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的,是彼此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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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12年5月31日
  地点:烟台滨海公园茶座
  人物:启明
  职业:心理医生
  启明看上去非常干净,平头,看不出是位心理医生,他满脸稚嫩,谁会找他治疗呢?或许是觉察出我的疑问,他说,他刚刚拿到职业资格证书。
  第一次见夏小棉,其实是在一年前,那时我们一同参加某论坛组织的驴友会,尽管当时她还是单眼皮,但是一年后再相见,我还是认出她右眼角边的那颗酥红痣。
  但我没有说破。
  一年前的驴友会,名为旅游,实为城市单身男女提供激情机会。驴友会里,男女人数和年龄都相配,大家心照不宣地配对,看着哪个顺眼就跟哪个牵手,反正一个帐篷只容下两个人,进去究竟做些什么,谁也看不到。
  其实,我是第一个看上夏小棉的,但她却被快我一步的马姓男抢去。后来,我惆怅地听着我隔壁帐篷里响起嗯嗯哦哦的男女声,心里生疼,像被人拿利器凌迟了一般,如果不是自己也怀抱一个温热的身子,怕早就冲过去,来一场英雄救美。
  再出来时,夏小棉脸上多了一层温暖又湿润的声音,那是被欢爱浸染的色泽,连右眼角边的痣都明艳刺目,只那么一阵,我心里便怒火中烧。
  我承认,见到她第一眼,我就被她单薄却不失性感的身体惹起了火,而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她那双丹凤眼,一眨一眨问,风情无限。
  后来,随着驴友会结束,大家一拍即散,梦一样地将这页翻过。
  只是没想到,一年后,竟然在相亲会上遇着她,尽管她做了美容手术,单眼皮被双层眼皮取代,但我还是认出了那颗痣,明艳艳的,依然在。
  我拿着自己的资料上前向她自我介绍:“启明,25岁,心理咨询师。”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尖细地回复我:“对不起,我比你大两岁,我们不合适。”
  “年龄不是问题。”我赶紧辩解,“我就想找个大点的,知道疼人呢。”
  夏小棉终于抬起头,那双变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对我的好奇,问我:“你为什么喜欢老女人呢?有那么多二十出头的姑娘,怎么不去找找机会?我是要找人结婚的!”
  “我也是要结婚的。”我立即回了一句。
  其实我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我知道,自己心里有个疙瘩存在,说不清究竟纠结在何处,但我知道,并没有真想结婚。
  让我想不到的是,夏小棉竟然当了真,瞪着大眼睛再次问我:“那么,你具备结婚的条件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房车俱备,只缺伊人。”
  不知是她真的相中了我,还是未能免俗被我的条件打动,竟将紧握的资料递给我,两只手轻轻碰触的刹那,我心里的一股小火苗已经呼呼啦啦地燃烧。
  启明停顿了一下,解释说,房车是爸妈送的,去相亲,也是爸妈逼迫的。
  夏小棉是个贤惠的女子。
  相亲会结束后,她就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女朋友,约会两次之后,主动到我家里来做饭,洗衣,里里外外很是利落,有时候看着她忙这忙那的,我心里就会升腾起一阵成家的冲动。
  可是,我还是没将成家的意思表达出来。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同居,甚至同床。
  夏小棉有副好身材,皮肤细滑,白净得让人咬了就不想松口。每一次,我只要一摸到她的身体,就能准确无误地进入高潮,当然,安全措施是到位的,内心里,每一次性事前后我都要求她洗得干干净净。
  因为,那次驴友会,我始终咽不下去。
  显然,夏小棉是奔着婚姻而来,她竭尽全力地在我面前表现着一个女子所有的贤惠本能,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有时候还会亲自把饭菜送到我的诊所来,每逢这时候,我心里的感动一点一滴涌上来,就有了拥抱她的冲动。
  她紧贴着我的胸口,小脸发烫,问我:“你真的会娶我吗?”
  我不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心里却排山倒海地难受。人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总是有感情存在的,如果不知道她那段过往,我一定会娶,可是,明明知道发生了,怎么能装着若无其事呢?
  见我犹豫,她急了,从我怀里挣扎出来,步步紧逼:“启明,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尽管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会离开,只是请你不要无限时地考验感情好吗?我们已经恋爱两个半月,我想早点把关系定下来,哪怕是订婚也好,算是对我爸爸的一个交代……”
  夏小棉的父亲患了癌症,生命期不超过半年,这是她去相亲着急嫁人的原因。
  我能体谅,却不敢轻易应承。
  在我心里,我还是希望能听她说说那段过往,我要全面了解这个女人。可要听她亲口说出来,必须有个合适的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
  我没料到,当初一起参加驴友会的马姓先生会自投门下,他说自己心理出了问题,因为之前太放纵,竟然对女性失去了性趣。
  启明又加了一杯水,他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只呷了一口,便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他会认出我,可他只把我当成一个医生,不停地诉说。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
  男人倾诉自己的情史往往很大方,他说出自己一段又一段的混乱史,还有我最想了解的那个驴友会,而且,他记忆犹深,他说:“你不知道,我最不能忘的就是那个女子,身材单薄又性感,皮肤白得像瓷器,还有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心疼啊……”
  不用问,他口中的她就是夏小棉。
  我稳住马姓男,让他每天下午五点准时赴诊,同时也约夏小棉,告诉她最近病人多,希望能吃到她的爱心加班餐。
  夏小棉很高兴地答应着,但同时提一个条件,她说:“启明,我爸爸快不行了,能不能早点结婚?”
  我嗯啊着敷衍,心里急切地盼望着她早些和马姓男相认。
  我以为,只要他们认出来,一切就简单了,我可以以此拒绝婚事。可是,却没按我设想的那样发展,夏小棉到了,马姓男却打电话说来不了。
  第二天我接着约。可夏小棉的父亲报病危,马姓男来了,她却去看望她爸爸了。
  他们总是这样错过,仿佛约好耍我似的。不仅如此,夏小棉父亲的病情加重,她催着结婚的说辞更是越来越多,还下了最后通牒:“启明,如果无心娶我,那我们就分手吧,我就算闪婚也要完成我爸爸的最后心愿。”
  可我心里也烦躁,偏偏马姓男看不出来,一次一次地跑来对我诉说他对夏小棉身体的怀念,最后一次来,他竟然还说出一个更大的意外。
  他说:“你可能不知道吧?那女子性子烈得很,参加那样的活动还跟我玩清纯,事没办就想跑,说后悔了!”
  他说这番话时,我正给他配药。我恨不能一下把他毒死。可我不敢,这也违背一个医生的良知。
  所以,我更加期待夏小棉能够亲口对我说出那件事。
  启明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我打断他,真相就那么重要吗?他愣怔了一会,告诉我,因为太爱夏小棉。他不知该怎么答,我让他继续说完。
  马姓男治疗期结束那天,我答应夏小棉先订婚。
  即便如此,她还是很高兴,更加不亦乐乎地照顾我。
  我承认,我爱夏小棉,从见她第一眼就爱。但我更觉得她脏,那次驴友会的背后,暴露的其实是夏小棉骨子里的放荡。
  可是,我还是拒绝不了夏小棉。她身上仿佛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一哭一闹,我就彻底没了脾气。
  订婚前一天晚上,我抱着夏小棉,执拗地不让她走,缠绵后,我忍不住试探着向她提起当下的驴友会。
  她似乎听明白了,又不想跟我探讨,只是轻声感叹,要是我们一年前就恋爱,该是多美的事啊!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早就认出了我,原来,她也深知我的过去。
  我想把话挑明,却被她一把捂住我的嘴:“我们要的是彼此的未来,对不对?”
  我看了她一会,没再开口,便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夏小棉不一会就睡了过去。看着她曼妙的身体,眼角依稀垂着泪珠,我内心的欲望突然被一种爱怜取代,禁不住亲吻她的脸颊,可我心里,还是有一个心结。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看到厨房里忙碌的夏小棉时,突然间觉得,其实这一切才是我想要的,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贤惠的伴侣。
  夏小棉觉察出我的失神,问我想什么?我本能地撒谎说:“想着你是世上最美的姑娘。”
  尽管是一个谎言,却换来夏小棉长长久久的吻,那么甜,甜得令我心醉。
  那一刻,我突然领悟到,谁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这不就是幸福吗?
  我祝福他,能那么快释怀,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是一个男孩变成熟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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