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雁回顾青葱岁月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jcamel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图/本刊记者 梁辰

  66年人生里,大概沒有哪一场雨,会比1994年北京城的那一场,让学者金雁更嗟悔和心痛。
  那年金雁结束波兰的访学调进北京,到中央编译局工作。当时单位给她分的房子在北外附近一幢6层红砖房里。
  因为空间狭窄,她把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挪到了阳台上。谁料碰上一场瓢泼大雨,家里没人,门窗敞开,屋里淋得狼狈不堪。回家后,金雁急慌慌地抢救被雨打湿的书籍,却忽视了阳台上的旧物。很多天之后想起来再看,年轻时和父亲的通信、自己的日记早已发霉板结,笔迹掉色,晕染成一片片,无法挽救。
  身为西北局干部子弟,金雁经历过票证时代的短缺经济,目睹了老辈人的公私合营,以及全家下放、从相对舒适的大院搬到干旱苦寒的甘肃定西。一系列政治运动、工农兵学员的光环与失落,统统都没落下。两代人的书信和日记成为历史的明证。
  “起初并没有太往心里去,觉得当年那些幼稚的笔触、带有浓厚时代语言痕迹的东西价值不大,算不上什么太珍贵之物。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个体记录的感悟,每每想起来都会心痛不已。如果有这些文字材料作为辅助,帮助回忆就会准确容易得多。”金雁抱憾。
  直到父亲去世二十多年后的如今,金雁都常常会梦见,自己用电脑帮父亲抄写检讨。“我(在梦里)跟他说,有了这个东西就方便了,再也不用一遍遍地抄写、改正。那个时候稿纸改得真是一塌糊涂,因为你写的老通不过,明明自己没有的东西非要上纲上线,是非常痛苦的。”
  遗憾不止一桩。父亲当年受到批判,金雁小时候经常听到议论,除了大环境使然,还有人性恶的一面作祟。等她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父亲已经得了脑中风,丧失了语言功能。“再往后,我意识到,不是个人的问题。每个人都被罗织在一张网里,(出问题)只不过或早或晚。”
  好在还有父亲从1938年到1978年整整40年的日记。几年前,她开始写回忆文章,2020年春结集成《雁过留声:我的青葱岁月》出版。她一直认为,和自己从事的有关苏俄史、东欧诸国经济社会转轨、俄国知识分子等学术研究相比,这类随笔属于可有可无的“闲文”,没想到却受到了朋友和读者的肯定和在线追等。历史学者雷颐指出,虽然那些风波很多家庭都经历过,但金雁的特殊之处在于,她亲历过西北局这个特殊历史机构,她从干部子弟到民间的历练与感悟颇为难得。“尤其年轻一代建议读,否则历史就(被)泛化了。”

“浊自浊清自清”


  书中的第一张照片,是1960年代初金雁姥姥李彩绚和姥爷的合影。姥姥眉目清秀,简单的收领棉服和发式也盖不住五官的大气雅致。手自然地搭在腿上,眼里笑盈盈的,给人一种平静的力量。
  但正是这位慈眉善目的姥姥,不断激起童年金雁的“叛逆性”和“革命警惕性”。
  李彩绚的父亲李佩实是国内最早的民族企业家之一,1920年代经营皮革厂和布庄,后来到天津发展,“据说中国的第一块机织线毯就是他的工厂纺织出来的。”姥爷是天津纺织业的高层管理人员。家里坐拥日据时代棉纺厂的木楼,花布沙发、冲水马桶不说,连碗盘都分米饭碗、面食碗、鱼盘、汤盆、水果盘。
  在西北局大院长大的金雁,成长的环境再简单不过。“好像觉得世界上就红和白这两种颜色,到了姥姥家,咿,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这样的物件?”
  1965年,金雁去天津治疗眼睛,住在姥姥家。那一年也是外孙女和老人的“博弈”之年。她不爱听姥姥给她讲述老辈创业发家的经历,反驳“还不是剥削得来的”;厌烦跟着姥姥去探望舅姥爷、姨姥姥之类的“资产阶级遗老遗少”,“居然有人称呼姥姥为‘大小姐’,听着别扭死了。”
  姥姥告诉在外地的父亲,父亲写信批评金雁不尊重老人。但那个年份正高谈阶级斗争理论,11岁的金雁已经会用报纸语言顶撞父亲。“我父亲知道其实这些眼下时髦的东西,不是做人之根本。他不愿意我变成‘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小造反派,但又不能告诉我,这是政治流行的宣传语言。”左右为难的父亲,只好召回了金雁。
  好些年之后,金雁才看懂了姥姥——不但是个很懂生活的女性,而且早已阅尽世态炎凉。当一些大字报把父亲“妖魔化”,连家人一时都难辨真伪,姥姥只淡淡地说了句:“我自己的女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世道再变,是非好坏不会变,浊自浊清自清,一个人的对错,岁月能够证明一切。”
  金雁有三个舅舅三个姨,姥姥总能把每个小家都照顾周全。只要谁家大人缺位,她立马像“救火队员”一样出现在眼前,而且手里总像变魔术一般掏出一块奶糖、一把花生、几粒虾仁来。用姥姥的话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金雁暗自惊讶,姥姥小小的个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虽然是“资产阶级大小姐”,但各类生活小窍门如数家珍:染过的衣物用盐水浸泡不易掉色,白球鞋刷过之后蒙上一层白纸晾晒不会泛黄,用白醋浸泡泛黄的浅色衣服可使颜色重新鲜亮。
  有了姥姥这些结实的生活经验垫底,什么样的日子,金雁觉得都能对付了。
  少年时,她爱上阅读和思考,来自父亲濡染;后来尝试画画、爱做手工,遇到大事不慌,爱笑,多少有姥姥的影子。跟着爱缝纫的姥姥久了,她学会了改衣服。“其实衣服改成什么样倒在其次,从坐下来拆、量、缝、熨的过程中,心一下子就能够沉下来,可以像旁观者一样把自己抽离出来,冷静而平和地看待问题。”衣服改完,心情也调整复位了。

小小“生命供给者”


  采访那天,摄影师选中了金雁所在小区的一片石头景观作背景。只是,老有那么几袋施工留下的水泥袋,“不知趣”地和拍摄对象同框。摄影师正走过去想搬走水泥,穿着半截裙的金雁径直上前,把几十斤重的水泥袋徒手搬到几米开外。看着文文静静的女教授一点不含糊,让人一下想起了她笔下的陇西担水岁月。   1965年,犯了“修正主义错误”的金雁父亲被发配到西北农村的基层生产队去“改造思想”。那年儿童节,金雁离开了从出生就厮混在一起的伙伴,和当时算得上舒适的大院生活,与家人一道迁往甘肃省的定西专区陇西县。
1970年代初,在供銷社任职的金雁 图/受访者提供

  定西长年干旱、赤贫。她后来下乡插队的地方,老乡们早上起来洗脸都用碗,一共三口水,一口漱嘴,一口擦眼屎润脸,剩下一点搓搓手。那时整个陇西县城有六七眼长年不断水的方井,金雁他们家离每一眼井的距离都在一里路以上。父亲要去生产队“劳动锻炼”,母亲要上班,挑水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兄妹三人的肩上。
  两个成年人用的大铁皮桶,装满水有七十斤重。桶大人小,走起路来晃晃悠悠。金雁通过观察和琢磨,发现挑水要用巧劲,“起身要稳,走路要扭,腰肢借着扁担摆动的节奏使劲。我还懂得水桶上有漂浮物,摇晃中的水就不易洒出去,于是夏天摘两个向日葵叶子,冬天放两块三合板。”
  她自称是家里“70% 的生命供给者”——因为课本里说,人体物质的构成70% 以上是水分。
  但比起后来在北部山区插队的弟弟,她已经算好很多。陇西北部要吃“窖水”:挖一眼窖,把雨水积攒起来沉淀后饮用。窖底积的水如黄泥汤,也被当成“活命水”。去看弟弟时,他给金雁讲过一个故事:村里一个小伙子,盛了半碗干炒面,本来应该加水搓成块状吃,但他整个脸埋在碗里吃得急,竟让炒面给呛死了。
  多年后境况改善,姐弟俩对水的态度大相径庭:金雁在家,洗衣服剩的水会留着再洗拖布,“恨不能上厕所都赶堆的,为的是少听一次那让人心疼的流水声”;弟弟却什么都可以省——就是不能省水,“见了水亲得跟什么似的,恨不能把上半辈子欠的水债全补上。我也能理解他,因为当年的生活烙印太深了。”
  爹妈不在,自己当家。留着极短的运动头,脖子上挂着钥匙行走,用老人的话说,“像门后的笤帚一样,搁在一边就长大了。”
  她跟着男生一起运煤,脱煤;和女生一起拾柴,“剥麻秆”(陇西种植亚麻,亚麻长成割下来先在池塘里沤几天,等纤维与茎秆剥离后便可剥麻)作引火材料。在那样物质匮乏的地方,她照样学会了腌咸菜、做浆水(当地一种连汤带水的酸菜)、做搅团、补鞋,挑和身体等重的两桶水,去苗圃锄树苗,在河滩里装沙子,帮人糊信封、糊火柴盒或者拆棉纱……
插队的日子 图/金雁

  父亲说过,艰难岁月中像男孩一样皮实泼辣一点好活。男孩一样的装扮给金雁添了一份生活所迫的“保护色”。而在异域旷野和汹汹而来的运动里,她也锻炼出了不怯场、不轻易服输的个性。
  甚至还培养起连父亲也不太擅长的技能:学会一口溜溜的当地方言,和乡民们打成一片。“随着局势变化,看着那些此前得意的外地人被批斗,本地人多少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我父亲是搞理论工作的,他不太能够在人际关系上打得火热,只是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当中。我母亲后来就要好得多。每次邻居们向妈妈要点边角纸张或喂鸡的落土粮食,她都尽可能地有求必应。巷子里的人都称呼我爸‘金老师’,叫我妈‘他金婶’。看似没区别,其实透着亲疏的。”

饥馑之困与供销之谜


  父亲沦为“黑五类”,金雁兄妹虽然偶尔心底里无奈家庭出身无法选择,但拜和谐的家庭气氛和开放的教育所赐,不能读书的年代没有被完全荒废。随着生存能力和抗压力的生长,她也开始思考一些基本问题。
  例如极度的贫苦究竟源于何处。在陇西她结识了一对姐弟,姐姐叫“改改”,大冬天光身板穿着一件烂棉袄,“她说她从来没穿过毛衣、没穿过袜子。弟弟坐在炕上,就是光身子光屁股,用一个小被子围起来,两个被角用一块砖头压住。”在她插队的生产队,光景最差的家庭,碗、盐都买不起。把盐化在瓶子里,吃饭的时候用筷子伸进去搅一下,在锅里涮一下,就算吃盐了。
  虽然情况比改改家强得多,但在菜子公社插队的金雁也会遇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她曾和几个知青拿着口袋去向生产队借粮。几个人走了15里山路,好不容易拉了一口袋120斤饲料玉米回去。然而等到月亮爬出山坳,大家才看到玉米里有太多沙粒和小石头,没法下锅,还得先晾晒簸干净。
  就着凉水嚼饲料玉米,有同伴抽泣哭出声来。已经心肠变硬的金雁没掉泪,脑子里反复盘旋着小饲养员的一句话:“给到嘴边都咽不下去,还怎么活人?”她心里犯起嘀咕:为什么所有人累死累活,就是养活不了自己呢?不论是期盼父亲平反,还是指望招干招工,她还是存着“他日跳出农门”的念想。公社搞返销粮,可当地农民呢,他们种的粮食为何不够自己吃,有没有改善生活的一天?她陷入了困惑。
  1972 年,金雁被分配到离县城40里的基层供销社工作。按1950年代初推行供销合作的初衷,它应当是农民自发的结社购销。然而在计划经济统购统销年代,供销社演变成了官方商业系统的衍生品。金雁所在的供销社是县西南唯一的商业网点,相当于县商业局的分支,完全处于垄断地位。“农民自己种的米,养鸡下的蛋,都不能买卖,卖就是违法,必须送到供销社去。”
  她回顾,“1961年国家经济困难,供销社权限再次下放,‘文革’时期又第二次被收上来;1975年又与国营商业分离,变成集体所有制,自负盈亏。不过,两次‘下放’都不是真正恢复供销社的民营合作性质。农民的股份并没有恢复,供销社的经营更与他们无关,对屡次的‘折腾’也没有说法。”   金雁到供销社时,刚刚经历过“一打”(打击反革命活动)“三反”(反贪污盗窃、反投机倒把、反铺张浪费)运动。商业局是众矢之的,甚至有人因贪污罪自杀——多半是因为货物短缺一时说不清楚。
  会计出纳们最怕的是盘点,以前每半年盘点一次,“一打三反”后改为每个季度都要进行一次账、货、钱“三清点的三讫”。社里规定这三项之间的误差率不能超过“个位数”,也就是10元以内。
  对这个规定的“不近人情”,下面多有怨言,但都不敢提。一次,金雁在工作当中吃惊地发现,鞋帽组老实巴交的师傅,床下居然藏着一箱解放鞋、一箱帽子,价值大约在两百元左右。
  “难道是私藏、贪污?”她犹豫半天,问起老营业员才得到答案:“在平时售货的过程中,大家都要让货物长出一点来——从顾客那里克扣出来。这已经成为不公开的惯例。”她这才明白,鞋帽组师傅的一箱鞋帽,是用来贴补盘点差额的。
  “不近情理的苛刻盘点要用这类办法应付,不成了越反越腐了吗?”她有些迷惑,但也无处诉说自己的感受。但渐渐明白,不是所有的规矩都理据充分,不是所有的“违规”都该一棍子打死。
  在商业局系统的那几年,金雁耳闻目睹了好些女性的风雨人生。在《五朵金花》这篇阅读量很高的文章里,她引为业务偶像的“算盘仙”A,与飞行中队长结婚,没想到贪污近两千元,获刑10年;年轻貌美的B被猥亵后与大自己20岁的男人速婚;风风火火的播音员、团委书记C先是公开为受侮辱的B出头,后来却又因为嫉妒心与其翻脸,“揭发”B的作风问题,还演出一场“见义勇为受伤,不料却是苦肉计自残博出名”的闹剧;D个性爽朗,是月琴、篮球高手,却冒天下之大不韪生下私生子;E有侠义和正气,指出C“英雄事件”的漏洞,是一片喧闹里难得的清醒女子。
  因为和叙述对象比较熟悉,原型也都健在,金雁采用了半虚构的写法。
  “你遇到这些女性时,自己还不到20岁。那时能明白那些人情世故吗?”
金雁在波兰华沙大学

  “好多事是后来才懂。当时商业局是(运动)‘重灾区’。套用现在的话来说,她们都是‘高颜值’女性。我那时小,又觉得那些运动是应该搞的,又觉得其实她们都是好人,有的還是我挺仰慕的人物。”金雁说。而雷颐从故事里读到的是,为了生存,各家有自己的门路、本事,“这就是在建构很复杂的社会关系。”

对俄罗斯和东欧风云变幻保持关注


  1977年,金雁考上了兰州大学历史系苏俄历史专业硕士。哥哥和弟弟也同时考上本科。一门三人同时“中举”,成为陇西县轰动一时的新闻。
  滴水穿石。下乡的时候,金雁定期带着一个小木箱,只要回家便会换几本书,无非《鲁迅全集》、《马恩全集》、《列宁全集》,还有从老高中生那里搜罗来的俄罗斯小说,连高中的语文课本也反复摩挲了好多遍。本子则是自己裁切的纸张订成,读书笔记、书信、日记,什么都写。弟弟也时常拿食品去跟过去的老师换一些书,英文、数理化,拿起啥就读。没有功利心的求知,却为日后打下了基础。
  不过,各类“全集”连篇累牍,如何克服枯燥感?
  金雁说,总是可以超脱一下现实。“毕竟把自己放在历史当中,可能还会好一点儿。后来我们也谈起,说在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这样什么信息都了解。我们为什么还要表现?那就是一种没有希望的希望。因为你要抓住一个东西。不管它是虚无的还是别的什么,但有这个东西在,就比没有强。”
  1990年代初在波兰访学期间,金雁透过自己的亲身观察,把东欧见闻带到国内。也实现了个人学术历程的转型:从研究一切“从哪里来”,加上“到哪里去”。“之前我觉得我跟时代一点冲突都没有,就沉浸在我的专业当中。后来才有了(研究转轨、关注现实的)自觉。后来有了一点感悟,也许我所扮演的角色可以给中国读者带来思考。”

  从回国之后写就的《新饿乡纪程》《火凤凰与猫头鹰》《十年沧桑》《从东欧到新欧洲》,到后来获得学术、读者双重口碑的《倒转红轮》等著作,再到今天,金雁始终对俄罗斯和东欧诸国的风云变幻保持关注。
  文学评论家李静是在1980年代末念的大学。她说自己所属的70后是最早进入庸常时代的一代人,“再也没有大时代的轴心话语、轴心思想和轴心阅读,大家都比较分散,比较个人化和日常化,有点历史失焦的感觉。”她觉得幸运的是,那时受到过金雁、王小波等人思想观念的熏陶。“真正的思想烙印还是中国这些50后学者和作家给打下的。像金雁老师谈到的《路标文集》、路标学派,都给我很大的精神支撑。”
  而在《雁过留声》这本里,李静感受到了作者蓬勃的生命力。“那时候人对于环境的耐受力和从中激发出来的生命力,是现在的人没有机会体会的。现在的人有点过于安全了,保护过度了,这是不好的。”
  尽管如此,金雁认为,对逆境的抗争本身不能成为歌颂逆境的理由。
  “你说回过头去,我要感谢和赞美那段生活吗?当然不要!”采访结束时,谈及此,金雁忽地肃然。“回忆和记录,是为了让人为阻断的历史不要失真,是为了我们不再犯错。”
  按道理,此时的金雁是她自认为最好的时候。“想写的东西很多,再也不用被工作琐事纠缠,我特别喜欢资中筠先生说的一句话:我笔归我用。”
  当欧洲一体化遭遇难民问题、民粹化,再到谁也无法把握的新冠疫情,当共识越来越难以达成,未来会成何种走向?人类是否能够超越所谓激进与保守,去寻求真实的价值?金雁没有停止过观察和思考。
  (参考资料:《雁过留声:我的青葱岁月》及该书线上读书会会议记录。感谢李占芾对本文的帮助)
其他文献
李富军/译    永远离我们而去的谢尔盖·阿纳托利耶维奇·库巴索夫先生(图1)是一位对新事物、对各种高深知识孜孜以求的人。这一特点体现在许多他所塑造的人物身上:伟大卫国战争时期的战士们;阿穆尔河上的共青城的建设者们;精神骑士尼·阿·奥斯特洛夫斯基;坚强不屈的费·埃·捷尔任斯基;英勇战士、高超外交家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等等。这位艺术家所有类型的雕塑作品都充满着永恒的动感,表现出情绪震撼、内容丰富的形态
来自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的杰斯敏·科萨与丈夫本和他们的七个孩子住在森林里一个与世隔绝的棚屋里。棚屋内设施简单,只有一个堆肥厕所、一个水箱、一個太阳能电池板和一台发电机。孩子们不上学,在家里接受教育。今年31岁的杰斯敏受祖辈影响从小就对大自然充满了感激,她和丈夫曾从事花园维护工作。2017年5月,面临紧张的家庭财务资金,他们决定搬到棚屋里过环保健康的田园生活。
“反杀砍人者”于海明刚刚拿到《解除取保候审决定书》,以无罪之身回归社会。  9月1日,江苏昆山警方发布通报,认定于海明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五天前,在昆山市震川路与顺帆路路口,骑着自行车的于海明与驾驶宝马轿车的刘海龙发生争执,刘海龙从车中取出一把砍刀击打于海明,过程中砍刀甩脱反被于抢到。于海明在7秒内向刘的腹部、臀部、右胸、左肩、左肘刺砍5刀,致其死亡,死因为失血性休克。  “行凶
近日,美国国防部声称,中国海军在菲律宾苏比克湾西北约80公里处的南海海域,捕获一艘美国的无人水下潜航器。事发时,美国海洋测量船“鲍迪奇号”正在回收那艘无人潜航器。  被中国海军“捕捞”的无人水下潜航器(UUV)价值约15万美元,系美军常用于日常水情测量的水下滑翔机。现代战争中无人机满天飞,水下无人载具却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中。  使用UUV不仅可以将通信、监视、侦察能力延伸到受禁地区,更可以减少人力
在聪明人成堆的硅谷,“充满远见和梦想”(visionary)这个词听起来实在是陈词滥调。7月2日,道格拉斯·恩格尔巴特溘然辞世。人们才发现,用它来形容这位发明电脑鼠标的“智能大师”,不仅实至名归,而且远不为过。不讨喜的“演示之母”  1925年1月30日,恩格尔巴特在波特兰附近的一个小农场出生。  1955年,恩格尔巴特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拿到博士学位。但留校任教后,一名同事警告他,如果他继续谈论
“有的时候,达成一件事有两种驱动,一种是你必须做,另外一种,就是把它转化成一个乐趣”。幸福的任务  接到统筹研发vivo X9 NBA定制版手机的任务,vivo产品经理赵典兴奋不已。  作為一个有悠久历史的世界级篮球联赛,NBA在全球拥有数以亿计的粉丝。今年4月,vivo曾推出过为球星史蒂芬·库里设计的Xplay6库里定制版手机,这款在发布当天就售罄的“试水”产品,让赵典对X9 NBA定制版充满信
孙振华(展览学术主持) 今天的研讨会主要是配合“回顾与展望——湖北雕塑艺术展”,谈谈湖北雕塑的历史和现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一方面需要老一辈的艺术家总结湖北雕塑发展的规律;另一方面,也希望批评家、媒体朋友们对湖北雕塑状况、历史与现状加以评点;同时也欢迎年轻的艺术家、理论工作者能够参与讨论和发言。  刘政德(湖北雕塑家) 发展本民族的雕塑艺术,是有别于跟从西方道路的一条重要途径。湖北地区拥有灿烂辉煌
黑T恤、圆眼镜,先生端坐在民宿3号背靠河边的位子上,一座石拱桥穿插其间,上面站满了络绎不绝的游客。自拍神器不停举起,闪光灯的光点甚至打进了屋子。在我们进去前,5名年轻助手已经落座,他们一整天都在规划美术馆的建设,11月就要开张。一个中心、5个散点的布局天然地形成了一个场,屁股挨凳子的一瞬,我猛然惊觉自己正加入青年同盟会,同行的4个90后落座后,这种即视感更为强烈。于是,4个90后和6个80后,就这
我现在向中国读者和中国雕塑家介绍欧洲(德国)艺术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这个时期处于一战至二战期间,也是20世纪俄罗斯共产主义革命和中国革命的发端期。1919年成立,1933年被希特勒关闭的包豪斯学校是德国艺术与设计的基地之一。包豪斯反映了20世纪建筑、艺术和设计领域内最具活力和持久性的潮流之一(对画家和雕塑家来说也是如此)。人们居住和工作的房子,生活中的物品如家具、雕塑、壁画、陶艺、织物等,还有平面
我们都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依靠大气和各种饮食生存着。没有谁能完全生活在一片纯净里,在我们身边处处隐藏着危险,肉眼难辨的病原体就是潜在的威胁之一。这些病原体包括病菌、病毒和寄生虫。当然,我们的身体对这些可恶的小家伙并非束手无策,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道抵御病原体入侵的城墙,这道城墙就是免疫系统。  虽然人类在数百年前就知道体内存在一套可以抵御病原体的免疫系统,但是这套系统是如何进行工作的则鲜为人知。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