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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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炳靖住在香港沙田区一栋普通民宅内。这位清瘦老人刚满100岁,仍能每日早起走动,更衣用食。屈指数来,当年那批从数千位青年中选拔出的抗战飞虎队队员,如今只剩下陈炳靖一人。
   陈炳靖1918年10月生于福建莆田。1937年,陈炳靖和两位同学不顾家人反對,赴南京报考空军,期待着上天打日军。他们赶上了中央航校(后改名为空军军官学校)12期招生。
   在完成了近两年的步兵训练后,陈炳靖被派到云南继续空军训练。空军淘汰率高,12期学员,能去云南的仅约100人,其余人转为陆军。
   临近毕业、同学们都跃跃欲试想上天作战时,教官陈纳德突然宣布,高级班将赴美国受训。1941年10月,这批学员抵达美国。此后历时一年有余,他们辗转美国多地,依然从陆军训练起步,再到初、中、高级飞行训练。
   1942年12月,太平洋战争激战正酣,陈炳靖等绕道南美、印度回到国内参战。翌年3月10日,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飞虎队)成立,陈纳德晋升少将司令。陈炳靖成为飞虎队23大队75中队的一员。
   1943年10月,陈炳靖领命随队驾驶战斗机为21架B-24轰炸机护航,他们将从昆明起飞,直抵越南海防港,轰炸日本军舰和补给站。
   陈炳靖所在的飞机编队飞抵海防港,成功轰炸了日军仓库后,即调头飞返昆明。未料,至河内时,遭遇日军30余架零式战机拦截。
   激战中,陈炳靖击中一架日机,这也是他击中的第一架敌机。为确定击落,他继续追击。未料在右后方,突然出现两架敌机并向他开火。子弹穿过座椅钢板,碎片击中陈炳靖的右肩,他忍痛驾机向北疾飞。约20分钟后,陈炳靖决定弃机跳伞。
   此后,在密不见光的丛林里,陈炳靖走了整整六天,一天吃一口巧克力。所幸,当地人和在越法军发现了他,并及时为他疗伤。但因行踪暴露,法军无法隐瞒,一周后不得不将他交给日军。
   他先被押至上海江湾美军集中营,后又移至南京老虎桥关押中国战俘的集中营。其间,陈炳靖患病高烧久久不退,日军以帮汪伪政府训练空军为条件答应为其治病,被他断然拒绝。
   日本投降后的1945年8月22日,陈炳靖获释出狱。被关21个月,他的体重只有80磅,瘦骨嶙峋。
   随后,陈炳靖被送至医院住了五个月。取出弹片的手术让他彻底告别蓝天(直到今日右手也无法举高),转任空军行政职务,后曾担任驻加拿大、菲律宾使馆“武官”。1959年,陈炳靖提前退役,不久携家人从台湾移居香港。(摘自《三联生活周刊》2018年第4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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