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目的地都是心灵给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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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秦,本名周奎,1980年出生于浙江嵊县。有诗歌发表于《诗刊》《星星诗刊》《散文诗》《诗林》等刊物。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冰 湖
  万物沉寂。玛尼堆在湖水的波光里祈祷,午后的时辰渐渐有了形状。
  一场细雨如约而至,湿了湖心的雪山,云朵陷落在森林上空,唯有冰雪消融形成溪流,从山石间带来淙淙乐音,远山入韵,神话入韵。
  穿过森林的风,时深时浅,敲击着布满波纹的湖面,时间在宁静中,有了更悠远的蓝。掬起湖水的一刻,便感觉到卡瓦格博的神圣和洁白,一种凉沁入灵魂时,一缕火焰止不住飘摇而起。
  在此刻,无需谁的指引,冰湖就成了照见心灵的镜子,成了此刻的拉姆拉错,前世或者今生,并不永远是个谜。
  雨继续落下来,人间已足够湿润,信仰遍地发芽。
  找见自己是最大的福分。
  真言写在石头上,在时间和湖水的冲刷中有了灵性,手指拂过它们,心中就留下了卡瓦格博的水印。
  一点蓝,一点白,在岁月里不断回响。
  成为灵魂的另一只耳朵。
  天色苍苍,人间浩大。
  冰湖以微漾即止的湛蓝涤净了我们,卡瓦格博的眼泪流进了岁月。
  栅 栏
  草是围不住的。它们越过马蹄,越过围栏,越过溪涧,在大本营外恣肆地葳蕤,等待来自雪山的风,来自信仰的火。
  栅栏的作用仅仅是装饰一种空旷,给孤独以指引,给暮色以宁静。
  草色葱郁而迷茫,除了时间,没有哪条路属于它们。雪山投影在水洼里,草丛借此查探天空和神灵。
  有时候,交谈是没有语言的。
  神山,溪流,栅栏,三五个人,在一场微醉里窃窃私语,以无数耳朵去聆听,无形的韵律传递卡瓦格博的神圣。
  卵石在溪水里唤醒了前世,被命运之手捞上了岸,成为佛前一神物。
  写上真言,替岁月超度。
  人间落满了尘埃,我们在一次次出走中,越过世俗的樊篱,企图返回净土。
  时间擦去鞋上的污渍,显露出一座灵魂的宫殿,大门紧闭,而天色已深,雾气弥漫所有山谷,道路逐渐消失,敲门声显得空旷而多余。
  暮色正在结出果子。
  在前路消失之前,我们必须返回雨中,除了人间,哪都不适合我们。
  木房子
  生活在山间,构筑一座小小的神庙,山色弥漫,清风徐来,一条小溪运送雪山的碎语。
  青草踏着马蹄声而来,越过时间的悬崖。
  草尖肃立的露珠皆是神灵,可以照见孤独者的内心。
  木头搭建的房子,没有门。风和神灵一同进出,月光和暮色一同进出。
  郁郁苍苍的远山,使我相信万物皆有羽毛,水声飞翔,山道飞翔,秋色也定会飞翔。
  每个到来的人,都会在一缕火光里寻见自己。信仰的力量在眼里流转。
  在火光和天色之间,雪山泛出蓝莹莹的幽光。
  有人告诉我,夕光点燃雪山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会随之燃烧起来,天地间好似有种神秘的力量引领着你,去感知一种从未在生命里出现过的感动。
  此刻,我们静静地坐在木房子里,尘世似乎消失不见,唯有雪山静默,道路静默。
  神,在哪里?
  一匹马
  在卡瓦格博的臂弯里,河谷幽深。
  一大片草场聆听神山的布道,水声唤醒了众多沉睡的生灵,如同天启。
  一条路从原始森林绵延而来,带来野蘑菇的灵性,带来青苔的柔唇。
  几个树桩上,我听见了拴住的风声。
  在风的岸边,我遇见一匹马从树丛后面走出来,它对开花的树没有任何好奇,径直走向河边的草地。
  亲吻从雪山上流下来的水,亲吻神山的呼吸。
  石块堆积着信仰。
  可以想见远道而来的人停在这里,听见了内心的声音,扇动灵魂的翅膀。
  一片水声里,谁的命运如水?
  七月浩荡,花在身后开,与一匹马的对视,使我内心也有了一片草场。
  水草肥美,野花摇曳。灯光攀上了屋檐,我們在暮色里读一卷佛经。
  对生活的信仰让爱更趋完满。
  火 焰
  火焰是灵魂的必经之地。
  在笑农牧场,我们为一缕火焰所倾倒,青烟描画着屋檐、溪流、雪山。
  一匹马从门前经过,它将远方驮在背上,成为一对隐形的翅膀,在林间,在草场,获得神灵的护佑。
  风一次次翻越卡瓦格博,翻越丛林,在鸟翅和火焰之间持续传递山下的消息。
  一只铁锅,一个茶壶,一种四处漏风的生活,就是整个笑农牧场长久的孤独和坚守。
  流水一侧,树林茂密,暗处生长着菌类。小兽,在目光无法抵达的角落,一个隐藏的世界信仰自己的神。
  与雪山为伴,远方洁白而静谧。
  与火焰为伴,生命虔诚而温暖。
  隔着栏杆远望来时的路,仿佛有无数生灵蛰伏在其中。天空迷失在树木的年轮里,一朵云倒映于神秘的湖心。
  听风吹着火焰。
  在通往内心的过程中,道路可有可无,唯时间可以抵达。
  原始森林
  枯木,青苔,玛尼堆。
  天空,流水,经幡……
  每棵树都是一座宫殿,众神在上,阳光在叶片上写下虔诚。
  每阵风来,都在默默念诵。
  林中,诞生的无数条路之中,我们沿着心灵的指引,去往梦想之地。
  撇开远方不谈,这座森林拥有足够的隐秘,在泥土和溪流之间,枯枝败叶将清风还给天空,将天空还给时间的年轮。
  雪山在远处静默,淌下来的雪水,以雾气和轮回的方式重新回到山巅。
  水有水的道路,风有风的故乡。
  在丛林深处,我看到无处是路皆为路。
  看到树缝里的草场上,去往冰湖唯一的休息点,正飘出几缕淡淡的青烟。
  心开始奔跑起来,穿过了木桥,穿过了正午。林边的开阔地带,青草葳蕤,风扯起旗子。
  每个目的地都是心灵给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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