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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一个带轮子的大大的衣箱,背着手提电脑和化妆包,匆匆地在美洲、欧洲、亚洲的影坛,飞来飞去,像蜜蜂一样忙碌地采摘着,酿造着——这就是白灵。她的常住地虽然是美国的洛杉矶,但是由于繁忙的工作,一年里,她大概只有一两个月能够在这里休息,更多的时候,她是在一个个国家、一个个电影、一个个角色的境界里,漂泊着,创造着。她为电影而生,为电影而活。电影,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2005年1月初,我接到了来自德国柏林第55届国际电影节主席迪特·考斯里科的邀请,用英文打印的邀请信热情洋溢:“亲爱的陈彬彬,我们很高兴的邀请你,参加第55届国际柏林电影节。我们已通知在北京的使馆,从2月8日到2月28日的签证。对我们来说,这点很重要,你将在柏林和你的女儿白灵在一起。她是著名的女演员,我们这次电影节评委之一……我们期待着很快在柏林和你见面。”电影节主管:你忠诚的迪特·考斯里科(Dieter Keswick)。于是,我有了柏林之行。
白灵带伤赴柏林
由于忙碌,白灵在赴柏林的前两天,才开始准备行装。不巧的是,她的腿部又长了一个疖子,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看医生就匆匆上了飞机。因为疼痛,在飞机上她起身上洗手间都得挣扎半天,走路一瘸一拐的。这种情形让让一向注重形象的白灵心急如焚:这么一瘸一拐的,怎么和记者、观众见面!怎么坚持观看电影,怎么去评价那一部一部的电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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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柏林的时候,她的腿部仍然痛得钻心。一位好心的德国妇女扶住了她:“姑娘,你怎么了?”白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的腿好痛。”这位大姐接过她背着的手提电脑,陪她取了托运的行李,一直把她送到来接她的、贴有红熊标志(这是电影节评委的专用车)的汽车上。白灵说,这是柏林给她的第一个如此友爱的惊喜。
到了下榻的宾馆,白灵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瘸一拐地走进电梯。白灵说,那几步真像在地狱中走路一样。
白灵的伤痛引起柏林电影节组委会的高度重视,他们马上请来最好的外科医生给白灵诊治。医生做完手术后嘱咐她:“伤口要在澡盆里用温热水泡。”白灵瞪大了眼睛:“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伤口是不能沾水的。”“你知道吗?你伤口里的细菌,比水里多得多。请你按照我们德国人的习惯,可以吗?”白灵听从了医生的劝告,泡澡盆、吃药、敷药。第二天,又动了一次小手术,仍然是吃药、敷药、泡澡盆。虽然还是有些痛,但走路已不瘸了。到第三天的电影节开幕式之后的party上,她已经能自如地跳舞了。
国际柏林电影节从1951年第一届开始,到2006年已经是第55届了。如今,柏林电影节已和威尼斯、戛纳并列世界三大国际电影节了。柏林电影节逐步成熟,它以自己的客观,兼容和人文精神,世界情怀,受到了世界各国人士的尊重和厚爱。
第55届国际柏林电影节盛况空前,有52个国家的343部电影参赛和参展,白灵获得金马奖和金紫荆奖、华语电影传媒大奖、金像奖的影片《三更之2饺子》,也入围了本届电影节全景单元的展映。
白灵对自已成为柏林电影节评委,认为是个很大的荣誉。这说明了国际影坛对自己的认可。但是,她同时也感到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领悟的过程。她会认真地感性地去评判每一部电影;说到自己的评判标准,她说当然要遵守电影节中很高的艺术质量,她还说:“自己在看每一部电影的时候,都会保持一个完全空白的状态,然后一部一部的去考察,去品味,去评判。”
柏林虽然刚刚下了一场大雪,但是,寒冷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即将开幕的柏林国际电影节,主要街道上都挂着电影节的宣传彩旗和广告。而每个广告都有着红色的直立的熊的电影节的权威标志。
2月10日电影节开幕的上午,电影节开幕前的第一项内容是评委会委员和记者见面。
七位评委均到场亮相。七位评委中唯一的亚洲评委白灵,特别引人注目。她穿着玫瑰红的吊
带装坐在正中间,她旁边是评委会主席,德国导演罗兰·艾默里奇。记者们不断提问,新华社的记者直接问自灵,问她对两部参赛的中国电影获奖的把握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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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用英语回答:我不知道,因为这是一个集体的行为,不是由我一个人做决定的。但是,两位中国导演的作品都优秀。现在是中国的春节,我妈妈和姐姐也来了,我们将一起在柏林过春节。我希望自己能让大家了解中国文化和亚洲电影。她还笑着说:柏林的空气很湿润,这让我的皮肤感觉很舒服。白灵的大方态度和发言,让在场的记者对中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2月10日的晚上,评委白灵穿着自己剪裁的中西式合壁的深色晚礼服,胸口佩戴着红蝴蝶胸针,和本届评委会主席罗兰·艾默里奇一同踏上开幕式的红地毯,一群摄影记者和在场的观众,兴奋的喊着:“白灵!白灵!”她一面挥手致意,一面配合着,来回在红地毯上摆出各种姿势让记者拍照,足足有10多分钟。
此次电影节,参赛的影片有22部,作为评委的白灵,每天要看三部参赛影片,要记下感知,要评论,要接受记者采访,还要参加和电影节直接有关的各式各样的Party。这中间,还要挤时间看医生,医腿伤。白灵说我一直忙得都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了。我的德国朋友多次要请白灵吃饭,她都排不出时间。到了闭幕式那天临近中午的几十分钟,白灵把德国朋友的一家请到下榻的宾馆咖啡厅喝咖啡,吃点心,说了说话,照了照像,她又去出席记者会了。
宾馆的门口总有许多拿着白灵各式各样照片的人等候她在照片上签名,签名的人说:“给我签吧!我是从法国来的影迷。”有的说我是从英国来的,有的说我是从意大利来的。白灵笑着说:我来得比你们远,我是从中国来的。
有一次我和白灵在宾馆门口下车,影迷们又拿着照片要求签名。有个衣冠楚楚,头发都白了的老影迷,拿着照片的手总也递不到白灵面前。我轻声对白灵说,先给那个老先生签吧,我接过老先生的照片,递到白灵面前,白灵签了名交给他,他连说谢谢,又对我笑着说:“OK,good!”。有时候从宾馆上车的时间紧迫,走在一旁的评委主席罗兰·艾默里奇早有预谋,他挡在白灵和影迷的中间,把自己的长大衣一展开,像一道屏风,让白灵迅速的钻进了汽车。
柏林的大小报纸,每天都要登载有关电影节的新闻和照片,而白灵的照片最多,报纸还这样说,柏林又下雨,又下雪,天气十分寒冷,评委白灵的出现,像阳光那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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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的巨幅照片和六个评委的照片一起,悬挂在电影节主要会场最显眼的地方。有一个名为《BUNTE》的2月14日的专刊,一共登了白灵穿五种不同服装的大照片。每张照片下,记者都对服饰作了描述和好的评价,还介绍了她的经历以及她在美国好莱坞拍的电影《安娜与国王》和《星球大战》等,还说白灵是历届评委中最性感的。接受德国记者采访时,白灵说:“我觉得我自己好像永远都是一个少女。至少我永远都有着少女的心态。”
担任评委期间,白灵认真的看每部电影,认真的讨论。评委们讨论两部参赛的中国电影《孔雀》、《天边一朵云》时,她介绍了影片的时代背景,社会情况以及历史意义,现实意义。最终,这两部电影都获奖了。和她在2003年在开罗国际电影一样,她是为中国电影出了力的。
白灵的八个小精灵
白灵曾经说过,父母给她取的这个名字挺好,使得她很灵气、灵敏、敏捷,反映快等等。说真的,你不相信这点也难。
最近,她又谈到她身上的八个小精灵。这八个小精灵是智慧、野性、性感、淘气、现代、古典、安静、博学。小精灵穿着短裙,白灵的身体是她们的房子,白灵指挥着她们。这八个小精灵和谐的生活在一起,她们会飞,能游泳。白灵在扮演电影中的一个个角色时,能调动这些小精灵为创造角色服务。但是,小精灵也有自己的个性,如果白灵去参加party的时候,不穿性感的衣服。性感小精灵就要生气,躲起来,不理睬白灵;如果白灵扮演一个野性十足的角色,野性精灵会主动跳出来,创造角色。如果白灵对野性这方面,表现得不够充分。野性小精灵也要生气,躲起来,不理睬她。遇到这种时候,白灵只好想方设法哄他们出来。八个小精灵,汇集成白灵这个大精灵。在她的电影里,8个小精灵有时一个个出现,有时一齐出现,那是根据剧情和角色的不同而精灵的出场各不相同,精灵各司其职,从不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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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得靠白灵自己的体会操作和运用。
为艺术舍去青丝万缕
从90年代初到美国以后,白灵就同时在纽约大学电影系和李史特拉斯堡戏剧学院深造。多年来,她在百老汇和好莱坞演了不少话剧,拍了不少电影。有时为了角色需要,白灵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自己钟爱的长发。
早年,白灵接到好莱坞的《安娜与国王》的片约,当通读剧本后,她对导演邀请她演剧中的泰王妃这个角色很感兴趣。泰王妃是一个美丽、善良、忠于爱情,最后殉情的少女,当她被迫离开心爱的人,被轿子抬进泰王府不得不做泰王妃时,只好请女教师安娜传书信给她的情人。当得知自己的情人出家做了和尚时,她毅然剃掉满头青丝,逃出了泰王府,穿上了尼姑的装,去会自己心爱的人了。结果,这两人被抓了回来,当然,两个年轻人的爱情,是敌不过强大的王权势力的。他们双双被砍了头。这个角色深深地感动着白灵,她决定饰演这个角色。
《安娜与国王》拍摄完成后在洛杉矶举行了首映式,当时我也在场,我和她一起走过红地毯,一起在首映式看电影。当放映到她在法庭上用泰语激昂的辩护时,观众席里响起了阵阵的掌声;当她被代表王权的不公正的法庭,判处极刑——砍头时,观众席里一片唏嘘。
在首映式期间,不论是走红地毯,在放映厅,在各种Party上,不少的人握着我的手说: “你女儿演得太好了,真感人!”
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了这个角色,白灵内心的思想斗争足足持续三个月之久。她犹豫的焦点是,演这个角色必须要剃光头发,不能戴假头套。白灵满头青丝,光彩照人,突然让她剃掉头发,无论如何她都接受不了,但是,为了电影的真实效果,白灵含泪做出了最后决定——剃。
当她的青丝,在残酷的剪刀下,一寸一寸地掉下时,痛也在她的内心一寸一寸蔓延。
当她光着头站在大大的穿农镜前时,她不认识自己了。
当她光着头站在大大的穿衣镜前时,她被自己感动了。
最终,《安娜与国王》中的泰王妃感动了千千万万的观众。
这么多年来,白灵一直活跃在世界各地的影坛,除了拍电影,她还出演过话剧《朝鲜》、《指引光》、《小代表团》《三肖执行官》等;电视连续剧《凶杀组》等等。
美国权威戏剧杂志《VARIETY》和大型采访杂志《INTERVIEW》都登过白灵的大幅照片和专访文章。《INTERVIEW》杂志在专访问文章的开头,引用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爱尔兰作家W·B·夏芝《苍鹰》中的诗句:
我是不会被网获,
被囚笼,放在掌上玩弄的,
现在我已经懂得了,
傲然飞翔在森林上,
在正消散的雾气中,
或在翻腾的乌云里。
文章中还写道:“白灵可能就是振兴中的中国和香港影业中,第一个征服了好莱坞的人……”
2003年,开罗国际电影节邀请她当评委,当时中国参赛的影片有《父亲》。就像这次在国际柏林电影节当评委一样,在评委们一起讨论影片时,她向其他评委详细地介绍了参评的中国电影的时代背景以及影片的历史和现实意义。这对其他评委进一步了解中国电影,中国
电影能够获奖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开罗国际电影节,中国电影《父亲》获得了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奖。白灵曾说:“我是愿意为中国电影出力的”。
白灵虽然长期在国外,但是,她对中国电影非常关注。她常常买中国电影的影碟,录相带回家看。她觉得中国电影近年来进步很大。有机会的话,她也愿意回国拍影片。
路还长,路还远
从踏进电影界以来,白灵还是幸运的。
1989年,她主演的电影《月月》中的月月(北京电影制片厂摄制),获得了当年百花奖的最佳女主角提名。也是1989年,她主演的电影《弧光》(广西电影制片厂摄制),参加了莫斯科国际电影节,获得了特别奖。1997年,她在好莱坞主演的《红色角落》,获得了青年演员奖;2004年12月,2005年3月,她在香港拍的《三更之2饺子》的演出,分别获得了金马奖和金紫荆奖,还曾曾入选全球最美丽的50人,两次被邀请当国际电影节的评委。
白灵用辛勤的汗水,灌溉了艺术之花。从那个梳着小辫子的小女孩,端着一小板凳,坐在大学生姐姐、哥哥们旁边,在四川大学的露天大操场看电影开始;从一个小电影迷到今天的明星,她是怎样走过了一条艰苦的奋斗之路,当母亲的我最清楚。1994年,我应女作家方方之邀,在她主编的《今日名流》杂志上,写过一篇《白灵:北京——莫斯科——好莱坞——百老汇》的文章。今天,我又写了这篇文章,只想给她一些力量,给她一些祝愿。对于白灵,在电影这条道路上,还有艰辛,还有跋涉,还有攀登。路很长,也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