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是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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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还是希望诺奖继续像一根刺的好。
  
  当代国人最大的尴尬,就是每年一次面对诺奖。
  这种对诺奖又爱又恨的纠结,颇类办公情场的单相思,眼见得佳人在侧、眼见与人打情骂俏,发作不是,隐忍又憋屈。
  诺奖就这样成了一根刺。你干脆没,也罢了,偏生一年一度地撩你一次。
  这不,略萨又成了得主。翌日就有几个朋友打电话来,表示一年一度的不屑。
  说来也是有些尴尬。9月上旬刚刚结束的“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说好中国文学要“走向世界”的,还记得一个朋友在会上大言:我们的GDP已是世界第二,文学当然也得有相应的位置!
  另一位朋友说得更石破天惊——什么走向世界?应该世界文学走向我们!
  说实话,这样的话,论释放民族情绪,自然过瘾,若论文学则实在不“文”,这次电话里我只好开罪了他们:第一,诺奖不是积分卡。从没听说过一个国家的GDP可以自动转账的,如同官二代,听说过谁因为“我爸是李刚”而扬长转入哈佛的么?第二,世界文学不是马诺,凭什么要向一群“宁坐宝马哭,不骑单车笑”的烂人“松下裤带子”?
  中国的文学,谁都知道,1949年以后的死穴是短缺人性。进入“新时期”后,总算有了狼性,可就是没有神性(伟大),人家略萨的《城市与狗》和《绿房子》二十年前译来时就读得大家死去活来,那种反高压、反专制的智慧和勇敢,你有吗。
  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瓶颈,有人说是“冷在出版社,因为中国的文学作品还不能给西方的出版公司带来巨大的利润”。
  这不“废讲”?优胜劣汰乃天理,如果没有卖点,国内出版社就愿意为你无偿出版吗?还有怪罪网络兴起的,说是本来中国作家可以“借着这个中国经济腾飞的态势走向世界”;不幸的是“互联网开始大量地入侵”,导致中国文学萎靡。
  互联网该死。但互联网的环境乃全球作家所共有,何曾厚此薄彼呢,好比便秘者痛骂马桶不作为,不举者抱怨性伴侣不敏,你说这种人品二不二?
  但,中国人为什么始终和诺奖无缘呢?答案终于来了——武汉市纪委书记车延高荣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中国作协终于替“诺奖无缘中国论”下注脚了,国人为什么总是和诺奖无缘呢:那就是,中国作家太烂。
  我周围所有看过他诗的文青,第一反应几乎是,如此烂诗,竟然也“鲁”了,则瑞典那个什么院,能放心把诺奖交给我们吗。
  那“诗”,怎么写来着的——“徐帆的漂亮是纯女人的漂亮/我一直想见她/至今未了心愿/其实小时候我和她住得特近/一墙之隔/她家住在西商跑马场那边/我家住在西商跑马场这边/后来她红了/夫唱妇随/拍了很多叫好又叫座的片子”(车延高《徐帆》)——忽然明白,为何有人命令世界文学“走向中国”,中国的事,其实想咋整就咋整。
  因为写这样的诗可以得鲁奖。
  但授奖部门却说,不,《徐帆》一诗并未收录在车延高的获奖诗集《向往温暖》中,单从一首诗、一部作品,很难看出他的水平。
  这等于说,一旦我们的军演抽查不如民兵,我们就说,你们抽的恰好不是种子队,单凭一支部队就能推定解放军吗;又如被查地沟油的餐厅忽然发飙:仅凭油料就能推定我们真正的烹饪水平吗。
  口水爆发,车延高最近频邀大家看他的博客,要大家“瞄准了,仔细看”,说实话,我真替他难过,但凡码字的已经不屑再看——一滴水当然见太阳,一部作品当然定作者。
  一首诗,判不出最高分,还判不出最低分?白居易多产,而且也很“白”,但最白的难道要白到“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辣椒会辣,很小就辣。既然才情如同咳嗽一样掖不住,那么,写诗的那种基因性的意象力就能掖能藏吗,这是通识,再歪缠,我就怀疑你是不是做鞋的了。
  話说回来,当今之世,什么乱象没有?食品界都那样了、体育界都那样了、医疗界都那样了、教育界都那样了、司法界都那样了……凭什么要文学界守身如玉呢?
  唉,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还是希望诺奖继续像一根刺的好,以便时不时地提个醒,咱GDP已是世界第二,文学也得赶快第二,一如暴富的纨绔,必须及时地转为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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