王晓泉.中国崛起视域下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及其应对[J].北方论丛，2021（3）：109-119
[16]劉滢，伊鹤.回顾与前瞻：国际传播研究的新思考、新概念与新路径[J].新闻与写作，2021（3）：86-90
[17]卢芳珠，李彪.增强文化自信 主动构建话语权：对外传播中的出版话语体系构建路径研究[J].出版广角，2020（17）：20-23
[18]信莉丽，庄严.文化强国视阈下我国出版“走出去”的现状审思[J].出版科学，2018，26（2）：23-27
[19]范军.“十三五”以来我国出版走出去的“四个新”[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20-09-25
（收稿日期：2021-08-10）
[关键词] “一带一路”出版合作 提质增效 文化强国 出版国际传播
[中图分类号] G23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853 （2021） 05-0005-09
[Abstract] Recently， the economical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B&R countries has been more and more deepened and yielding， as well as in the cultural areas. Meantime， the publishing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B&R countries has entered the quality-improving period， which implies new characteristics and trends， and is also confronted by new dilemma and topics. Therefore， the B&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work should be strengthened and improved in order to serve the goal of building a culturally strong country. Efforts could be made to improve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capabilities of B&R publishing from the following aspects： improve the discourse system and storytelling ability， seize the opportunity of digital publishing， face up to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regional imbalance with targeted measures， and mobilize strength in various fields to build a better supporting system.
[Key words] B&R Publishing cooperation Quality improving Build a culturally strong country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communication
当前，日益动荡复杂的世界局势与疫情不利影响相叠加，这为全球政治经济状况带来一系列不确定因素。“一带一路”倡议作为全球治理的新模式，在此背景下为世界经济与多元化区域合作提供最佳发展契机。“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的出版业呈现新的发展特点，与我国出版业合作面临新的形势和议题。在这样的形势下，我国出版业应立足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高度，加强和改进“一带一路”出版传播工作，进一步理顺内外宣体系，构建完善的对外话语体系，讲好中国故事，提高话语权和影响力;应从内容生产和传播链条层层把关，实现更高水平走出去;应抓住数字出版进程加速的时机，增强技术赋能，抢占市场先机;应充分正视“一带一路”出版合作的不平衡现状，制定有针对性的措施，提质增效;应调动对外合作各领域力量，互相借力，互融互通，全面构建“一带一路”出版合作支撑体系。
1 “一带一路”政策大力推动，经贸和文化合作取得新进展
当前，“一带一路”国际合作作为全球金融危机避难所，在有效阻止世界经济衰退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迎来新的发展契机，我国经贸、文化等各领域充分抓住这一机遇，将“一带一路”国际合作不断推向纵深。
1.1 促进合作新政迭出、力度空前
近两年，我国政府从对内发展规划到对外合作方面，陆续释放强烈信号，不断实施新的政策，将“一带一路”国际合作提高到空前重要的地位。
2020年6月，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级别视频會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倡导，要同世界各国人民一道，把“一带一路”打造成团结应对挑战的合作之路、维护人民健康安全的健康之路、促进经济社会恢复的复苏之路、释放发展潜力的增长之路[1]。时隔一年，习近平总书记向“一带一路”亚太区域国际合作高级别会议发表书面致辞中强调，中国进入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为“一带一路”合作伙伴提供了更多市场机遇、投资机遇、增长机遇。中方愿同各方一道，建设更加紧密的“一带一路”伙伴关系，坚持走团结合作、互联互通、共同发展之路，共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2]。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开拓合作共赢新局面”，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将“一带一路”倡议纳入我国五年和中长期发展规划之中。
1.2 经贸合作纵深拓展、成绩斐然
迄今倡议实施八年，截至2021年6月23日，中国已经同140个国家和32个国际组织签署206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3]，与相关国家在经济、技术、基建、贸易、文化等各方面合作日益密切，达成更多合作协议、项目、成果，在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方面取得瞩目成绩。疫情期间，积极分享抗疫知识和经验，派遣抗疫专家，提供防疫物资和疫苗援助，全力协助各国人民共同抗疫，友谊日益巩固坚实。 同时，我国与相关国家、地区和组织不断拓展合作，本着构建区域命运共同体的理念，通过共商合作机制、签署经济合作协定、加强会议交流等多样化方式，强化共同发展目标，加深合作。如建立“中国+中亚五国”外长会晤机制，举办中巴经济走廊网络研讨会，倡导中阿、中非命运共同体，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RCEP）并正式完成成员国核准程序，建立、巩固多重朋友圈，携手应对挑战，共谋发展繁荣;在外贸方面，不断放宽开放政策，中国海关已与20个经济体46个国家和地区实现“经认证的经营者（Authorized Economic Operator，AEO）”互认，互认数量居全球首位。基于上述努力，我国在“一带一路”相关区域的经贸合作中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获得更多主动权，发挥更大的作用和影响力。
1.3 文化交流合作层层开展、全面推进
“十四五”规划提出“要以讲好中国故事为着力点，创新推进国际传播，加强对外文化交流和多层次文明对话”。刚刚出台的“十四五”文化产业发展规划中提出“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加强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政策、资源、平台和标准对接，拓展亚洲、非洲、拉美等市场”。随着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愿景的日益清晰，文化领域的“一带一路”交流合作作为重要战略得到全面推进。
在文化交流方面，“一带一路”在平台搭建、合作机制建设、交流活动频次、深度广度各方面均取得重大进展。包括开展覆盖多层次的文化交流合作，如汉语学习、中文培训、文化遗产保护等;建立对外文化贸易基地，搭建合作平台，建立合作联盟，完善合作体制和机制;以重点文化合作项目为依托，与多个国家开展重点合作，如举办中意、中希文化和旅游年等;通过参加展会、比赛、举办活动、人才培训等多样化的渠道和形式，全面提高交流互动频次;与多国开展经典著作互译出版等，并通过译介习近平系列著作等，阐释执政治国理念，为世界发展贡献中国方案。
2 “一带一路”国家出版业发展差距扩大，努力探索行业复苏之路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2020年全球国内生产总值出现3.3%的负增长，进入深度衰退，欧元区和拉丁美洲经济大幅萎缩，非洲、中东、中亚、亚洲及新兴发展中国家经济呈现正向发展的也是凤毛麟角[4]。各国经济普遍遭受严重创伤，复苏之路漫长;同时，世界政局动荡、中美博弈及地区间的竞争与调整在全球范围将产生深远影响;疫情仍在持续，包括文化产业、传媒业在内的几乎全部经济领域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经济前景充满不确定性，出版业发展环境空前严峻。
2.1 出版业发展受挫，差距加大，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相较于经济的全面衰退，部分较为发达的“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出版更为坚挺，受疫情影响较小，呈现不同程度复苏迹象，尤其是少儿出版因其独特性和普适性引领了全球市场的复苏回暖。部分出版商通过电子商务渠道包括亚马逊和谷歌等全球平台，广泛开展在线销售活动，纸质图书、数字图书的销售都实现翻倍增长。
2021年3月，欧洲出版商联盟（Federation of European Publishers，FEP）发布疫情对出版行业的影响评估报告，显示欧洲图书出版业的整体亏损“接近2%—5%之间的水平”，而夏季的损失率预计为15%—20% [5]。图书出版行业表现出比许多人预测的更高的弹性，甚至出乎意料。最具代表性的是，意大利出版逆势发展，实现2.4%增长，但是在某些中东欧国家，出版销售呈现不同程度下滑，如保加利亞出版销售额下跌10%—15%，但销量与2019年持平;匈牙利和斯洛文尼亚下跌20%;罗马尼亚下滑了10% [6]。
对于出版业本身不够发达的国家，疫情影响尤其严重，行业支持经费大幅削减，将越来越多的资源用于应对疫情，国家图书预算被削减;国际与地区书展、线下活动被迫推迟或取消;封锁或居家隔离使实体书店每隔几周就开张或关闭一次;一些国家的出版商逐渐产生悲观情绪，担心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到来。网络销售基础设施薄弱的国家遭受的损失可能更大。阿拉伯国家出版业在疫情暴发之前已经陷入危机，随着封锁限制销售和关闭所有重要的地区性书展，问题也随之增加，图书不能实现发行和销售，阿拉伯国家间的航运、纸张和出版物的进出口都受到长时间的阻断，以阿拉伯语市场为销售范围的出版物滞销，资金无法回笼与周转。阿拉伯出版商协会在2020年6月进行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与2019年相比，阿拉伯国家地区75%的出版商在大疫之年的销售额呈下降趋势，34%的出版社被迫倒闭;新书出版的数量减少50%—75%，线下发行渠道严重受挫[7]。土耳其近十几年出版业发展处于上升趋势，2019年世界排名16位，总体规模13亿美元，是一个具有较大吸引力的新兴市场。但是疫情至今，由于国内外政策的不稳定，导致其通货膨胀严重，市场混乱，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出版业相应受到较大影响[8]。
2.2 政府普遍采取措施，扶持出版，推动文化复苏
面对疫情重创，在出版机构和行业组织的呼吁下，各国政府陆续出台一系列政策和措施，对整个出版产业链，从创作者到读者，给予多渠道全面支持，以维护行业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
欧洲国家在疫情期间应对出版业困境的措施多样且积极。意大利市场原本是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欧洲市场，但事实也证明，意大利政府为其图书业提供紧急支持方面可圈可点。意大利政府于2020年3月17日颁布《意大利国策》法令（Cura Italia Decree），作为提振本国经济并抵御疫情冲击的重要政策，其中就包含由意大利外交部拨款40万欧元支持意大利图书对外多语种译介，鼓励出版商版权输出;于当年6月支持行业机构创办“意大利新书”项目（New Italian Books），鼓励意大利出版企业参与国际合作;于当年7月为濒临危机的小型出版商提供总额1000万欧元的新基金，这些政策的密集推出为本国图书市场的复苏提供了有力保障。波兰的固定书价提案在2021年再次引发热烈讨论，保障图书市场长期发展的初衷与疫情状态下是否会引发新书价格上涨从而导致销量下降或阅读减少的矛盾成为关注的焦点[9]。 与发达国家和欧洲出版商的不同之处在于，阿拉伯地区出版商的市场化程度较低，高达70%—75%的业务依赖于官方机构，如公共学校、大学图书馆和文化中心。加之阿拉伯地区图书市场更依赖实体渠道销售的现实情况，阿拉伯地区出版机构一方面将复苏的希望寄托在各国政府为专门机构增加预算，使诸如文化和青年部、教育部、信息部、大学和学校等部门扩大图书采购;另一方面，加快自身建设并适应互联网交易的大趋势，双管齐下才能真正实现复苏。在该地区出版商协会呼吁下，政府加大版权保护力度、减免税收、促进阅读、建立更多公共阅读设施[10]。而在一些经济、文化发展较为落后国家，如蒙古、肯尼亚等，政府重视文化的意识也逐步提高，纷纷出台中长期规划，提高国民识字率，加大文化基础设施建设投入。
2.3 行业积极自救，全面加速数字化进程
疫情期间，书展的减少和书店的关闭使得出版业数字化转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2021年初，世界新闻出版商协会（WAN-IFRA）发布的《2020—2021年世界新闻趋势展望》指出，有2/3的出版商对疫情后期业务的恢复有信心，有44%的出版商将加速数字化转型视为“重中之重”[11]。
线上书展和活动是出版业数字化转型的加速器。2020—2021年，意大利博洛尼亚童书展（Bologna Children’s Book Fair）连续两年线上举办，在线参与人数较往年翻一番，与其配套的全球版权交易平台不断升级;2021年阿布扎比书展的“聚焦版权”项目（Spotlight on Rights）新设立电子书及有声书领域，用于支持阿语图书内容的数字化转换，确保向全球读者传播;新加坡亚洲少儿读物节（Asian Festival of Children’s Content，AFCC）线上线下结合，数字阅读、有声读物市场是被广泛讨论的话题。
线上销售渠道建设是出版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一环。出版商发展在线销售能力的提升自疫情而起并将长期持续。鉴于阿拉伯地区图书业大型中盘缺失，销售端也未做好迎接亚马逊、谷歌等平台大型仓储基建的建设，以埃及为代表的行业协会力图说服当地出版商各自进行数字化转型，如通过在线网站或社交媒体网络销售纸质图书，同时寻求电子书供应商的支持，提高阿语图书的数字转化能力。马来西亚的出版社也是被动进入线上业务，但将英语图书的销售意外扩大到了亚洲范围。
各级网络通讯技术的普及和全球大型互联网公司与社交平台的覆盖是出版业数字化的推动力量。亚马逊的数字印刷业务布局阿语地区、西语地区，奈飞（Netflix）的移动内容订阅服务进入非洲青少年人口比例较高的尼日利亚[12]。包括这些地区在内的部分非洲、东欧、西亚、南美洲国家都在普及4G网络，印度虽然仅有40%的互联网普及率，但网络用户数量几乎是美国的两倍，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市场，数字内容生产和传播都有广阔的发展前景[13]。
3 “一带一路”出版合作进入提质阶段，面临新的挑战和议题[14]
“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受此起彼伏的全球疫情影响较大，版权贸易在一定程度上受挫，但是国内出版久久为功，厚积薄发，在严峻的形势中，也呈现出新的特点和趋势，合作前景值得期待。
3.1 版权贸易数量出现回落，合作进入提质增效阶段
根据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的2020年度全国版权输出引进数据统计，2020年我国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版权贸易总量为10729项，同比减少553项，其中输出9118项，引进1611项;2019年这三个数据分别为11282项、9429项和1853项。版权输出引进数量均出现一定程度回落，究其原因，一方面，疫情的影响成为一个重要因素，“一带一路”国家出版合作沟通不畅造成版权贸易协议签订数量减少;另一方面，也反映了由于政策引导，走出去主要出版单位摒弃早期盲目追求版权贸易数量的方向，将更多精力放在合作项目的落地效果上。总体来看，“十三五”期间，我国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版权贸易总数从2016年的3808项增长到10729项，经历了迅猛上升到井喷时期再到逐渐恢复稳定状态的过程。
从丝路书香出版工程来看，在资助项目数量上经历2017—2019年的调整波动后渐趋平稳，显示出“十三五”期间政府资助重点从大力扶持规模发展到逐步调整结构提质增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各个方面得到不断优化提升。第一，题材结构不断优化，调整图书类型，主题图书增加，对于习近平相关论述著作等一批反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治理理念的主题出版类优秀图书加大资助力度，体现内容的导向性。第二，图书质量不断优化，资助前强化目标导向，项目结项前强化内容审读，引导出版单位全面提高输出图书的质量和落地效果。第三，国内外出版单位不断优化，国内集中在京出版单位资源优势，发挥地方出版单位特色地域优势，合作的外方出版机构中，国际一流、地区知名出版机构逐渐增多，出版中國主题图书为特色的小型出版社逐步稳定。第四，地区、语种的优化，基本覆盖主要“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同时由最初的广撒网、散点式，到规划性、长期性布局，点面结合。
在“一带一路”出版合作的初期阶段，各出版机构摸着石头过河，走过不少弯路、错路，经过实践和时间的验证，正确的得以继承，错误的得以修正，结合阶段性目标和长远规划，切实贯彻一国一策的合作方针，通过搭建合作平台、组织，初步构建良性合作对话机制，打造一大批引领、示范类项目，初步勾勒出“一带一路”出版“走出去”矩阵和梯队，出版合作基本形成稳定状态和模式，步入良性循环轨道。在主题出版“走出去”方面，“主题出版第一重镇”人民出版社，将一大批既有深度又有温度的主题出版图书输出到相应国家，实时反映中国政治经济政策与走势，阐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积极开展青少年版主题出版图书“走出去”，向世界各地青少年讲好中国故事。在内容生产和平台本土化方面，外文出版社依托“中国主题图书海外编辑部”项目，探索出一条既适合我国国情，又符合海外出版发行规律的国际化出版模式;科学出版传媒集团由借船出海到造船出海到买船出海，抓住机遇加快海外并购步伐，不断完善出版国际化布局，打造面向全球的现代化科技传播平台，实现做强做优做大。在融合出版方面，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基于学术出版优势，创新媒体融合出版“走出去”，将“平台国际化”确立为出版社四大发展主战略之一，助力中国对外话语体系构建。在区域战略方面，五洲传播出版社优先发展西语、阿语地区，确定农村包围城市战略，逐步探索出一条“传统出版打底、数字阅读先行、抢占区域优势、逐步覆盖欧美”的图书“走出去”道路。 3.2 政策持续引导，双向交流成为共识和努力方向
在国内出版机构的大力开拓下，“一带一路”版权贸易合作成果斐然，但是總体来看，合作明显呈现一边倒、单向输出的状态，相应国家出版界和读者的认同感、参与感严重不足，双向交流的呼吁日益迫切，提高相关国家合作积极性成为急需解决的问题，这也是开展“一带一路”出版的初衷和意义所在。
根据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年亚洲文明大会上提出的重要倡议，相关部门发起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重点推进亚洲47国的文化互译和文明互鉴，截至目前，我国已与新加坡、巴基斯坦、韩国、伊朗、老挝等国签订经典著作互译出版备忘录，以点带面，推动亚洲乃至“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的双向文化出版交流合作。在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之外，相关出版和文化机构还组织实施一大批“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文化著作互译项目，包括“中阿互译项目”“中科互译项目”“中沙互译项目”等。在项目框架下，吸纳了一大批海外汉学家、翻译家、出版行业主导人物加入，开展高频次学术、实践交流，从而充分了解当地市场和需求，保障合作的针对性、互动性，同时，基于对合作项目质量的共同追求和目标，强化针对“一带一路”小语种翻译人才培养、储备以及业务培训。
3.3 出版合作面临新的困局和议题，有待寻求突破
由于疫情的长期持续性，导致各国线下图书展会纷纷取消，传统的面对面沟通、实地调研任务难以实现;双方版贸人员对线上信息依赖程度提高，往往造成信息不对称，渠道不通畅，很难进行准确市场研判，对合作造成诸多障碍，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版权合作达成的效率、效果;疫情的阻隔，使得预期的合作停滞不前，落实到举措、行动的难度空前加大，版权项目缺乏精准有效对接、落地，向传播效果精准化过渡面临新的困局;同时，上述原因导致地区间发展的不平衡加剧，尤其是对一些经济文化较为落后的“一带一路”相关国家，需要制定更有针对性的措施，规避合作误区和困境，引导合作的方向。
“一带一路”的重点国家和地区，也往往是西方欧美主流国家出版业关注和联系的热点区域。一方面，世界主要出版集团、亚马逊等在很多国家和地区均已建立分社、分销渠道或区域仓储中心，欧美国家新发展和崛起的数字出版公司，如赛阅（Overdrive）、声田（Spotify）、奈飞、斯德拓（STORYTEL）等，包括传统出版社、书店也纷纷加速数字化，布局线上销售渠道，抢占市场，新的在线传播渠道打破了传统版权贸易的地域局限性，面对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需要迅速适应新的市场环境，获取更多的资源、用户，在规则制定中掌握主动权，从而在新的市场格局中站稳脚跟。另一方面，很多“一带一路”相关国家曾经作为西方国家的殖民地，英语、法语在当地具有先天传播优势，相对来说，汉语的普及程度不够，与当地话语体系存在不同程度的不相融问题。
以上因素叠加，给我国与相应国家和地区的合作带来重重挑战，面对环境、规则的改变，政府急需出台新的政策，完善激励机制，出版机构也需要加强自身建设，发挥快速应变能力，为进一步合作发展找到新的突破点。
4 加强和改进“一带一路”工作，提高出版国际传播能力
对于当下的环境，乐观的预测和悲观的态度并存。一方认为，随着疫情逐步得到控制，市场复苏看到希望，预测经济将快速复苏;另一方认为，世界局势又充满不确定性，一定程度上可能造成过于乐观的判断，如果急于求成、急功冒进，极有可能带来负面后果。“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与深入开展适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巨大挑战往往也意味着巨大的历史机遇，为我国实现对外政策目标提供契机[15]。但也应看到，此倡议给全球治理与世界经济发展注入全新价值理念的同时，必然对世界秩序产生深刻影响。习近平总书记作出重要指示，要“加强和改进国际传播工作，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在此精神指导下，“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要立足当下，努力对世界经济政治形势、外部舆论环境、对外传播工作的重点难点做出充分正确的判断，紧紧围绕服务于大外交的使命，不断改进、创新工作方法和手段，积极务实，致力于向“一带一路”国家和人民发出更多声音，展现一个更加真实立体全面的形象。
4.1 从内容生产上构建完善的话语体系，增强国际议题引导设置能力，提高领导力、影响力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一带一路”倡议就是对这一理念的生动诠释。随着国际局势的日益复杂多变，要使这一理念更加深入人心，需要进一步挖掘其多重、丰富内涵，强化共同利益诉求，全方位、多维度、立体化丰富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和内涵。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治理体系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经验相结合，在国内出版内容基础上针对对象国读者群进行个性化表述，从而更好地实现对外传播。
首先，构建区域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现不是一蹴而就的，可以从区域合作入手，构建中非命运共同体、亚洲国家命运共同体等，从画小圈到画大圈，由点到线再到面，通过组建和加入多维朋友圈、联盟、组织，开展活动、合作，进一步构建紧密联系，由构建区域命运共同体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同心同频、同向同行、同建同享，奏响大合唱。其次，在捕捉传播热点中打造文化共同体。面对当下疫情形势，我们要时刻关注新的事件、热点，并抓住契机，团结各国人民，以思想意识、理念文化共同体为基础，构建卫生健康共同体、环境保护共同体，经济发展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再次，创造充分融合的全新文化。警惕西方文化输出时借助多元文化外壳包裹西方文化内核的做法的同时，努力改变以往以我为主的单一单向传播方式，由跨到转，在双方身份平等的前提下进行文化对话与互动，将中华文化融入当地文化，实现文化的多向流动与碰撞，最终创造出新的融合文化，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文化基础[16]。
4.2 立足国际传播和大外交的高度，理顺外宣体系，改进舆情引导和主题出版“走出去”工作
“十四五”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作为2035年远景目标之一，是时代赋予的使命，“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服务于这一历史使命，是其重要实现途径之一。 首先，既要有制度上的自信，也要有文明上的包容。面对后疫情时代的舆论挑战，要展现充分的文化自信，针对抹黑造谣，予以坚决回击，委曲求全得不到尊重，要主动让“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人民更了解中国，加强交流，避免误判，发出清晰、坚定声音，充分阐释百年大党的伟大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助力我国国家形象建构及在相关国家的传播。同时，要牢记合作是大方向和主基调。中国是世界各国可信赖的伙伴，而不是相互对抗的制度性对手，传播内容要温暖、人性、共通，不能一味示强，要激发心理共鸣，强调共同的诉求。其次，主题出版“走出去”工作切忌内宣化，要充分体现国际出版合作的文化性、市场性。要减少政府行为、淡化行政色彩，主动遵循商业规律，适应市场规则，在此基础上参与、引导新规则的制定;把故事讲好讲生动，把理念阐释清楚到位;有选择地借鉴发达国家的对外文化传播经验，为我所用，在服务“一带一路”建设中传承中华文化、构建文化自信[17]。最后，充分发挥出版的长期性优势。相对于其他文化传播手段，出版虽然时效性略差，但是更容易对相关领域产生长期深远的影响。利用这一优势，对国际舆情的信息来源全面客觀地进行充分把握，对趋势进行短周期研判的同时，更要跳出当下，从中长周期视角加以把握;对舆情的引导、形象的塑造也要注重多渠道、体系化、提高中长周期影响力。
4.3 充分利用技术支撑，在融合出版中实现内容传播的最高效率
近期，国家新闻出版署启动实施出版融合发展工程，这是对新形势下出版业主动探求和适应时代发展呼声的回应。融合发展已渗透在国内出版业、国际合作的方方面面，“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也概莫能外。传统的纸质图书版权贸易、单一的数字出版授权已经远远不能满足读者和市场的需求，其传播力、影响力大打折扣[18]。“一带一路”智能传感与物联网合作联盟的建立、亚太地区跨境无纸贸易等一系列举措，将出版合作融合发展的迫切性提上日程，并为其实现提供了技术支撑。
国外包括“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的数字出版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尤其是在疫情期间，催生空前的数字内容市场需求，我国出版机构应充分认识并抓住这一机遇，利用自身的数字资源和平台，在广度上实现快速覆盖，利用相关国家的技术空窗期，开发适合某个国家或者渠道的批销平台，协助当地进行数字化发展，同时提高在线交流的互动频率，积极举办和参与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展会，充分利用社交媒体进行互动和营销，加强出版业人员交流培训和人才培养等。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唯技术论也是不可取的。技术应服务于出版的节奏，以积累数字化出版内容资源、促进出版合作效能为目的，要根据各国出版业数字化发展阶段的现实情况、出版内容生产和传播的需求来进行技术赋能，实现内容交流传播的最优化，才是出版合作融合发展的最终归宿。
4.4 团结和调动各领域力量，互融互通，打造对外出版合作立体化矩阵
在参与主体、合作机制、支撑体系建设等方面，要充分调动各方力量，实现互相融通，努力进行机制化、体系化建设。
首先，在开展“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的过程中，国家队固然重要，但是也离不开国内大量文化机构、技术公司的支持。由于其发展活力和市场灵活性，民营力量往往掌握更多内容资源，拥有技术、人才优势，在国内市场具有强大影响力和市场号召力，在国际传播中也应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因此，应鼓励和调动多领域力量，优势互补，互相借力，加强民间力量与国有机构的合作，通过政策的引导、扶持，使之能够发挥更多作用，把优秀的内容更广泛地传播出去[19]。其次，在传播理论上，高校科研、出版机构自成体系，文化传播对于出版实践的指导意义远未得到充分发挥。应鼓励双方建立交流机制，将最新的传播理论应用到出版合作实践中，同时提高版权一线业务人员的理论素养，促使双方在对外文化交往中形成进一步合力。再次，利用中外的国家战略、中长期发展规划、行业发展目标，找到对接点，将我国的视野与对象国的需求精准对接，形成国内国外的互通和助力。要避免单线沟通、孤军作战，强化基地、平台、联盟建设，完善合作机制、支撑体系，只有各方面保障到位，才能实现更深层次的合作，达到更高目标。
注 释
[1]习近平向“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级别视频会议发表书面致辞[EB/OL].中国一带一路网.[2020-06-18].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xgcdt/132501.htm
[2]习近平向“一带一路”亚太区域国际合作高级别会议发表书面致辞[EB/OL].中国一带一路网.[2021-06-24].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xgcdt/178059.htm
[3]已同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一览[EB/OL].中国一带一路网.[2021-06-24 ].https：//www.yidaiyilu.gov.cn/gbjg/gbgk/77073.htm
[4]世界经济展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EB/OL].[2021-04-30]. https：//www.imf.org/zh/Publications/WEO/Issues/2021/03/23/world-economic-outlook-april-2021
[5][6]疫情对出版行业的影响评估报告.欧洲出版商协会[R].2021（3）
[7][10]Porter Anderson.The Arab Publishers Association’s Mohamed Rashad： Challenges and Lessons[EB/OL].[2021-05-24]. https：//publishingperspectives.com/2021/05/the-arab-publishers-associations-mohamed-rashad-challenges-and-lessons-covid19 [8]土耳其出版商协会[OL].[2021-06-24]. http//turkeyaybir.org.tr
[9]Porter Anderson.AIE Appeals for Ongoing Cultural Support in Italy’s Recovery Plan[EB/OL].[2021-03-26]. https：//publishingperspectives.com/2021/03/aie-appeals-for-ongoing-cultural-support-in-italys-recovery-plan-covid19
[11]Faisal Kalim.44% publishers cite accelerat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 “overwhelming top priority”： WAN-IFRA reports[EB/OL].[2021-05-03].https：//whatsnewinpublishing.com/44-publishers-cite-accelerating-digital-transformation-an-overwhelming-top-priority-wan-ifra-reports
[12]Mark Williams.Netflix targets 500 million subscribers by 2030. Rolls out mobile-only subscription option for Nigeria’s 126 million internet users. Publishers look the other way[EB/OL].[2020-10-05].https：//thenewpublishingstandard.com/2020/10/05/netflix-targets-500-million-subscribers-by-2030-rolls-out-mobile-only-subscription-option-for-nigerias-126-million-internet-users-publishers-look-the-other-way
[13]Mark Williams.As the new normal for publishing evolves，Penguin Random House India opens an exclusive ebook store – on Amazon. A smart move in a country of 560 million internet users[EB/OL].[2020-04-17]. https：//thenewpublishingstandard.com/2020/04/17/as-the-new-normal-for-publishing-evolves-penguin-random-house-india-opens-an-exclusive-ebook-store-on-amazon-a-smart-move-in-a-country-of-560-million-internet-users
[14]该部分数据和资料根据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相关数据库分析整理。
[15]王晓泉.中国崛起视域下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及其应对[J].北方论丛，2021（3）：109-119
[16]劉滢，伊鹤.回顾与前瞻：国际传播研究的新思考、新概念与新路径[J].新闻与写作，2021（3）：86-90
[17]卢芳珠，李彪.增强文化自信 主动构建话语权：对外传播中的出版话语体系构建路径研究[J].出版广角，2020（17）：20-23
[18]信莉丽，庄严.文化强国视阈下我国出版“走出去”的现状审思[J].出版科学，2018，26（2）：23-27
[19]范军.“十三五”以来我国出版走出去的“四个新”[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20-09-25
（收稿日期：2021-0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