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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有三个较为独特的语法特征。其一,汉语基本语序为主、谓、宾(SVO),然而其关系从句前置于核心名词。这一独特的类型学特征使得汉语关系从句成为二语习得的难点。其二,汉语是量词语言,且指示词可以与量词结合,构成指量词。其三,汉语指量词在关系从句中的分布灵活,但总体呈现不对称分布特征,即在主语关系从句中倾向前置,在宾语关系从句中倾向后置。以上汉语的三个特点均为二语学习过程中的难点。为了从二语加工机制的角度管窥二语者习得以上三种汉语语法特征的情况,本研究选取日、韩在华汉语高水平留学生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在线句子产出实验以及中介语语料库两种研究方法,考察留学生产出的关系从句中,指量词的分布位序。对于二语研究对象的选定,出于以下两点考虑:(1)前人针对英语母语者的相关研究,无法就二语者能否有效加工具有复杂层级结构的句子提供明确证据。这是由于英语为非量词语言,其母语者可能仅仅将指量词等同于其母语中的定冠词。考察日、韩留学生的语言产出则可以规避这个问题,因为日、韩语均为量词语言。(2)利用日、韩语中指示词短语在关系从句中的不同分布特点,考察母语句法迁移对产出汉语目标结构的影响。因此,通过分析日、韩母语者的汉语语言产出模式,我们能够了解二语者能否习得指量词在关系从句中的不对称分布以及习得过程中涉及到的语言加工策略。 本研究结果显示,对于日本被试,产出实验结果与语料库数据均表明,日语母语者的产出模式与汉语母语者类似,均体现为指量词在汉语关系从句中呈不对称分布;对于韩国被试而言,实验结果与语料库结果并不一致:实验结果显示,在主语关系从句中,指量词无任何显著分布倾向。语料库结果则显示,韩语母语者同样体现出类似母语者的不对称分布模式。该不一致现象或可归因于两个原因:其一,产出实验中关系从句的非典型生命度格局。其二,语料库中的目标结果数量过少,未来尚需运用更大规模的中介语语料库对实验结果进行核实。总体而言,本研究结果与浅层结构假说(Clahsen&Felser,2006a,2006b)的理论预期相悖,支持统一竞争模型假说(MacWhinney,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