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竹排,撑起山里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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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教师,也是“船夫”。
  课堂上,他手执教鞭,站好讲台;课堂外,他手执竹篙,站稳竹排。
  在知识的海洋中,他引领孩子走向人生彼岸;在求学的道路上,他把孩子安全送到河对岸。
  一名普通的山村教师,没有耀眼的光环,没有惊心动魄的创举,可他演绎的却是人间最美的故事——
  31年,无论严寒酷暑,还是刮风下雨,他都坚持义务撑竹排护送学生过河,没发生过一起安全事故。
  31年。6000多个教学日,他撑破了33张竹排。一批批孩子长大成人,飞出大山,自己却由一个年轻小伙儿变成两鬓斑白的中年汉子…… 岑溪市波塘镇杨亦小学教师倪华成,一个值得家长和孩子托付的人。
  
  一只“拦路虎”,挡住求学路
  
  清晨,波塘镇杨亦村滩急组。
  当大地还在沉睡时,倪华成已起床。他迅速洗脸刷牙,扒了几口饭,匆匆赶到河边,等待村里四面八方的孩子前来集中。
  孩子到齐了。倪华成叫他们穿上救生衣,每批3人,按秩序踏上竹排,坐稳。他身板微微一弯,轻轻一撑竹篙,竹排慢慢离岸。
  随着竹篙左右撑点,竹排平稳地向着彼岸行进,河面激起阵阵涟漪。
  待把第一批学生安全送到岸后,他又返接送第二批、第三批……
  这幅师生同舟的乡村和谐美景,每天都雷打不动地上演着。
  从1977年开始,倪华成就这样义务护送杨亦村滩急组的学生往返上学、回家,至今已31年。
  而在此之前,因无人护送孩子上学,滩急组村民的心比河流还急。
  滩急组有20多户人家,80余人。岑溪境内最长的河流——黄华河绕村而过,将其隔成一座“孤岛”。
  “孤岛”对岸,是全村唯一的教学点——杨亦小学。因沿河几十公里都没有桥,上世纪70年代,孩子们上学,只能结伴撑着自扎的竹排过河。
  但由于孩子年纪小,撑排技术不当,安全无保障,家长们只好让孩子“看天上学”,如逢急风暴雨,便自动“停课”。
  为不荒废孩子的学业,有的家长索性把孩子送到10多公里外的小学就读。可这一来,孩子不但每天来回辛苦,且加重了家庭经济负担。
  久而久之,孩子辍学便成自然。
  跨越黄华河这只“拦路虎”,成了滩急组村民和孩子焦渴的期待。
  
  一堂“安全课”,践行三十年
  
  大家的期待,最终落在倪华成身上。
  1977年7月,同住滩急组的倪华成高中毕业,经村民推举,成了杨亦小学的一名民办教师。
  然而,报到第一天,黄华河便给倪华成上了一堂“安全教育课”。
  这天早晨,他来到河边,看见河面上一个学生正独自撑着竹排过河。
  竹排行至河中央时,骤然间,河水变急了!竹篙“啪”地掉到了水里!孩子顿时惊慌失措,吓得直叫唤。
  倪华成迅速纵身跳下河,游到竹排边,用双手边划边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孩子和竹排安全推上了岸。
  这就是新教师倪华成的“第一课”。
  这一课让倪华成深受震动:“这样求学,太委屈娃儿了!”
  于是,他到学校报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向学校领导提出,每天撑竹排护送孩子过河。
  从此,初为人师的倪华成,又义务当起了“船夫”。每天清晨,他早早来到河边,护送孩子们过河上学;下午放学,他又召集孩子们坐竹排回家。
  但是,尽管倪华成每天“贴身护送”,也难免经历危险。
  2003年夏,一天傍晚,他撑竹排依次护送10多个孩子过河回家时,天气突变——刚才还是极且天舒的天空,突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继而狂风大作!竹排在浪尖上漂浮摇摆。孩子们吓得大哭起来。
  “莫慌!莫乱!”倪华成一边安慰孩子,一边小心沉着应对……
  10多分钟过后,竹排终于安全靠岸了。他躺在地上,摸摸胸口,一声长叹。
  当地政府获知后,紧急与家长沟通,为每个孩子配备了一套救生衣,“每次过河都穿上,有备无患”。
  倪华成更是深感“授人以渔”的必要,他经常对孩子进行安全教育,教孩子学会一些紧急避险知识,自己也加强水性锻炼,以防万一。
  如遇涨大洪水,竹排无法安全撑过河时,倪华成便请来机动船渡学生过河。“孩子上学,一天也不会落下。”
  一个“撑船手”,撑起一片天
  日月轮回。春去秋来。
  31年里,倪华成护送过的孩子已达百余人,最多时一个学期14人,最少时也有8人。
  不管人多人少,他始终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学生每天“平平安安上学,高高兴兴回家”,是他最大的心愿。
  现在,杨亦小学仍有10名学生须从黄华河经过。从早上上学到下午放学,倪华成都形影不离陪着他们,直到把每个孩子安全送到家长手中。
  1977年以来,每天往返两趟,倪华成已经撑破了33张竹排。每当竹排撑破了,村民就主动找来竹子,和他一起编扎新竹排。如今,他被公认为村里最出色的撑排师傅,创造了31年“零事故”的纪录。
  6年前,学生倪石兰坐着倪华成的竹排来上学,现已六年级了。她说:“和倪老师一起过河,不害怕。”
  每天,倪华成都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护送学生,但他从未向学校和家长要过一分钱。有的家长心存感激,主动表示给点报酬,可他摆摆手:“黄华河养育了多少人,它向我们要过报酬吗?”
  “遇上倪老师真是村民的福气!”村党支部书记倪华钊说,倪华成多次有调动机会,但由于放心不下这些孩子,都一一谢绝了。现在,他已成为坚守这所小学最“老”的老师。
  受倪华成潜移默化的影响,滩急组民风淳朴,尊师重教蔚然成风。自他从教以来,村里孩子入学率一直保持100%,其中8人考上了大中专院校。
  更多的孩子中学毕业后,利用所学知识,或在家搞科学种养,或外出打工谋发展。现在,滩急组家家户户建起了新楼,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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