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涵多元 面孔平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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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近年高考命题都有力避趋赶热点的倾向,不想让高考作文背负着沉重的道德说教与政治传声筒的使命,但当这样的材料一旦出现,而且又蕴涵着宏大而广远的命意时,就应当从“小”处着眼,从细微部位入手。所谓“小”,就是从给出的材料中抽取某一点材料。然后逐渐膨胀、放大。而所谓的细微部位,就是关注某一细节或截取某个横断面,从而展现人物的精神面貌。以一花一草去展现春天的万紫千红,以一滴去映射大海的波澜壮阔。这样才能真正把握时代的热点与考场作文写作之间的真谛。
  
  如果我们站在—个比较宏观的角度来审察2008年20套高考作文的话,我们会发现—个十分有趣的现象,那就是高考作文命题越来越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这不仅使那些考前善于猜题押宝的大师们因预测“失准”而大跌眼镜,也让高考作文命题的诸多“反复”因素的存在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外纱。一个最为突出的现象是,当30年的高考作文好不容易挣脱出“文以载道”的命题捆束之后,今年突然又来个“回马枪”,全国卷I仍然在命题工作理应早已结束的情况下,将发生在5月12日的汶川大地震话题作为今年高考作文试题,紧步其尘的还有北京卷小作文、陕西卷和四川卷。这种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反常”行为,如果站在这场举世震惊的大地震给全国人民带来的巨大心灵震撼的角度来看,以此为作文试题,自在情理之中;但是如果回到作文本真的位置上来审视,把这场巨大的灾难作为高考作文话题,让那些没有经历过这种地震的众多考生来写作,又似乎显得比较宽泛而难以触摸到属于考生“自个儿”的人生体验。尽管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要求考生对这场地震带来的浩劫予以足够的关注,但是对身处高考冲刺阶段的高三学子而言,他们对这场大地震毕竟只能通过电视、报纸等媒体来感受,很难让大多数考生真正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真切体验。因此,考生如果事先不对这场巨大的灾难事件投以足够的关注,不从自己的心灵深处去感受那些发生在这场大地震中的细微之处,那么,写出来的作文就极容易流于空泛,成为一道依靠道听途说而来的信息大杂烩。即便如此,我们对今年的高考试题仍然形成一个强烈的印象,那就是命题总体格局仍然秉承多元与开放的趋势,力图让考生有话可写,有情可抒。一个典型的特征就是命题内涵的平易简朴,其中最突出的要数江苏卷与浙江卷了。想一想去年江苏卷的“怀想天空”和浙江卷的“行走在消逝中”因帶有比较浓郁的“哲学”况味而饱受非议的情况,我们从中不难发现今年两省命题的巨大“转身”。然而,这种巨大的“转身”并非是对去年命题的简单“反动”,而是蕴涵着一个“深厚”,那就是人人都极容易“上手”的作文题目,要想出彩就比较困难。
  
  一、命意宏大须考生关注局部与细微
  
  关注社会热点和重大事件,一直是高考作文命题绕不开的一个“情结”。尽管近年高考命题都有尽力避趋赶热点的倾向,不想让高考作文背负着沉重的道德说教与政治传声筒的使命,但是发生在今年5月12日的四川汶川大地震,还是牵动了全国人民的心,所以全国卷I将这场灾难空前的地震作为今年高考作文命题原料,还是合乎情理的。就全国卷I来说,材料所蕴涵的命意宏大而广远,虽然只有很短的文字,但是它几乎囊括了这场大地震所关乎的重大信息和深刻的社会意义。对考生而言,单就这则材料来看,理应能够比较快地触发考生写作的兴奋点,但是如果考生仅仅囿于这则材料所包含的信息,从党和国家领导人及时奔赴灾区到那些舍己为人的英雄行为,从生存奇迹到举国哀悼,再到爱心汇涌,这些众多重大的信息无不是从宏观上来审视这场灾难的,一旦考生不能冷静地分剖、提炼这些浩大而杂多的信,息,而是沉迷于对这些材料“回炉”再用,那么,尽管考生用情澎湃,写出来的作文也难免空泛而芜杂。还有四川卷的“坚强”话题,也很自然地让考生往这场地震灾难上贴靠。如果考生只是站在灾区人民的角度,希望灾区人民坚强起来,不为灾难压倒,那么,顺着这样的思路,尽管写出来的作文“立场”高远,但是,也难免给人一种空乏说教的感觉。
  面对此类命意宏大的作文命题,如果考生选择以“大”对“大”的写作策略,极容易陷入“踏空”的处境,而作文最犯忌的一点就是空洞无物。因为对绝大多数考生而言,这场灾难与他们还是客观地存在着“身体”距离的。他们所能得到的信息都是通过一些媒体传播来的。虽然自从这场地震以来,全国上下“动作”可谓巨大,但是对身处高三的考生而言,要想写出高水平的作文,就应当从“小”处着眼,从细微部位入手。所谓“小”,就是从给出的材料中抽取某一点材料,然后逐渐膨胀、放大。这种以小见大的写作策略一可以保证主题集中鲜明,二可以避开那些人人熟知的大路货材料,让“我”的自个儿所感知的新鲜材料进入到作文之中,从而尽力呈现出与众不同的个性出来,为作文赢得高分奠定基础。以全国卷I为例,考生不妨从给出的材料中抽取某一点来,这一点最好能与自己最深切的感受对接起来。假如选取“胡锦涛、温家宝等党政军领导人迅速赶赴灾区指导抗震救灾”为构思支点,就可以从这一点生发开来,将自己在电视中看到的两位国家领导人的镜头和身影“组织”起来,再将自己对此的心理感受“投放”进去,那么一篇表现党和国家领导人对灾区人民无限关怀的作文就很容易写出来了。如果再将“支点”缩小,缩小到领导人的某一个局部表情上,比如以“温总理的表情”为题,将“表情”切分为“沉痛”“急切”“严峻”几个方面,在描画总理表情的同时,再将自己看到这些表情时的心情动荡变化置放进去,那么,一篇以小见大与众不同的作文就很容易写出来了。同样像四川卷的“坚强”话题,也可以将构思的点缩小到某一个最能体现灾区人民坚强的“面”上,如将镜头对准那位被埋在废墟中的小女孩,当解放军战士去营救她时,她居然在废墟里面唱起了“两只老虎”的儿歌,最让人感动的是,她一边唱还一边安慰解救她的解放军。在描画这幅图景的同时,还可以将自己对因地震而被埋在废墟中的恐怖心理适当呈现一下,再联系自己平时遇到的某一次困难或挫折的典型经历“缝接”到里面,通过对比,一篇体现“坚强”的作文也就具备了独特的味道,远比站在“大”处泛泛而写灾区人民如何如何坚强的构思要好得多。
  类似于此的还有安徽卷的“带着感动出发”、陕西卷的抗震救灾材料、辽宁卷的青年人的价值观解剖、浙江卷的“触摸城市”或者“感受乡村”,命意宏大,都可以采用这种以小见大的构思方式来凸显新意。
  
  二、题型多样须考生谙熟多种技法
  
  多元格局还体现在命题形式的多样化上。综观近年高考作文命题的趋势来看,形式灵活多样已成必然。曾经几乎一统天下的话题作文大有日见式微的态势,今年仅有四川(以“坚强”为话题)和山东(以“春来草自青”为话题)两省为话题作文。相反,传统的命题作文在经过多年的沉寂与冷落的之后,又开始“反弹”,从去年开始,一 直保持着稳健的态势。值得一提的是,上海已经连续多年采用命题作文形式,紧随其后的天津、江苏、浙江、安徽、湖北、重庆和广东,也对命题作文青睐有加。与此同时,材料作文也异军突起,呈现稳中有进的趋势。除了全国两套试卷继续沿用去年的材料作文老路外,辽宁、江西、宁夏、陕西、福建和北京也是材料作文形式。总体来看,命题作文、材料作文成主打形式,除此而外,在命题形式上,还有两种值得关注,一是诗歌赏析类,二是书信类。诗歌赏析类自北京卷去年首开记录后,今年湖南省根据“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两句诗的意境和哲理来赏析,使这种带有非常明显的诗歌赏析类命题形式再次被沿袭。江西卷的代田鼠或田鼠的天敌写一封给人类的书信,独树一帜,是今年高考作文命题形式的新品种。
  多样化的命题形式趋势,要求考生不仅要熟悉常规的命题作文写作技法,还要对近年来出现的新的命题形式予以关注,特别是材料作文和诗歌赏析类作文。就材料作文而言,它比话题作文“弹性”空间更小,一个显著的特征是,材料作文中材料本身所蕴涵的内意更加“隐秘”。比如今年四川的“坚强”话题,几乎没有什么遮蔽的信息,而全国卷Ⅱ的一段关于小海龟的材料,不仔细推敲,一般考生是很难清楚把握的。如果说江西卷的书信形式让不少考生倍感亲切的话,那么湖南卷的诗歌赏析形式,就需要考生具备一定的诗歌鉴赏“专业”技能了。考生不仅需要读懂这两句诗的字面意思,还要领会诗句所蕴涵的意境和哲理。而领会了这些,还要“转化”为议论文或记叙文。尽管试题对这两句诗的意思给出了解释,也明确了所要写的作文的体裁,但是考生在“转化”成一篇议论文或记叙文,还需要费一番脑筋的。这种形式的作文与单纯的材料作文或话题作文偏重于意思吃透又不一样,它需要考生具备一定的诗歌品鉴能力,这样写出的作文才能漫盈着一种唯美的比较纯粹的文学况味。比如写成议论文,就最好不要单纯地去论证置身太近,有时反而感觉不到实际存在的东西;或要把握某一事物,有时需要跳出这一事物;或人对事物的看法与对美的感受同距离是有关系的道理,还需要将诗歌所蕴涵的比较纯粹的文学味道“超度”到行文之中,使文章摆脱掉单纯枯燥的说教,而弥漫着一层诗歌自身所蕴蓄的那种雅淡冲和的“气质”。这样的文章才让人受看。
  
  三、审题门限须考生小心跨越
  
  也许是话题作文审题的过于宽泛与自由,才使得话题作文日渐“凋敝”。毕竟过于宽泛与自由,不仅违背了写作的自身规律,也让考生大量套作相似类型的文章提供了机会。实际上,高考作文命题历年就在寻求审题难易之间的平衡点。过于宽泛给那些考前背一些范文在高考中“蒙”“撞”者提供了可乘之机,过于死板又限制了考生自由发挥的空间。正是这种情况,命题作文所具有的特性正好“中和”审题的难和易。但是这并不等于说命题作文就没有审题难度,比如天津卷的“人之常情”,就是一个内涵不太“稳定”的命题。考生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必须从题目里面读出一个明确的“信息”,好让立意有个着落,否则就难以下笔。表面上看,这个题目的落点在“常情”上,实际上考生需要读出“常情”背后潜伏的“台词”,这就是“常情”往往藏蕴着对原则或真理的违背或败坏。当一个人做出了一些出格的或有违社会伦理道德的事时,就有一些人为他开脱或说情,“这是人之常情嘛,又何必那么较真呢!”如果我们能够进一步参悟“人之常情”所含蕴的深意,从“常情”的丢失或沦落,来揭示人性的泯灭与丧失,比如战国时易牙为了获得齐桓公的宠信,居然将自己的幼儿杀死后做成美味献给齐桓公品尝,所谓“虎毒不食子”乃人之常情,易牙残忍可谓至极矣。如果考生不能领悟这些,就很难写好这篇命题作文。
  审题门限最难的要数材料作文了。材料作文所隐含的信息多数情况下都比较隐晦,很少有像今年全国卷I那样浅显单一的。比较典型的要算今年全国卷Ⅱ了。这则关于小海龟的寓言故事,其寓意核心在“错误的信息使幼龟们争先恐后地爬到毫无遮挡的海滩”一句上。游客的好心帮了小海龟的倒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好心办了坏事。如果考生将“好心办坏事”作为材料的真意,就出现了审题上的偏差。实际上,这则寓言真正的寓意,是说许多时候,由于这样那样的信息干扰或误导,人们往往产生一些错误的判断,给生活或工作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一些严重的后果。寓言强调的是,人们必须学会看清事件的真相,不要轻信一些谣言或道听途说之言。联系到今年发生藏独分子散布的一些关于歪曲西藏历史的言论,一些西方国家跟着后面摇旗呐喊,最终必然给国家的稳定大和西藏人民的和平生活带来危害。
  今年材料作文审题难度比较大的,是北京卷的老师和学生就如何将瓶子装满的讨论,所开列出的那些学生的观点,实际上只是材料制造的—些迷惑,真正的含义是在陈述对待某个问题,看起来解决的途径很多,里面却蕴藏着—个最优化的选择。也就是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最短的路只有一条。当然,所谓最短有时也是相对的,因为问题的解决往往受到诸多客观条件的限制,不可能一步登天。材料作文审题难度比较大的还有宁夏和海南卷。母女二人对待小鸟的三种行为,实际上也是命题者设置的“障眼法”,核心点在于花鸟市场老板所说的那句话,“自从有了放生活动,鸟儿的需求量大增,要每天起早摸黑捉鸟才能供得上。”老板的这段语让这对母女的放生陷入了尴尬,也使得放生行为出现了“歧义”。如果说放生行为本身具有积极意义的话,那么这种行为所产生的意料之外的结果,就使得这种放生行为多少披上了一层虚假的外衣。它所揭示的含义是,—个看似善良或完美的愿望或行为,往往会结出不好的果实。由此推演开来,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只注重形式上的热闹或光鲜,而应该追求一种实在。就像这次汶川大地震一样,许多学校的楼房不堪一击,跨塌非常严重,—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一些地方片面追求“普九”达标,赶着盖教学楼,给一些偷工减料者提供了可乘之机,教训可调惨痛。
  
  四、容易“上手”须考生彰显新意
  
  总体来看,今年的高考作文仍然秉承着“不为难”考生的原则,就多数省市的考题来说,考生还是比较容易“上手”的。最为突出的特征是题目变得更加浅易直白,很少有转弯抹角的现象。相比去年而言,变化最大的是江苏和浙江两省命题。同是命题作文,今年江苏卷的“好奇心”和浙江卷的“触摸城市”与“感受乡村”,远比去年的“怀想天空”与“行走在消逝中”来得容易理解和把握。对考生而言,完成今年的作文,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人人都能上手的题目,难免会出现立意肤浅与材料平庸现象。以“好奇心”为例,不少考生会选择最浅易的立意来构思。于是好奇心的意义被大量罗列,相信“好奇心是科学进步的动力和源泉”这样的句子肯定会在众多的考生笔下涌现。事实上,文贵有新意,你也知道我也知道,你会用我也会用的立意,不仅难以写出个性鲜明的作文,也会让阅卷教师看得味同嚼蜡,不胜其烦。因此,考生如果只是满足于“浅水走”,不去深入挖掘,在平淡中追求新奇,那么写出来的作文是很难得到高分的。假如对“好奇心”稍加审察,我们会发现在我们周围,人们的“好奇心”逐渐变得迟钝起来,尤其是少年儿童,他们往往对周围世界日见麻木起来,而且随着年级的升高,这种麻木更加严重。一个典型的表征,就是越来越多的儿童写出来的作文千篇一律,以致一个班级几十位同学写《我的母亲》作文,几乎毫无意外地都说自己的母亲“长着一双勤劳的大手”。实际上,这些同学平时就很少认真看过自己母亲的手,所以当他们写人物时,“圆圆的脸蛋,一笑两个小酒窝;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鼻梁”往往成了高频句子。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一位同学在一篇作文写道,“随着中考和高考的临近,老师往班上一站,准是搬来一大摞‘达标’‘考王’‘宝典’‘秘笈’之类。然后就是对答案,然后就是再做题。整个学习过程就变成了做习题、对答案的循环往复了。我们整天就这样埋头在题山题海里,做那些数不尽的习题。我们简直成了做习题的机器了。”正是这样的学习生态,才使得儿童一步步丧失了对大自然对自己感兴趣的问题的好奇心。如果站在反思我们教育的角度上来构思作文,以“我们的好奇心哪里去了”為题,远比大讲特讲好奇心多么多么重要要高明得多。
  
  责任编校 彭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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