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艾:博极医源 精勤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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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学领域 博大精深
  医学与每个人的健康、生命有关,因此对于医学领域,用“博大精深”去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医学所包含的不仅是一个学科,它牵扯到物理、化学、生物,甚至数学各方面的知识。
  比如我们的人体,它构造非常精妙,肌肉和骨骼的结合、脏器的排布等等,都各有各的位置,这种巧妙而完整的组合,呈现出一种力学的建筑美。
  再比如化学,我们的人体细胞每分钟每秒钟都在进行着化学反应,特别是我们体内的三大物质循环,即蛋白质、脂肪和糖类,它们之间进行着复杂的互换与转换。
  如果你仔细观察周围的人,他的形体、步态、声音、眼神、精神风貌等等,有的和他的父母相似,有的却差别很大。这反映了一个人有独立的精神和肉体,我们不能把人体只看成是一个肉体。
  从一个受精卵一直发育为成年人,从一个单细胞到拥有数十亿个细胞的人体,除了外观的变化外,我们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变化。例如,每个人都承载着复杂的遗传基因,我们在成长过程中,还会受到自然、社会、文化等因素的影响,这些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因素都会对我们的人体产生影响。因此,在不同环境、不同社会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命周期,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疾病。
  以往,我们只注重外在看得见的疾病,认为只要作为“肉体”的人体没有疾病就是健康的。世界卫生组织(WHO)对健康的定义为:健康不仅是身体没有病,还要有完整的生理、心理状态和社会的适应能力。所以,健康不但是躯体上没有病和痛苦,而且在生理、心理、社会的关系上都要处于一种良好的状态。
  医学更重要的是人文精神
  医学是一种技术,更是一门艺术。在提高技术的同时,不能丢失更重要的东西——人文精神。面对当下技术为主导的医学界,丁青艾教授说:“当今医疗行为的主要特点,是医学技术的主体化。病人一到医院,不管你生了什么病,还没详细询问病史、进行视、触、叩、听最基本的体格检查,医生就在电脑上开出一系列检查申请单,抽血、B超、CT、核磁共振、X线……这样过多检查,过度诊断,使病人普遍产生恐惧心理,往往无所适从。当然,现代技术为疾病的早期诊断和治疗提供了较为可靠的依据,但人文精神的缺失,却给疾病的治疗带来了困难,给家境不好的病人带来了沉重的负担,甚至家破人亡,人财两空。”
  从根本上来说,人类的身体不单是血肉之躯,它是亿万年进化而来,是由不断变迁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文化环境铸造而成的。它依性别、民族的不同而不同,随着历史和境遇的变化而变化。它还有七情六欲,有心理和精神意志。所以说,医学的本质,不是纯技术的,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门艺术,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桥梁。
  早年的从医经历中,丁青艾曾在北京协和医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解放军总医院进修学习。进修的五年间,他加深了对医学的认知,想清楚了如何做一名职业医生——一切为病人服务。在协和进修的两年,对他影响极为深远。北京协和医院是我国的医学殿堂,从院长到实习生一概都互称大夫,没有矫饰虚情。对病人不管高下贫富美丑老小都一视同仁。医院里的每个角落都一心赴救,充满了人文思想,是一个培养人才的地方。
  丁教授说:“我在那里进修学习过两年,师从医学泰斗张孝骞,还有方圻、董怡、王爱霞、朱文玲等医学大家。张孝骞并没有大量的著作和论文,但他有一个从不离身的小本子,把自己所看的病人一个不漏全记录下来,因此积累了丰富又宝贵的临床经验。他常教导学生,当医生,书本理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临床实践,还有临床思维能力。要到病人当中去,多看、多闻、多检查,凭着基本功和必要的辅助检查就能做诊断,治好病人。他的一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说:‘医生离开了病人就失去了生命’,这是至理名言。”
  做好医生不容易
  病人到医院看病,医生需要在短时间内诊断病情,并预测患者的疾病发展情况及预后,这需要多年的临床锻炼,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很不容易。丁教授说:“和别的职业相比,医生有太多的特殊性,想做一个好医生很难。从医这么多年,对如何做好医生我总结了五点。”
  第一,医生要有优秀的品质,良好的道德情操。不管从事什么职业,想做好都需要把人先做好。医生的职业有特殊性,因为来找医生看病的患者属于弱势群体。如果医生缺乏良好的职业素养,他可能会在看病的过程中,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利用这种医患关系。这就违背了医生的职业操守,玷污了医学的神圣性。
  第二,医生需要有较强的责任心。患者生病,他的身心都处于不安全状态,他们需要医生表现出正面的、积极的一面,而不是消极的、懒散的、毫不关心的冷漠。医生如果没有责任心,病人会受到很大损害,会耽误病情,会延误治疗。
  第三,需要有扎实的基本功。基本功包括很多方面,如专业基础理论、细致的观察与问诊等。例如,基本功最重要的一项就是问病史。现在很多病人反映,在看病时还没有讲完自己的情况,医生就已经把各种检查单开出来了。病人的这种要求并不过分,必须要让他把所有的痛苦都讲出来,而且医生要站在一个倾听者的位置上,表现出亲切、关爱与同情,这样也可以让他愿意把他的痛苦与病情从头至尾讲下来。
  为什么非要细致地问病情病史呢?因为病情病史是医生判断疾病发展的一个重要依据,同时,在此过程中判断需要做哪些检查,不需要做哪些检查。医生看病,不是一上来就检查所有项目,要根据实际情况分重点检查。
  第四,必须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这个临床经验从哪里来呢?很简单,多实践多看病。作为医生,一定要多看病人,多检查病人,多观察病人,要把疾病从发生、发展到最后的转变都搞清楚。只有这样,才能在头脑中保存大量有用病例。从医四十余年,丁教授积累了7600多例具有重要临床意义并有详细记载的病例。
  第五,要成为一名优秀医生,还需要最重要的一点,即具备临床思维。所谓临床思维,就是辨证思维、逻辑思维。医学是一门经验科学,医生的临床经验是非常宝贵的。临床经验加上临床思维,这样才能成为一名优秀医生。比如,面对同样一个病例,不同的医生会做出不同的判断,为什么会做出不同的判断与见解呢?这与医生的临床经验与临床思维有关,如果经验不足就想不到更多的病因或并发症,就不会有更高层次的观察与判断。   中国养生学是大学问
  谈到疾病的预防,丁教授说,现在讲防重于治,不是原来意义上的预防为主,是当前都关注的临床预防学,这与人类疾病谱的变化有密切关系。过去是生物医学模式,疾病多是由微生物如细菌、病毒等引起,抗菌素的使用起了关键性治疗作用,疫苗的普遍接种在预防上起了决定性作用。
  现在很多人患的像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脑卒中、肿瘤等这些多发病、常见病是由生活方式不健康引起的,《黄帝内经》上讲,“起居无节,饮食无常,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
  这些都是导致现代病的危险因素,如果从预防上着眼,改变这些不良行为,就可以防止这些疾病的发生或减缓疾病的发展。问题是,人们已知晓,但就是改不了,做不到,所谓“少成若天性,习惯成自然。”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这就要靠中国的养生学来解决。
  这里所说的养生学不是阴阳五行,一招一式的中医养生学,而是“中国养生学”。它博大精深,散存于经、史、子、集中,就连中国的四大名著中也比比皆是。中国养生学是人生的大学问,它是从人性的本能上来改变人,祛除岁月对身心的污染,发扬人性固有的美好品德,脱胎换骨成为新人。
  《四书·大学》开篇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它的要义是人的一切都要以修身为本,修身才能有人生的一切,即所谓的齐家、治国、平天下。它告诉我们,欲止而后定,定后能静,静后能安,安后有虑,虑后能得。
  综合治疗与个性化治疗
  现在的大部分医院都按照专科专病的形式给科室分类,在看病过程中,很多时候专业医生只了解一种或少数几种疾病的发生发展,但对与之有关联的其他专科疾病却了解不多。
  丁教授说:“很多内科疾病都有着共生关系,它们之间互有影响互有内在联系。比如一位患者来我这里看病,他有高血压、冠心病,在过去几年里一直按照高血压和冠心病治疗,但效果一直不好。经过详细检查后,我发现他其实还有消化类疾病,而他的高血压与冠心病的出现都与消化疾病有关,于是先为他治疗了消化疾病。消化问题解决后,在没有专门治疗高血压、冠心病的情况下,这两个病却都得到了缓解。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很多疾病都有共生关系,我们在诊断治疗时,要全方位考虑,找到多种疾病的关键因素,进而采用综合治疗。”
  除了综合治疗外,个性化治疗也越来越受到医学界的认同和重视。丁青艾教授介绍说:“由于年龄、性别、生活方式、职业、遗传等因素的不同,同样的病发生在不同人的身上有不同的表现,因此在治疗上不能千篇一律。这是目前医学界着重强调的,即治疗的个性化。比如最常见的高血压,我国的高血压发病率已经达到2亿,而且还有很多人没查出来,正规治疗的不多。高血压的起病和发展进程,在我们身上表现的不一样。有的人没有任何症状,就是隐匿性的高血压,他的血压高压可以到200多,低压到110以上,这都是很危险的。前天我看了一个70多岁的病人,他的血压高压达240,低压达120,但他却没有任何感觉。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说平时的查体很重要。”
  一项临床研究发现,我国人群中的高血压有“四高四低”现象。四高为:高钠、高同型半胱氨酸、高体重指数、高危险分层;四低为:低钾、低镁、低叶酸,低肾素。所以给高血压病人诊疗时,不是简单的量一下血压就完了,还要检查清楚患者是哪种类型的高血压,这样治疗起来才有针对性,即我们所说的个性化治疗。
  研究新方向:远端缺血预适应
  近年来,丁青艾教授开始研究远端缺血预适应的临床应用。作为一种没有已知不良反应、不需要多少费用、简单方便、易于实施的治疗方法,远端缺血预适应大有应用前景。
  预适应,是指给心脏某些刺激或应激,使它发生适应性的反应,从而使冠脉闭塞时心脏对组织坏死具有较高的抗性。研究者们设想在长时间缺血之前,若使心脏有短暂的冠脉闭塞,使心脏预适应,则长时间缺血造成的梗塞范围较小。自1986年美国学者Murry提出此概念以来,医生们希望能从中探索出治疗心肌缺血的新途径。
  缺血预适应,指反复短暂的心肌缺血对心肌产生保护作用,使心肌对更长时间缺血的耐受性增强。远端缺血预适应,也叫远端肢体缺血预适应,是用两个或四个血压计袖带,在上肢或上下肢上端绑定,并充气阻断血流五分钟,五分钟后打开袖带。这样做的结果是,肢体缺血后会释放非常有益于身体健康的物质,主要是钛类,它会随即释放到全身,进而对心脏、大脑、肾、肝等脏器产生益处。
  丁教授举例说:“这个方法极为简便,并且没有什么副作用。因此,在看病过程中,只要病人情况符合,我就会告诉他们这个方法,让他们回家自己操作。有一位中学校长因患有冠心病、高血压,心律失常也很严重,有阵发性心律过速,基本不能工作了。后来我把这个方法介绍给他,他做了一个星期后就到医院来找我,说心律失常居然基本上消失了。现在身体情况已经恢复了很多,可以正常工作了。因为还没有研究清楚缺血后释放出的到底是什么物质,所以我们还在进一步研究,并准备将在合适的时候推广临床应用。”
  大医风范
  交流中,随时能感受到丁青艾教授的大医风范。在谈到个人性格与工作的契合时,我们发现丁教授有着特有的个人魅力:
  保持人道主义和职业化的态度,谦虚好学,富有同情心和爱心,善于体察患者的心理和要求,调动其自身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能很好控制自己的不良情绪,依靠自身的信念和意志,调整好心理压力,在病人面前不表现出任何焦虑、恐惧和不安。
  始终保持职业化的外在形象,极富耐心、沉着冷静、热情和蔼、不存偏见、善解人意,这源于他丰富的知识,及对职业的热爱。
  一视同仁对待前来就诊的所有病人,不管是男是女、富贵贫穷、熟人生人、职位高低,都一心赴治。
  保持职业知识和技能与时俱进,包括科研、继续教育和复训。
  坚持主流医学与辅助补充医学齐头并进,想尽一切办法,为减轻或治愈病人为目标。
  以身作则,使自己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戒烟限酒,合理饮食,适当体育活动,并告知于诊治的每个病人。
  小贴士
  世界卫生组织提出衡量健康的十条标准
  1、精力充沛,能从容不迫地应付日常生活的压力而不感到过分紧张,可以从事渴望做的一切工作;
  2、处事乐观,态度积极,乐于承担责任,严于律已宽以待人;
  3、应变能力强,能够较好地适应环境的各种变化;
  4、对于一般感冒和传染病有抵抗能力;
  5、体重标准,身体均称,站立时身体各部位协调;
  6、眼睛明亮,反应敏捷无炎症;
  7、头发有光泽,无头屑或较少;
  8、牙齿清洁,无龉齿、无疼痛,牙龈颜色正常无出血现象;
  9、肌肉、皮肤有弹性,走路感觉轻松;
  10、善于休息,睡眠好。
  丁青艾 主任医师,教授,海军总医院专家组副组长。早年毕业于上海第二军医大学(六年制),长期从事干部临床医疗科研保健工作,2011年11月荣获中央军委保健委员会颁发的个人特别突出贡献奖。对老年病深有研究,特别是对心、脑血管、糖尿病、高血压等共病的决策治疗,有丰富的临床经验。
  近四十年的临床实践,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锻炼形成了精妙的临床思维,对内科一般疾病都能进行正确的诊断和治疗。特别是对同时患有多种慢性病的患者(如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消化代谢病等集于一身者),能从战略思维深入把握患者全身健康状况、功能状态、局部病变、病因病理、治疗关键、预后等,并结合其内在的联系,制定出适合本人的综合治疗和个性化方案,并把疾病的预防贯穿于治疗的全过程中,避免或减缓了并发症的发生,尽可能减轻多种药物同时使用产生的毒性或副作用,取得良好效果。
  历任海军直属门诊部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后勤部卫生部副部长兼保健办公室主任、中华医学会分会主任委员、中国老年医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央军委保健委员会专家组成员、中医世界联合委员会特色诊疗专业委员会副会长。获科技成果奖两项,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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