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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息不对称的条件下,作为“经济人”的上市公司管理层基于自利性需求和回避风险的共同作用必然选择在会计准则规定的空间内进行盈余管理。同时会计准则的“不完全性”为管理层的套利行为提供了可能。基于规避风险的目标,如果会计准则的相关规定发生变化,上市公司盈余管理的手段也会发生变化；同时,由于会计准则约束规则的变化,盈余管理的程度也可能发生变化,即会计准则的相关规定对上市公司管理层的行为具有导向作用,对盈余管理的程度也可能存在影响。本文以2006年新会计准则体系实行前后的上市公司财务数据为依据,分析了新会计准则体系的实施对上市公司盈余管理手段和程度的影响,目的在于为会计准则的进一步优化提供依据,同时也为科学合理地计量盈余管理行为提供依据。经过本文的规范研究和实证分析,得出了以下结论:
1.本文以利益相关者的博弈为分析思路,证明会计准则的制定与变迁不是一个纯粹的技术过程,而是利益相关者寻租的博弈过程。各利益相关者围绕会计准则进行的寻租活动贯穿于准则的制定和执行全过程。通过这种博弈,会计准则的变迁经历着从不均衡到均衡的螺旋式上升,经无限次博弈,会计准则会达到帕累托均衡,社会资源的配置达到帕累托最优状态。
2.为了对管理层的盈余管理行为进行约束,会计准则的主动变迁是一种重要手段。同时,对上市公司管理层的盈余管理行为进行监管也是不可或缺的。但是,在信息不对称的条件下对管理层的行为监管成本高昂且可行性差,本文将贝叶斯分析应用在对管理层的盈余管理监督中,认为对盈余管理行为的监督成本高且效率差,通过建立对盈余管理程度的监测机制将是有效且低成本的方式。
3.公司治理是约束管理层自利行为的重要机制,相对于其他外部监管手段,如中介机构审计、政府监管等,公司治理应该且有可能起直接的影响和约束作用。因为有效的公司治理对合理执行会计准则,进而控制管理层的盈余管理行为有重要的影响力。本文以面板数据分析方法证实,作为会计监管的重要机制之一,现有公司治理对上市公司盈余管理行为的约束效果不佳。主要表现在董事长、总经理两职合一助长了盈余管理、独立董事监督作用有限、董事会会议对控制盈余管理作用欠佳等。
4.从改革开放以来会计制度和会计准则变迁的历程可知,我国会计制度和会计准则的变迁是以资本市场为导向的、政府主导的强制性“渐进式”会计制度变迁。但是2006年新会计准则体系的推行又有自身的特点,是与国际财务报告准则(IFRS)全面趋同、对原有准则体系的全面变革。针对这种整体式、激进型的变革,本文结合企业传统的盈余管理手段,从理论上分析了新准则对盈余管理的可能影响。本文认为:存货发出计价取消后进先出法、长期资产减值不可转回、同一控制下企业合并按资产账面价值进行会计处理等规定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压缩上市公司盈余管理的空间；而新准则的公允价值计量模式、债务重组收益计入利润等则可能会增加上市公司盈余管理的空间。这种新会计计量模式的引入、多个会计准则同时变迁将对上市公司盈余管理产生多重影响。一是个别会计准则的改变会直接影响管理层利用该准则进行盈余管理的可能性和程度；二是如果某个会计准则限制了盈余管理的空间,管理层可能更多地利用其他准则提供的盈余管理可能性。上述两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将导致盈余管理手段和程度的差异。
5.进行了盈余管理的企业,其利润的来源和结构与其他企业相比可能有根本差异。这些企业的利润很可能不是来源于基本的经营活动,而是与经营活动无关的一次性、偶然性收益。本文用自组织数据挖掘方法(GMDH)证实,在利润的来源和构成方面,具有不同盈余管理需求和动机的上市公司具有较大差异。具有较强的调增利润动机的小额盈利企业,其利润的主要来源除营业收入外,还包括营业外收入、资产减值损益。其中营业外收入中的主要构成部分即为债务重组收入和非流动资产处置损益。同时,作为对照样本的非小额盈利企业利润的主要构成为营业收入与营业成本的差额。这说明债务重组收入、资产减值损益和非流动资产处置损益等一次性非营业收入成为了具有盈余管理动机的上市公司利润的重要组成部分,对这些项目的操纵是这些公司盈余管理的重要手段。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研究者普遍关注的公允价值并未成为小额盈利企业利润的主要来源。
6.以盈余管理动机差异导致企业利润来源与构成的差异为导向,以实行新会计准则前后上市公司相关财务数据为依据,本文通过面板数据分析方法证实:新准则规定的债务重组收入计入利润确实成为了上市公司调增利润的重要手段；长期资产减值转回约束了上市公司盈余管理的空间,但同时,上市公司利用流动资产减值提取和转回进行盈余管理的行为也有明显改善。因为可能与利用债务重组准则进行盈余管理更加便利有关；同时,实证研究的结论又一次证明,公允价值计量工具并未成为上市公司调增盈余的重要手段。
7.为了对会计准则变迁前后上市公司盈余质量的总体水平变化情况有清晰的判断,本文根据盈余管理的动机差异,建立了反映利润操纵、利润平滑和避免亏损的盈余管理多维计量模式。将该模式应用于六大行业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计量,结果表明: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具有普遍性,除个别行业个别指标外,整体情况显示2007年度执行新会计准则后的盈余质量与以前三个会计年度(2004—2006)相比有下降趋势,2008年度盈余质量有所改善但不明显。
8.本文研究了会计准则变迁、公司治理状况的共同作用对盈余质量的综合影响。由于上述三个变量都不能仅仅依赖某个单一指标直接测量,需要多个指标测度,而传统的数理建模方法无法研究多因变量多自变量之间的关系,本文采用了结构方程建模(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SEM)进行研究。研究结果表明:新会计准则的实行对约束小额盈利上市公司调增利润的行为和亏损上市公司调减利润的行为失效。且新会计准则实行后的2007—2008会计年度,以上市公司不同盈余管理动机推动的不同方向的盈余管理行为有扩大趋势。同时,公司治理对盈余管理的约束力较低,但新准则实行后的2007—2008年度有所上升。这应该与新会计准则的实行无关,而是近年来公司治理各项措施显效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