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同题(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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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小资
   甜甜(女儿)
  
   我是个小资。我和妈妈常常要到咖啡厅去喝喝咖啡,吃吃冰淇淋。我妈妈最喜欢喝咖啡,我最喜欢冰淇淋。
  妈妈说我是个小资。我认为,小资就是常常在家里吃吃面包,听听音乐,或者就是和朋友、老公、男朋友一起出去,跳跳交谊舞,喝喝龙井茶。虽然我没有跟朋友一起出去过,但是我和妈妈一起去喝过咖啡。我们在一起聊聊天,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虽然我很喜欢这样,可是因为喝咖啡的钱比较贵,所以我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去。我每次去,都要呆上三四个小时。我和妈妈一边说话,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这叫一心三用。做个会一心三用的人还是蛮不错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一个真正的小资。我不仅在咖啡馆里小资,还会在家里小资。有一次,我和妈妈烧好晚饭,我突发奇想,说,我要吃烛光晚餐。妈妈说,你不要太小资了呀,蜡烛也是很贵的啊。我说,烛光晚餐多浪漫啊,你这种不懂小资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妈妈竭力反对,但是,因为我是我家的老大,她不得不听我的,终于把蜡烛点了起来。我说要不要用高脚杯一人倒一杯饮料?我妈说,我可不要,你要的话就自个去倒吧。我妈可真没有情调。
  我和妈妈吃着烛光晚餐,享受着小资生活。这时候,我爸回来了。他可是天下第一粗鲁的人,一回来就要把电灯开起来,我说不许开,他说乌漆抹黑的怎么吃饭,会吃到鼻子里的。我说,就算吃到鼻子里,我也要小资。最后,还是因为我是我家的老大,他也只能在烛光下吃饭。
  我要把我们全家人都培养成小资。
  
  青春的两头
  羊斌(妈妈)
  
  她在青春的那头,我在青春的这头。
  她用小勺挖着香芋冰淇淋,我端着咖啡杯。
  她兴致勃勃地说着朋友间的趣事。她说到他们的名字:刘远卓、米鑫宇……我说,啊,这些名字都不错,适合做我的新小说的男主人公。
  她笑着跌倒在椅子上,说好啊好啊,写一个搞笑的滑稽的总也追不上女朋友的。
  我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啊,适合做爱情小说的主人公。
  我说我一定会给你安排个好结局的,我怎舍得让你做悲剧的主人公?
  她连连摇手说不成不成。再想想又说,给我讲讲情节吧,如果情节我喜欢,就把名字贡献给你。
  她说她在小说里要从头甜到尾,苦尽甘来的那种也不要。她说电视剧里没完没了地变卦,像吃甘蔗,吃一段不甜,再吃一段又不甜,就会没兴趣吃的。她要一直甜蜜蜜的。
  她又叫了一客冰淇淋,一直跑到服务台去要。她说阿姨阿姨我还要一客冰淇淋。我说就坐在这儿等啊,服务员阿姨一会就会来的。可是她不听我的。
  她袅袅婷婷地去洗手间,又袅袅婷婷地回来,告诉我说洗手间很干净,还给我带来一本杂志,是那边杂志架上随便取的。
  她慢慢地啜着珍珠奶茶,然后正一正身,微蹙着眉对我说:“妈妈,我有一个烦恼,你能帮我吗?”
  我点点头,眼睛还在瞄杂志的目录。
  她“啪”地合上我的书,说,你听还是不听?我说听。
  她说:“我和俞琦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俞琦现在还和王盈是好朋友。”
  我很烦恼,她说。
  我的眼前闪烁的是我的青春我的少年。曾经的烦恼与忧伤已变成如今的释然与甜蜜。但那少年的烦忧我明白它是沉甸甸的。
  我微微地笑。
  她瞪我一眼说不许笑。
  我绷了脸说,啊,那么我就不笑。可是妈妈笑的是自己。妈妈像你这么大时,也有过同样的烦恼啊。
  她把脸凑过来,很惊喜地问:“是吗是吗?真的吗?”
  “妈妈也与朋友争吵、断交、和好。疯狂地笑和闹,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或捻着衣角落寞地在路上走。”
  她说那你们是怎样解决的啊?
  没怎样解决,转眼一切都过去了啊。
  就像你现在这么这么小,转眼也就像我这么这么大了,有一天你和你的孩子坐在这咖啡馆里,他也会问你一样的问题。然后你也笑,因为你也记不清那都是怎么解决的了。你也会对你的孩子说,都第五个冰淇淋了,不准再吃了。
  不准他再吃是因为你爱他。
  她说,妈妈,我还这么这么小,我要慢慢慢慢地长。
  嗯,我说,你在青春的那头,我在青春的这头。我会一直一直看着你的。
  
  有创意的生活
  甜甜(女儿)
  
  每天都要做同样的事情,我觉得很烦恼,我好想把生活改变一下。
  如果我是一只小鸟的话,我就不会烦了。小鸟可以在天空自由地飞翔,可以在树林里穿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我是一只小狗,我也不会烦。因为小狗每天朝人摇摇尾巴,和主人闹闹,每天都那么开心,所以小狗也不会烦。
  可是,我是一个小姑娘,我是不可能变成一只小鸟或者小狗的。
  我觉得每天做同样的事情,吃饭、睡觉、做作业、看电视……感觉就像在电脑上画画,把一个东西框起来,按一下“复制”,再把它粘贴到另外一块地方去,如果我画的是一排一模一样的房子的话,给人家的感觉就是一点创意也没有。
  我要做一个有创意的人,我要过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
  “我每天活得都一样,偶尔会突发奇想,只要有了多拉A梦,欢笑就会无限延长……” 这是《多拉A梦》的主题曲。我要是和大熊一样,有个多拉A梦这样的朋友就好了。虽然我在生活中也常常笑,可要是有了多拉A梦,我就会时时刻刻都在笑。
  我知道,多拉A梦是不会来到我的身边的。但我还是想做一个有创意的人。有创意的人,就是要在某些事情上,别人只会这样做,你却想到了另外的方法。比如有一个服装设计师,人人都喜欢他设计的衣服,很多工厂里面也都在抢着生产。而另一个服装设计师,他却想到了更完美,更好看的一种设计,但是大家一时还没有接受,人人都只穿另一个设计师的衣服。终于有一天,有个人穿上了那件与众不同的衣服,人们就会说,哇,你这套衣服的设计师可真有创意,真了不起啊。
  我想我长大了要做一个服装设计师,设计的衣服一定不要和别人一样,也不要和别人相似,这才叫有个性。我想,那样我也许就会更快乐,再也不会感到烦恼啦。
  
  别样的生活
  羊斌(妈妈)
  
  谁说过生活充满变数?我仿佛看不到。
  我们的生活平淡无奇,整齐划一,果然如我的孩子所说,像电脑上的“复制”、“粘贴”按钮,一天一天重复着。
  重复是一种美,在我的美术课上我和孩子们这么说。重复有一种韵律美、节奏美,它统一、稳重,给我们安静与美好。我这么说着的时候轻轻地叹一口气。
  私底下我认为,渐变也有着相同的韵律与节奏的美,却又比重复来得活泼与灵动,在平面设计的常用手法中,重复和渐变是最基本的也是最常用的两种。两者之中,我更爱渐变。色彩、形状、大小、方向、位置……渐次变化,在不经意间,翻向了牌的另一面,是可以推算的,可以预料的美的变化。
  我日日重复着我的生活的时候,有时会怀着一点小小的妄想,今天与昨天是不是有一点点变化?明天与今天是不是也会有一点点不同?我希望相邻的时光能在我的忽视之下,悄然发生着变化。
  暑假来临的时候,我有很多的设想。这样的假期也算是漫长工作中的一个变数,虽然在这十几年中,我的暑假还是几乎相同。每年我都会为我的假期设计细密精致的计划表,可是总在最终盘点的时候发现一切落空。
  前几天,忽然收到朋友的短信,约我一起去太行山写生,心就雀跃起来。
  太行山之行,原也在我的暑期计划之中,从去年的暑假打算到了今天,想象跟着一群熟悉又陌生的朋友一起,住农家,品特产,绘野花,喝山泉,是我未曾有过的飞扬与快意。
  可是我没有考虑到它的可行性,临了我才发现这一点。自由于我是如此珍贵,我暂时不能拥有它。我有大把的时间握在手上,却无法按我的心意尝试这种别样的生活。
  我只能在网站上寻找每一个有关太行山的资料,陡峭的崖壁,质朴的村庄,纯朴的山民,古怪的溶洞……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一幅图一幅图地看,心平气和。
  只能假定自己去过了,在网络之中,仿佛有了一种别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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