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辞

来源 :星火·中短篇小说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ici_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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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乱的天门向航行者开启:
  你是否就睡在这无底的深夜里——
  ——兰波
  出乎意料,被我们抛弃了的琼花昨晚居然开了。这些日子以来,气温就像要越过山顶的汽车,总在加足马力地向上攀升,所以,可能是炎热促使它开放的。但也有可能是一种斗气,我们曾经小心翼翼地伺候过它,临了无缘无故地将它抛弃,它便呈现出超乎常理的旺盛的生命力。总之,它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开了,虽然开得有些艰难和别扭。
  那是一个淫雨飞扬的春日午后,我们撑着一把雨伞走进了花市。你说那么大的一个阳台,不摆上一点东西,就显得有点空旷了。种花是最好的选择。刚走几步,你突然对眼前的一株植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坚持要把它买下来,尽管你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你问,会开花吧?花农回答说,一到夏天,它就会盛开,不过是在晚上。只要能开花,不在乎白天还是晚上。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可是你没有想到,它的花期竟然是那样短暂,几个小时以后便凋零了。你最终知道了这叫昙花。
  是的,你轻而易举地想到了“昙花一现”这个词。美好的事物转瞬即逝,给人一种非常凄凉的景象,你说你实在受不了,但买又买回来了。后来,你查阅了相关资料,发现它还可以叫琼花。于是你做出决定,从此以后,我们的言说不允许出现“昙花”这样的字眼了。我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
  因为你的姓名里也有一个“琼”字。
  你把它放置在阳台的角落里,也就是洗衣池的侧旁,这似乎很难见到阳光。你放好后就一直没有搬动它,到现在,它依然在那个角落里,趁着暮色孤独、颤抖、无畏地开放。不可否定,你是对它动过真情的,用什么土,该怎样施肥,如何浇水,你都进行过一番研究。你知道,在初夏出现花蕾了,必须施一次磷肥,如此便可以延长花期。你还知道,这个花名最早来源于佛经,表示祥瑞灵气,传说它长在喜马拉雅山上,三千年才开一次花,只是“时一现耳”。
  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你微笑着说。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不是出于厌倦,或厌恶。出于什么,我无从知晓,也忽略了对这方面的追问,只好和你一样“不管它了”,有点让它自生自灭的意思。然而,它顽强地活了下来,没有死亡,这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你瞧见了,你也会流露诧异的神色。
  月光之下,它在角落里依然采用从前的盛开方式,全身微微地振动。我们侧耳听见过它张开时的声音,有一次听着听着,结果听不下去了,你说本来是非常悦耳的声响,尽管如此的微弱,怎么听起来叫人心里瘆得慌。然后,你的目光越过防盗网的间隙,凝望着遥远的星空。
  我保持沉默。大概我的心境与你不同,我不需要对某种情形表现出高度的警觉。
  你便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一次聚众讲道时,佛祖问众弟子,人生有多长?有个弟子回答,50年。佛祖说,不对。弟子又说,40年。30年,20年……答案越来越小,最后有个弟子甚至回答,一个小时。佛祖依然笑着摇了摇头。
  说到这里,你扭头问我,你觉得有多长?
  我不比佛祖的弟子高明,肯定回答不上来。
  你接着说,有个弟子忽然茅塞顿开,人生难道只在一呼吸间?佛祖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在当时并未给我带来多少震撼,就好像知道了生活中的一個哲理,听一听便是了。无论你怎么形容,“一呼吸间”也好,“譬如朝露”也罢,与无数活着的人一样,我的想法是人生非常漫长,漫长到没有尽头,如果不是如此,为什么我们总会有无休止的欲望?为了赚钱使尽各种手段,而且从不满足,仿佛自己能活上万年,甚至更长。他们确实没有担心过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确实没有想过身体的某个器官出了故障,有可能正在坏死。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人一辈子有无数悲哀的话,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品味不出“一呼吸间”这个道理。
  天上那轮明月不吝地向人类挥洒着清辉。月光之下,我们和蜷缩在洗衣池旁的昙花有什么不同呢?那天晚上,你讲完那则故事以后,我们相顾无言,只是静静地坐着,直到整幢大楼熄灭了灯光,直到明月西沉,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这是假期带给我的慵懒。但我起来后,你已把早餐准备妥当,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在我看来,你的这种行为显得有些古怪,换作平时,你哪怕不来叫醒我,也会打开电视看看早间新闻。在我洗漱的时候,来回在你面前晃过,也不见你抬头,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吃过没有?
  这时你才抬起头,我惊讶地发现,你的眼角上含着泪花。大清早的,何事让你这样忧闷和伤感?你告诉我,住在二楼的张师傅死了。我的心突然一紧,怪不得天亮时楼下好大一阵响动,他们七嘴八舌的,因为很困,我也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不可能呀,昨天下午我还和张师傅聊了几句,他说中秋节前后要搬到儿子那里住了,他儿子在上海混得真不错。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真心地夸了他几句。他还说有机会去上海,可以找他儿子。他不仅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十分惬意,对将来的生活也充满着信心。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是呀,人活着就像风中点着的一支蜡烛,随时都可能吹灭。你说,今早起来倒垃圾的时候,对面的阿姨说,张师傅骑着电动车去买菜,一辆大货车在拐弯时把他压了,还没到医院便断了气。张师傅是个非常乐观的人,见到谁都乐呵呵地东问西问,一眨眼这个人就消失了,真让人不敢相信。
  你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吗?你瞪着眼睛奇怪地问了一句。
  我们从没探讨过此类问题,我想大多数人也没探讨过,况且此类问题好恐怖,所以你一问,我们都吃了一惊。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一种状态。你好像有了发现,声音有点颤抖地说,死就是一个人进入了漫漫长夜,安静地睡着了,睡到地老天荒,永远都无法苏醒,总之这个觉漫无际涯,直到宇宙灭亡——如果宇宙会灭亡的话——而且没有梦境,哪怕就是一个噩梦。
  在晚上,如果你一个人躺在床上,设想此刻睡着之后便不再醒来,你的心肯定会一阵阵冰凉,真的,你试一试,尤其在寂静无声的冬夜。你的这一建议后来我的确尝试过。那是去年深冬的一个晚上,我和几个朋友胡吃海喝之后回到家。可以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有意思的一顿饭局,我们相聚在一起,是因为一个朋友领到了结婚证,而一个朋友却领了离婚证,当然他们没有提及我的境况。很显然,那种气氛是欣喜之中带有一点伤感,无论高兴还是忧伤,每个人都放开了裤带尽情地喝。没多久大家的言语便不着边际地散乱起来。已离婚的朋友指着领到结婚证的朋友道,你也不要太兴奋,这只是一张纸罢了,我当初也如获至宝一般地捧着它,到头来还不是一把将它撕毁了。这场合所有人自然有足够的度量,领到结婚证的朋友毫不在乎此话吉利与否,笑呵呵地回答说,将来的事情留给将来去想,有句著名的电影台词叫什么来着?他眯着醉醺醺的双眼思考了一会,便高声说,过好每一天!因此,我们学着电影里的画面,为那句著名的台词又狠狠地干了一杯。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了。   我相对喝得少,他们不好怎么劝我,所以我的思维依然是清晰的。许多日子过去,我渐渐养成独自睡觉的习惯。时间才是真正的好朋友,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时间会帮助我们解决。这跟人情淡薄没多大关系,人终究会在无望中醒悟过来。但我还是想起了和你一起的诸多往事:比如在我睡熟的时候,你会用纸条在我耳朵里划来划去,让我从笑声中醒来;又比如你假装睡得很沉,我一遍遍轻声喊你,你忽然睁眼起身,我一阵惊吓过后,相互哈哈大笑……而今夜我想起了你的那句话。
  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我能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其实那句话是需要用心去体验的,需要进入一种情境;你倘若随便一想,是没多少效果的。那一刻,我的心当真一沉,好像沉到了渊底。我不敢合眼,生怕睡着后再也醒不来了。在困乏之际,我的眼皮重若千斤,即将闭上时,我的意识马上告诉我,不能就这么完了,就又睁大了眼睛。我在床上翻来倒去,一次次地与瞌睡作斗争,就像一次次地与死神战斗,有几次甚至差点起身找笔和纸,交代自己的后事。直到天已大亮,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确定安全了,我才如释重负。光明,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
  这种过程是挺折磨人的。我开始怀疑视死如归是否有点比喻过当,当死神降临,你真能做到一点惧色都没有吗?
  我尽量不去想,尤其是死一般寂静的晚上。但这句话总是时不时地来骚扰我,使我的神经骤然变得敏感和脆弱,如一件触碰即碎的瓷器。因此每到夜晚,我便格外担心。那年秋天,你去了一趟景德镇,买回来几件青花陶瓷,它状如某种让人忌讳的东西,当然这是事后经人家提醒才想到的。有人也许会说,人的聪明才智往往在事情有了结果方才显现,假如没结果或不是这个结果呢?我们都不相信宿命,问题是有了这个结果。
  看得出来,你把它们当成了宝贝,每天都要端详一阵,而且目光里总是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后来你干脆放在厅子隔断的正中央,这样,你一回到家便知道它们的存在。我说,不能盛食物,白白占了空间。
  这是用来欣赏的。你说,真不懂生活,这么高雅的器物,一旦装上食物便俗气了,你是个缺乏情趣的人。
  生活中需要这些只能看不能用的坛坛罐罐吗?有些现象是没法用常理来解释的,自从那些青花陶瓷进了家门后,我感觉家中一些时候弥漫着一种气息,只是非常微弱,微弱到不愿提及它。我想,当初提及它又能怎么样呢?我还反对过你跑这一趟,而你坚持说,此次不去,恐怕这辈子去不了了。这如一句谶语,暗示着某个将要到来的结局。我曾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说一个人的厄运来临,会从他(她)的言谈举止中得到印证。如今,我信了。
  去年春天行将结束时,我终于答应和你一起回趟老家。一般说来,如果你一直在某种环境下生活,哪怕只是零星地造访,是感觉不到光阴流逝的;倘若你在某种环境生活了一段时间,而后长久地分开,忽然有一天记起或者出现在那里,你会感叹青春易老,岁月无情。老家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因为我们每年都得去一次,我们似乎体会不出变化的速度。和大多数乡村一样,一切的改变在我们的眼里变得习以为常。
  每年去一次,那肯定是清明时节,那也肯定是祭奠我的先人。我的先人的周围,每年会垒起几座新坟,这也算是其中的变化之一。我们依旧不追问那里躺着的是谁,无论是谁,终究将淹没在泥土之下。我们只是为他们燃几炷香而已。
  刚刚结束那一场心绪黯然的活动,你又提出再去,我的确不太情愿。因此,你郑重其事地说,建纪念堂是好事,我们应该支持老家这一新做法,赞助点钱也是应该的。
  二十年前,由于埋葬祖母,你第一次走进了屋后的山岗。山岗方圆数里,荒草萋萋。尽管如此,你还是对这块风水宝地表达了赞美,说这里的人死后有这么好的去处是很幸运的。紧随在身边的那些至亲因此露出了意义含混的微笑。二十年来,有人在山岗上做房子,养鸡鸭,种果树……这块“风水宝地”的空间愈來愈小,而村人最终要奔赴黄泉,照此下去,后来者便没有安身之所了。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在岗上建纪念堂,按次序把盒子放到设计好的小柜子中,每个纪念堂可以安放几百号人。这样,村民就不愁他们的身后事了。你一听,便说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
  那一天太过遥远,我们暂时可以不管。我漫不经心地说,到那时,我们很可能已经生活在另一座城市了。
  无论你在天涯海角,结果还是要回到出发地。你质问道,叶落归根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他们不是会过来取吗?
  何必麻烦他们呢?
  春日的天空是阴晦的。车子刚走不远,便下起雨来了。这雨肯定影响了你的一番好心情,你显得有些烦躁不安,一会儿说这个节气天气如果暖和了,按理该转晴的;一会儿埋怨我前几天不去,有意要和她对着干,老家的事本来轮不上她来操心。从你的一言一行中,可以认定,你对百年之后的事情开始惦记于心了。
  这似乎不合乎现代人的思维逻辑,有多少人会思考此类无趣又忌讳的问题。每天醒来,脑子一转动,我们便想怎样才能赚更多的钱,人生的一切努力莫不是奔着这个目标而去。只要活着,谁都希望过上好日子,日子过好又必须有钱来支撑。而你不同,起码从那天黄昏起,你开始担心年老体衰时的生活。你说如果上天眷顾的话,我们同时离开这个世界该有多好;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假如留下我一人,我会感到无比的孤独,甚至可怜,那日子实在是难熬的。想到这,你突然大声说,不,我一定要比你先去,我可不想体验那种凄惨的生活。
  这又如一句谶语,看来我们日常说话该有所讲究。而我想,有些话你着意去说是没有效果的,往往脱口而出的话才会应验,比如酒桌上敬酒经常祝愿对方高升发财,就能如之所愿?如果能,那我们天天说,岂不是无本万利的活?上帝早把你的命运安排妥当,然后通过某种方式从你的口中表达出来,但你对命运如何安排一无所知,你破解不了这句谶语,若能破的话,就不是原来的结果了。
  我同样无法破解,因此我才最终答应你回老家。在你的催促之下,车子加快了速度,你说正赶他们吃午饭,倘若迟了,他们已经下地干活,要找就有些麻烦了。   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一位文学大师写过这样一句话。他是大师,当然有所指的,而我仅仅是表达天气的变化。老家的人是热情的,和善的,他们对于你的理解和支持非常满意。德顺老伯说,我们的小满(我的小名)娶了个好媳妇。话又说回来,你嫁给了小满,就成了村子里的人了,尽管现在还很年轻,但也该为老去的那一天着想。
  德顺老伯刚喝过酒,话显得多了起来。他一边数着从你手中接过的钱,一边说,有人觉得建纪念堂是好事,但真要他们拿钱了,他们又觉得忌讳。我可不这样想,有什么好讲究的,你越是怕死,阎王越是不放过你,说穿了他们就是心痛那几个钱。他说完便大声笑了起来。
  你也笑了。你为他笑的神态而好笑。
  回来的那天晚上,你在阳台上坐了很久。在谈论了许多生活琐事后,你猛然记起那株琼花,说按理它应该开放了。
  還没到时候呢。
  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春天,不过马上就是夏天了。
  哦,我还以为是盛夏了。你对季节本来是很敏感的,想不到此时却犯起糊涂来。不仅如此,你还固执地说,不对,往年也是这个时候开的。
  你记错了。
  我怎么会记错?我还年轻,不可能得痴呆症。接下来你做出了一个让我匪夷所思的决定,它既然不想开,就别理会它了,往后你一定不要给它吃的了。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我附和了一声。其实后来我真的这样做了,哪怕给它浇水也没有过。因为一段时间以来,我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外面继续下着雨,透过灯光,能看见那一道道雨帘。知道吗?人类总是觉得自己了不起,所以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幻觉。你感慨万千地说,其实大自然的一切皆是如此。
  我不吭声,由你说下去。我内心在想,你为什么突然间谈起了这么庞大的一个话题。
  你怕我失去兴趣,进一步解释说,比如在一个花园里,各种花争奇斗艳,一只蜜蜂飞过来,它会很骄傲地认为,它是这个花园的主人,所有的花都得靠它来传递花粉,这样,它就可以选择性地帮助喜欢的花朵传粉,让讨厌的花自生自灭,这就是一种幻觉。殊不知,这些植物也在利用蜜蜂,植物通过芳香迷人的气味,绚丽多姿的颜色在吸引蜜蜂,让蜜蜂不得不做出为自己传递基因的选择。更有甚者将叶子慢慢长成雌蜂的样子,那些性欲旺盛又无处发泄的雄峰很快就上当了。从这个角度上看,那些花朵才是真正的主人。这时候,如果一个园丁来了,看到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他肯定会自豪地想:在他的辛勤培育下,花园才会有这么生动的局面,他是这片小天地的主宰,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他。说穿了,人也不过是一只自大傲慢的“蜜蜂”而已。
  你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人自认为很聪明,自认为无所不能,自认为情感丰富……所以总是活在沾沾自喜之中。也难怪我们在欣赏琼花时,更多的是对它的遭遇充满同情。
  事实上,我们每一天都过得小心翼翼。你无缘无故地补充了一句。
  说完,你的身子往后一靠,不再言语。你永不再言语了,因为这是你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其他文献
肖毛,祖籍河北乐亭,1969年生于哈尔滨。爱猫且如猫一般独来独往,故以肖毛为笔名,本名常福庆。至2009年底,撰文234多万字,译作200多万字。曾经在《中国图书商报》等报纸开设专栏,接受《新京报》等报纸的采访,专门为多家出版社和报刊撰写书评。后专事翻译,至2017年底,已出版译作有《小燕鸥》《佛兰德斯的狗》《小猫杜威2:杜威的九生九世》《我所知道的野生动物》《恐怖隧道》《山羊兹拉特及其他故事》等
凌峰,1982年生,江苏常熟人,高级工程师,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水利部海河水利委员会。作品散见于《中国水利报》《中国花卉报》《北京青年报》《苏州日报》《姑蘇晚报》《常熟日报》等报纸及《江河》《江西水文化》《读书台》《天津诗人》等杂志。2012年出版散文集《三十路上》。  荆歌和荆轲,看着都姓荆,但其实,一个姓荆,一个姓姜。一个醉酒当歌,过得潇潇洒洒;一个做牛做马,活得如履如临。如此说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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