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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女性参与旅游发展是目的地获得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前提。缺乏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影响的分析，仅将女性参与作为一个必然的过程而不是文化、经济和政治的过程，是女性参与旅游发展在实践中不能获得真正进步的原因。通过对国内外旅游研究中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成果进行介绍，以云南大理周城为例，通过田野调查结果的抽样分析，剖析了周城近21年的旅游发展对周城白族妇女角色变迁影响的主要表现、女性角色变迁对大理周城旅游发展的积极意义和消极影响，提出在金融信贷和旅游发展项目中应充分考虑女性的需要，重视社会性别意识，积极改善女性参政议政环境，加强少数民族女性人力资本投资，以互联网为途径整合线上线下营销渠道，提高女性的文化营销能力。
关键词：民族旅游；社区参与；女性角色变迁；可持续旅游发展
中图分类号：G0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1254（2015）02-0102-07
Abstract：Female participation in tourism development is an important prerequisite to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destinations. Analysis of the lack of impac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the change in female roles， only the female participation as an inevitable process rather than a cultural， economic and political process， female participation in tourism development can not be obtained in practice reason of real progress. Introduces the research results of the effects of the relevant research on tourism development of tourism based on domestic and foreign to the feminine role change， taking Yunnan Dali Zhou City as an example， through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sampling analysis results， analyzes the positive significance of the main performance， influence of Zhou City nearly 21 years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the change of Zhou Cheng Bai women's roles of female characters on the change of Dali Zhou City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the negative influence， proposed in the financial credit and tourism development projects give full consideration to the needs of women， gender consciousness， actively improve the environment for women to participate in the deliberation and administration of state affairs， strengthen the minority women’s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to the Internet as a means， integration of online and offline marketing channels， improve women’s cultural marketing capability perspective.
Keywords：ethnic tourism；community participation；women；role transition；sustainable tourism development
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是一个复杂的动态系统，因素复杂，层次较多。周城白族女性通过发展劳动密集型家庭经济，依托白族手工扎染、刺绣工艺品、旅游餐饮参与到当地旅游的发展中，成为周城旅游发展的核心力量。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对于促进旅游可持续发展和女性身心健康全面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一、国内外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进展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是目的地旅游社会文化影响的主要表现之一，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对象主要是旅游目的地的女性。国内最早关于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影响的文章是1994年赵捷的《云南旅游业中的民族女性角色分析》。此后，吴晓萍、何彪的《略论性别分析在民族旅游影响研究中的意义》、刘永青的硕士论文《家户领域与公众领域：旅游业发展对摩梭人社会性别关系的影响——宁蒗县落水村摩梭社区个案研究》、金少萍的《云南少数民族女性与旅游业的互动发展》、陈斌《旅游发展对摩梭人家庭性别角色的影响》、吴水田《略论性别与旅游关系中的若干问题》先后论述了旅游业与女性角色的互动关系。冯淑华、沙润以社会性别理论为基础，探讨了乡村旅游促进农村妇女就业与发展的动力机制；林清清、丁绍莲认为东道主女性在旅游就业中具有一定的优势，旅游发展明显改变了女性在家庭经济收入中所占的份额；唐雪琼、朱兹以傣族、哈尼族和撒尼为研究对象，探讨了旅游发展给少数民族女性的社会性别观念所带来的影响。彭兆荣的《旅游人类学》是中国第一部旅游人类学学术专著，从人类学的角度研究了旅游发展对女性性别的歧视问题。从国内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研究方法以定性为主，研究重点侧重于旅游发展对女性的积极影响，旅游发展对女性的消极影响研究不足。 国外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始于1979年，史密斯（Smith）在其著作《东道主和游客：旅游人类学》中，对旅游目的地社会中女性的角色进行了关注；此后，德·卡特（DeKadt）的《旅游：发展的通道》，通过对比分析发展旅游给几个国家的女性带来的地位、就业的变化，探讨了旅游发展对目的地女性的影响。贾尼斯（Janice）研究了委内瑞拉购物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呈现继续关注女性，并强调两性共同参与的特点[1]。1994年，威挽（Vivian）等编辑出版的《旅游中的性别分析》，最早就旅游与性别进行了实证研究。他认为性别分析在旅游研究中具有重要性和迫切性，性别关系在旅游发展中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2]。
二、大理周城旅游发展现状
周城村隶属大理市喜洲镇，南距大理古城25公里，西北与著名景区蝴蝶泉公园相接壤，背靠苍山第一峰云弄峰，东临洱海桃源码头，著名的滇藏公路和大理至丽江的一级公路并列从南至北穿村而过，是北上丽江、香格里拉、南至省会昆明的必经之路，也是大理一日游的水陆交接点。全村总面积2平方公里，农户2540户，人口10470人。其中，农业人口9370人，非农及暂住人口1100人，白族占99%，女性人口占总人口数的48%。村庄由1000多个白族院落连成一片，是全国最大的白族自然村，也是大理地区白族生活习俗、服饰、民居保存最好的民族村落，有“白族活化石”“中国（华）白族第一村”的美誉。
周城是古代河蛮自固的城邑之一。唐初，曾在周城设置过龙亭县和神泉县，以后隶属史城（喜洲），明代隶属宏圭乡。清代隶属太和县的上乡上半铺，民国时候改称云沧乡。古往今来，周城在行政的设置上与喜洲合多分少，在经济、社会政治、生活方式、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语言方面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3]。历史上的周城自古以来主要以农业经济为主，近代工商业发展，带动了主要以织布业和染布业为主的手工业，如周城村的杨茂山村民家几代人都从事染布业，以数量和质量取胜，远近闻名。手工业的发展带动了运输业、集市业和种植业的发展。周城至今完整地保留着古老的四大民俗节庆：结婚（前后五天的喜庆活动，每天的喜庆主题不同）；丧葬（从死者入殓到出殡的几天里，举行各种仪式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和家人对死者的孝意）；汤饼（举行隆重的仪式，给新生儿取名）；华造（盖新房时举行隆重的上梁或落成典礼）。
笔者对大理周城的旅游发展现状分析，选取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以后至今大约21年的时间段。1983年，为解决女性剩余劳动力创办了周城民族扎染厂；2000年投资500多万元改扩建商贸旅游一条街，周城村和蝴蝶泉景区连成片，为旅游业的发展搭建了平台。目前，周城以白族餐饮和扎染、服装为重点的旅游产业已初具规模。主要以组建农村专业合作组织和扶持发展庭院经济的方式，大力发展白族刺绣、白族扎染、白族特色餐饮。周城扎染影响了本村和周边村庄的近万名妇女从事扎花，产品供不应求，销往加拿大、英国、美国、日本等10多个国家和地区。全村从事刺绣行业的有80多户，带动劳力500多人；共有作坊式私营扎染房17户，有5000多人1000多户从事扎花，开发出数十种扎染系列、上千种扎花图案，成为大理州扎染中心。截至2014年底，周城有旅游饭店45家，有一定规模的旅游服装加工企业96家，村民经济收入逐年上升。1987年至2013年的26年时间里，共上缴税金600多万元，为国家创汇1300多万元，为群众增收2800多万元，上缴村集体700万元。通过制作销售扎染文化旅游产品，发展民族旅游经济成为周城村民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周城村于1996年11月被文化部授予“白族扎染艺术之乡”；1999年l2月荣获中国农村社区促进工程“中国特色经济村”称号；2005年被云南省委省政府命名为“历史文化名村”，同年周城扎染被列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3年通过了云南省委省政府“历史文化名村”保护规划的评审所述内容来源于笔者2015年1月对周城村的田野调查。。
在大理苍洱主景区旅游发展的影响下，近年来周城的旅游客流、旅游信息流、旅游文化流呈现良好的发展态势。2014年，大理州共接待海外游客80.83万人次，比2013年增长14.36%，实现旅游外汇收入37526万美元，增长26.92%；接待国内游客2567.18万人次，增长18.29%。全年旅游业总收入实现322.93亿元，增长29.81%大理白族自治州统计局：《大理白族自治州201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5年2月26日。。2014年，周城村接待各类游客145万人次。全村经济总收入为79611万元。其中：农业收入2547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3.2%；牧业收入716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0.9%；运输业收入445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5.6%；建筑业收入7005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8.8%；酒店客栈服务业收入15285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19.2%；扎染、白族服饰、旅游产品加工工业收入2085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26.2%； 商饮业收入28421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35.7%；农民纯收入总额为11383万元①。
周城未来旅游发展的优势在于：一是周城地处大理与丽江两个旅游地之间，与蝴蝶泉景区和桃源码头联为一体，是苍洱环游线路的重要节点；二是大丽路、214国道从周城村穿过，旅游交通极其便利，村西北部有雄险的霞移溪大峡谷和著名的杜朝选斩蟒蛇传说，是进入国家地质公园苍山云弄峰素有野生“动物园”和“植物园”美称的高山乐园—花甸坝的大门；三是周城紧靠桃源码头，是苍洱一日游的水陆中转站，该村由1000多个白族院落紧紧相连，形成一个自然村，白族民居、大青树、古戏台、白族服饰、饮食、扎染工艺、民风民俗，本主文化、古色古香的洞经音乐、大本曲、吹吹腔等传统文化在这里保存完好，地道的白族乡土气息，白族古村的民俗风情和历史文化，发展村落旅游餐饮、休闲度假，民族工艺品销售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选择周城作为田野调查点，研究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具有典型意义和社会价值。三、旅游发展对周城白族妇女角色变迁影响的主要表现“角色”（role）这一概念本来是电影、戏剧中的名词，也称为“脚色”，指演员扮演的剧中人物。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米德（GeorgeH.Mead）首先将它借用到社会心理学中，认为自我或者个人是各种角色的总和，占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所期望的行为就是角色[4]。社会性别最早是美国人类学家格·如宾 （Gagle Rubin）在1976 年的时候提出来的，他认为以人的生物特征为标志的“生理性别”是当代女性理论的核心和女权主义学术的中心内容。根据埃里克·科恩（Eric Cohen）的定义，“民族旅游”在概念上介于“自然旅游”和“文化旅游”之间，是观光旅游的一种变体；其目标群体在文化上、社会上和政治上不完全属于他们所居住国的主体民族；他们由于自然生态和文化方面的独特性和差异性而被贴上了旅游的标志[5]。目前，研究民族旅游和社会性别主要有两个理论维度：一是强调旅游对社会性别，尤其对女性的影响比较显著，认为行动者的行为是对社会文化的被动适应；二是强调行动者，尤其是女性在旅游过程中的自我适应，民族旅游中社会性别的角色变迁与固化是一种主动的选择[6]。 大理周城民族旅游是旅游者以观赏、感悟、领略、探索白族文化、白族村寨以及白族历史文化为主要目的的旅行和旅途过程中所参与的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活动的总和。白族女性的角色发展是白族女性依据自己的性别特征，获得特定文化中的性别角色特征的过程，它构成白族女性社会化过程中一个十分重要并延续终身的过程。旅游发展对周城白族妇女角色变迁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周城白族女性成为周城旅游服务经营的主体。
在抽样调查中，发放问卷200份，女性被调查者中从事旅游业的占91.23%，没有参与者占5.45%，从事其他行业的占3.32%，女性参与旅游业的比例是很高的。在选取的女性样本中，旅游业参与人数比例为100%；选取的男性样本中，参与旅游业的比例占到75.36%，女性比男性的参与程度高。随着周城旅游接待量的增加，周城白族女性目前的旅游职业类型主要是旅游服务工作，主要有制作扎染、销售扎染、讲解扎染制作过程、在白族服装厂从事制衣、从事导游服务、开办白族风味餐馆，民家客栈从事旅游餐饮和住宿服务；还有的从事蝴蝶标本制作、开日用品零售批发超市、获得驾照的女性担任司机兼导游，为旅游者提供便利的旅游交通。以宏伟超市的店主嘉燕为例，通过她近十年来的旅游用品超市经营，现在已成为周城以及周城以北区域的批发代理商。她的姐姐在当地一家白族特色餐饮店里销售旅游工艺品。像这样的家庭在周城很多，女性在语言表达及服务行业方面的优势，白族女性很快成为当地旅游服务经营的主体。
白族女性从没工作到有工作，从“锅边转”到旅游从业人员，从经济完全依赖丈夫到自己挣钱增加家庭经济收入，从单调内向的家庭生活到忙碌外向的旅游从业人员的生活，成为周城旅游活动的经营主体，经济地位有了很大提高。以女性为主体的周城旅游发展，围绕白族本主节，整合白族歌舞、服饰、白族风味、白族建筑和白族手工艺品加工等民俗文化旅游元素，促进了周城餐饮、住宿业和手工艺品加工、零售业的快速发展，旅游效益十分突出，全村经济以旅游业为龙头逐渐向二、三产业发展。2013年，全村经济总收入为71078万元。其中：农业收入228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3.2%；牧业收入635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0.9%；运输业收入396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5.6%；建筑业收入6236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8.8%；酒店客栈服务业收入1358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19.1%；扎染、白族服饰、旅游产品加工工业收入18961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26.7%；白族餐饮业收入25402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35.7%；农民纯收入总额为9642万元，个人纯收入10031元所述内容来自笔者2014年6月对周城村的田野调查。。
（二）周城白族女性成为白族文化的主要传播者和传承者
露丝·本尼迪克特曾用了许多年的时间深入到美洲中部的诸原始部落研究文化问题。她认为，真正把人与人之间维系在一起的是他们的文化，也就是他们所共同拥有的观念和准则。人们在看世界的时候，总是会受到特定的习俗、风俗和思想方式的影响。个人生活的历史中，首要的就是对他所属的那个社群传统上手把手传下来的模式和准则的适应[7]。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白族妇女的角色受到旅游环境、旅游者等诸多方面的影响，以周城旅游“民间外交家”的角色，构成了当地文化与外来旅游文化交流与传播的媒介，充分发挥了民间文化使者的社会功能，周城女性在与旅游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中，呈现出双向式、相互融合和相互冲突的特点。一方面表现为在日常生活中，周城女性在当地的各类人生仪式，如出生仪式、婚嫁仪式、拜寿仪式和丧葬仪式、节日民俗中，是传统白族家庭妇女的角色；另一方面，在参与旅游发展中，她们既是白族文化的创造者，也是白族文化的传播者和传承者，承担了白族文化与外来旅游文化之间的多样性互动以及相互融合与借取的载体角色，亲历并记录了白族文化与旅游文化的交流和碰撞，形成了“美丽的周城女子”现象，这在白族古村落旅游的社区参与方面具有典型意义。
（三）转变了传统的家庭妇女角色，促进了女性的政治参与度
传统白族家庭妇女的主要权利就是对日常生活的安排和对时间的支配。家庭是他们生活的重心和核心，大多数白族女性以牺牲自我发展为代价，确保家庭的和睦和稳定。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负责任的母亲、勤劳的劳动妇女是周城白族成功妇女的典型形象。随着周城旅游的发展，白族女性的工作性质，家庭决策权力发生了变化。白族女性不仅可以“主内”，也可以“主外”。在家庭决策权力上，她们可以和丈夫共同决策，共同承担家庭发展的责任；在家庭经济上，白族女性逐渐扮演起家庭供养者的角色；在个人性格发展上，白族女性从温柔贤惠的传统形象逐渐向独立、自信和坚强的现代女性形象转变。部分白族女性担任了村镇干部，大部分白族女性通过参与旅游接待服务，逐渐融入到当地的政治生活中。她们每天与来自各地的旅游者打交道，接触各类新思想。根据需要，经常参与当地政府举办的旅游发展建议座谈、蝴蝶泉公园创建国家4A级旅游景区协调动员大会、地方旅游商品展销、白族歌舞表演、当地旅游资源的规划、保护和开发意见建议征询、村委会选举等，周城女性政治参与度明显增强。
（四）女性自身获得再教育的机会增多，影响了对子女的教育观念
改革开放以前，家庭经济条件差、重男轻女思想观念的束缚导致大多数白族女孩从小就失去了接受学校教育的机会。长大结婚后又忙于操持家务，没有机会和时间接受学校教育。所以，对于大多数的白族女性而言，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是比较缺失的。由于周城旅游发展的需要，当地政府经常组织周城白族女性进行各类旅游服务技能培训，为白族女性接受再教育创造了机会。在教育观念上，表现为既重视自我的教育和提高，也非常重视子女的教育。周城许多白族女性，周末时常常自己驾车40多公里，送孩子到大理、下关学习英语、音乐、美术和体育，培养子女的综合素质。在就业观念上，她们主动学习扎染、刺绣、烹调、制作蝴蝶标本、大理石工艺、导游讲解艺术、销售管理，依靠自己的辛勤劳动增加家庭经济收入。
关键词：民族旅游；社区参与；女性角色变迁；可持续旅游发展
中图分类号：G0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1254（2015）02-0102-07
Abstract：Female participation in tourism development is an important prerequisite to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destinations. Analysis of the lack of impac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the change in female roles， only the female participation as an inevitable process rather than a cultural， economic and political process， female participation in tourism development can not be obtained in practice reason of real progress. Introduces the research results of the effects of the relevant research on tourism development of tourism based on domestic and foreign to the feminine role change， taking Yunnan Dali Zhou City as an example， through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sampling analysis results， analyzes the positive significance of the main performance， influence of Zhou City nearly 21 years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the change of Zhou Cheng Bai women's roles of female characters on the change of Dali Zhou City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the negative influence， proposed in the financial credit and tourism development projects give full consideration to the needs of women， gender consciousness， actively improve the environment for women to participate in the deliberation and administration of state affairs， strengthen the minority women’s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to the Internet as a means， integration of online and offline marketing channels， improve women’s cultural marketing capability perspective.
Keywords：ethnic tourism；community participation；women；role transition；sustainable tourism development
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是一个复杂的动态系统，因素复杂，层次较多。周城白族女性通过发展劳动密集型家庭经济，依托白族手工扎染、刺绣工艺品、旅游餐饮参与到当地旅游的发展中，成为周城旅游发展的核心力量。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对于促进旅游可持续发展和女性身心健康全面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一、国内外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进展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是目的地旅游社会文化影响的主要表现之一，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对象主要是旅游目的地的女性。国内最早关于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影响的文章是1994年赵捷的《云南旅游业中的民族女性角色分析》。此后，吴晓萍、何彪的《略论性别分析在民族旅游影响研究中的意义》、刘永青的硕士论文《家户领域与公众领域：旅游业发展对摩梭人社会性别关系的影响——宁蒗县落水村摩梭社区个案研究》、金少萍的《云南少数民族女性与旅游业的互动发展》、陈斌《旅游发展对摩梭人家庭性别角色的影响》、吴水田《略论性别与旅游关系中的若干问题》先后论述了旅游业与女性角色的互动关系。冯淑华、沙润以社会性别理论为基础，探讨了乡村旅游促进农村妇女就业与发展的动力机制；林清清、丁绍莲认为东道主女性在旅游就业中具有一定的优势，旅游发展明显改变了女性在家庭经济收入中所占的份额；唐雪琼、朱兹以傣族、哈尼族和撒尼为研究对象，探讨了旅游发展给少数民族女性的社会性别观念所带来的影响。彭兆荣的《旅游人类学》是中国第一部旅游人类学学术专著，从人类学的角度研究了旅游发展对女性性别的歧视问题。从国内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研究方法以定性为主，研究重点侧重于旅游发展对女性的积极影响，旅游发展对女性的消极影响研究不足。 国外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始于1979年，史密斯（Smith）在其著作《东道主和游客：旅游人类学》中，对旅游目的地社会中女性的角色进行了关注；此后，德·卡特（DeKadt）的《旅游：发展的通道》，通过对比分析发展旅游给几个国家的女性带来的地位、就业的变化，探讨了旅游发展对目的地女性的影响。贾尼斯（Janice）研究了委内瑞拉购物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呈现继续关注女性，并强调两性共同参与的特点[1]。1994年，威挽（Vivian）等编辑出版的《旅游中的性别分析》，最早就旅游与性别进行了实证研究。他认为性别分析在旅游研究中具有重要性和迫切性，性别关系在旅游发展中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2]。
二、大理周城旅游发展现状
周城村隶属大理市喜洲镇，南距大理古城25公里，西北与著名景区蝴蝶泉公园相接壤，背靠苍山第一峰云弄峰，东临洱海桃源码头，著名的滇藏公路和大理至丽江的一级公路并列从南至北穿村而过，是北上丽江、香格里拉、南至省会昆明的必经之路，也是大理一日游的水陆交接点。全村总面积2平方公里，农户2540户，人口10470人。其中，农业人口9370人，非农及暂住人口1100人，白族占99%，女性人口占总人口数的48%。村庄由1000多个白族院落连成一片，是全国最大的白族自然村，也是大理地区白族生活习俗、服饰、民居保存最好的民族村落，有“白族活化石”“中国（华）白族第一村”的美誉。
周城是古代河蛮自固的城邑之一。唐初，曾在周城设置过龙亭县和神泉县，以后隶属史城（喜洲），明代隶属宏圭乡。清代隶属太和县的上乡上半铺，民国时候改称云沧乡。古往今来，周城在行政的设置上与喜洲合多分少，在经济、社会政治、生活方式、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语言方面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3]。历史上的周城自古以来主要以农业经济为主，近代工商业发展，带动了主要以织布业和染布业为主的手工业，如周城村的杨茂山村民家几代人都从事染布业，以数量和质量取胜，远近闻名。手工业的发展带动了运输业、集市业和种植业的发展。周城至今完整地保留着古老的四大民俗节庆：结婚（前后五天的喜庆活动，每天的喜庆主题不同）；丧葬（从死者入殓到出殡的几天里，举行各种仪式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和家人对死者的孝意）；汤饼（举行隆重的仪式，给新生儿取名）；华造（盖新房时举行隆重的上梁或落成典礼）。
笔者对大理周城的旅游发展现状分析，选取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以后至今大约21年的时间段。1983年，为解决女性剩余劳动力创办了周城民族扎染厂；2000年投资500多万元改扩建商贸旅游一条街，周城村和蝴蝶泉景区连成片，为旅游业的发展搭建了平台。目前，周城以白族餐饮和扎染、服装为重点的旅游产业已初具规模。主要以组建农村专业合作组织和扶持发展庭院经济的方式，大力发展白族刺绣、白族扎染、白族特色餐饮。周城扎染影响了本村和周边村庄的近万名妇女从事扎花，产品供不应求，销往加拿大、英国、美国、日本等10多个国家和地区。全村从事刺绣行业的有80多户，带动劳力500多人；共有作坊式私营扎染房17户，有5000多人1000多户从事扎花，开发出数十种扎染系列、上千种扎花图案，成为大理州扎染中心。截至2014年底，周城有旅游饭店45家，有一定规模的旅游服装加工企业96家，村民经济收入逐年上升。1987年至2013年的26年时间里，共上缴税金600多万元，为国家创汇1300多万元，为群众增收2800多万元，上缴村集体700万元。通过制作销售扎染文化旅游产品，发展民族旅游经济成为周城村民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周城村于1996年11月被文化部授予“白族扎染艺术之乡”；1999年l2月荣获中国农村社区促进工程“中国特色经济村”称号；2005年被云南省委省政府命名为“历史文化名村”，同年周城扎染被列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3年通过了云南省委省政府“历史文化名村”保护规划的评审所述内容来源于笔者2015年1月对周城村的田野调查。。
在大理苍洱主景区旅游发展的影响下，近年来周城的旅游客流、旅游信息流、旅游文化流呈现良好的发展态势。2014年，大理州共接待海外游客80.83万人次，比2013年增长14.36%，实现旅游外汇收入37526万美元，增长26.92%；接待国内游客2567.18万人次，增长18.29%。全年旅游业总收入实现322.93亿元，增长29.81%大理白族自治州统计局：《大理白族自治州201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5年2月26日。。2014年，周城村接待各类游客145万人次。全村经济总收入为79611万元。其中：农业收入2547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3.2%；牧业收入716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0.9%；运输业收入445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5.6%；建筑业收入7005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8.8%；酒店客栈服务业收入15285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19.2%；扎染、白族服饰、旅游产品加工工业收入2085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26.2%； 商饮业收入28421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35.7%；农民纯收入总额为11383万元①。
周城未来旅游发展的优势在于：一是周城地处大理与丽江两个旅游地之间，与蝴蝶泉景区和桃源码头联为一体，是苍洱环游线路的重要节点；二是大丽路、214国道从周城村穿过，旅游交通极其便利，村西北部有雄险的霞移溪大峡谷和著名的杜朝选斩蟒蛇传说，是进入国家地质公园苍山云弄峰素有野生“动物园”和“植物园”美称的高山乐园—花甸坝的大门；三是周城紧靠桃源码头，是苍洱一日游的水陆中转站，该村由1000多个白族院落紧紧相连，形成一个自然村，白族民居、大青树、古戏台、白族服饰、饮食、扎染工艺、民风民俗，本主文化、古色古香的洞经音乐、大本曲、吹吹腔等传统文化在这里保存完好，地道的白族乡土气息，白族古村的民俗风情和历史文化，发展村落旅游餐饮、休闲度假，民族工艺品销售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选择周城作为田野调查点，研究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具有典型意义和社会价值。三、旅游发展对周城白族妇女角色变迁影响的主要表现“角色”（role）这一概念本来是电影、戏剧中的名词，也称为“脚色”，指演员扮演的剧中人物。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米德（GeorgeH.Mead）首先将它借用到社会心理学中，认为自我或者个人是各种角色的总和，占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所期望的行为就是角色[4]。社会性别最早是美国人类学家格·如宾 （Gagle Rubin）在1976 年的时候提出来的，他认为以人的生物特征为标志的“生理性别”是当代女性理论的核心和女权主义学术的中心内容。根据埃里克·科恩（Eric Cohen）的定义，“民族旅游”在概念上介于“自然旅游”和“文化旅游”之间，是观光旅游的一种变体；其目标群体在文化上、社会上和政治上不完全属于他们所居住国的主体民族；他们由于自然生态和文化方面的独特性和差异性而被贴上了旅游的标志[5]。目前，研究民族旅游和社会性别主要有两个理论维度：一是强调旅游对社会性别，尤其对女性的影响比较显著，认为行动者的行为是对社会文化的被动适应；二是强调行动者，尤其是女性在旅游过程中的自我适应，民族旅游中社会性别的角色变迁与固化是一种主动的选择[6]。 大理周城民族旅游是旅游者以观赏、感悟、领略、探索白族文化、白族村寨以及白族历史文化为主要目的的旅行和旅途过程中所参与的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活动的总和。白族女性的角色发展是白族女性依据自己的性别特征，获得特定文化中的性别角色特征的过程，它构成白族女性社会化过程中一个十分重要并延续终身的过程。旅游发展对周城白族妇女角色变迁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周城白族女性成为周城旅游服务经营的主体。
在抽样调查中，发放问卷200份，女性被调查者中从事旅游业的占91.23%，没有参与者占5.45%，从事其他行业的占3.32%，女性参与旅游业的比例是很高的。在选取的女性样本中，旅游业参与人数比例为100%；选取的男性样本中，参与旅游业的比例占到75.36%，女性比男性的参与程度高。随着周城旅游接待量的增加，周城白族女性目前的旅游职业类型主要是旅游服务工作，主要有制作扎染、销售扎染、讲解扎染制作过程、在白族服装厂从事制衣、从事导游服务、开办白族风味餐馆，民家客栈从事旅游餐饮和住宿服务；还有的从事蝴蝶标本制作、开日用品零售批发超市、获得驾照的女性担任司机兼导游，为旅游者提供便利的旅游交通。以宏伟超市的店主嘉燕为例，通过她近十年来的旅游用品超市经营，现在已成为周城以及周城以北区域的批发代理商。她的姐姐在当地一家白族特色餐饮店里销售旅游工艺品。像这样的家庭在周城很多，女性在语言表达及服务行业方面的优势，白族女性很快成为当地旅游服务经营的主体。
白族女性从没工作到有工作，从“锅边转”到旅游从业人员，从经济完全依赖丈夫到自己挣钱增加家庭经济收入，从单调内向的家庭生活到忙碌外向的旅游从业人员的生活，成为周城旅游活动的经营主体，经济地位有了很大提高。以女性为主体的周城旅游发展，围绕白族本主节，整合白族歌舞、服饰、白族风味、白族建筑和白族手工艺品加工等民俗文化旅游元素，促进了周城餐饮、住宿业和手工艺品加工、零售业的快速发展，旅游效益十分突出，全村经济以旅游业为龙头逐渐向二、三产业发展。2013年，全村经济总收入为71078万元。其中：农业收入228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3.2%；牧业收入635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0.9%；运输业收入396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5.6%；建筑业收入6236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8.8%；酒店客栈服务业收入13588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19.1%；扎染、白族服饰、旅游产品加工工业收入18961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26.7%；白族餐饮业收入25402万元占经济总收入的35.7%；农民纯收入总额为9642万元，个人纯收入10031元所述内容来自笔者2014年6月对周城村的田野调查。。
（二）周城白族女性成为白族文化的主要传播者和传承者
露丝·本尼迪克特曾用了许多年的时间深入到美洲中部的诸原始部落研究文化问题。她认为，真正把人与人之间维系在一起的是他们的文化，也就是他们所共同拥有的观念和准则。人们在看世界的时候，总是会受到特定的习俗、风俗和思想方式的影响。个人生活的历史中，首要的就是对他所属的那个社群传统上手把手传下来的模式和准则的适应[7]。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白族妇女的角色受到旅游环境、旅游者等诸多方面的影响，以周城旅游“民间外交家”的角色，构成了当地文化与外来旅游文化交流与传播的媒介，充分发挥了民间文化使者的社会功能，周城女性在与旅游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中，呈现出双向式、相互融合和相互冲突的特点。一方面表现为在日常生活中，周城女性在当地的各类人生仪式，如出生仪式、婚嫁仪式、拜寿仪式和丧葬仪式、节日民俗中，是传统白族家庭妇女的角色；另一方面，在参与旅游发展中，她们既是白族文化的创造者，也是白族文化的传播者和传承者，承担了白族文化与外来旅游文化之间的多样性互动以及相互融合与借取的载体角色，亲历并记录了白族文化与旅游文化的交流和碰撞，形成了“美丽的周城女子”现象，这在白族古村落旅游的社区参与方面具有典型意义。
（三）转变了传统的家庭妇女角色，促进了女性的政治参与度
传统白族家庭妇女的主要权利就是对日常生活的安排和对时间的支配。家庭是他们生活的重心和核心，大多数白族女性以牺牲自我发展为代价，确保家庭的和睦和稳定。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负责任的母亲、勤劳的劳动妇女是周城白族成功妇女的典型形象。随着周城旅游的发展，白族女性的工作性质，家庭决策权力发生了变化。白族女性不仅可以“主内”，也可以“主外”。在家庭决策权力上，她们可以和丈夫共同决策，共同承担家庭发展的责任；在家庭经济上，白族女性逐渐扮演起家庭供养者的角色；在个人性格发展上，白族女性从温柔贤惠的传统形象逐渐向独立、自信和坚强的现代女性形象转变。部分白族女性担任了村镇干部，大部分白族女性通过参与旅游接待服务，逐渐融入到当地的政治生活中。她们每天与来自各地的旅游者打交道，接触各类新思想。根据需要，经常参与当地政府举办的旅游发展建议座谈、蝴蝶泉公园创建国家4A级旅游景区协调动员大会、地方旅游商品展销、白族歌舞表演、当地旅游资源的规划、保护和开发意见建议征询、村委会选举等，周城女性政治参与度明显增强。
（四）女性自身获得再教育的机会增多，影响了对子女的教育观念
改革开放以前，家庭经济条件差、重男轻女思想观念的束缚导致大多数白族女孩从小就失去了接受学校教育的机会。长大结婚后又忙于操持家务，没有机会和时间接受学校教育。所以，对于大多数的白族女性而言，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是比较缺失的。由于周城旅游发展的需要，当地政府经常组织周城白族女性进行各类旅游服务技能培训，为白族女性接受再教育创造了机会。在教育观念上，表现为既重视自我的教育和提高，也非常重视子女的教育。周城许多白族女性，周末时常常自己驾车40多公里，送孩子到大理、下关学习英语、音乐、美术和体育，培养子女的综合素质。在就业观念上，她们主动学习扎染、刺绣、烹调、制作蝴蝶标本、大理石工艺、导游讲解艺术、销售管理，依靠自己的辛勤劳动增加家庭经济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