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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黄土文化源远流长，内涵博大精深，距《旬邑县志》记载，夏代后裔四世孙公刘曾立国于此，国号曰“豳”。《诗经》中的《豳风》，就是当地这一带的民歌。旬邑，民风淳朴，文化底蕴丰厚，民间艺术争奇斗艳，唢呐堪称当地民间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朵绚丽的奇葩。它以高亢嘹亮、气势磅礴、悦耳动听、场面宏大的特点，扎根民间，久传不衰。旬邑唢呐其艺术魅力非常鲜活而且独具一格，它丰富内容，基本特征及其传承历史在唢呐整个吹打乐中实属罕见。进一步挖掘、抢救、保护和发展旬邑唢呐音乐，对丰富和完善中国音乐史都将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关键词：标题 结构 旋律
旬邑唢呐乐曲蕴藏丰富。1982年，在民族民间乐曲集成的普查收录工作中，笔者跑了上百个村落，访问了当时相对固定的唢呐班子14个，了解到从事唢呐演奏的艺人约有500余名，全县流传的唢呐曲目百余首，当时录音134首，整理记谱107首。
这些乐曲，从体裁上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传统的大牌子曲，有《将军令》《四季到春》《水龙吟》《三道令》等；第二类，戏曲音乐形成的曲牌，有《五典坡》《马道仁》《流水》等；第三类，民歌小调创编的曲牌，有《二郎山》《雪花飘》《十对花》等。从情绪上也形成了三种风格：有表现悲哀伤感的哭音类乐曲，如《祭灵》《抱灵牌》《哭长城》等；有反映历史事件、气势磅礴的大牌子曲，如《藩王令》《将军令》等；有热情洋溢、欢快喜庆的乐曲，如《大开门》《小开门》《十对花》等。这些丰富的乐曲，下面本文将对乐曲的特点进行详细说明。
一 乐曲的标题性特点
旬邑唢呐乐曲，都属于标题性音乐。《牛津简明音乐词典》对“标题音乐”的解释为：“讲述故事、表现文学概念或描绘画面、场景的器乐作品。”同时强调，“这种描述性的音乐与音乐本身存在的时间一样长。”在《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中，对“标题音乐”的定义为“一种叙事性或描绘性的音乐，这个概念经常被用在所有尝试着表现非音乐性的概念，无需歌唱文字”。旬邑唢呐中有表明乐曲思想内容的，如《全家福》《大升官》《两亲家母打架》《祭灵》《女望娘》等；有表明结构形式的，如《三道令》（是由《藩王令》《将军令》《和尚令》等曲目构成的）；有标明篇幅的，如《大开门》《小开门》等；有标调名的，如《工调小开门》《六眼子小开门》《中眼桃水》《满眼桃水》《寄调小开门》等。这些标题，标内容的多数和乐曲所表现的情绪是大致相符合的，标形式或明确或暗示了乐曲的结构，标篇幅和标调名的乐曲，就更明确地告诉乐曲的大小和调性。但是，民间乐曲长期以来，由于是以口传心授的形式传承下来，属于集体创作，在传承过程中必然存在乐曲结构和内容有其相对的变异性，有些乐曲的标题也根据不同人的解释随之而改变。如《节节高》有人叫《藩王令》；《将军令》有人叫《坐帐》；《全家福》有人叫《辞朝》，还有人叫《朝天子》等。这些标题的变化，除文人根据自己的思想趣味改动外，也难免有封建统治者为其政治服务而篡改标题的现象。所以说，旬邑唢呐乐曲的标题，只有少数和乐曲的内容、形式等方面没有联系。
二 乐曲结构特点
旬邑唢呐乐曲有一个共同特点，即不论大小乐曲，演奏时均用循环换气法，使音乐很难分出句逗，旋律非常流畅，但也有结构特点。有的乐曲是“单段体”曲牌，有的乐曲时“复牌体”曲牌，有的是“套曲体”曲牌。“单段体”曲牌指的是乐曲基本上是上、下句式单段体音乐或民间小调，如《歌唱二郎山》《纺棉花》《绣荷包》等小调。“复牌体”乐曲是在“单段体”乐曲基础上，用变化重复、变化速度、加花变奏等手法发展构成的乐曲。这类乐曲在旬邑唢呐曲中占绝大多数。如《四季春天》《将军令》《大升官》《雁塔沙滩》《五典坡》等乐曲，它们共同的特点都是曲前有散板的引子，曲终有快速的流水紧板。“复牌体”乐曲还可将两个以上的单牌子完全或不完全地集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乐曲。这样的“复牌体”民间也叫“集曲”，这类乐曲多以欢快喜庆特点居多，如《钉缸》《卖饺子》《两亲家母打架》《柳青娘带小开门》等乐曲。“套曲”指的是用某一音乐素材或者打击乐作为媒介，将多个曲牌串联起来，形成大型的演奏形式，在旬邑最具代表性的“套曲”是《三道令》这首宏大的曲子是由“流水”和锣鼓点将《藩王令》《将军令》《和尚令》《黄鹤楼》连为一套，构成了气势磅礴的大型套曲。
媒介乐曲形式多种多样，多姿多彩。旬邑唢呐曲仅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它的构成因素是非常丰富的，有些乐曲构成很难归纳在以上的特点中，目前笔者还没分析总结出它的规律特点，有待热爱民间音乐、热爱旬邑唢呐的艺术家进一步研究。
三 乐曲的旋律特点
音乐的旋律，是构成音乐很重要的因素，在民间乐曲中，由于“和声”应用几乎没有，在旬邑唢呐乐曲中的演奏中，大都以两支以上唢呐齐奏，因之，不论乐曲有多长，始终是以“旋律”进行伸展的，所以乐曲的特点是以“旋律”为主导的。
旬邑唢呐乐曲的旋律发展，基本是以变化重复的手法为主。变化重复多以节奏的繁、减，速度的快、慢，调性的变换，旋律的加花变奏，唢呐吹奏中的即兴“和声”织体等方法丰富音乐发展。例如，《四季青天》，从原始演奏的情绪上，可分为三个段落，三个段中很明显的在速度上、节拍节奏上、音乐旋律上都很不同，三段中始终有一个主题乐句将其贯穿起来，A段中4/4拍，速度比较慢，抒情大气，B和C段为2/4拍，速度会越来越快，热情喜庆。各段中的发展很有特点，A段旋律用变化重复手法，同时采用民间“换头合尾，头尾结合”的技法，这是中国民间的一种创作手法，即：旋律在重复时，乐句的开头部分做局部变化，将乐句的结尾部分重复出现，但音乐旋律连贯流畅。B段和C段的旋律，采用“对口”的演奏形式，变节奏、变速度，乐句扩充。重复，将乐曲推向高潮。再如，《柳青娘带小开门》，是A、B两个大段构成的复牌体乐曲。A段由a1、a2、a3三个小乐段组成。a1有26个小节，a2采用扩充的手法，在a1的基础上加花变奏，旋律伸展将其扩充为35个小节，和a1形成比较明显的对比，a3将a1稍作变化。三个段落紧扣相连，一气呵成，加上演奏时的花舌音、滑音技巧的大量应用，切分节奏贯穿全曲，使A段音乐既有变化又很统一。B段音乐在A段的上四度上做转调演奏，加入戏曲音乐素材，节奏更明快，气氛更强烈，作变化重复，加上演奏者时而在高音区，时而在低音区，充分应用单吐、花舌、颤音等技巧演奏，使乐曲始终有一种新鲜感。 复牌体乐曲中，也有相当一部分音乐是在一个基本乐句素材的发展中，用转调的手法（民音叫借字）来发展旋律。如万忠院的《两亲家母打架》最具典型，重复四次，都是以“借字”的手法发展，每个乐段由两个小段组成，即a与b，乐曲时在高音区，时在低音区，色彩时亮时暗，一支唢呐使音乐旋律生动地表现出了“吵架”的形象。《将军令》《藩王令》《四季到春》等反映重大历史题材的乐曲，旋律的发展多采用借字转调的手法发展，使旋律色彩对比鲜明。
旬邑唢呐乐曲旋律的发展手法非常丰富，例如，以“F”为宫的《大开门》乐曲的旋律发展有调性游移的感觉，这里的宫音在“F”上，清角音在“bB”上，很多人在听该曲的音响时，听觉上旋律给人的感觉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调性的感觉，这一个特点在乐曲旋律每次反复中都出现，好像随时在转调，不断有调式对比出现。调的变化能够给音乐的发展带来动力，能够给听者带来听觉上的新鲜感觉，因此，古今中外的音乐在其旋律发展的行进中都以此作为音乐创作的重要手段。《大开门》该曲这一段实际演奏中，并没有转调，这种调性游移的感觉，造成了“变清角为宫”的综合调式的性质特点，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极有新意。在乐曲《四季到春》《挑水》等音乐的旋律发展中，也有这种手法。
旬邑的丧葬礼仪乐曲，音乐表现悲切伤感，委婉凄凉。以万忠院演奏的《祭灵》为例，这首乐曲是一首四乐句构成的商调式单调体乐曲，音乐以缓慢的速度进行，旋律连续波动起伏，唢呐以近似人声的特殊音色吹奏，音乐显得凄凉悲切，情绪上给人沉重的感觉。
乐曲一开始，是一句优美而悲切的乐句，当进行在第十四拍上时，来了个九度大跳，旋律向上冲击。这种扣人心弦的音调把听众立即带进了一种无限悲哀的意境。音乐语言简朴，而艺术感染力却非常强烈。
第十五节拍，音乐平稳下行，到第二十拍一个很有特点的小三度音程出现和最后在段落结束时用箫音吹出的商音，表现出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情绪。整段音乐多次重复，每次都做不同程度的变化，但主题不变。技巧上应用了单吐，奏出一连串的主音，加上休止符的巧妙应用，使音乐情绪比前更深一层，表现出人们倾述衷肠的感情，音乐非常感人。
民间唢呐曲的旋律发展，也有即兴的“和声”织体，这种和声织体，是两只唢呐对口演奏和自由发挥时瞬间形成的和声织体，如《四季到春》中，这种有意形成或无意形成的三度、四度、六度、八度和声以及你简我繁、我简你繁，我进你出、你进我出的对比手法，使音乐丰富而饱满。
套曲即指三首或三首以上曲牌按一定的程式布局组合的旋律，旬邑唢呐套曲的音乐旋律更为丰富，如《三道令》以常用曲牌“流水”做连线，把“藩王令”、“将军令”、“和尚令”联套起来，其后加入“黄鹤楼”转接“流水”，形成全曲高潮而终结。
全曲起伏跌宕，四次转调，十四次易拍，层次分明而又浑成一体。旬邑民间唢呐曲有多种连套方式，艺人们在创造和驾驭大型复体旋律结构的乐曲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方法，这是他们世世代代积累并传承的结果，也是民间艺人们聪明智慧与创造发展的结晶。
总之，旬邑唢呐，流传广泛，民间应用普遍。演奏上有独特风格，乐曲体裁、题材丰富，旋律发展手法多样多彩。
在当前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纷纷倡导并逐步落实“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背景下，特别是在西北地区部分代表性唢呐班旬邑唢呐联合申报的“唢呐艺术”已经被评为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有利形势下，对西北唢呐班的保护和管理工作显得尤为重要。我们必须尽快采取有效措施，尽量避免和减少唢呐班不良现象的存在和发生，及时引导唢呐班健康的良性发展，促其为新农村建设发挥应有的作用。笔者目前针对西北唢呐班所做的调查、统计和分析，充其量只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希望引起政府有关部门和广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者对西北唢呐班的关注和重视。
注：本文系陕西省教育厅2013年科学研究项目（人文社科专项），编号：13JK0502。
参考文献：
[1] 张国领：《龟兹文化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2] 蒋菁、管建华、钱茸主编：《中国音乐文化大观》，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
（赵文平，宝鸡文理学院副教授）
关键词：标题 结构 旋律
旬邑唢呐乐曲蕴藏丰富。1982年，在民族民间乐曲集成的普查收录工作中，笔者跑了上百个村落，访问了当时相对固定的唢呐班子14个，了解到从事唢呐演奏的艺人约有500余名，全县流传的唢呐曲目百余首，当时录音134首，整理记谱107首。
这些乐曲，从体裁上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传统的大牌子曲，有《将军令》《四季到春》《水龙吟》《三道令》等；第二类，戏曲音乐形成的曲牌，有《五典坡》《马道仁》《流水》等；第三类，民歌小调创编的曲牌，有《二郎山》《雪花飘》《十对花》等。从情绪上也形成了三种风格：有表现悲哀伤感的哭音类乐曲，如《祭灵》《抱灵牌》《哭长城》等；有反映历史事件、气势磅礴的大牌子曲，如《藩王令》《将军令》等；有热情洋溢、欢快喜庆的乐曲，如《大开门》《小开门》《十对花》等。这些丰富的乐曲，下面本文将对乐曲的特点进行详细说明。
一 乐曲的标题性特点
旬邑唢呐乐曲，都属于标题性音乐。《牛津简明音乐词典》对“标题音乐”的解释为：“讲述故事、表现文学概念或描绘画面、场景的器乐作品。”同时强调，“这种描述性的音乐与音乐本身存在的时间一样长。”在《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中，对“标题音乐”的定义为“一种叙事性或描绘性的音乐，这个概念经常被用在所有尝试着表现非音乐性的概念，无需歌唱文字”。旬邑唢呐中有表明乐曲思想内容的，如《全家福》《大升官》《两亲家母打架》《祭灵》《女望娘》等；有表明结构形式的，如《三道令》（是由《藩王令》《将军令》《和尚令》等曲目构成的）；有标明篇幅的，如《大开门》《小开门》等；有标调名的，如《工调小开门》《六眼子小开门》《中眼桃水》《满眼桃水》《寄调小开门》等。这些标题，标内容的多数和乐曲所表现的情绪是大致相符合的，标形式或明确或暗示了乐曲的结构，标篇幅和标调名的乐曲，就更明确地告诉乐曲的大小和调性。但是，民间乐曲长期以来，由于是以口传心授的形式传承下来，属于集体创作，在传承过程中必然存在乐曲结构和内容有其相对的变异性，有些乐曲的标题也根据不同人的解释随之而改变。如《节节高》有人叫《藩王令》；《将军令》有人叫《坐帐》；《全家福》有人叫《辞朝》，还有人叫《朝天子》等。这些标题的变化，除文人根据自己的思想趣味改动外，也难免有封建统治者为其政治服务而篡改标题的现象。所以说，旬邑唢呐乐曲的标题，只有少数和乐曲的内容、形式等方面没有联系。
二 乐曲结构特点
旬邑唢呐乐曲有一个共同特点，即不论大小乐曲，演奏时均用循环换气法，使音乐很难分出句逗，旋律非常流畅，但也有结构特点。有的乐曲是“单段体”曲牌，有的乐曲时“复牌体”曲牌，有的是“套曲体”曲牌。“单段体”曲牌指的是乐曲基本上是上、下句式单段体音乐或民间小调，如《歌唱二郎山》《纺棉花》《绣荷包》等小调。“复牌体”乐曲是在“单段体”乐曲基础上，用变化重复、变化速度、加花变奏等手法发展构成的乐曲。这类乐曲在旬邑唢呐曲中占绝大多数。如《四季春天》《将军令》《大升官》《雁塔沙滩》《五典坡》等乐曲，它们共同的特点都是曲前有散板的引子，曲终有快速的流水紧板。“复牌体”乐曲还可将两个以上的单牌子完全或不完全地集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乐曲。这样的“复牌体”民间也叫“集曲”，这类乐曲多以欢快喜庆特点居多，如《钉缸》《卖饺子》《两亲家母打架》《柳青娘带小开门》等乐曲。“套曲”指的是用某一音乐素材或者打击乐作为媒介，将多个曲牌串联起来，形成大型的演奏形式，在旬邑最具代表性的“套曲”是《三道令》这首宏大的曲子是由“流水”和锣鼓点将《藩王令》《将军令》《和尚令》《黄鹤楼》连为一套，构成了气势磅礴的大型套曲。
媒介乐曲形式多种多样，多姿多彩。旬邑唢呐曲仅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它的构成因素是非常丰富的，有些乐曲构成很难归纳在以上的特点中，目前笔者还没分析总结出它的规律特点，有待热爱民间音乐、热爱旬邑唢呐的艺术家进一步研究。
三 乐曲的旋律特点
音乐的旋律，是构成音乐很重要的因素，在民间乐曲中，由于“和声”应用几乎没有，在旬邑唢呐乐曲中的演奏中，大都以两支以上唢呐齐奏，因之，不论乐曲有多长，始终是以“旋律”进行伸展的，所以乐曲的特点是以“旋律”为主导的。
旬邑唢呐乐曲的旋律发展，基本是以变化重复的手法为主。变化重复多以节奏的繁、减，速度的快、慢，调性的变换，旋律的加花变奏，唢呐吹奏中的即兴“和声”织体等方法丰富音乐发展。例如，《四季青天》，从原始演奏的情绪上，可分为三个段落，三个段中很明显的在速度上、节拍节奏上、音乐旋律上都很不同，三段中始终有一个主题乐句将其贯穿起来，A段中4/4拍，速度比较慢，抒情大气，B和C段为2/4拍，速度会越来越快，热情喜庆。各段中的发展很有特点，A段旋律用变化重复手法，同时采用民间“换头合尾，头尾结合”的技法，这是中国民间的一种创作手法，即：旋律在重复时，乐句的开头部分做局部变化，将乐句的结尾部分重复出现，但音乐旋律连贯流畅。B段和C段的旋律，采用“对口”的演奏形式，变节奏、变速度，乐句扩充。重复，将乐曲推向高潮。再如，《柳青娘带小开门》，是A、B两个大段构成的复牌体乐曲。A段由a1、a2、a3三个小乐段组成。a1有26个小节，a2采用扩充的手法，在a1的基础上加花变奏，旋律伸展将其扩充为35个小节，和a1形成比较明显的对比，a3将a1稍作变化。三个段落紧扣相连，一气呵成，加上演奏时的花舌音、滑音技巧的大量应用，切分节奏贯穿全曲，使A段音乐既有变化又很统一。B段音乐在A段的上四度上做转调演奏，加入戏曲音乐素材，节奏更明快，气氛更强烈，作变化重复，加上演奏者时而在高音区，时而在低音区，充分应用单吐、花舌、颤音等技巧演奏，使乐曲始终有一种新鲜感。 复牌体乐曲中，也有相当一部分音乐是在一个基本乐句素材的发展中，用转调的手法（民音叫借字）来发展旋律。如万忠院的《两亲家母打架》最具典型，重复四次，都是以“借字”的手法发展，每个乐段由两个小段组成，即a与b，乐曲时在高音区，时在低音区，色彩时亮时暗，一支唢呐使音乐旋律生动地表现出了“吵架”的形象。《将军令》《藩王令》《四季到春》等反映重大历史题材的乐曲，旋律的发展多采用借字转调的手法发展，使旋律色彩对比鲜明。
旬邑唢呐乐曲旋律的发展手法非常丰富，例如，以“F”为宫的《大开门》乐曲的旋律发展有调性游移的感觉，这里的宫音在“F”上，清角音在“bB”上，很多人在听该曲的音响时，听觉上旋律给人的感觉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调性的感觉，这一个特点在乐曲旋律每次反复中都出现，好像随时在转调，不断有调式对比出现。调的变化能够给音乐的发展带来动力，能够给听者带来听觉上的新鲜感觉，因此，古今中外的音乐在其旋律发展的行进中都以此作为音乐创作的重要手段。《大开门》该曲这一段实际演奏中，并没有转调，这种调性游移的感觉，造成了“变清角为宫”的综合调式的性质特点，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极有新意。在乐曲《四季到春》《挑水》等音乐的旋律发展中，也有这种手法。
旬邑的丧葬礼仪乐曲，音乐表现悲切伤感，委婉凄凉。以万忠院演奏的《祭灵》为例，这首乐曲是一首四乐句构成的商调式单调体乐曲，音乐以缓慢的速度进行，旋律连续波动起伏，唢呐以近似人声的特殊音色吹奏，音乐显得凄凉悲切，情绪上给人沉重的感觉。
乐曲一开始，是一句优美而悲切的乐句，当进行在第十四拍上时，来了个九度大跳，旋律向上冲击。这种扣人心弦的音调把听众立即带进了一种无限悲哀的意境。音乐语言简朴，而艺术感染力却非常强烈。
第十五节拍，音乐平稳下行，到第二十拍一个很有特点的小三度音程出现和最后在段落结束时用箫音吹出的商音，表现出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情绪。整段音乐多次重复，每次都做不同程度的变化，但主题不变。技巧上应用了单吐，奏出一连串的主音，加上休止符的巧妙应用，使音乐情绪比前更深一层，表现出人们倾述衷肠的感情，音乐非常感人。
民间唢呐曲的旋律发展，也有即兴的“和声”织体，这种和声织体，是两只唢呐对口演奏和自由发挥时瞬间形成的和声织体，如《四季到春》中，这种有意形成或无意形成的三度、四度、六度、八度和声以及你简我繁、我简你繁，我进你出、你进我出的对比手法，使音乐丰富而饱满。
套曲即指三首或三首以上曲牌按一定的程式布局组合的旋律，旬邑唢呐套曲的音乐旋律更为丰富，如《三道令》以常用曲牌“流水”做连线，把“藩王令”、“将军令”、“和尚令”联套起来，其后加入“黄鹤楼”转接“流水”，形成全曲高潮而终结。
全曲起伏跌宕，四次转调，十四次易拍，层次分明而又浑成一体。旬邑民间唢呐曲有多种连套方式，艺人们在创造和驾驭大型复体旋律结构的乐曲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方法，这是他们世世代代积累并传承的结果，也是民间艺人们聪明智慧与创造发展的结晶。
总之，旬邑唢呐，流传广泛，民间应用普遍。演奏上有独特风格，乐曲体裁、题材丰富，旋律发展手法多样多彩。
在当前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纷纷倡导并逐步落实“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背景下，特别是在西北地区部分代表性唢呐班旬邑唢呐联合申报的“唢呐艺术”已经被评为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有利形势下，对西北唢呐班的保护和管理工作显得尤为重要。我们必须尽快采取有效措施，尽量避免和减少唢呐班不良现象的存在和发生，及时引导唢呐班健康的良性发展，促其为新农村建设发挥应有的作用。笔者目前针对西北唢呐班所做的调查、统计和分析，充其量只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希望引起政府有关部门和广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者对西北唢呐班的关注和重视。
注：本文系陕西省教育厅2013年科学研究项目（人文社科专项），编号：13JK0502。
参考文献：
[1] 张国领：《龟兹文化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2] 蒋菁、管建华、钱茸主编：《中国音乐文化大观》，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
（赵文平，宝鸡文理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