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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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噩梦


  电视声嘈杂,刺鼻的酒精味偷偷地渗入毛孔,顺着血管一分一毫地逼近心脏。
  张思孝猛一个激灵,挣扎着醒来。周围的影像因扭曲而产生了模糊的边缘,他努力动了动胳膊,麻木的手臂在恢复知觉的一霎产生了某种无法名状的锐利刺痛。
  就在张思孝强撑起身子扭头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紧攥在手心的血迹半凝的尖刀。
  他惊住了,思维停滞了半秒后,理智如多米诺骨牌般轰塌——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没能逃过基因的诅咒。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又像一点没动。张思孝在反应过来时,已经拨通了女友的电话。
  那头传来的焦急询问将他拉回充满无边恐惧的现实里。
  “思孝,思孝?喂?”
  张思孝握紧手机,嗓子里的水分蒸发殆尽,他环顾狼籍不堪的屋子,视线最终落回于墙角那具冰凉的尸体上。
  这次的尸体是人,而不是猫了。
  “喂!”
  “思孝,你在哪儿?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的声音后,呼吸陡然平静了。
  “蕾蕾,我又梦到他了,他抓着我的手,用刀杀了一个人。”可张思孝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他呆滞地开了口,“我现在醒过来了,发现自己真的杀了一个人。”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听完他的话后,电话那头的周蕾只犹豫了片刻,温柔地这样说道。

二、杀人犯


  张思孝的父亲是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而且还是虐杀成性的连环杀手。十年前,张思孝只有十岁,他父亲用刀、榔头和扳手一共杀了五个人——没有任何令人信服的原因。
  法庭上,他的父亲认了罪,交代了自己的犯案过程和凶器藏匿地点,可他没有交代自己的犯案动机。不管警方和法庭如何盘问,他始终用呆滞的语气刻板地说,是因为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可以杀死五个毫不相干的人吗?精神科的医生和心理学家们轮番上阵,谁也无法从他父亲的嘴里问出更深层次的原因。到了最后,检方得出结论,张思孝的父亲是一个天性凶残的反社会人士,他被判处死刑。
  张思孝的母亲果断地在事发后和他父亲离了婚,消失于茫茫人海。张思孝被亲戚们推来搡去,最终流落到邻市的孤儿院中。
  陪伴他多年的,是父亲被执行死刑前亲手交给他的一盒饼干,和最后一个拥抱。
  父亲死后,邻居、受害者的家属以及好事的记者从来没有放过他。张思孝受尽白眼和欺侮,每个人指着他的脊梁骨咒骂,恨不得杀他而后快,他最终流落到孤儿院中。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世,只是晚上偶尔会在梦魇中和父亲那双如深渊般沉默的眼睛对视,直至无法呼吸,满身大汗地醒过来。
  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他的父亲是个嗜血为乐的狂徒,他的基因里深埋着不为人知的罪恶和戾气,这让他不敢与任何人亲近。
  周蕾是第一个知晓他过去的人。周蕾是他的女朋友,比他大五岁,是孤儿院所属地的社工,温柔善良,一双眼睛像能读懂人间所有的苦难。
  那时的张思孝沉默寡言,在孤儿院中极不合群,不喜欢和人交往,每天独来独往。
  一日晚间饭后,张思孝独自到了后院。院长养的猫扑下来一只鸟,正连拽带咬地折腾着。他站在一边看着,一直看到猫把鸟玩死,又在猫离开后呆呆地看着鸟的尸体。
  同学发现了他独处的身影,靠近时又看到了那只鸟。他们惊慌地逃跑,嘴里夸张地嚷嚷说,张思孝咬死了一只鸟。
  校长闻声赶到,看见张思孝和面前七零八落的鸟的尸体,嘴里虽然没说什么,眼神中却写满了恐惧。
  第二天,院长便去义工站请周蕾与院里孤僻的孩子们谈心,尤其是和张思孝。张思孝坐在柔软的皮沙发上,听着周蕾温柔地说相信他的话语,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陷入沉睡。
  好像从那天开始,只有周蕾说话时张思孝才能找回片刻的宁静。
  他将这份爱埋藏在心底里三年,从十五岁到十八岁,而他不敢告诉周蕾的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体内那股汹涌的恶意也愈发明显了。
  十八岁生日那天,张思孝决定离开孤儿院,也决定向周蕾告白。
  他来到周蕾的住处,带着那盒从未开封的饼干。周蕾给他准备了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蜡烛。
  在摇曳的烛光里,周蕾轻轻哼唱祝你生日快乐,张思孝低着头再三呼吸,将饼干盒放在了桌上。
  “这里面藏着我的过去。”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颤抖着打开饼干盒,就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也打开了自己心底真正潜藏着的魔鬼。
  饼干早已坏了,面粉发出一股陈腐的味道。周蕾一边听着他的故事,一边把手伸进鐵盒,随便捏了块,饼干在她的指间变成粉末,张思孝自卑的呢喃被周蕾的惊呼打断。
  “这是什么?”
  张思孝抬头去看,一张纸条,用碳粉写的,上面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
  “西郊三里,地下,有……有什么?”
  周蕾将纸条递过来,张思孝凑近,烛光中他们的影子交融于墙面,周蕾的发香扑鼻,张思孝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他认出了纸条上写的话,那是他噩梦的根源。当年父亲行刑前将饼干盒塞进他的手里时,一把搂住了他,扑鼻的腥臭和将死的气息围绕着他的身体,耳边是父亲低沉的声音:“还有第六个。”然后父亲被拖走了,隔着门他还能听见父亲双脚拖地的摩擦和疯子一般的咆哮,“思孝你是我的儿子!只是我一个人的,你要记住!”
  他抱着饼干盒,觉得体温骤降,屋外的阳光如幻影和泡沫,它不具备任何现实的温度。   父亲杀了六个人,警方只找到了五个。还有一具尸体被深埋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或许就在他的脚下,或许就在父亲被枪决的墙后。
  周蕾伸手去擦他额上的汗水,张思孝大骇退后,饼干盒倒了,和地面接触发出类似枪响的碰撞声,饼干碎屑洒满一地。他惊惶不已,抬起头看着面前面容如水的女孩。

三、勒索


  周蕾找到张思孝,屋子里十分凌乱,满是打斗的痕迹。张思孝头痛欲裂,除了昨晚最后和那名记者的争执外,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坐在地上,狠狠地抱着头。周蕾来到他身边,蹲下身拍他的肩。
  “我杀人了,和我父亲说的一样,我是他的儿子。”
  张思孝绝望地指着自己,举起手里的刀子。不远处的尸体上围绕着一圈蚊蝇,记者用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手心向上,眼白多于眼仁。
  他身上被扎了好几个窟窿,血都流出来了,还没全干,和周蕾最喜欢的猫死时一样。
  他们都是被张思孝在睡梦里杀死的。
  “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他找到我,威胁我,我和他打了一架。”张思孝颤巍巍地叹息,“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周蕾回头看着那记者的尸体,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开口:“活该。”
  张思孝猛地抬眼,周蕾抓住他的肩膀。
  “思孝,他是活该的。”那话柔软又充满力量,就像以往无数次的治疗那样,张思孝平静下来了。
  这阵子,他刚找到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虽然每晚的噩梦和头疼更加剧烈,体内翻腾的恶意也愈发凶残,可当张思孝清醒时一切还是美好的。他用周蕾的名字买了房,难受时就像在孤儿院那样让周蕾和他说话一直到他睡着。
  就在他做好准备抗争自己体内的恶魔,用正常人的身份活下去时,这个姓黄的记者突然冒了出来。黄记者不知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张思孝的身世,跟踪他,找到他的住所,又找到周蕾家。
  张思孝在这一个月里收到三次黄记者寄来的照片,一部分是他和周蕾的生活照,一部分是当年父亲那起案子的后续报道。受害者的家属们用尽全力也无法摆脱父亲留下的阴影,大多生活凄凉。
  你凭什么好好地活着?黄记者给他的信封里还带着这样的话。
  他找张思孝要钱,要很大一笔。当然张思孝是有钱的,父亲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不为人知的财产。
  但黄记者是那种喂不饱的蚊虫,张思孝在陆续打了三次钱后逐渐明白,黄记者这辈子是赖上他了。
  要想真正获得自由,除非黄记者消失。报警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能报警。但一个正常的大活人要怎么样才能突然消失呢?
  张思孝无数次问自己,又无数次被那问题后的答案在午夜惊醒。他绝不是父亲,骨子里也没有杀人魔的血,可心底里,张思孝明白自己确实已经起了杀意。
  他不敢告诉周蕾,那是他在世界上唯一抓得住的幸福和光明。就在黄记者昨晚用变声器联系他被他挂断电话后,张思孝到了父亲的老宅,喝得大醉。
  门外杂草丛生,邻居们早就陆续地搬走了,市政府仿佛也忘记了这块地皮的存在。它作为一种不祥的象征存留下来。
  张思孝将自己关在房内,没多久黄记者跟过来了。他不知道黄记者到底怎么找到他的。
  两人在房间里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因为没有邻居,也不存在被人投诉的风险。张思孝清楚地记得自己身体里蒸腾出巨大的无法抵抗的恶意,仿佛有人牵引着他的手腕,在耳边催促他对黄记者下手。
  黄记者摔门而出,张思孝发狂似的在老屋喝酒,又砸碎了所有酒瓶。后来迷迷糊糊中,他记得黄记者是回来了一趟的,但那时他已醉得失去了所有意识。等他再醒过来,黄记者已经像周蕾的那只猫一样死了。
  他还是输了,他和父亲一样有极高的反社会倾向,当恶念倾巢而出时,理智便缩在一旁不见了踪迹。
  黄记者被他在梦中捅死了,身上中了很多刀,血溅得到处都是,好像一幅抽象画。
  他哆哆嗦嗦地蜷在椅子上,周蕾一如既往安抚了他。他在惊恐中睡了一会儿,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往西走了。周蕾换了一身衣服,头发干练地挽在脑后。
  “現在怎么办?”张思孝开口问。周蕾看着他笑了笑:“埋了吧,就埋在那地方。”
  张思孝心里“咯噔”一下,周蕾说的那地方,就是父亲埋第六个人的地方。

四、第六个人


  张思孝开着车带着周蕾到了那地方。车后备箱里放着黄记者的尸体,已经凉透了,尸斑隐约浮现在皮肤上。
  到地方了,张思孝拿着铁锹挖坑,周蕾站在一旁看着。张思孝挖了半人高的坑,天色已全黑了,风透心凉地吹着,树叶“哗哗啦啦”地响。张思孝累了,抬手擦汗,周蕾蹲在坑边低头看着他,神色大半藏在阴影中。
  张思孝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如果此刻他的腿摔断了,周蕾会不会拉他出去呢?
  所幸他疑虑的事情并未发生。坑挖好后,张思孝抬上身,周蕾抬下身,把黄记者甩进了坑里,张思孝一铲一铲往里面填土。
  此前,他们来过一次,在第六具尸体下面找到了父亲埋着的一箱珠宝,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偷来的。
  张思孝变卖了其中一些,另一些他放在银行,用自己的指纹做了锁,他没把周蕾的指纹录进去。
  等一切完成后,天色已经黑透了。这次换了周蕾开车,张思孝坐在车后,疲倦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的脑子逐渐恢复了正常,于是一些此前没想也不愿思考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来。
  在车辆转弯时,他终于开了口:“蕾蕾,你说黄记者是怎么找到我的?”
  周蕾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他天天跟着你,你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肯定知道的呀。”
  张思孝吞回了后面那句话——这地方不一样,这是我的祖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是的,他一边羞愧着,一边止不住地怀疑着周蕾。
  一个女人,为什么听说他是连环杀手的儿子还那么淡定地和他交往,为什么看见死人了毫不恐惧,为什么还能帮他完成埋尸这样的行为,为什么周蕾要帮他?   想到后来,问题又回到了为什么黄记者会知道他的祖宅在哪里。
  周蕾将车停在了张思孝出租屋的门口。她回头认真地看着张思孝,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到了。”
  张思孝脑子一熱,忽然忍不住就开了口。
  “蕾蕾,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爸是反社会的神经病,他杀了六个人,我刚才也杀了一个人,我大概会变成我爸那个样子——对,我还杀了你的猫。”
  周蕾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时便开了口:“你不是他,我知道你,这些都是意外。你病了,梦游发生的事,没有人会怪你。”
  她一直这样笃定,对当年的鸟是这样,对自己钟爱的猫是这样,对现在的黄记者也是这样。张思孝心中的挫败感更深了。挫败感带来了难以自已的怒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暴躁,可自从黄记者出现后,大脑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再受他控制。
  然而这一次,周蕾错了,他没告诉周蕾,发现尸体的那一刻,他惶恐的不过是会被警察发现,但一想到死亡本身,他反而镇定了,心中隐隐竟出现一丝无法名状的喜悦。
  他喜欢鲜血喷溅后的场景,就像小时候喜欢看被猫撕扯的鸟的尸体一模一样。
  周蕾给他端来一杯酒,张思孝看着酒杯中旋转的液体,抬起头,他的房间是一片黑白。周蕾曾经说过,他这是为了隔离自己和外界,强行把彩色的视觉封闭在单一色调里。
  周蕾很明白他,就像看穿了他那样。张思孝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看不穿周蕾。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他一直是渴望又被动的那个。
  那么周蕾呢?和他在一起,是爱意还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心理学家的好奇?思及此,张思孝不由自主地开了口:“蕾蕾,你真觉得我是无辜的?”
  “嗯,是他逼得你太紧,和你没有关系。”周蕾笑笑,忽然转身,拿起剪刀放在张思孝手里,“思孝,我把剪刀给你,你会想杀我吗?”
  张思孝愣住了,他久久注视着那尖锐的泛着寒光的刀刃,忽然发现自己悬在半空的手那么稳,方向那么笔直地对着周蕾。
  他没告诉周蕾自己连续几周的噩梦和某天醒过来发现的猫儿的尸体,梦里他一刀一刀捅着猫的身体,就像基因告诉他去这样做似的,他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对黄记者也是这样。
  周蕾将他的酒杯取走,带着他到了床边,扶着他睡下。
  张思孝的思维有些混沌,周围的光线太暗,远处摇晃的椅子太有规律,而床也太柔软了,他几乎一下就睡了过去,可他也睡得不好,一个无法分辨男女的声音诱惑着他去杀人。很快,他被一声痛苦的惊呼叫醒。张思孝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手里攥着剪刀,剪刀头已整个没入了周蕾的腹部,血流如注。
  周蕾痛苦地呻吟着,张思孝的脑子一下炸了,他搂住周蕾,口干舌燥,竟哆嗦得说不出话。
  周蕾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很认真地开了口:“思孝,你没有杀我,是意外,是意外。”
  张思孝一下放开了她,他无法相信到了这个时候周蕾还在为他着想。他只是一个疯子,做着梦都在杀人的神经病,一个遗传了他父亲所有缺陷的人渣而已。
  周蕾对他挥手:“你快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张思孝害怕极了,头痛欲裂,一种藏匿在身体里太久的东西似乎已要择机而出了。他夺门而逃,在夜色中抱着脑袋疯狂地朝远方奔去。

五、巧合


  此后几日,张思孝躲回了老屋。
  他不敢睡觉,害怕一睡,那个藏在身体里的真实的自己就会在睡梦里暴露,抢夺这个身体。
  他不知道周蕾怎么样了,那天的剪刀应该插在了周蕾的脾脏上,救不了的。他杀了周蕾,他杀了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光。
  又过了一天,张思孝的思维已经逐渐混沌了。警笛声由远而近,对他而言更像一种解脱。他被警方拷走,全身瘫如烂泥,他和体内的恶魔抗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他和那些人说的一模一样,他输了,输前他还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了周蕾。
  张思孝认了罪,带警察们去了埋黄记者的地方,还去了最后一次见到周蕾的地方。
  那里除了一摊血迹外,并没有发现周蕾的尸体。
  周蕾一定是为了不连累他,拖着那样的身体离开了。她能去哪呢?她走不了太远的。在监狱每天一小时的放风时间中,张思孝一边抬头看着电视,一边出神地猜测。
  但某一天,他从电视里看到了周蕾。周蕾压低了帽子,背着包从镜头下一晃而过。张思孝的眼睛直了,他连滚带爬扑到电视下,其他几个犯人不满地瞪着他。
  张思孝的脑子乱成一团,他哆哆嗦嗦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咬着指甲,指尖几乎出血。
  可怕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他的保险柜前几天被人取空了。
  张思孝瘫坐在地,耳膜嗡嗡地响。
  他忽然想起父亲嘶吼着说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的话,想起事发没多久就消失的母亲,他想起孤儿院那只鸟,想起被他在睡梦里杀死的猫,还有黄记者,想起每次入睡前周蕾给他的酒或者药,想起周蕾有他所有住址的钥匙,想起黄记者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还想起梦中如影随形地要他杀人的声音,那声音到底是谁的?
  他不敢想下去,也不愿意想下去了。可怕的真相呼之欲出,他终于找到了周蕾跟着他,又帮助他的真相了。
  对了,周蕾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天,和他们从尸体下发现那箱珠宝是同一天。
  这一切都太巧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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