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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是一种非常强调“故事性”的大众艺术,影视消费与接受要求创作人员必须“会讲故事”。2006年度席卷全国各地电视台收视冠军宝座的奇迹之作《暗算》,其“非常好看”的成功之道很大程度就在于编导者匠心独运,高超把握“讲故事”技巧的艺术功力。
一、智力超凡,解除党和国家安危。角力决胜于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的安全特工英雄和地下党人“行动元”与“角色”功能前所未有,观众耳目一新。
《暗算》主题思想准确到位,使得观众首次观看就能够即时接受和理解,而且始终牢牢把握人物是故事的第一要素,“行动元”与“角色”功能新颖独特。前者意思是说人物是推动故事情节的行动要素,后者的意思是指具有生动具体的形象和性格特征的人物(即典型人物)。行动元是情节的动因。表现为人物“做什么”:角色是形象的基础,表现为人物“怎样做”,剧中超能力者、数学天才、革命志士绝地厮杀,完全颠覆了当前言情戏说“恶搞”泛滥的影视故事“行动元”与“角色”功能。安在天基于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对党和人民毫无保留从不动摇的忠诚,先后找来了耳朵能够洞穿世间一切的瞎子阿炳偷听天外之音和数学天才黄依依破读无字之书。阿炳发挥特异功能侦听敌台,是为了报答安同志知遇之恩和成为国家干部可以拿工资孝敬妈妈。黄依依“既有天使的性格,又有妖精的气质”。破译“光密”只是为了追求美好的爱情婚姻。钱之江是与“魔鬼”打交道的人,战斗在敌人的“心脏”,以生命为代价智送情报,步履行走在“刀尖”上的胆略和气魄,源于坚定不移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和信仰……他们每时每刻都要面对生与死的考验,罕见的才华本可以使之成为名利场上的宠儿。但是为了革命义无返顾选择充满危险艰辛的人生。誓为他人不为家,前仆后继,浴血奋斗,用自己的智慧和信念缔造共和国大厦。
叙事忌雷同,三个篇章的“行动元”和“角色”功能各不相同,一人一事,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份难以置信的传奇故事。安、钱作为“行动元”的作用在剧中最重要——侦听敌台、破译密码、传送情报等情节发展的主要关头,父子都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主导因素。而阿炳、黄依依、代主任的角色地位最突出——他们在故事中的作用主要不是行动,而是神奇的听觉和数学上的天才。以及国民党反动派秘密鹰犬阴险毒辣的性格对敌我阵营人物的影响,乃至间接地对整个故事发生作用。人物行动目的、意义与基本方式与众不同,完全有别于司空见惯的“泥腿子”、“大老粗”、“土包子”翻身闹革命,“大刀、长矛、梭镖、红缨枪”,“小米加步枪”战胜“飞机大炮”等传统“红色经典”概念化、公式化、脸谱化、程式化的影视故事。观众早已看腻了硝烟弥漫战场上无数雷同,千人一面“苦大仇深”。“穷光蛋”加文言的草莽英雄和绿林好汉,以及老实憨厚,有勇无谋的“农民军人”。实在厌烦了离经叛道、桀骜不驯、粗俗野蛮、愚昧无知、痞子气流氓气土匪气的“缺点英雄”。它们虽然名称、身份不同。故事发生时间、地点不一。却总是由几个异曲同工的“行动元”和“角色”功能组合而成。现如今拥有极高智商的安全特工英雄与地下党人无私无畏,在看不见的战线上斗智斗勇,忠实于自己的理想和信仰,保卫国家。反击邪恶,石破天惊的故事一反常态,尤其是共产党人在巨大心理压力下追求胜利的“行动元”与“角色”功能闻所未闻。背对背的战斗并不亚于面对面你死我活的残酷搏斗,也最能引起好奇心,难怪紧紧地揪住观众的“眼球”。安在天、钱之江深入人心,被誉为有史以来银幕(屏)英雄最儒雅、最完美、最高智慧的共产党员。如此首创别开生面的“行动元”与“角色”功能令人大开眼界。观众岂有不刮目相看?
二、几种复合行动序列综合形成全剧更为复杂的行动序列和时空关系,构筑了国家机密与人情世故关联的无常命运交织相缠悬念从生的情节,结构神秘严谨,观众欲罢不能。
《暗算》叙述内容可以简化为三个陈述句:钱之江打入敌人内部舍命送情报,儿子“701”干部安在天寻获阿炳侦听敌台,寻获黄依依破译“光密”。整体结构的基本条件严格遵循平衡——破坏平衡一新的积极或否定性平衡的序列次序和环节来谋篇布局。表层结构可以概括为:钱之江家庭幸福美满(初始的平衡状态)——父母牺牲(平衡破坏,由舍命送情报的潜伏到天天成为孤儿的显现)——安在天寻觅阿炳和黄依依侦听破译(恢复平衡的努力)——建功立业(新的积极)。具体来说,《听风》“701”监听敌台(平衡)一“天网行动”(平衡破坏,由敌台静默的潜伏到罗三耳被杀的显现)——安在天寻获阿炳创造侦听奇迹(恢复平衡的努力)——阿炳为尊严而死(由不平衡翻转到否定性平衡)《看风》安在天拜师安德罗(平衡)——台湾启动“光复密码”(平衡破坏,由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的潜伏到安被急召回国的显现)——安寻觅黄创造破译奇迹(恢复平衡的努力)——黄死于男女关系(由不平衡翻转到否定性平衡)。《捕风》钱之江破译南京密电(平衡)——代主任紧急追杀围剿“毒蛇及其同党”(平衡破坏,由叛徒出卖的潜伏到钱车上扔纸条转送情报失败的显现)——七号楼“智斗”(恢复平衡的努力)——舍命送情报(由不平衡翻转到否定性平衡)。由此启示蕴含背后的深层结构意义:安、钱可歌可泣的故事写出了一段中国革命历史的沉重与悲壮。以及秘密战线无名英雄的风采,更隐喻了缔造共和国的艰辛与牺牲。
该剧故事时间纵横上世纪三十、五十、六十年代,三部式结构相对独立又有若即若离的行动联系。它采用了首尾接续式故事行动,即一个行动的结果成为另一个行动发生的可能性,从而形成一环紧接一环的情节链,使故事得以延续。按照原生态时间安排,《捕风》中父母牺牲的行动意味着主人公成年将有事情发生,也为革命孤儿多年以后作为情报机构干部的下一步行动发生提供了条件,这是整体行动的可能性。《听风》与《看风》是变为现实,即行动开始进行:安在天寻找两位“高人奇才”,像父亲一样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行动成功,达到目的,然后取得结果:为党和国家、人民立下不朽功勋。全剧行动在此结束整个过程。从而组织成一个长长的复合系列。完整地展现了共产党两代特工人员为革命作出的无私奉献,谱写了中国革命历史的热血忠魂,也让观众对这部容量相当大的电视剧保持长时间的期待,以此吸引人们的兴趣。第一、二部是中间包含式的故事行动,即大故事里面套着小故事,总情节线索里面再细分出更具体行动细节的复合方式,在叙述的情节过程通常都要在大的行动序列中包含更多的行动细节《听风》讲述安同志寻找阿炳侦听敌台的故事。当中包含了“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什么都听得见”一生不幸的阿炳故事《看风》讲述安副院长寻觅黄依依破译密码的故事,其中包含着女数学家坎坷曲折“女追男”的爱情故事。《捕风》讲述父亲被母亲开 膛破肚取情报的故事,这是左右并连式的故事行动:一边是国民党反动派疯狂杀戮共产党,一边是钱之江用“生命和智慧”传递价值连城的情报,使党的地下组织避免了灭顶之灾。正反两条行动序列线索平行对应发展。造成故事情节刺激的紧张感,使之成为全剧最惊心动魄的剧集。
行动是推动事件进展的直接原因。情节曲折的影视故事常常通过行动被阻断或否定来打破观众的期待而造成悬念,并最终为立意服务。该剧在解除危机同时又把形势带入另一个困境,峰回路转,充满离奇的悬念:“罗三耳”死了,他推荐的阿炳又瞎又傻近乎弱智,能成为一个出色的侦听员吗?黄依依学术上有着非凡的创造力,但又是“问题天使”,“白骨精”能破译“光密”吗?父亲精心策划并有望送出的情报雨水里泡了汤,“笼中鸟”插翅难飞,十万火急的情报如何传送?人物命运跌宕起伏,意想不到又在情理之中。剧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暗花明,解决了一个矛盾又出现新的矛盾。每一集都留下一个有待破解的谜团,环环相扣,长于制造矛盾又善于统一矛盾,情节铺设出人意料又令人信服,以至于人们几乎无法预料下一个情节会如何发展,不看到结尾根本不能预知谜底。故事引人入胜,快节奏向前推进,简洁明快紧凑结局,感人至深。观众始料不及,被牢牢地抓住了注意力,情不自禁每天都要“追看下去”。
三、第一人称主角人物与非主角人物内聚焦式的叙述视角,使叙述者很好地控制时序、时距、频率。展示隐蔽战线无名英雄复杂而又鲜明的情感风貌,观众如痴如醉。
《暗算》故事观察和讲述角度自始至终定格在正面人物身上,叙述方位设计从头到尾都由同体叙述者——安在天来看和在说,以第一人称叙述者“我”,向观众回忆和评述自己献身于保证党和国家安全生命线一生中难以忘怀的三段革命经历和感受来展开故事。全剧突出地把他推上了前台,成为观众欣赏的对象,并作为固定式现身叙述者。以完全暴露身份的主人公出来“讲故事”,不仅全程参与有关事件过程,而且又离开作品环境面向观众描述和评价故事,贯穿包括作者、叙述者、观众三者关系的组合。这种双重身份使之比其他角色更加“透明”。平易近人,更为观众理解。所讲述的故事如同自传,叙述焦点始终落在安的身上,他的所见、所闻、所为、所说,其他人都是作为与之相关环境中的人物来出现。除了生他养他的父母,如果没有侦听敌台和破译“光密”,安同志与阿炳、安副院长与黄依依,也许终身无法相遇。《听风》和《看风》是第一人称主角人物内聚焦式的叙述视角。《捕风》是第一人称非主角人物内聚焦式的叙述视角,主角是钱之江,儿子是旁观者。这就造成了叙述的主观性,观众实际上是从安的角度,随着他的讲述进入过去的年代,了解以前发生的事情。由此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逼真感觉,因而倍感亲切。
该剧文本时间以安在天的画外音衔接剧情,把三个相对独立的故事串连成一部长篇剧集,有别于平常一意贯底的电视剧。故事长而复杂,时间跨度大。叙述中对自然时间所作的变动很大,时序、时距和频率设计精巧独特。第一、二部按时间顺叙展开故事,叙述时间长度和故事事件发生过程在感觉上基本差不多,文本与故事内容一致。文本时间长度和故事发生的自然时间过程比较接近。都是采用文本时间序列与故事时间序列一致的自然叙述顺序,文本主体是安与“701”的革命工作。每一集都是按照故事内容的次序前后衔接,故事就这样随着事件的发展一步一步地讲下去,叙述所用的时间长度与故事发生的时间长度大体是一致的,叙述时距基本是“匀速”进行,讲述时空与被讲述时空一致。第三部叙述钱之江牺牲前最后几天“血与火”斗争事件作为文本主体,时间长度大大长于故事内容的时间长度,采用文本时间序列与故事时间序列不一致的形式。即逆时序的叙述。在前面顺序的过程中突然由八旬高龄的安老倒叙回忆。引出父母解放前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的故事。把两个世纪七十年的跨度浓缩到非常短的时间段来叙述,由于违反了人们理解事物的发展顺序,容易产生吸引注意力的效果,时光倒流。叙述进展一下子如梦如烟地从现在返回过去。革命前辈激动人心的前尘往事一件件地揭示出来。与此同时使用平叙手法齐头并进,交代敌我双方的明争暗斗。剧终时白发苍苍的安老与天天、父亲隔着时光隧道遥遥相见,现在讲述时空与过去的被讲述时空交错转换。这样倒叙的方式由于打乱了事件发展的顺序,时距变快,故事时间长而文本时间短,用相应简短的话语叙述较长时间里发生的事件,叙述步速越来越快,使得情节紧张刺激,扣人心弦,观众猝不及防地进入了故事发展的紧要关头,从而给他们造成强烈的悬念。显然前两部与第三部文本的前后次序和实际故事时间次序是颠倒的,叙述次序变换造成了故事情调、节奏等方面的改变,不同的时距又影响了叙事速度的变化。而不同的叙述频率又形成了不同的观看效果,如剧中有一些事件重复出现:对阿炳“顺风耳”的测试:黄依依乱搞男女关系被泼妇羞辱和为情所困自杀:钱之江跳探戈……这种效果使到不断发展、流逝的生活事件中某些东西有节奏地重复显示,提示出一种恒定意义和产生某种象征意蕴:阿炳耳朵神奇了得;“伏尔加的鱼”野性难驯;英雄虎胆举重若轻,镇定从容的胸襟和胆识。
安在天始终指挥控制着时序、时距、频率,传达发送一切关于剧情叙述的信息。第一、二部讲述从安同志到安副院长的故事,时序自然为原生态来龙去脉的顺叙,叙述事件过程细节既不放大也没有缩小,时距匀速,娓娓道来风华正茂时期的亲身经历。《看风》在即将结束时,突然中断原来一直顺叙的故事,插叙一段之前发生的与上下情节时间、因果关系不连属的另外事情:安的妻子死因真相,使得主要故事进程造成暂时延宕。然后又再回到原来顺叙的线索上,继续交代植物人黄依依的最后结局,这就巧妙地让安向部下坦诚表白自己不能接受其爱情的因由。第三部是追忆孩提时代的往事,所以要用倒叙。因为要寻觅逝去的时光、气息、纷繁复杂的人和事,时距当然要快。另外,《听风》五次重复安同志主持对阿炳听力的测试,以突出其不同寻常的特异功能在侦听战中的出奇制胜。《看风》三番四次重复安副院长既坚持原则。又不避嫌疑信任和保护整天惹是生非,自取其辱的黄依依,突出他“爱的是一个国家”,“不拘一格降人才”静水深流的职业性格。《捕风》中天天讲述父亲三次跳探戈,平叙带出国共的激烈较量:第一次是开端,一边是阎京生凶残地枪杀共产党人,一边是钱之江在舞会上“与狼共舞”。第二次是发展:代主任穷追猛打,被软禁的“毒蛇”波澜不惊,泰然自若在“刀尖”上舞蹈。第三次既是高潮,也是曲尽人散的结局:餐桌上翩翩起舞“最后的探戈”,千言万语尽在舞步中。视死如归,永不言败,彰显了父亲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人格魅力!一而再地重复这些反差性极大的事件,既是渲染剧情 和雕琢人物。也是由安调节搭配叙事气氛色彩的生动体现:盲人听音,美女破译。国家利益中夹杂着儿女情长,父亲“死里伏生”。完成对党组织生死存亡营救中来一段浪漫探戈,都使得紧张压抑到令人窒息的剧情轻松缓和下来,调节一下肃杀的气氛。节奏上起到一张一弛,一动一静,一刚一柔的张力,有着寒冰破热,凉风扫尘之妙。
安在天还兼任见证人去展现剧中人物强烈丰富的情感,讲述艰苦岁月的人生、尊严、使命、信仰和理想,展示刻骨铭心,感人肺腑的复杂感情。人物的命运与情感最能打动观众,安同志与阿炳浓浓“乳汁味”的兄弟情谊,对其意外身亡的极其内疚自责,种种纠葛构成了《听风》的细腻隐忍的情感世界。安副院长先国家之急而后私念,对黄依依炽热爱情回避婉拒,夫妻一往情深,生死相依,革命工作与个人感情纠缠在一起构成《看风》强烈的浪漫而悲凉的色彩。钱之江血雨腥风中,白色恐怖下英勇《捕风》,大义凛然,抛家舍业,表现了革命者甘洒热心写春秋的壮烈情怀。无情未必真豪杰,柔情如何不丈夫!全剧穿插爱情亲情友情革命事业情。最突出饱满的是安在天对事业忠、对爱情贞、对同事敬、对兄弟义,对父母爱,爱憎鲜明而不失大义。是当年一代新中国守卫者情感世界有血有肉的真实写照,朴实真挚的情感经历及其心路历程在“主旋律”影视作品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剧中全部情感都围绕着安来展开描述,主人公正直坚毅执著的爱国品质撼人心魄,使人们在观看时恍惚之间进入这个特殊战场,并把自己化入剧情中与之融为一体,不知不觉地进入了角色的心灵深处。在到达故事彼岸过程中体验人物悲喜交集的因素。深刻地感受英雄们的情感与气概,想人物所想、急人物所急、爱人物所爱、怒人物所怒,同呼吸共命运,为情节提心吊胆,为剧中人担惊受怕,为其命运唏嘘叹息,切身体会到他们做出的巨大牺牲。共鸣的心随着剧情回旋推进而跌荡起伏,许多人泪流满面,受到灵魂上巨大的震撼与荡涤!
四、叙事动作热情礼赞共产觉人的坚强意志和坚定信仰,完美真实地影像党和国家隐秘战线无名英雄用铁血浇铸忠诚的革命故事。观众肃然起敬。
“主旋律”影视的叙述动作十分重要,它以各种方式影响着观众对作品的态度和评价。因为在叙述者态度及其叙述声音显现的情况下,如果变动一下。情调与韵味必然大不相同。叙述者用什么口气或态度叙述,开玩笑的口吻或者一本正经的语气“讲故事”,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在当前商业影视统帅市场的形势下,尤其是在“英雄也是人”,“今天的观众需要的不是高大全的英雄形象,而是有血有肉的英雄”话语悖论“一边倒”笼罩下,难能可贵的是《暗算》叙述动作独树一帜:英雄就是有别于凡人!“我坚信他们那样真实地活过”!好电影不一定要无条件取悦观众!“媚俗”至上不可取!所谓英雄本身就是有远大抱负,不畏艰险,武艺高强,勇猛过人,为国家为民族作出重大贡献的人。高尚之人才能拍出高尚之剧,主创人员的思想修养最终体现在作品主题及其表达思想内容的叙述话语方式层次的高低上,影视作品的价值最终还是要看创作者思想境界的高低。正因为他们崇拜心目中的英雄,“讲故事”的情感价值取向诚挚高尚,所以能够突破传统平庸思维定势领域。叙述动作本着对那个年代和正在从事这个特殊职业这样一群人的尊重和敬仰,用心探索主人公抛头颅洒热血的心理与行为,坚持对其公共道德品质的认可,正确把握体现安、钱及其后代都为同一个理想、信念、职业生存奋斗的三种情态,大张旗鼓弘扬隐蔽战线无名英雄对党和国家、人民的信仰与情怀。它以“戏剧化”叙述者安在天与非“戏剧化”叙述者两种洋溢积极向上的叙述声音。更准确、鲜活、生动、质感地艺术真实表达主旋律内容的情感意蕴,表现“这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价值观和人生观!
首先是故事中人物的声音文雅博学,即剧中发出的人物对话、独自、画外音、心理活动等人物语言的声音既含蓄坚定,隐忍内敛,又不失稳重与柔情,非常吻合安、钱的身份地位、个性气质、涵养魄力、文化水平,以及高智商拼杀的剧情,真实再现典型环境的典型人物。使观众深刻感受到共产党员的伟大人格和钢铁般的意志。“言为心声”,影视作品中人物的情绪、态度、观点都是由叙述者所控制和安排的,台词作为人物表情达意的声音,是叙述者声音的不同部分。“毒蛇”同志深入虎穴。迎风而战,置身于一个个险象环生,孤立无援的绝境中,为了革命事业从不畏惧死亡,虽然从未呼喊过“共产党万岁”。临死前也没有高唱《国际歌》,但却是把理想信仰渗透在骨髓里的共产党员。钱之江是无与伦比的智者,刚柔并济,出口成章,不动声色的算计对策气度不凡,在正邪激烈交锋的心理战中,其智慧和个人魅力凌驾与死亡之上。大段台词妙语连珠,饱含人生哲理,言谈中折射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国学精粹,流露一股浓郁典雅的书卷气息,传递了很多睿智的东西,与其高贵优雅的气质和笑对生死的过人气概丝丝入扣,表现了乐观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迥然有别与以往人们耳熟能详的“红色经典”土得掉渣的语言风格,与传统文艺作品描写共产党人“口号化”“标语化”,空洞浅显直白的叙述声音截然不同。
其次是对安、黄情感纠葛的处理把握得当,叙述声音拒绝哗众取宠,决不为了迎合部分观众低俗的情感和一厢情愿“大团圆”的意向而作庸俗的“滥情轰炸”。背离时代环境肆意胡编乱造感情戏。今人见怪不怪官员腐化堕落。包养情妇二奶,自然带着猎奇的心态,想当然地以现在的“有色眼镜”去看待以前干部的罗曼蒂克。殊不知在那个闭关锁国,外忧内患的困难年代,安在天作为领导者的身份,以国家安全为终极目标选择黄依依破译“光密”,看中的是她“对密码惊人的感觉,天才般的敏感”,而不是让她来跟自己谈情说爱的。“既然选择了革命的人生,个人的利益、愿望、理想、前途都变得不再重要了。革命意味着牺牲,意味着纪律,意味着没有自我。这是一条不归路,今生今世都不后悔!”“在国家利益和革命工作面前毫不犹豫地付出生命,都像行云流水一样自然”!这些大道理对于安是至高无上,天经地义,但是对于黄可谓对牛弹琴,嗤之以鼻。虽然同是“海归”,却有着截然相反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处事方式、行为方式天壤之别。所以感情问题上才格格不入,难以情投意合,这也是安淡然面对黄火热爱情攻势的真正原因。道不同志不合,双方思想常常激烈碰撞,南辕北辙,两情岂能相悦?黄苦恋安他就一定要投桃报李?这绝对不是安副院长铁石心肠,没有七情六欲,本非“有情人”,何来“终成眷属”?对革命事业无限忠诚的安在天是绝对不会爱上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黄依依。要是他连区区女色情感诱惑都抵御不住,又何以担当保证党和国家安全生命线中流砥柱的重任?誓言无声,英雄无语,这样别出心裁的安排才是合情合理,而且故事情节同样曲折离奇好看。
叙述是叙述者和接受者的双向活动,倘若离开了叙述接受者的特定条件,这种双向活动就不会发生,作者期待的观看活动也就落空。观赏影视是为了娱乐而不是受教育,《暗算》溆述者十分强调观众在接收故事信息时的预期反应,尽可能向潜在的叙述接受者身份与心理靠近,寻求真正的知音。尽管在多元化的社会,安、钱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可能人人认同。但是主创人员坚信:“天地之间有杆秤”,无论世道如何变迁,人们心底里总是期待正义必胜,惩恶扬善!作为精神文明传播媒介的影视剧,理所当然应该张扬国人的阳刚正气、人格力量和真善美。他们破译了大众心灵深处亘古不变的密码,借助各种各样的叙述方式方法。旗帜鲜明地讴歌父子俩坚定不移的革命信仰和百折不挠的理想追求,为民族自由解放和国家独立舍生取义,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故事精彩纷呈,思想深入浅出,没有生硬的说教,把属于人物精神领域里抽象的东西用画面变成具体动作、表情和言语表现出来,让观众明确地看到并且感受内涵。当今世风日下,物欲横流,信仰虚无,腐败成风,如此有中国特色的影视英雄形象满足了和平时代崇拜偶像的精神需要,寄托了人民群众对党的殷切期望,唤起大众对英雄向往和对理想信仰久违的坚持!叙述动作赢得了国人的认同,人们以欣赏姿态接受作品愉悦的同时,精神上受到一次洗礼。灵魂得到净化升华,继而领悟、延留,难怪观众热血沸腾,感慨万千!
市场因素决定了影视剧必须照顾大多数人的欣赏品味和水平,《暗算》主创人员俨然在这方面倾注了很大的研究和努力,他们以全新的创作理念“讲故事”,不落俗套,观赏性很强,无怪乎高唱革命英雄主义的主旋律又能被观众接受,风靡大江南北。
一、智力超凡,解除党和国家安危。角力决胜于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的安全特工英雄和地下党人“行动元”与“角色”功能前所未有,观众耳目一新。
《暗算》主题思想准确到位,使得观众首次观看就能够即时接受和理解,而且始终牢牢把握人物是故事的第一要素,“行动元”与“角色”功能新颖独特。前者意思是说人物是推动故事情节的行动要素,后者的意思是指具有生动具体的形象和性格特征的人物(即典型人物)。行动元是情节的动因。表现为人物“做什么”:角色是形象的基础,表现为人物“怎样做”,剧中超能力者、数学天才、革命志士绝地厮杀,完全颠覆了当前言情戏说“恶搞”泛滥的影视故事“行动元”与“角色”功能。安在天基于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对党和人民毫无保留从不动摇的忠诚,先后找来了耳朵能够洞穿世间一切的瞎子阿炳偷听天外之音和数学天才黄依依破读无字之书。阿炳发挥特异功能侦听敌台,是为了报答安同志知遇之恩和成为国家干部可以拿工资孝敬妈妈。黄依依“既有天使的性格,又有妖精的气质”。破译“光密”只是为了追求美好的爱情婚姻。钱之江是与“魔鬼”打交道的人,战斗在敌人的“心脏”,以生命为代价智送情报,步履行走在“刀尖”上的胆略和气魄,源于坚定不移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和信仰……他们每时每刻都要面对生与死的考验,罕见的才华本可以使之成为名利场上的宠儿。但是为了革命义无返顾选择充满危险艰辛的人生。誓为他人不为家,前仆后继,浴血奋斗,用自己的智慧和信念缔造共和国大厦。
叙事忌雷同,三个篇章的“行动元”和“角色”功能各不相同,一人一事,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份难以置信的传奇故事。安、钱作为“行动元”的作用在剧中最重要——侦听敌台、破译密码、传送情报等情节发展的主要关头,父子都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主导因素。而阿炳、黄依依、代主任的角色地位最突出——他们在故事中的作用主要不是行动,而是神奇的听觉和数学上的天才。以及国民党反动派秘密鹰犬阴险毒辣的性格对敌我阵营人物的影响,乃至间接地对整个故事发生作用。人物行动目的、意义与基本方式与众不同,完全有别于司空见惯的“泥腿子”、“大老粗”、“土包子”翻身闹革命,“大刀、长矛、梭镖、红缨枪”,“小米加步枪”战胜“飞机大炮”等传统“红色经典”概念化、公式化、脸谱化、程式化的影视故事。观众早已看腻了硝烟弥漫战场上无数雷同,千人一面“苦大仇深”。“穷光蛋”加文言的草莽英雄和绿林好汉,以及老实憨厚,有勇无谋的“农民军人”。实在厌烦了离经叛道、桀骜不驯、粗俗野蛮、愚昧无知、痞子气流氓气土匪气的“缺点英雄”。它们虽然名称、身份不同。故事发生时间、地点不一。却总是由几个异曲同工的“行动元”和“角色”功能组合而成。现如今拥有极高智商的安全特工英雄与地下党人无私无畏,在看不见的战线上斗智斗勇,忠实于自己的理想和信仰,保卫国家。反击邪恶,石破天惊的故事一反常态,尤其是共产党人在巨大心理压力下追求胜利的“行动元”与“角色”功能闻所未闻。背对背的战斗并不亚于面对面你死我活的残酷搏斗,也最能引起好奇心,难怪紧紧地揪住观众的“眼球”。安在天、钱之江深入人心,被誉为有史以来银幕(屏)英雄最儒雅、最完美、最高智慧的共产党员。如此首创别开生面的“行动元”与“角色”功能令人大开眼界。观众岂有不刮目相看?
二、几种复合行动序列综合形成全剧更为复杂的行动序列和时空关系,构筑了国家机密与人情世故关联的无常命运交织相缠悬念从生的情节,结构神秘严谨,观众欲罢不能。
《暗算》叙述内容可以简化为三个陈述句:钱之江打入敌人内部舍命送情报,儿子“701”干部安在天寻获阿炳侦听敌台,寻获黄依依破译“光密”。整体结构的基本条件严格遵循平衡——破坏平衡一新的积极或否定性平衡的序列次序和环节来谋篇布局。表层结构可以概括为:钱之江家庭幸福美满(初始的平衡状态)——父母牺牲(平衡破坏,由舍命送情报的潜伏到天天成为孤儿的显现)——安在天寻觅阿炳和黄依依侦听破译(恢复平衡的努力)——建功立业(新的积极)。具体来说,《听风》“701”监听敌台(平衡)一“天网行动”(平衡破坏,由敌台静默的潜伏到罗三耳被杀的显现)——安在天寻获阿炳创造侦听奇迹(恢复平衡的努力)——阿炳为尊严而死(由不平衡翻转到否定性平衡)《看风》安在天拜师安德罗(平衡)——台湾启动“光复密码”(平衡破坏,由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的潜伏到安被急召回国的显现)——安寻觅黄创造破译奇迹(恢复平衡的努力)——黄死于男女关系(由不平衡翻转到否定性平衡)。《捕风》钱之江破译南京密电(平衡)——代主任紧急追杀围剿“毒蛇及其同党”(平衡破坏,由叛徒出卖的潜伏到钱车上扔纸条转送情报失败的显现)——七号楼“智斗”(恢复平衡的努力)——舍命送情报(由不平衡翻转到否定性平衡)。由此启示蕴含背后的深层结构意义:安、钱可歌可泣的故事写出了一段中国革命历史的沉重与悲壮。以及秘密战线无名英雄的风采,更隐喻了缔造共和国的艰辛与牺牲。
该剧故事时间纵横上世纪三十、五十、六十年代,三部式结构相对独立又有若即若离的行动联系。它采用了首尾接续式故事行动,即一个行动的结果成为另一个行动发生的可能性,从而形成一环紧接一环的情节链,使故事得以延续。按照原生态时间安排,《捕风》中父母牺牲的行动意味着主人公成年将有事情发生,也为革命孤儿多年以后作为情报机构干部的下一步行动发生提供了条件,这是整体行动的可能性。《听风》与《看风》是变为现实,即行动开始进行:安在天寻找两位“高人奇才”,像父亲一样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行动成功,达到目的,然后取得结果:为党和国家、人民立下不朽功勋。全剧行动在此结束整个过程。从而组织成一个长长的复合系列。完整地展现了共产党两代特工人员为革命作出的无私奉献,谱写了中国革命历史的热血忠魂,也让观众对这部容量相当大的电视剧保持长时间的期待,以此吸引人们的兴趣。第一、二部是中间包含式的故事行动,即大故事里面套着小故事,总情节线索里面再细分出更具体行动细节的复合方式,在叙述的情节过程通常都要在大的行动序列中包含更多的行动细节《听风》讲述安同志寻找阿炳侦听敌台的故事。当中包含了“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什么都听得见”一生不幸的阿炳故事《看风》讲述安副院长寻觅黄依依破译密码的故事,其中包含着女数学家坎坷曲折“女追男”的爱情故事。《捕风》讲述父亲被母亲开 膛破肚取情报的故事,这是左右并连式的故事行动:一边是国民党反动派疯狂杀戮共产党,一边是钱之江用“生命和智慧”传递价值连城的情报,使党的地下组织避免了灭顶之灾。正反两条行动序列线索平行对应发展。造成故事情节刺激的紧张感,使之成为全剧最惊心动魄的剧集。
行动是推动事件进展的直接原因。情节曲折的影视故事常常通过行动被阻断或否定来打破观众的期待而造成悬念,并最终为立意服务。该剧在解除危机同时又把形势带入另一个困境,峰回路转,充满离奇的悬念:“罗三耳”死了,他推荐的阿炳又瞎又傻近乎弱智,能成为一个出色的侦听员吗?黄依依学术上有着非凡的创造力,但又是“问题天使”,“白骨精”能破译“光密”吗?父亲精心策划并有望送出的情报雨水里泡了汤,“笼中鸟”插翅难飞,十万火急的情报如何传送?人物命运跌宕起伏,意想不到又在情理之中。剧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暗花明,解决了一个矛盾又出现新的矛盾。每一集都留下一个有待破解的谜团,环环相扣,长于制造矛盾又善于统一矛盾,情节铺设出人意料又令人信服,以至于人们几乎无法预料下一个情节会如何发展,不看到结尾根本不能预知谜底。故事引人入胜,快节奏向前推进,简洁明快紧凑结局,感人至深。观众始料不及,被牢牢地抓住了注意力,情不自禁每天都要“追看下去”。
三、第一人称主角人物与非主角人物内聚焦式的叙述视角,使叙述者很好地控制时序、时距、频率。展示隐蔽战线无名英雄复杂而又鲜明的情感风貌,观众如痴如醉。
《暗算》故事观察和讲述角度自始至终定格在正面人物身上,叙述方位设计从头到尾都由同体叙述者——安在天来看和在说,以第一人称叙述者“我”,向观众回忆和评述自己献身于保证党和国家安全生命线一生中难以忘怀的三段革命经历和感受来展开故事。全剧突出地把他推上了前台,成为观众欣赏的对象,并作为固定式现身叙述者。以完全暴露身份的主人公出来“讲故事”,不仅全程参与有关事件过程,而且又离开作品环境面向观众描述和评价故事,贯穿包括作者、叙述者、观众三者关系的组合。这种双重身份使之比其他角色更加“透明”。平易近人,更为观众理解。所讲述的故事如同自传,叙述焦点始终落在安的身上,他的所见、所闻、所为、所说,其他人都是作为与之相关环境中的人物来出现。除了生他养他的父母,如果没有侦听敌台和破译“光密”,安同志与阿炳、安副院长与黄依依,也许终身无法相遇。《听风》和《看风》是第一人称主角人物内聚焦式的叙述视角。《捕风》是第一人称非主角人物内聚焦式的叙述视角,主角是钱之江,儿子是旁观者。这就造成了叙述的主观性,观众实际上是从安的角度,随着他的讲述进入过去的年代,了解以前发生的事情。由此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逼真感觉,因而倍感亲切。
该剧文本时间以安在天的画外音衔接剧情,把三个相对独立的故事串连成一部长篇剧集,有别于平常一意贯底的电视剧。故事长而复杂,时间跨度大。叙述中对自然时间所作的变动很大,时序、时距和频率设计精巧独特。第一、二部按时间顺叙展开故事,叙述时间长度和故事事件发生过程在感觉上基本差不多,文本与故事内容一致。文本时间长度和故事发生的自然时间过程比较接近。都是采用文本时间序列与故事时间序列一致的自然叙述顺序,文本主体是安与“701”的革命工作。每一集都是按照故事内容的次序前后衔接,故事就这样随着事件的发展一步一步地讲下去,叙述所用的时间长度与故事发生的时间长度大体是一致的,叙述时距基本是“匀速”进行,讲述时空与被讲述时空一致。第三部叙述钱之江牺牲前最后几天“血与火”斗争事件作为文本主体,时间长度大大长于故事内容的时间长度,采用文本时间序列与故事时间序列不一致的形式。即逆时序的叙述。在前面顺序的过程中突然由八旬高龄的安老倒叙回忆。引出父母解放前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的故事。把两个世纪七十年的跨度浓缩到非常短的时间段来叙述,由于违反了人们理解事物的发展顺序,容易产生吸引注意力的效果,时光倒流。叙述进展一下子如梦如烟地从现在返回过去。革命前辈激动人心的前尘往事一件件地揭示出来。与此同时使用平叙手法齐头并进,交代敌我双方的明争暗斗。剧终时白发苍苍的安老与天天、父亲隔着时光隧道遥遥相见,现在讲述时空与过去的被讲述时空交错转换。这样倒叙的方式由于打乱了事件发展的顺序,时距变快,故事时间长而文本时间短,用相应简短的话语叙述较长时间里发生的事件,叙述步速越来越快,使得情节紧张刺激,扣人心弦,观众猝不及防地进入了故事发展的紧要关头,从而给他们造成强烈的悬念。显然前两部与第三部文本的前后次序和实际故事时间次序是颠倒的,叙述次序变换造成了故事情调、节奏等方面的改变,不同的时距又影响了叙事速度的变化。而不同的叙述频率又形成了不同的观看效果,如剧中有一些事件重复出现:对阿炳“顺风耳”的测试:黄依依乱搞男女关系被泼妇羞辱和为情所困自杀:钱之江跳探戈……这种效果使到不断发展、流逝的生活事件中某些东西有节奏地重复显示,提示出一种恒定意义和产生某种象征意蕴:阿炳耳朵神奇了得;“伏尔加的鱼”野性难驯;英雄虎胆举重若轻,镇定从容的胸襟和胆识。
安在天始终指挥控制着时序、时距、频率,传达发送一切关于剧情叙述的信息。第一、二部讲述从安同志到安副院长的故事,时序自然为原生态来龙去脉的顺叙,叙述事件过程细节既不放大也没有缩小,时距匀速,娓娓道来风华正茂时期的亲身经历。《看风》在即将结束时,突然中断原来一直顺叙的故事,插叙一段之前发生的与上下情节时间、因果关系不连属的另外事情:安的妻子死因真相,使得主要故事进程造成暂时延宕。然后又再回到原来顺叙的线索上,继续交代植物人黄依依的最后结局,这就巧妙地让安向部下坦诚表白自己不能接受其爱情的因由。第三部是追忆孩提时代的往事,所以要用倒叙。因为要寻觅逝去的时光、气息、纷繁复杂的人和事,时距当然要快。另外,《听风》五次重复安同志主持对阿炳听力的测试,以突出其不同寻常的特异功能在侦听战中的出奇制胜。《看风》三番四次重复安副院长既坚持原则。又不避嫌疑信任和保护整天惹是生非,自取其辱的黄依依,突出他“爱的是一个国家”,“不拘一格降人才”静水深流的职业性格。《捕风》中天天讲述父亲三次跳探戈,平叙带出国共的激烈较量:第一次是开端,一边是阎京生凶残地枪杀共产党人,一边是钱之江在舞会上“与狼共舞”。第二次是发展:代主任穷追猛打,被软禁的“毒蛇”波澜不惊,泰然自若在“刀尖”上舞蹈。第三次既是高潮,也是曲尽人散的结局:餐桌上翩翩起舞“最后的探戈”,千言万语尽在舞步中。视死如归,永不言败,彰显了父亲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人格魅力!一而再地重复这些反差性极大的事件,既是渲染剧情 和雕琢人物。也是由安调节搭配叙事气氛色彩的生动体现:盲人听音,美女破译。国家利益中夹杂着儿女情长,父亲“死里伏生”。完成对党组织生死存亡营救中来一段浪漫探戈,都使得紧张压抑到令人窒息的剧情轻松缓和下来,调节一下肃杀的气氛。节奏上起到一张一弛,一动一静,一刚一柔的张力,有着寒冰破热,凉风扫尘之妙。
安在天还兼任见证人去展现剧中人物强烈丰富的情感,讲述艰苦岁月的人生、尊严、使命、信仰和理想,展示刻骨铭心,感人肺腑的复杂感情。人物的命运与情感最能打动观众,安同志与阿炳浓浓“乳汁味”的兄弟情谊,对其意外身亡的极其内疚自责,种种纠葛构成了《听风》的细腻隐忍的情感世界。安副院长先国家之急而后私念,对黄依依炽热爱情回避婉拒,夫妻一往情深,生死相依,革命工作与个人感情纠缠在一起构成《看风》强烈的浪漫而悲凉的色彩。钱之江血雨腥风中,白色恐怖下英勇《捕风》,大义凛然,抛家舍业,表现了革命者甘洒热心写春秋的壮烈情怀。无情未必真豪杰,柔情如何不丈夫!全剧穿插爱情亲情友情革命事业情。最突出饱满的是安在天对事业忠、对爱情贞、对同事敬、对兄弟义,对父母爱,爱憎鲜明而不失大义。是当年一代新中国守卫者情感世界有血有肉的真实写照,朴实真挚的情感经历及其心路历程在“主旋律”影视作品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剧中全部情感都围绕着安来展开描述,主人公正直坚毅执著的爱国品质撼人心魄,使人们在观看时恍惚之间进入这个特殊战场,并把自己化入剧情中与之融为一体,不知不觉地进入了角色的心灵深处。在到达故事彼岸过程中体验人物悲喜交集的因素。深刻地感受英雄们的情感与气概,想人物所想、急人物所急、爱人物所爱、怒人物所怒,同呼吸共命运,为情节提心吊胆,为剧中人担惊受怕,为其命运唏嘘叹息,切身体会到他们做出的巨大牺牲。共鸣的心随着剧情回旋推进而跌荡起伏,许多人泪流满面,受到灵魂上巨大的震撼与荡涤!
四、叙事动作热情礼赞共产觉人的坚强意志和坚定信仰,完美真实地影像党和国家隐秘战线无名英雄用铁血浇铸忠诚的革命故事。观众肃然起敬。
“主旋律”影视的叙述动作十分重要,它以各种方式影响着观众对作品的态度和评价。因为在叙述者态度及其叙述声音显现的情况下,如果变动一下。情调与韵味必然大不相同。叙述者用什么口气或态度叙述,开玩笑的口吻或者一本正经的语气“讲故事”,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在当前商业影视统帅市场的形势下,尤其是在“英雄也是人”,“今天的观众需要的不是高大全的英雄形象,而是有血有肉的英雄”话语悖论“一边倒”笼罩下,难能可贵的是《暗算》叙述动作独树一帜:英雄就是有别于凡人!“我坚信他们那样真实地活过”!好电影不一定要无条件取悦观众!“媚俗”至上不可取!所谓英雄本身就是有远大抱负,不畏艰险,武艺高强,勇猛过人,为国家为民族作出重大贡献的人。高尚之人才能拍出高尚之剧,主创人员的思想修养最终体现在作品主题及其表达思想内容的叙述话语方式层次的高低上,影视作品的价值最终还是要看创作者思想境界的高低。正因为他们崇拜心目中的英雄,“讲故事”的情感价值取向诚挚高尚,所以能够突破传统平庸思维定势领域。叙述动作本着对那个年代和正在从事这个特殊职业这样一群人的尊重和敬仰,用心探索主人公抛头颅洒热血的心理与行为,坚持对其公共道德品质的认可,正确把握体现安、钱及其后代都为同一个理想、信念、职业生存奋斗的三种情态,大张旗鼓弘扬隐蔽战线无名英雄对党和国家、人民的信仰与情怀。它以“戏剧化”叙述者安在天与非“戏剧化”叙述者两种洋溢积极向上的叙述声音。更准确、鲜活、生动、质感地艺术真实表达主旋律内容的情感意蕴,表现“这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价值观和人生观!
首先是故事中人物的声音文雅博学,即剧中发出的人物对话、独自、画外音、心理活动等人物语言的声音既含蓄坚定,隐忍内敛,又不失稳重与柔情,非常吻合安、钱的身份地位、个性气质、涵养魄力、文化水平,以及高智商拼杀的剧情,真实再现典型环境的典型人物。使观众深刻感受到共产党员的伟大人格和钢铁般的意志。“言为心声”,影视作品中人物的情绪、态度、观点都是由叙述者所控制和安排的,台词作为人物表情达意的声音,是叙述者声音的不同部分。“毒蛇”同志深入虎穴。迎风而战,置身于一个个险象环生,孤立无援的绝境中,为了革命事业从不畏惧死亡,虽然从未呼喊过“共产党万岁”。临死前也没有高唱《国际歌》,但却是把理想信仰渗透在骨髓里的共产党员。钱之江是无与伦比的智者,刚柔并济,出口成章,不动声色的算计对策气度不凡,在正邪激烈交锋的心理战中,其智慧和个人魅力凌驾与死亡之上。大段台词妙语连珠,饱含人生哲理,言谈中折射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国学精粹,流露一股浓郁典雅的书卷气息,传递了很多睿智的东西,与其高贵优雅的气质和笑对生死的过人气概丝丝入扣,表现了乐观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迥然有别与以往人们耳熟能详的“红色经典”土得掉渣的语言风格,与传统文艺作品描写共产党人“口号化”“标语化”,空洞浅显直白的叙述声音截然不同。
其次是对安、黄情感纠葛的处理把握得当,叙述声音拒绝哗众取宠,决不为了迎合部分观众低俗的情感和一厢情愿“大团圆”的意向而作庸俗的“滥情轰炸”。背离时代环境肆意胡编乱造感情戏。今人见怪不怪官员腐化堕落。包养情妇二奶,自然带着猎奇的心态,想当然地以现在的“有色眼镜”去看待以前干部的罗曼蒂克。殊不知在那个闭关锁国,外忧内患的困难年代,安在天作为领导者的身份,以国家安全为终极目标选择黄依依破译“光密”,看中的是她“对密码惊人的感觉,天才般的敏感”,而不是让她来跟自己谈情说爱的。“既然选择了革命的人生,个人的利益、愿望、理想、前途都变得不再重要了。革命意味着牺牲,意味着纪律,意味着没有自我。这是一条不归路,今生今世都不后悔!”“在国家利益和革命工作面前毫不犹豫地付出生命,都像行云流水一样自然”!这些大道理对于安是至高无上,天经地义,但是对于黄可谓对牛弹琴,嗤之以鼻。虽然同是“海归”,却有着截然相反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处事方式、行为方式天壤之别。所以感情问题上才格格不入,难以情投意合,这也是安淡然面对黄火热爱情攻势的真正原因。道不同志不合,双方思想常常激烈碰撞,南辕北辙,两情岂能相悦?黄苦恋安他就一定要投桃报李?这绝对不是安副院长铁石心肠,没有七情六欲,本非“有情人”,何来“终成眷属”?对革命事业无限忠诚的安在天是绝对不会爱上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黄依依。要是他连区区女色情感诱惑都抵御不住,又何以担当保证党和国家安全生命线中流砥柱的重任?誓言无声,英雄无语,这样别出心裁的安排才是合情合理,而且故事情节同样曲折离奇好看。
叙述是叙述者和接受者的双向活动,倘若离开了叙述接受者的特定条件,这种双向活动就不会发生,作者期待的观看活动也就落空。观赏影视是为了娱乐而不是受教育,《暗算》溆述者十分强调观众在接收故事信息时的预期反应,尽可能向潜在的叙述接受者身份与心理靠近,寻求真正的知音。尽管在多元化的社会,安、钱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可能人人认同。但是主创人员坚信:“天地之间有杆秤”,无论世道如何变迁,人们心底里总是期待正义必胜,惩恶扬善!作为精神文明传播媒介的影视剧,理所当然应该张扬国人的阳刚正气、人格力量和真善美。他们破译了大众心灵深处亘古不变的密码,借助各种各样的叙述方式方法。旗帜鲜明地讴歌父子俩坚定不移的革命信仰和百折不挠的理想追求,为民族自由解放和国家独立舍生取义,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故事精彩纷呈,思想深入浅出,没有生硬的说教,把属于人物精神领域里抽象的东西用画面变成具体动作、表情和言语表现出来,让观众明确地看到并且感受内涵。当今世风日下,物欲横流,信仰虚无,腐败成风,如此有中国特色的影视英雄形象满足了和平时代崇拜偶像的精神需要,寄托了人民群众对党的殷切期望,唤起大众对英雄向往和对理想信仰久违的坚持!叙述动作赢得了国人的认同,人们以欣赏姿态接受作品愉悦的同时,精神上受到一次洗礼。灵魂得到净化升华,继而领悟、延留,难怪观众热血沸腾,感慨万千!
市场因素决定了影视剧必须照顾大多数人的欣赏品味和水平,《暗算》主创人员俨然在这方面倾注了很大的研究和努力,他们以全新的创作理念“讲故事”,不落俗套,观赏性很强,无怪乎高唱革命英雄主义的主旋律又能被观众接受,风靡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