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未燃之灯》中玛丽顿悟的仪式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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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作家舍伍德·安德森在小说《未燃之灯》的前半部分描写了玛丽的心路历程。关于“死亡”及“绯闻”的问题困扰着她,随着她在小镇主街散步的结束,她也赶走了困扰她的两个烦恼。巧合的是,她赶走死亡威胁的这一段心路与《金枝》中的“赶走死神”仪式非常接近;而她的另一段心路则和“斩杀树木之神”相符,这两个仪式之间又有着关联,它们作为一种象征,暗示并渲染了主人公的精神成长。
  关键词:心路 死神 国王 象征 成长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舍伍德·安德森 (1876—1941),美国著名作家。其作品多以小城镇为背景,描写小市民的惶惑情绪,带有自然主义和神秘主义色彩。著有短篇小说集《小城畸人》(1919);长篇小说《穷白人》(1920)、《黑色的笑》(1925);自传《讲故事人的故事》(1924)。
  有文学评论家认为,“年纪轻轻的男孩成长并融入到成人世界,这是安德森成名的诸多故事的主题”。在短篇小说《未燃之灯》中,读者同样看到了女主人公玛丽的精神成长。故事讲述了考克伦医生向女儿玛丽宣布自己罹患心脏病,随时可能离世的消息。玛丽听闻此事,顿时心情抑郁,决定到镇上的主街散步,整理心情,以驱散死亡所带来的困惑和恐惧。与此同时,她回想起镇上关于她母亲的流言蜚语。有传闻说,她的母亲很多年前和一个青年私奔,人们因此用异样的眼光看玛丽,认为她和她母亲一样会“勾引男人”。关于“死亡”和“性”的问题困扰着她。而在她散步结束之后,读者会发现这两个困扰已经烟消云散,她实现了精神顿悟。
  玛丽在溪水边遇到的父子让她重新审视了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先前“死亡”所带来的恐惧和阴影被抛之脑后;在散步途中,在一片废弃果园里,青年男子杜克向她“献殷勤”,欲和她亲近,此情此景令她回忆起关于母亲的“绯闻”,一怒之下她打了杜克耳光,并威胁要“杀了他”,这件事令她宣泄了对于母亲流言的不满,关于“性”的困扰也远离了她。有趣的是,仔细审视之下,她一路散步到溪水边,在溪水边见到的人及景物暗合了詹姆斯·弗雷泽《金枝》中“赶走死神”的仪式,在这个仪式结束之时,她也实现了精神顿悟;更巧的是,杜克尾随她一路到达果园,在那里被玛丽打耳光并辱骂,这一过程又符合了《金枝》中“斩杀树木之神”的仪式,同样,在该仪式结束的时候,玛丽也摆脱了关于“性”的困扰。
  在《金枝》的记载中,这两个仪式有着相同的起源,相同的寓意,“赶走死神”中的“死神”就是“斩杀树木之神”中的“神圣国王”。这两个仪式与故事的情节有机地结合起来,作为一种象征,暗示着玛丽的心路发展历程。
  一 “赶走死神”仪式
  弗雷泽在《金枝》中记述了在欧洲很多地区盛行的“赶走死神”的仪式,其主要目的是以此迎接春天、夏天,迎接生命,或者借此赶走瘟疫,净化村庄。尽管在细节上存在着诸多差异,各个地区举行此仪式时都会有代表“死神”的木偶,将它绑在木杆上,有人扛着它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穿过村庄,通常将“死神”带到村边,与邻村交界处,将它抛入水中,或者用火烧掉,在回村的路上,用绑过“死神”的木杆敲打牛等牲畜,认为这样会让这些动物多产。
  回到小说《未燃之灯》中,故事发生于1908年6月的某一个星期日的黄昏。时间与弗雷泽的记载吻合,因为这一仪式通常发生在夏天。与“赶走死神”仪式吻合的最明显的标志便是主人公玛丽穿过镇上的主街,来到小镇的边缘,在那里她看到了溪水,火堆,钓鱼的男孩等等。读者不禁会问,为何没有见到仪式中的木偶。在弗雷泽的记述中,有一些部落的“死神”是穿着刚刚去世的人的衣服,或者在新近去世的人家里制成,以表明该木偶与“死亡”有着紧密的联系。在《未燃之灯》中,“死神”已经随时要夺走玛丽父亲的生命,虽然它没有物质外形,却如影随行地伴随着玛丽。如同许多地区参加此仪式的女孩子一样,18岁的玛丽一路穿过镇上的主街,一直走到小镇的尽头。“从北大街开始有一条短街,东西走向,沿着山腰地势突然下降,尽头是一条小溪和一座桥,标志着小镇往那一方向成长的终点。她沿着街走到桥上,站在暮色中看到两个男孩在溪水边钓鱼”。接着,玛丽“斜靠在桥边的栏杆上,看到缓慢流淌的溪水”,与她如影随形的“死神”随着她与桥的接触,已经随着溪水的流淌而远去。而正是此刻,她目睹了劳工父子的亲密无间,耳闻了劳工对她父亲的盛赞让她明白了自己与父亲多年来的隔阂、误解,她决定与父亲实现和解,“死亡”带给她的困扰和恐惧已经烟消云散。随后,那个劳工又在她附近燃起来一堆火。“她再次抬头看到那个劳工已经用木棍在溪边燃起了一堆火。‘我们在这儿钓鲶鱼’他喊道”。熊熊的火焰如同流淌的溪水,将她身上沾染的死亡气息燃烧殆尽。在《金枝》中,弗雷泽认为“死神”是植物的化身,因而在“赶走死神”仪式中,会用木杆绑代表“死神”的玩偶,并用它来敲打牲畜,认为这样会让牲畜多产。在安德森的小说中,类似的情节出现了:两名男孩在溪边钓鱼。有趣的是鱼的名字是“鲶鱼”,英文“bullhead”包含了牲畜“牛”的意思。同时,弗雷泽还认为,将这种木杆放在水里,木杆变成了“求雨的魔物”,代表了一种求雨的仪式。最后,弗雷泽还讲到,在人们将“死神”扔进水中之后,要快跑回村,生怕“死神”会追上来,巧的是,当玛丽在婉拒劳工的钓鱼邀请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玛丽在镇上主街一路走来,脑海里不时想到父亲,想到“死亡”,她感到抑郁,恐惧。“此刻死亡对父亲而言,并非是表现为埋在地下冰冷的无生命的尸体,相反,似乎是她父亲不是要死而是要去某处旅行”。当她到达溪水河畔,她亲眼看到一位劳工和自己的儿子尽享天伦之乐,并且劳工高度地赞扬了她的父亲,考克伦医生。考克伦医生曾给予他们一家无私帮助,不仅免费给他们看病,更送钱给他们让他们一家渡过生活难关。劳工盛赞玛丽的父亲“是一个好人”。一股暖流流向玛丽的心里,她和父亲之间的冷漠开始消融,她摆脱了“死亡”带给她的压力和困惑,开始想父亲的种种优点,决定向父亲表达自己的爱。她斜靠在桥上,有了如下感悟:
  “桥下的影子几乎是黑色的,她想她父亲的生活就是这样度过的。‘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条总是奔流在影子里的小溪,从来没有到阳光里。’……新产生的对父亲的强烈的爱向她袭来,她想象着被父亲的臂弯包围。孩提时代她就曾不断梦想着父亲的手能够抚摸她,而此时这个梦想又回来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站着看溪流,她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努力让旧梦重圆。”   这种感悟出现在她到达小溪边,现实主义层面的原因是劳工一家感化了她,而仪式层面的原因是她恰巧在此刻完成了“赶走死神”的仪式。“赶走死神”的仪式象征着玛丽精神上已经赶走死亡所带来的阴霾,她忘记了死亡的威胁,想要竭尽全力表达对父亲的爱,“爱”赶走了“死亡”。
  二 “斩杀树木之神”仪式
  在故事一开始,玛丽听说父亲随时会离世,心生恐惧,“她颤抖了一下,尽管那晚很温暖,并迅速地以女孩子特有的手势,用手遮住了眼睛”。接着,作者评论道:“这一手势不过表达了赶走落在她心头的恐惧阴云的愿望,却被杜克·亚特所误解,他站在马坊前,没有和其他人站在一起”。这一手势坚定了玛丽赶走“死亡阴云”愿望,开始了她“赶走死神”的旅途,同时又被杜克误以为那是对他发出好感的信号,开始了他的“浪漫幻想”之旅,而这一旅程又是血淋淋的“斩杀树木之神”之旅。
  有趣的是,在故事总的“赶走死神”的仪式中,藏有“斩杀树木之神”的仪式。二者渊源颇深,在弗雷泽看来,“斩杀树木之神”在历史的长河中得到演变发展,变成了“赶走死神”的仪式。换言之,二者本是同一种仪式的不同表现形式。
  贯穿《金枝》始终的是如下朴素的信仰:在很多原始部落,人们相信部落首领或国王的身体情况与部落的庄稼及植被生长休戚相关,一旦首领或国王的身体出现衰老的迹象,那么部落将面临灾难,庄稼歉收,植物停止生长,人和动物将面临饥荒。为了防止这一情况出现,人们有定期斩杀部落首领的习惯,在其衰老之前将其处死,代之以更年轻力壮的新首领。在这一信仰基础之上,演变出许多地区的相关仪式,这些仪式与“斩杀国王”的仪式主题及内容相同,弗雷泽称之为“斩杀树木之神”。
  《金枝》第28章中对“斩杀树木之神”系列仪式有详尽的记载,这一主题的仪式在欧洲许多地区体现在“圣灵降临节”上演的民俗剧中。在这些民俗剧中,代表“被斩首的国王”是一个青年男子,他身缠各种植物、花朵,来暗示他与植物的紧密联系。由众人带领他穿过村庄,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象征性地宣判他“有罪”,又象征性地将其斩首,如用木棍打掉他头上的帽子等等。“国王”原路返回村子。
  仔细考察《未燃之灯》中杜克·亚特这个人物,他是故事现实主义层面的配角,却是“斩杀树木之神”中被“斩首”的“神圣国王”,是仪式中的主角。他一路偷偷尾随玛丽,穿过小镇,来到一片果园,被玛丽恐吓要杀了他,他无奈地原路返回镇上。这一过程非常符合“斩杀树木之神”这一仪式。
  作者花了诸多笔墨来塑造杜克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配角,他却符合了弗雷泽描述中的“神圣国王”的特质。现代读者听到“国王”两个字,一定会联想到霸气十足、贵气十足、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而在故事中的杜克无非是一个“年轻的流氓”,他讲一口不标准的英语,似乎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然而,弗雷泽笔下的“神圣国王”被他描述成“多产之神”,即身体条件极佳,繁衍子嗣能力极强的人,其原因前面已经谈到,因为他的身体条件直接关系到部落的庄稼,牲畜的生长情况。他的子嗣繁盛,“多产”代表了部落的土地丰腴、“多产”。所以杜克符合“神圣国王”原型身份的第一个原因是他的强壮的身体条件。
  杜克的名字暗示了他的“首领”身份。“杜克(Duke)”在英文中有“君主”的含义。而他的姓氏“亚特(Yetter)”又有“伟大,了不起,性感的人”的含义。在杜克一出场,作者便将他描述为“身体强壮的身穿双色方格西服的年轻人”。而他被玛丽站在窗口那个表示恐惧的手势所误导,一路尾随玛丽,无非是想和她有身体上的亲昵行为。他接近玛丽的地方是在一片果园,更为切合主题的是,他们相遇在“苹果树下”,而“苹果树”无疑带有强烈的性暗示。杜克“确信自己会征服她”;当玛丽回首这一段经历时,她看到“他(杜克)在果园里向她逼近,眼睛里带着傲慢的男性的自信”。这些话语无疑暗示了杜克对玛丽的性冲动,想和她有着身体上的亲密。这些是杜克“多产之神”的最好注解。
  另外,因为“国王”代表了植物,因此在弗雷泽记述的欧洲各处“圣灵降临节”的仪式或者民俗剧中,“国王”从头到脚被各种植物包裹,暗示其与植物密不可分的联系。由于故事情节发展的需要,杜克并未像《金枝》中的叙述那样,从头到脚被植物包裹。然而,作者将杜克描写为一个经常出入马坊,即马厩的青年,这一点暗示了杜克和大自然的密切联系。在安德森的诸多小说中,都描述了马及马厩。“在这些口头叙述中,赛马场环境及马厩里的声音和泥土味道,人与马的亲近,都代表了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轻松,亲近及田园式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安德森确信存在于机器的入侵之前”。马厩就是“伊甸园式的绿洲”。因此杜克与自然,进而与动植物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如此一来,玛丽在镇上所走的路又符合了“斩杀国王”的仪式特征,因为在这一过程中,“国王”杜克被玛丽带领(实际上是杜克尾随玛丽)穿过小镇。镇上虽不见弗雷泽笔下郁郁葱葱的森林,树木却从不曾远去。在安德森笔下的现代工业小镇,“森林”发生了变形。主街两侧住的全部是在家具厂上班的工人,他们住的都是木板房,其中一条街是叫“栗树街”。
  接着,“国王”被玛丽带领到一片树木繁盛之地进行“斩首”。随着他们在镇上的路越走越远,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舍伍德·安德森花了不少的笔墨来描述了一片长满郁郁葱葱植物的果园,这个果园便是“斩首地”。
  “玛丽走到威莫特大街的尽头,来到一条乡村小路……在路的一侧,一座小山上有一个废弃的谷仓,谷仓前面是一个大坑,填满了烧成炭的木材,这里曾经是一座农舍。一堆石头躺在大坑的旁边,上面覆盖着蔓生的藤蔓。在农舍的原址与谷仓之间,有一片多年的果园,里面长满缠结的杂草。
  在杂草中推开一条路,很多杂草上缀满花朵,玛丽在一棵生长多年的苹果树下找到一块岩石并坐下。杂草半遮住她,从路上看只见她的头。”
  正当玛丽在此地沉思时,杜克尾随到此,他的一句:“你好,孩子”打断了玛丽的思考,并且让她“非常生气”。随之而来的“斩首”不过是象征性的。有趣的是,“当他(杜克)到达那一堆被藤蔓覆盖的石头时,他绊了一下摔倒了”。这一看似不重要的细节使得在果园发生的事件愈发带有原始仪式的性质。弗雷泽在讲述某些地区的“将野人赶出灌木丛”或“将野人赶出树林”的仪式时,描述了类似的细节:“一个人装扮成野人被人追赶,穿过几条街直到到达一条窄路,一根绳子横栏在路中,他被绳子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而“追赶野人”也正是“斩杀国王”的变体。接着,玛丽出于愤怒,“用她张开的手狠狠一下打在脸上”,肢体动作上象征性的“斩首”。随后她又用语言威胁要“杀了他”:“如果你再跟着我或者和我讲话,我就找人杀了你”;“我父亲正想找个机会杀了像你这样的家伙”;“我父亲正想杀人,因为这镇上关于我母亲的流言蜚语”。至此,玛丽通过肢体动作及语言表述象征性地完成了对国王的“斩首”。杜克无奈,只好原路返回。   至此,仪式完成,而伴随着它的完成,玛丽也赶走了镇上关于母亲的莫须有的“绯闻”的困扰。玛丽一路回忆镇上人们对母亲的指责,对她的异样眼光,她感到苦恼又困惑。当她来到一片废弃的果园时,杜克的亲近企图令她对于“性”的困惑达到至高点。玛丽联想到镇上关于她母亲的传言。“她的母亲,据说,很久以前一个夏夜消失了,一个经常在巴尼·史密斯菲尔德马坊前闲逛的镇上的青年流氓和她一起跑了。现在,另外一个青年流氓在试图向她献殷勤”。她对杜克的反感导致她掌掴了后者,借以发泄心头多年来对于这些关于“性”的流言蜚语的不满。她淋漓尽致地辱骂并威胁杜克,“我父亲正想杀人,因为这镇上关于我母亲的流言蜚语”同样是发泄了心中的不满,借此赶走“绯闻”带来的困扰。
  所以,对于杜克的“性感”的塑造既符合了相关仪式中“神圣国王”的要求,又符合了故事情节需要—赶走“性”所带来的疑惑和困扰。当玛丽掌掴了杜克,又进一步威胁他,既是完成了“斩杀树木之神”的仪式,又借此宣泄了心中的不满和委屈。仪式与故事情节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仪式同样是作为一种象征,暗示了故事情节中玛丽的心理发展。
  三 结语
  贯穿弗雷泽《金枝》始终的是“神圣国王”与“丰收”的关系,诸多原始部落中的很多仪式都与这一朴素的信仰有关,作者同时还分析了他所生活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欧洲,在亚洲及其他地区盛行的表达同一主题及信仰的仪式。而上文笔者所分析的“赶走死神”及“斩杀树木之神”这两个仪式就是他所生活的年代在欧洲非常盛行的仪式。这些仪式从原始社会一直流传到现代社会,是人类社会中代代相传的文化基因。它们表达了人们渴望生命,渴望丰收,畏惧死亡,畏惧贫瘠的基本愿望。可以这样讲,作为与弗雷泽同时代的作家,安德森或多或少会受到这些仪式的影响。
  “赶走死神”这一仪式与小说中所表达的玛丽赶走“死亡”所带来的恐惧这一主题相吻合,是作者对仪式的一种正面的仿拟。而在“斩杀树木之神”这个仪式中,“性”是作为一种“生”的力量被讴歌,被崇拜,因为“神圣国王”的“性”代表了大地的丰腴,多产。然而,在《未燃之灯》中,小镇的人们却利用“性”作为攻击、诽谤的武器,“性”在工业小镇代表了“毁灭”的力量,因而,对于这一仪式,作者实际上采用的是一种讽拟,借以来讽刺工业社会对人本性的扭曲和压抑。
  出版于1921年的《鸡蛋的胜利》短篇小说集中包含了《未燃之灯》,这篇小说在主题上与《小城畸人》中的诸多故事一样,旨在塑造“一个美国中西部小镇的孤独的半衰期”。与他其他故事中“不善言辞的人物”一样,玛丽是一个不善于用言辞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女孩。然而读者在了解她的内心世界的时候,没有迷失在她的大段的心理独白中。她的这一段心路与“斩杀国王”“赶走死神”等仪式结合在一起,她的精神顿悟来得水到渠成。
  “物件,手势,及事件带有象征意义。这些象征反复出现,使故事叙述者的感知赋予深刻的或新的内涵。通常这些象征可以转变为原型中基本的人类经历,如牺牲,成长,重生”。这一段话概括了安德森小说的特点。“安德森在他的整个生涯中从来没有将他的写作脱离国家大背景,而大西洋这一边的文化背景使他的作品朝向神话的,原型的,自然的方向,而不是朝向城市的及社会学的方向”。原始仪式中的意象反复出现在他的作品中,使它们不再是一个个“小镇故事”,而是能在所有人内心引起共鸣的“全球故事”,它们关注的不仅仅是发生在小镇环境下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更指向了原始的、人类普遍经历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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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张秀春,女,1975—,辽宁大连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工作单位:上海对外贸易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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