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第二节课,我走进教室,发现东北角有个位置空着,一看就知道是毛海洋没来。
　　“毛海洋呢?”我问道。
　　“不知道,第一节课也没有来。”他旁边的学生漠然地说道。
　　“那第一节上课的老师没看见毛海洋没来么?”我问道。
　　“老师看见的呀,但老师没问就上课了。”一个学生回答道。
　　“有没人知道毛海洋今天为什么没来?”我不甘心,继续问道。
　　“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看见他爷爷来拿书包,说是要送毛海洋去看病。”有学生这样说道。
　　“噢,原来这样!”了解到毛海洋没来的原因后,我决定下课后再打电话确认。
　　下课后回到办公室,见到上第一节课的赵老师,我随口问:“赵老师,今天毛海洋没来你知道么?”
　　“那个‘拖拉机’没有来?我还没注意到呢!我一直在上课。”赵老师轻松地说道。
　　……
　　“那个‘拖拉机’”,活生生的毛海洋被转换成了“拖拉机”。这让我想起了一些似曾相识的情景。
　　快要期中考试时,到一个班里听课,上课老师这样点名说:“这位同学来回答问题。”“那个戴红帽子的回答。”“第一小组的倒数第三个同学来回答。”……问问老师为什么这样点名,老师说:“班上有些学生不认识。”学生在这位老师的头脑中被转换成了教室里的“坐标”或典型的衣着特征。
　　期中考试后,老师们讨论开了:“我们班的及格率是百分之百,但是优分率只有百分之七十。”“我们班的平均分是八十九分,如果能多那么零点五分,我们班就是第一了。”学生在老师的头脑中又被转换成了百分率、平均分。
　　老师给学生评改作业:“十一号作业有错误,订正!”“四十五号,全对!”每当喊到一个学号,全班同学都要稍稍思考一下,然后将目光投向那个被喊到的学生。学生又被转换成了学号……
　　很多时候,我们就这样成为了转换大师,把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富有个性的学生用抽象的数字来代替,目的是为了方便我们的管理;用冷冰冰的百分率来表示各具特色的学生的学习结果,以便于我们通过统计来提高教育教学技术;对于教室里的学生,我们可以转换成GPS定位形式,从而方便我们的教学……这林林总总的转换似乎都在显示着我们的教育智慧。
　　可是,这种转换真的能代替那个虽然调皮,但在课堂上经常能冒出与众不同的创意的王亮吗?那些平均分就真的能够说明毛海洋们学习的真实情况吗?当我们还要用座位来代替学生名字的时候,还能让“每位学生在每一堂课上都有收获”吗?……当我们把一个个学生转换为符号、坐标、缺点特征的时候,那些活蹦乱跳、富有朝气、个性鲜明的学生便消失了。
　　教育先哲曾这样指出:“教育——这首先是关心备至地、深思熟虑地、小心翼翼地去触及年轻的心灵。”所以,我们要像阿莫那什维利那样,在开学的时候就能够叫出每个孩子的名字,从而避免用座位号来代替学生;我们要“周密地考虑每一个学生在上课时将做些什么”,从而使得每个学生“在每一堂课都有收获”;我们要在课堂上喊出学生的名字,避免将学生转换成冷冰冰的学号,使得教学真正成为师生之间的“精神交往”……
　　这些做起来不复杂,也不难,但需要耐心,更需要责任心。让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记住:教育,拒绝转换大师!
　　(作者单位:江苏如皋市东陈小学)
　　责任编辑余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