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大会》:“这是所有工作中不那么无聊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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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1月14日,星期日,李诞早上看了一会儿美职篮直播,觉得“解说员挺逗的”。他关心解说员的表达方式和抛出来的笑点,这大概是他的“职业病”。
  午间,李诞骑自行车去办公室开会,在楼下发现门禁卡坏掉了,一同等候同事下楼解救的还有公司董事长叶烽。
  叶烽和李诞都是上海笑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合伙人,这家和脱口秀相关的创业公司,因出品喜剧脱口秀节目《吐槽大会》而为大众关注。作为策划人和总编剧,李诞参加了一下午读稿会,傍晚时分还在讨论下一期节目的剧本。
  十点钟,李诞和编剧王建国一起去吃晚饭,服务员“冷漠,却没有恶意”。李诞出生于内蒙古包头市,乡愁突然给勾了起来。王建国则想过年带父母出去旅游,坐邮轮。他没坐过邮轮,还在查该怎么坐。
  《吐槽大会》在腾讯视频独播,眼下第二季排在综艺类榜首,让李诞、池子、王建国、思文等公司同仁走红了。“我们也看到脱口秀这件事是能够干成的。”李诞说自己的理想状态是“在家躺着”,“但是必须工作,而脱口秀是所有工作中不那么无聊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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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诞毕业于华南农业大学的社会学专业,毕业后做了一年广告公司文案,然后加入笑果。他参加过王自健主持的节目《今晚80后脱口秀》,还在网上写段子、贴诗歌,在《吐槽大会》第一季时自称“滞销书作家”,逢人便推荐自己的作品。
  节目第二季播出,他剪掉了红色的头发,也开始戒酒,身份介绍只剩下“《吐槽大会》策划人”。主持人张绍刚在节目里说他“很丧”。邱越形容他:“是一个爱思考的人,其实台上表演只是他才华的一部分,很本色,台上和生活里都是那个状态。”邱越是企鹅影视天相工作室副总经理,和李诞合作过几档节目。
  “脱口秀的创作一定是源于生活的,不会因为赚了钱就与生活脱离。”邱越说,自己认同笑果的这个理念。与其他自制节目只负责“监制审片”不同,《吐槽大会》是腾讯视频与笑果共同参与投资的项目,从招商到制作环节,所有细节由双方一同推进。
  2015年,邱越从北京去上海,第一次与笑果的CEO贺晓曦商谈脱口秀节目。那时笑果才成立一年,唯一作品就是《今晚80后脱口秀》。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在传播脱口秀文化与储备人才等问题上相谈甚欢。“第一次接触他们,这个团队已经把脱口秀整个产业的闭环讲得很透彻了。”邱越回忆道。
  其后《脱口秀大会》节目的雏形出现了,意在选拔脱口秀人才。而对于《吐槽大会》,腾讯视频一开始就有很高预期,判断这档节目能够火起来。简单说来,前者节目风格倾向于吐槽事件,后者则是面对面吐槽明星。
  《吐槽大会》第一季上线前,双方商讨出一个重要的节目环节,一群人结束吐槽后,“主咖”要选出一个“Talk King”,意为谁吐槽吐得最好。“把整个节目的逻辑变成一个游戏,大家来现场比的是技巧,而不是以攻击他人为目的。”邱越说,“套上一个壳,观众是看客,而嘉宾在做游戏的比拼,这就消除了观众看节目时的尴尬和不适感。”
  “谁的生活没有槽点?就看你能不能把这些槽点大而化之地说出来,用开放的心态面对玩笑。”主持人张绍刚解释,“说破无毒,就跟挑疱似的,藏着掖着它反而会烂掉,挑破就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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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剧脱口秀(Standup Comedy)可以追溯到18世纪英格兰的咖啡馆聚会,人们在那里讨论社会议题。由于广播、电视媒介的兴起,脱口秀20世纪在美国有了长足发展。包括“Talk King”这种将吐槽变为技巧比拼的游戏,就源自美国文化。
  与其他综艺节目的录制方式不同,《吐槽大会》采取严格的“背靠背”模式,录制必须一遍通过。录制前,嘉宾之间不知道对方会上台如何吐槽,排练阶段他们只能与编剧、导演交流,轮到下一位嘉宾时下面的观众会换一批。
  《吐槽大会》现场录制一般在两个小时左右,播出约一个半小时。嘉宾演员的最大挑战是节奏,15~20秒必须抛出一个梗,连续三个梗都没有激起观众反应,那就是大麻烦。所以有的嘉宾表演时,弹幕会吐槽:“整段垮掉。”
  张绍刚觉得主持这档节目“更麻烦一点”,起初节奏总是对不上。编剧思文指导过他的表演,总要告诫他:“这不是在主持节目。”
  “不管是艺人还是名人,他们都爱惜自己的羽毛,我们理解。很多人对于上这个节目心里是矛盾的。”制片人邱越说,节目组因此会跟拟邀请嘉宾讨论,可接受的话题边界在哪里,“提前画好框”。
  如果对方愿意来做嘉宾,随后沟通长则一周,短则两天,相对于综艺节目,脱口秀的磨合次数会更多。“节目播出时,观众看到嘉宾的表演是随意的,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的细节都是有原因和方法的。”邱越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笑果会分配一名编剧对接嘉宾,一起完成剧本创作,练习现场如何表达,怎样甩包袱,手势如何做,表情怎样到位,如何回应其他嘉宾。《吐槽大会》第二季第五期,国足队长冯潇霆担任“主咖”,也就是重点吐槽对象。“他主动找到了我们,要来上,他本身也写段子、有幽默感,我们当然欢迎。”
  冯潇霆录节目前相当紧张,这应当是国足队员第一次面对面被吐槽,“国足没能打入世界杯”“留给中国队的时间不多了”等段子被反复提及。录制结束后,冯潇霆担心大家“是不是说得太狠了”。张绍刚给他宽心:“保证你吸粉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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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槽大会》第一季全季达到18亿播放量,第二季平均每期播放量过亿。策划人李诞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这是一档喜剧节目,我们把价值观的东西潜移默化地放进去”。
  认识李诞的人的确多了,就像节目里张绍刚说李诞和池子已经不是“素人”。笑果旗下的“扑哧脱口秀”俱乐部则依旧发掘新人,每周在北京、上海等城市做“开放麦”。笑果的很多艺人从前都在俱乐部或酒吧的“开放麦”做脱口秀,不拿钱。他们本身有正式工作,“投入精力说脱口秀,很多时候会被家人误解”。
  眼下“脱口秀”这个词被大众逐渐熟知。“现在说是《吐槽大会》的编剧就行了,我们旗下的艺人再也不会被‘你是干什么工作的’问题困扰了。”李诞感慨,“这个演艺行当,说难听点就是势利眼行当,只要你紅了,英雄是不问出处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人类就是这样。脱口秀文化要成长,但节目要有质量,演员也需要积累,还有就是你要活下去。说小一点,我们这家公司要挣钱活下去,说大一点喜剧脱口秀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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