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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圆相接
中国象形文字的出现,使文化原有的生动变得具象起来。对于“股”字各人联想不同。生意人首先想到的是“股份、股权、入股”等等经济活动,吃官饭者认为“股”字代表过去一种“官位”,文化人想到的则更多一些。从“股”字的结构来看,偏旁“月”就是“肉”的意思:股原指“大腿”一截!中华武术称之为“下盘”,它代表着支撑全身的力量。
经济活动是为了人类更好地生存,但是人们往往劳碌于外,没有静下心来仔细掂量:“我如何活着?走着?”社会学意义的“活着”首先要求人能够“站着”,坐着或躺着那只是生物学上的“活着”,准确地说那叫做“瘫着”。所以我们要行走,不仅从这个地方走到那个地方,而且从这个领域走到那个领域。企业家更多地希望能够从这个市场走向那个市场,积攒着一些钱的人则希望从雇员走向老板,从小资本走向大资本。于是就有了股份制。所以,这个股份制并不是“建”出来的,而是“走”出来的。
也许有人认为“走”这个股份制相当困难,国企改制不是举步维艰吗?银行改制更是奥妙无穷。其实,任何事物的成长不是和人一样吗?但是有腿的人并不一定就能够走,关键还是看“股”健壮与否。“股”健壮就走得远,踩得深。这样的道理每个企业家都能够理解。问题是如何让自己的股健壮起来。
既然股是肉长的,那么人们一定希望没有赘肉,因此绩优股总是受人向往。但是,人们往往没有认识到一个关键问题,这就是:合资入股也好,股市投机也好,人们所看好的那个健壮的“股”,其实并不是自己大腿上的一截。你投入了那么多的资金和精力,却健壮了别人的大腿。于是,那些受惠于人类贡献而渐渐强壮起来的大腿们,终于有一天撒开了大步,将忠实的股民远远地抛在后面。终于,股市一片哭声,瘫下了一大批善良的人们。所以,市面上将会流行这样的判断:走路真难。这倒不是因为好好的路总是被一些人作为洗钱的途径而东挖西填,而是一个充满私利的社会其现实就是如此,只能怪自己的“股”不够健壮,不能迈出大步,不能灵活地跨过沟沟坎坎。
于是,一些聪明人便思考起来:当年诸葛孔明一介文彬书生,虚胫弱股,竟然能够指挥千军万马,跨越万险千难,掌控三国大势,这是依靠哪般力量?其实,细细观其奥妙并非困难:诸葛孔明很少移股迈腿自己走路,他喜欢乘坐舒适的马车。
古时马车最“健壮”的部分是左右两只车轮。车轮的结构是外面一个大大的圆形轮毂,用若干粗壮的条型轮辐将轮毂与车轴连接。虽然车行缓慢,但是十分稳健。而那些粗壮的轮辐就被古代工部称之为“股”。显然,单股不可成轮辐。所以,当今所有关于“股”的问题就与这样的轮毂有关了。轮毂延伸了人类的大腿,圆滑代替了人类的脚踏实地,大车沉慢地碾过代替了个体之人投机的跳跃。这就是当代经济社会中企业前进的真正姿态。
不服气不行,瘫在马车上的人们照样“行走”!所以,股肌萎缩的人们应该换一种方向努力了:放弃大腿的锻炼,搭上那些印有“公”字、“外”字、“财”字的大车,滚滚向前。
份、分相辅
“份”就是“整体的一部分”。如果将“份”用于“股份”一词,就不得不考虑股份所依存的那个整体是什么?怎样才算“有份”?有一种区别往往被人们忽略,这就是:“股”有着支撑和支干的含义,但是“份”却必须附着于“股”,“份”只能是漂浮地、不自主地、被动地在分享着“股”的利益。既然存在这样的区别,我们就得考虑当今市场经济中所出现的一种奇特现象,这就是有人“有份无股”,有人“有股无份”,而“有份有股”者凤毛麟角。这三类人有怎样的区别呢?
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所谓“有份无股者”指那些能够影响企业发展的人,他们依靠手中各种的权力,对董事层有着充分的发言权和影响力。由于他们不享受股东利益分红,所以深得股东们充分的信任和欢迎。然而,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用怎样的方式去感谢他们成为了董事长们煞费脑筋的一件事情。于是,官员们家里的烟酒、购物券、饭局请柬乃至旅游安排渐多。中国人讲究一种“将心比心”、“知恩图报”的传统文化,这种特殊的感谢方式渐渐流行就不足为怪了。然而,其中隐藏的危险连百姓都能一目了然,这就是违纪与违法。不论官员们是否一直觉得“有份无股”是一种遗憾,有份者“受贿”与股东们“受惠”显然不可画等号。所以“应酬学”应运而生,它将有效地保护官员的名与利,将成为董事会的一门必修课!其中,“独董”一说就是当今可为的一门大学问。
至于“有股无份者”,则是指那些股民大众了,其不合逻辑的可怜处境可想而知。其实谁的心里都很清楚:那叫什么“股”啊!谁真正享受过企业的利益分红?股民的投入建立在“没有说话之份”这种奇怪的投机基础上,出演“其实并不是整体的一部分”这样一种生活悲剧主角就十分自然了。如果说这是股市中股民的一幕,那么,企业内部所有持股的职工是否就有“说话的份”呢?这类问题归结于社会意识形态的方式,而不是某个董事长、董事会是否懂得甚至能够主张企业内的民主平等。
如今数以百万计持有企业“股份”的职工面临美名为“买断”的中国式失业。当然他们所持有的是一种中国企业股的代用券——集资股。听说当时都得到这样的许诺:不久就要上市了。现在看来,还是不上市的好,不然职工们能有多少工资去填塞企业在熊市中的亏空?一个真实的现象是:即使在上市公司内部,股东大会也流于形式,甚至董事会也仅是个面子。如果有人找出中国社会中股份制企业与家族制企业之间的差别,我想他将能够以此轻而易举地拿取一个博士学位。
我说:“无份者”,你就放弃那个“股”吧,利用投机的时间和精力做一些自己能够“说了算”的事。唯唯诺诺的“小董”们,其实也是一类“有股小份”者,那个“份”实在分量轻得可怜,就不怕人家背后戳着你的脊梁说你是个“傍大款”?所以,不如也来个改头换面,做个真正“有股有份”者。有人算账:虽然“有股小份”,但是所傍大款的基数很大,所以即使是个“虚份”那也不会很小。这显然是一种绝对主义的视角——贪求较大的绝对数值。
我不好说人格的问题,也不好说魄力、气度的问题,只是认为这种“虚份”实际上是“无份”。其中有这样一个危险,可以用当今流行的一句话来说明: “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你不相信吗?那只能怪你没能细心发觉诸多有关“股市落马”纪实报道中的种种暗示。
这里就要讲到“份”在古汉语中的一种特殊用法:《说文解字·人部》将《论语·雍也》中的“文质彬彬”引作“文质份份”。董事的风度不能因为自己“有股有份”而财大气粗,而应当“文质份份”。有一种感觉:“份份”比“彬彬”显得不那么书生气,十分“到位”。中国有句成语“安分守己”,其实那个“分”就是“份”的意思。社会分配给自己什么,自己才拥有什么,这叫做“份”。将这里的“社会”换作“董事会”,道理也是一样。“文质份份”只是一种高尚的姿态,它的内在气质是“安分”,“安分”的目的却是“守己”。对于这个“守己”,有人认为是守住自己辛苦积累的财富,有人认为是守住自己贪欲膨胀的心。我认为,对于董事长来说,并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去守你所占的“大股份”,而是要用心去守住你那决策的位置,也就是前面那个“说话的份”,这叫做“把持住话语权”。可是,它非常需要个人魅力。
所以,我建议董事、董事长们今后习惯选用“相对主义”的哲学思考方式来算账,这就是要舍得放弃一些你并不能左右的大绝对值,去争取那些不太大但完全可以掌控的相对值,这叫做学会去“分”,然后才能守住自己的“份”。当代盛行的“政治经济”通篇都在讨论这样一种“减量增质”的道理。它的玄虚实际上可以通俗化地说成:“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再就是: “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
制、度相约
“股份制”这三个字有两种读法:“股份所形成的制”与“对股份的制”,前者是名词,意为制式、模式、规则和形态等行为的方式;后者是动词,制作、运作、治理、展开和扩大等行为的过程,而且可以将其义延伸为“如何治理公司”。与证监会关注于第一种“制”不同,董事会则关注于第二种“制”,即如何去“制作”股份,如前面所说如何走通、走顺、走好那中国式的股份制。
诸葛孔明摇扇坐车属于上述两种“制”的综合体现,但它却是一种非常逍遥的上乘法式,非常人可以模仿。因为孔明一类人物属于《淮南子·汜论记》所说的“此皆因时而制礼乐者。”“因时而制”,与“与时俱进”略有不同,大有学问。
就一种“制”而言,有两种承袭的方式:继承和改造。《淮南子·汜论记》说过:“先王之制,不易则废之。”“不易”就是继承,是与时俱进,但“废之”则是改造,是因时而制。因时而制具有全新创制的意味。中国的股份制实际上是对资本主义股份制的一种因时而制,这个“时”就是中国社会主义小康社会建设的特殊时期。所以,我们应当充分理解在中国走股份制的特殊环境及其特殊性。不要有那么多的感慨、那么多的不满,这就是特色。因此,既来之则安之,只有安分守己者方可走通中国的股市与股制。所以,我们应当转而去关注“股”背后更重要的东西。
细细观察可以发现,股与份往往被冠以“民主”的笼套,这个笼套就是“制”,“制”的背后却暗藏着“度”的约束。也就是说,“度”是对“制”的约束。有制无度,法式不彰。有度无制,毛不附皮。人们常说的“张弛”是就“度”而言的,与有形的“制”不同,它是一种不能独立存在的无形力量。“制”将依靠“度”而获得活力,这是人们往往忽略的地方,那么,这个“度”的实质又是什么呢?
《左传·隐元年》曰:“今京不度,非制也。”古时这个“京”是指较高土丘上的建筑物。抢占制高点纵观战事全局,度衡阵势变化,调度军队战斗力配置,这就是古代用于战场的“制”。可见它实际上以“度”作为前提和内容。商场股市如同战场,对“度”的掌握应当如同弹簧一般,让你所控制的对象游离你,但是游离得越远,它所受牵力也就越大,却不能像放风筝,大风袭来,那紧紧绷着的线将会断裂。股市和我们所热衷的那个股份制都如同那个风筝。只是非常可惜,目前人们还没有发明如同弹簧一般具有弹性的线来放风筝。所以, “度”具有创造性、宽容性、制约性,是一件最难的事,也是股份制最重要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