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道路运输联盟(IRU)主席保罗·莱里曼斯先生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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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运输经理世界》谈到中国的运输经理还不够了解他,觉得他这个IRU主席很神秘时,莱里曼斯先生说,他们这个组织并不神秘,他这个人也不神秘,因为现在所有的国际组织都必须看到中国的存在,都必须走向中国。
  正如没有料到会从历史老师转行到道路运输业,一干就是37年一样,他也没有料到,会在2005年——临近60岁的时候,以国际道路运输联盟(简称IRU)主席的身份首次来到中国。据了解,他此行的主旨是探路,很可能为九月举办的IRU联合中国官方举办的第三届IRU道路运输大会作全面性准备。
  西装革履、精神矍铄、常带笑意……3月16日,当这位比利时男子出现在本次世界客车和客运营运商大会上海会场时,许多人都觉得他更像一位“政客”。他说话时经常变换手势,仿佛是要加重表达一些观点……
  他就是保罗·莱里曼斯先生,现任IRU主席。
  当《运输经理世界》向活动组委会提出有一本中国“客运运营商经理杂志”想采访IRU主席,希望他给广大中国“客运运营商经理”读者一个见面的机会时,莱里曼斯先生迅即给予了回应,于是组委会工作人员转达说,会议休息时间可以进行采访,但只允许半个小时。结果,莱里曼斯先生最后抽出了两次会议休息时间专门提供给《运输经理世界》,前后采访增加到了一个多小时。在《运输经理世界》对他的专访中,对于发现在欧亚大陆的东海岸竟然还有一个如此美丽的现代中国,莱里曼斯先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奋。当记者见到莱里曼斯先生时,他幽默地俯身对翻译说:“第一次来就专访,中国的媒体很敏感,很热情。”
  
  交流模式——揭开IRU与中国关系新篇章
  
  作为联合国的重要合作伙伴,在制定影响道路运输的决策的国际机构中,IRU以努力协调和简化影响道路运输的程序、开发国内或国际道路运输事业为己任,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是举足轻重的。
  在统一、简化与道路交通、海关手续、运输合同、道路安全等有关的规章和惯例的同时,IRU一直致力于促进各种形式的交流。
  IRU此番应世界客车联盟(BUSWORLD) 的邀请,首次以非官方邀请的身份来到中国,为世界客车博览亚洲展览会助兴,并特别举办世界客车与客运运营商大会(以下简称“上海大会”)。本次上海大会的宗旨是“在一个平等的平台上交流经验,让世界和中国的运营商拉近”,会议的主题为“中国的机遇,世界的财富”。单从标语口号上看,就知道欧洲运输业和客车业的投资商们已经非常希望跟我们这个人口世界第一、国土面积世界第三、高速公路世界第二的国家拉近距离。对世界来说,在一个特别讲究“礼尚往来”的国度里,道路运输肯定是潜力无限的;这个市场应该是“世界的”;而对中国来说,中国的运输业也需要这种机遇,需要以开放的姿态来接纳来自国际的参与。当然,限于目前世界对中国的认识.特别是对于中国道路运输的认识还有待加深,本次上海大会的内容与客运运营商参会者的期望还存在较大差距,这也在预料之中。
  所以,莱里曼斯先生认为,利用会议交流的形式促进进军中国市场的外国公司与中国伙伴建立合作关系,也是本次上海大会的一大价值所在。在《运输经理世界》看来,本次上海大会的最大意义就是揭开了IRU与中国关系的新篇章。
  在2005年世界客车博览亚洲展览会的新闻发布会上,《运输经理世界》曾经向莱里曼斯先生提出过这样的问题:“除了展会以外,还有其他的方式进行交流合作吗?难道不能探索其它更好的方式促进中国道路运输业的发展吗?”
  当时,莱里曼斯先生平静地回答了问题,认为不只是展会,还可以利用培训的方式。但是,中国现在跟国际上的合作还很少,IRU愿意为加快这方面的进程作出努力。
  
  新鲜中国——为“现实”超越“印象”而兴奋
  
  莱里曼斯先生第一次来到中国,看到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面对《运输经理世界》“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来中国,为什么前几届您都没有来,或者说IRU来的好像都是副主席?”的提问,莱里曼斯先生解释说:
  “2002年5月29日,在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举行的‘IRU第28届大会’上,IRU执行主席团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吸收中国道路运输协会加入IRU的议案,你们国家作为成员被吸收入IRU。”
  “你知道,中国是一个很新的成员,新成员需要考察和了解,当然要花费一些时间。后来,我们和一些到欧洲访问的中国人接触之后发现,中国人非常友好、善良,中国发展特别好,是中国和中国人的吸引力让我们缩短了对中国的,考察期。”据《运输经理世界》了解,IRU与中国合作进程的加快,一部分推动力量来自中国道路运输协会(CRTA),另一股推动力量则来自欧洲的世界客车联盟。世界客车联盟在中国举办世界客车博览亚洲展览会至今已是第5届了,该展会一方面为中国客车制造业带来了最新资讯,另一方面其商业化运作的利润回报也相当可观。
  “按照常规,都不会如此快,很多成员国家我们10到15年才会去一次,甚至有的还没有到当地举办过活动。中国作为特例,绝对是世界唯一的。”
  当《运输经理世界》谈到中国的运输经理还不够了解他,觉得他这个IRU主席很神秘时,莱里曼斯先生说,他们这个组织并不神秘,他这个人也不神秘,因为现在所有的国际组织都必须看到中国的存在,都必须走向中国。
  莱里曼斯先生预言道,“中国经济的蓬勃发展和人口规模使其成为令客运服务公司兴奋不已的市场,取消对中国公民出境游的限制创造了另一个巨大市场,即向数量剧增的中国出境游旅客提供旅游套餐和客运服务。”
  但是,应该说,欧洲国际组织的官员大多是不太了解中国道路运输业的,包括莱里曼斯先生在内。他们对于中国道路运输业,还停留在“消除不同客运方式之间的不公平竞争,为运输企业的设立制订公开公平和透明的制度,向国人和外国人平等分配营运许可,确保客运运营商在现代竞争中有立足之地”之类的呼吁之中。
  对于中国的发展,许多初次来到中国的外国友人都是会感到兴奋的,特别是有着被媒体和证券机构热炒的”中国概念”的外国友人来到中国,这种现实超越印象的兴奋就更强烈了,因为他们为一个人类共同的成果感到骄傲。如果他们不仅仅是到中国来旅游,而是准备与中国建立合作往来关系,那么,这种兴奋就会实实在在地转化为一个美好的职业理想,让他们加速展开他们的中国之路。
  
  专业培训——让中国与世界共同进步
  
  莱里曼斯先生坦言,帮助中国道路运输业发展的合作方式,除了会议模式外,他马上想到的是培训。因为在他任职IRU的四年里,最让他引以为傲的成就和最大的成功就是负责实施了
  IRU学院的培训项目。当过教师的他非常关注人员的素质问题,而道路运输业人员的素质恰恰在世界范围内都是亟需解决的重大问题。
  “作为一个行业内的联合会,IRU必须在全球范围内实施整合各种标准和协议,同时提供 培训标准和各种培训服务,要提高行业的运作质量,必须要有好的服务,只有通过培训,我们的行业才能做得更好。”
  谈到从瑞典开始启动的这项职业培训项目,莱里曼斯先生肯定担心《运输经理世界》会提出像“你怎么才第一次来中国”这样的问题,所以没等《运输经理世界》说话,他就来了一个补充解释。
  “现在还没有达到每个国家都有很多培训机构的地步,当然在中国还有发展空间,相信以后肯定会更好。假如一些培训机构可以达到我们的要求,没有问题,我们会马上允许开办,并为运输经理颁发证书,这种证书在世界范围内都具有权威,还可以在网上确认证件真伪。”
  他还谈到IRU培训的运作情况。”我们有IRU学院机构,主要负责国际培训资格认证,制定适应需要的培训项目,提供培训支持与服务。我们有一套颁发毕业证的标准,IRU有30多个培训机构,都有相应的资格认证,在全球的分支机构很多,他们能够颁发证书, 前提是必须符合IRU学院所规定的标准。”
  莱里曼斯先生很重视专业研究,曾写过不少专著:1978年出版《对移动工作者的收费一按混合装载运输成本价计算》和《道路客运收费》;1985年出版《公共汽车服务收费系统》;1986年与人合著《公共汽车服务难度系数研究》。
  近些年,莱里曼斯先生事务较多,没有精力去写书了,但是交通运输的教育他一直没有放弃,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直到今日.他还担任着比利时新鲁汶查尔斯·佩格伊学院长途车游览课程的导师。
  这位学者型的主席最近还和同事们一起研究过西班牙的道路运输问题,据说下一步将研究北京到上海之间的道路运输专题。
  
  国际公约——为建立国际合作绿色通道而努力
  
  IRU成立初期的宗旨是解决二战后过境运输中运输业户遇到的一些管理及技术问题。IRU尝试将欧洲各国运输业户统一起来,共同协调发展。这个使命直到现在还隐约可见其踪影,世界性的、多个国家间的协调合作仍然是ITU的核心工作之一。
  莱里曼斯先生谈起IRU的一项重要工作——国际道路运输单证(TIR CARNET),一项旨在简化汽车货物运输在海关的手续,方便货物过境,促进国际货物贸易发展的工作。TIR(TRANSPORTINTERNATIONAL BY ROAD)系统在当今国际道路运输行业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IRU不仅是TIR CARNET的管理者和发行者,并且还是国际道路货物运输合同公约(CMR),国际道路旅客和行李运输合同公约(CVR)、国际道路危险品运输合同公约(ADR)的制定者。”
  代表联合国欧洲经济事务委员会管理TIR系统的IRU,为引日提供国际组织担保,在单证发行、运输车辆标准、系统管理、TIR培训、系统安全等所有环节发挥了巨大作用,使国际道路运输乃至国际贸易在近些年中取得了飞跃性发展。
  欧洲最重要和最广泛应用的道路运输海关制度也是下旧制度,是根据1975年《联合国关于使用TIR单证的国际货物运输的海关公约》建立的,中欧大部分过境运输已经实行TIR单证制度,各国都在出入境运输线路上的专用海关通道上下功夫,以保证在正常情况下,过境车辆的停留时间不超过15分钟。
  为承担整个运输过程中的海关关税和税收的风险,需要根据该公约建立一种国际担保链制度。目前,这种担保链制度由IRU负责管理。
  莱里曼斯先生简单诠释了这套系统。“IRU是刊日系统的国际担保人,通过下TIR,可以保障带有刊日锁的货车在通过一系列国家时无须接受传统海关检查而直达目的地,为会员服务,便利了国际道路运输。它以海关要求的采取铅封等一系列预防和担保性措施为依据,对货箱或集装箱的设计作出有关规定,防止走私。”
  “在几十年的使用过程中,TIR系统运单已逐步推广到世界各地,包括中东、北非和拉丁美洲等地。当然,在中国还没有实行,我们正派员与中国道路运输协会谈判,争取早日在中国推广开来。”
  “要把具有不同经济政策、不同商贸和运输规章,以及在运输和贸易政策目标上不总是一致的多个国家组织起来,签订多边协议,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我们一定要向这个方向迈进,为建立世界经济合作绿色通道而努力。”
  
  上海宣言——树立IRU与中国关系里程碑
  
  《运输经理世界》在2005世界客车博览亚洲展览会上见到的莱里曼斯先生主席,与中国道路运输协会(CRTA) 、世界客车联盟(BAAV)、国际公共运输协会(UITP)等专业组织的领导人在一道,包括中国道路运输协会秘书长王丽梅、世界客车联盟秘书长鲁克·格洛瑞克斯(LUC GLORIEUX)、公共交通国际联会(UITP) 秘书长汉斯·雷特(HANS RAT),作为主办方,他们不时发言致辞,频繁出入会场。
  BAAV、UITP、IRU以及中国道协在本届展览会上联合发表的《上海宣言》,呼吁专业组织和商业组织与政府、民间团体紧密合作,在世界旅游业,尤其是中国旅游业迅速发展的背景下,寻求中国道路客运市场的无限商机和潜在机遇。敦促各国政府采取广泛措施促进客运行业,包括鼓励增加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运输,投资公共运输网络,提倡运输服务的公平竞争,方便护照与签证发放,执行国际技术标准协议,削减该行业的财政负担及为运输公司的设立制订公平透明的规程等。
  莱里曼斯先生也非常关注客运业,他说:“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的道路运输,对推动旅游业的发展有着重要作用,无论是一国范围内,还是国际范围内,客运都是促进旅游业的重要环节。”
  《上海宣言》指出,预计到2020年,中国的旅客出行人数可望达到1个亿。现实情况是,维持这一庞大出行市场的只有全国280万辆客运车辆、22.6万家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运营公司、1360万名道路运输从业人员,这是远远不够的。宣言还提出,要为广大旅客提供优质、安全、可靠、高效及环保的客运服务,必须限制私家车,将公共汽车、长途汽车、出租车等公共运输发展为私家车的真正替代品;必须进一步整合城市和城际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服务。
  
  职业生涯——执着于道路运输的国际合作
  
  莱里曼斯先生1964年开始学习拉丁文和数学专业,1966年到1967年当过中学的法语和历史学教师,然后转行到交通运输业,37年来没有变化,在很多组织中担任过重要职务。
  莱里曼斯先生转行迈出的第一步是从比利时一个运输业组织——公共汽车、长途汽车及包价游览承办商联合会(FBAA)——开始的,当了两年联合会秘书,后来的18年一直做FBAA理事。因为工作卓有成效,从1988年开始当了6年FBAA秘书长.然后是FBAA执行理事。
  而这些还并非莱里曼斯先生职业经历的全部。 1968年至今,他一直是公众服务工作者(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社会基金理事;1990至今,一直是V.V.M.-DE LIJN客运公司董事会成员。1991年至2001年,莱里曼斯先生还担任过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学院执行董事。2002年后,他是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学院董事会成员。
  而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最精彩的篇章却是在IRU——国际道路运输行业唯一的非政府国际组织中铸就的:1989年~1995年IRU(比利时)欧盟联络委员会主席,1990年~2004年IRU职业培训工作组副组长,1991年~1995年IRU第一部分(客运)副主席,1996年~2001年IRU副主席。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在从事交通运输业12年之后的1980年他取得了国际道路客运职业资格证书,1995年他又取得了公共运输学证书。
  这样的职涯和资历让他在2001年当选为IRU主席,按照IRU主席—届两年的规定,他已经连任一届,这届任期到2005年11月结束。他自认为“任期内已经完成了使命”。这位为IRU工作25年的敬业者,经常将“我为IRU服务,让IRU为道路运输业服务”挂在嘴边。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主席先生还是《运输经理世界》的“同行”,据他自己“爆科”说,1978到19日8的10年间,他曾在一份交通运输类杂志——《交运与游览》(TRANSPORT ET TOURISM)杂志担任过主编。所以,他对媒体天生有一份亲切感。而且,从1984年至今,他还担任着FBAA联合会HEBDO报的主编。
  在采访中,应《运输经理世界》要求,莱里曼斯先生认真地介绍了自己的经历。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是建筑师,二儿子踢足球,女儿是体育老师。他自己是1966年结婚的,至今已近40年。他还补充说,40年来只有一位夫人。
  在对《运输经理世界》谈了自己的职业变迁后,这位幽默的国际组织负责人说:如果你是老师,你就是万金油,什么都可以做。这句话让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伴随着愉快的互致“THANK YOU”,《运输经理世界》结束了这次时间短促却令人难忘的采访。
  据可靠消息,2005年9月,由中国道路运输协会承办的第三届IRU欧亚道路运输大会即将在北京举行,会议已获得国家批准,并由我国政府机构(包括交通部)联合IRU共同主办。这就意味着,会议将由单纯的民间会议升格为官方参与的高层次会议。会议内容将涉及国际道路运输、运输便利化、基础设施、物流等。让我们共同期待第三届IRU欧亚道路运输大会——IRU正式登陆中国的日子,共同关注和推进中国道路运输业国际化进程!
  
  采访后记
  
  世界客车联盟秘书长鲁克·格洛瑞克斯先生说:“我是一个学生的时候,就是40年以前,人们告诉我寻找世界就必须去美国,纽约,我的老师是这样说的,父母也是这样说的,而对我的孩子,特别是对我的孙子辈的人,我现在说,如果你想要知道世界的未来,你想知道世界的未来是怎么样的.你最好去中国。”
  莱里曼斯先生也说:“上海这次会议能让我们的行业在全球范围更好地分配财富。”这无疑无缝契合了本届“世界客车与客运运营商大会”的主题——“中国的机遇,世界的财富”。
  拿客运来说,2003年,在全球31万辆客车产量中有7万辆来自中国,中国占全球总产量的22.6%,中国正在成为世界客车制造和市场的中心。从城市公交车来看,中国目前投入运行的城市公交车有32万辆,平均每年至少增加3万到47辆。拿巴士来说,2005年的中国,将会生产12.5万辆巴士,其中有4.5万辆加长型,这样的速度比欧洲国家高出5倍。同时,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和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将使中国旅游客车数量急剧增加。
  看来,国际组织重视中国已经成为事实,在交通部积极参与多边合作的进程中,国际组织也会在中国受到重视。他们都为交通领域的企业提供了一个与国际先进企业交流对话的机会,国际海事组织(IMO)、世界贸易组织(WTO)、联合国亚太经社会(ESCAP)、国际道路联合会(IRF)、国际道路运输协会(IRU)都是交通部近年来着意主动接触的对象。
  (编辑/陈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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