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釉开物,龙泉有『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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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青瓷,在龙泉。
  龙泉位于浙江省西南部的浙闽赣边境,受地质构造和新构造运动的抬升影响,它是浙江省内海拔最高的山地地貌区域之一。这里店肆林立,商賈云集,数以千计的工匠与作坊随意地遍布于这座小城的街巷,新旧美瓷交织于此。虽离浙江省内的地级市有着较远的距离,但却是无数“瓷人”的向往之地。
  龙泉青瓷,是中国传统文化中重要的基因序列,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从晋始至宋盛,不灭的窑火延绵至今。青瓷的传承,诉说着手艺人的使命。
  如今,龙泉有瓷且有“新瓷”,传统与新生在这片土地上非常奇妙地交织、渗透与融合。泥土与山石是龙泉最自然的存在,为“新瓷人”提供了创作的底色。无论是本土行家,还是异乡来客,抑或是功成名就者,当龙泉的泥土裹满双手,瓷器的气质与瓷人的心语,便得以自然融合。
  如同见字如见人,见瓷亦见心,当下龙泉的“新瓷人”正用窑炉与手心的温度,传递着内心的责任与期望。
  重回“向往的龙泉”
  浙江龙泉的青瓷宝剑苑,是一个涵盖了青瓷和宝剑市场的“文武之地”,其中青瓷占大多数。傍晚时分,这里经商或务工的人们纷纷骑上电动车回家,他们称之为“落班”。徐志伟也是其中的一员,不知不觉,他来龙泉工作已有8年多年的时间。
  2007年暑期,徐志伟作为陶艺专业本科二年级的学生,因一次偶然的陶艺课程,来到浙江龙泉学习了为期1个月的实践课程,练习青瓷成型技术。当时龙泉的朝兴瓷苑是中国美术学院陶艺专业的实践基地,徐志伟得到师父徐凌大师的悉心指导。也正是因为这次“启蒙”教育,让他逐渐对龙泉青瓷产生了浓厚兴趣。
  2012年,从中国美术学院陶瓷艺术设计专业研究生毕业后的徐志伟,来到浙江龙泉担任龙泉青瓷宝剑技师学院教师,从事青瓷工艺专业方向的教学和创作工作,目前,他的主要创作方向围绕龙泉青瓷装饰工艺展开,尤其是刻花装饰。和其他定向输出学生的模式不同,龙泉青瓷宝剑技师学院培养的学生是为整个青瓷产业输送人才,所以在教学中,徐志伟非常重视学生的综合实践能力,也常思考,如何让自己的学生与当下青瓷行业接轨,针对性地培养产业人才。
  龙泉青瓷是历史名窑,流传千年,窑火不灭,其烧制技艺作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今正在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中得到传承和创新。在整个教学过程中,除了综合实践能力的培养,徐志伟还注重培养学生的创新、创造能力,在熟练掌握青瓷工艺技术的同时,引导他们尝试设计创新,进行艺术创作。
  倾于自然,“东西”有样
  徐志伟的青瓷作品,大多以自然之物作为创作主体,如荷花、莲叶。在他看来,自然之物的天然气质与肌理,与现代青瓷创作有着一定“默契”。青瓷的釉色温润如玉,让人感受到含蓄与内敛,具有浓郁的东方特色。惊艳的青瓷作品能够很好地展现“天人合一”的境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人与自然的高度和谐。所以,徐志伟选择自然之物作为创作主体,也是希望能够展现自然而然的状态。
  2019年,他的作品《千叶孔明碗》入选德国2019格拉西博览会(GRASSIMESSE2019)当代应用艺术博览会,让国外的瓷器爱好者感受到中国青瓷的魅力。孔明碗有着中国传统的器型,也是徐志伟喜欢的器型之一。碗分为上下2个部分,中间留空,外部碗底中心有一圆孔相通,是一种供奉祭祀用的器物。为了让整个作品更有趣,徐志伟在碗的上端刻满叶子,以此呈现出生命的气息。
  这一次跨洋展览,让徐志伟对东西方现代陶瓷艺术有了全新的思考。“现代陶艺”的概念本身就由西方引入,但经过多年的融合,东西方作品的差异并没有很明显,尤其是在年轻一代所创作的作品上。徐志伟认为,陶艺的创作彰显的是本民族的文化精神,如果要讲和而不同之处,那么就是文化传统,比如龙泉青瓷的温润如玉与西方陶瓷艺术追求的极致创新就明显不同。
  基于传统,又不失创新是徐志伟作品所透露的独特气质。他所理解的创新,不是凭空想象的设计与超前的器型,而是传统的再造。就拿他最近创作的陶艺作品《天净沙》而言,将泥土捏塑成折纸的造型,棱角分明,似乎当人们直观这件作品的时候,会忘记它原本的材料,进而思考它新的功能与表达。徐志伟喜爱的另一件作品《残荷清骨》是他运用龙泉青瓷材料与工艺进行创新设计的一套实用器具,整套作品结合了荷叶的造型特点,通过点、线、面的交错演绎,形成具有节奏和韵律的形式美感,同时也兼顾了器物的实用功能。
  忠于自我表达
  不难发现,在作品的现代化与创新性表现方面,徐志伟有着自己的创作逻辑,这种逻辑,可以称为“形式”。在众多作品中,他偏爱形式感较强的作品,喜欢在其他艺术门类中汲取养分,再结合陶瓷材料进行创新设计。当然,形式之下,更重要的是“自我表达”。如他所言,“如果一个人的内心足够丰富,其作品不会苍白”。所以,在这个认知的基础上,徐志伟认为“内观”尤为重要。
  新旧事物不断更迭,是时代发展的客观规律。徐志伟主张的创新,是某个时代的当下表达。反观历史,在陶瓷艺术领域,陶瓷艺术是历史的重要标志,人们可以通过一件古瓷片,根据工艺技术的痕迹与艺术特点来判定它背后的历史时期。往往“盛世出精彩”,“如今的我们生逢盛世,理应创作更为优秀的陶艺作品”,这是徐志伟当下的期待。
  除日常的教学工作之外,徐志伟打理着一间自己的青瓷工作室。目前,工作室是以手工制作为主,为传统手工艺作坊形式,当然,这也是龙泉当地比较普遍的生产形式。徐志伟看好龙泉青瓷的未来,“在工业化发达的当下社会,手工艺依然拥有强大生命力”。
  对话徐志伟
  Q:您希望自己将来成为什么样的“匠人”?
  A:成为一个作品被人喜欢的人,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那么这一点需要我不断研发,在如今的创新时代下,在作品的表现手法上寻求突破,自成风格。此外,匠人需要的是择一事、终一生的精神。
  Q:龙泉青瓷的形态与环境有着何种关系?   A:器物的形态能体现当时人们的生活方式,其造型与用途是使用者对生活理解后所产生的。龙泉青瓷在近几年来得到飞速发展,极大地拓宽了瓷器的表现语言,也展现出青瓷匠人的匠心与智慧,想必我们应该感到庆幸,我们能有如此好的社会环境去发现、去创造。
  Q:您的学生除了专业课的学习之外,您还带领他们做哪些事情?
  A:想要做好龙泉青瓷,理论知识固然重要,但更需实践。我时常带着学生们在我的工作室制作瓷器,只有在双手做工的过程中,才会发现创造与创新的价值。
  做艺术,就是做自己
  “一方顶十圆”是青瓷界惯有的说法。也就是说,一件成型的方形瓷器的气场胜过10件圆形瓷器。在龙窑遍地的浙江龙泉披云山脉,汤忠仁的龙泉黑胎青瓷与其他手艺人不同,他的作品有着鲜明的时代气息,异形、八角、方形花口等造型的瓷器开片精致,刚柔并济,不落俗套。
  汤忠仁是无数青瓷人中少有的“学院派”,2003年,他考入中国美术学院,本科及研究生就读于中国美术学院陶艺专业。本科时期接触较多的是西方及日本的现代陶艺,研究生时期开始关注龙泉窑,并以黑胎青瓷作为主要研究方向。从2010年开始试制黑胎青瓷的原料至今,已有10余年时间,在对黑胎青瓷的研习与复刻中,汤忠仁的创新设计步履未停。
  “为什么会去到离城市相对较远的龙泉?”“仅仅是喜欢。”这是汤忠仁口中平实的答案。
  浙江龙泉,其实并不是他毕业工作地的首选项,在这之前,他在上海做了1年多的青瓷产品设计,只是慢慢发现,设计一款青瓷作品,需摸索原材料,简而言之,是溯源。“想明白”后的汤忠仁,最终选择回到龙泉开始他的黑胎青瓷创作。
  40小时,窑火生奇
  对于汤忠仁来说,最特别的一次制瓷经历是在上海工作期间,一个方案的成功入选让他在某个周五拽着图纸就立马赶回龙泉,傍晚到家后,放下行李,急匆匆地包车去了距离龙泉市区40分钟车程的青瓷小镇天丰瓷厂,与周方武老师探讨设计方案的落地,之后就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黑胎青瓷制作。
  黑胎青瓷属龙泉青瓷中非常独特的品种,其窑址讲究,器型颇丰,有着薄质胎、官窑气、紫口铁足等特点。
  汤忠仁先车制石膏模具,再在模具上刻花,之后再翻制生产模具。青瓷需通宵制作,且必须赶上周六早上烘房开始工作,安排人手烘干瓷器。这期间还需制作压模的刀具,并进行设备的调试,待模具稍微能吸水后拿出来注浆、出泥胚。出一个泥胚马上放回烘房继续烘,就这样一边制作一边烘干。
  龙泉天色微亮,早晨6点的窑炉旁,汤忠仁对泥坯进行素烧,烧到9点左右再急速降温。耐着高温直接拿出窑炉用风扇吹冷,温度稍微合适后就直接进行上釉的环节,烘干、喷釉、刮脚线……一系列连贯操作后,他需赶在周日11点前将上釉后的模具放进窑炉正式烧制,待10多个小时后冷却,周一出窑,带回上海。
  这算是汤忠仁难忘的“出窑40小时”。连续40小时未停歇,工序一道接着一道,模具与胚体的烘干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且不能太急……就这样,汤忠仁以“不可能更快的速度”让设计图纸变成出窑瓷器,他打趣说:“或许我可以试试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一件现代青瓷作品的诞生,最关键的步骤为“一头一尾”,即原材料的试制和最后的烧制。中间的许多工序都必须围绕原材料的特性进行,最后烧制则需要考虑前面所有工序的要求而定,是一套环环相扣的系统,某个环节出问题,就会推倒重来。此外,青瓷坯体处理和配釉技术同样有讲究,汤忠仁以黑胎青瓷创作为主,所用泥料比一般泥的含铁量更高,釉的调制需要根据泥料去匹配,胎釉不匹配就会导致缩釉、剥落等情况,特别是冷却过程容易破裂,甚至报废。因胎釉结合的难度系数较高,2010年至2015年期间,汤忠仁一门心思钻研其中。
  提及作品,他常给大家展示的,是早期制作的“飏翠”和“奎变”系列。“飏翠”原本只是在电脑上设计的杯子造型,虽然是一个小杯,但却是他对中国陶瓷甚至器皿造型的“结构性反思”。先反思,后设计,或许才能得到市场的肯定。“奎变”也是在总结了传统造型元素及其规律之后,采用反向思维进行的创作实验。作品的效果完全有别于传统器型。
  见瓷,渐新
  如今的龙泉青瓷,在年轻一代的塑造中,有了新生之气。汤忠仁所理解的“新”,是一个和时间相关的词,因为人们认为的旧事物在其产生的时间点上其实就是新的东西,所以从某种层面上说,新也代表着时代性。
  由于汤忠仁本科阶段接受的是“现代陶艺”的教育理念,被西方以及日本的诸多前沿陶艺作品所吸引,泥性的自由、手艺的印迹、开放的思想与他认为的传统陶瓷形成鲜明对比。也恰恰是毕业前在龙泉工厂实践期间,他接触到古代瓷片,特别是溪口窑的黑胎标本后,认识到古代窑工其实也在处理泥与釉的材料特性,它们在形制上颇受规范限制,但是又能在圈中迭代。他有时也思考与想象,如果自己是宋代的窑工,工坊没有经历社会变迁,在原有的条件上一直向前推进迭代,会做出怎样的器物。汤忠仁认为这比“现代陶艺”的自由表达更加有难度,于是开始有了在传统基础上继续创新的想法。“循着古人的思路前行,做适应当下生活场景的东西”就成为了它做龙泉“新”瓷的核心思想。
  了解湯忠仁的人都知道,他在工作室外建了一座柴窑,多年来对龙泉青瓷的探索与研究,让他在推测、制作以及通过复制的过程感受宋人制作黑胎青瓷的意图,与龙泉青瓷的审美意趣,并精准把握着黑胎的“气味”。如今,他正攻读中国美术学院博士学位,专业方向为黑胎青瓷的深化研究,汤忠仁的制瓷之路如他所言:“探索龙泉青瓷有其过程,我还需要给自己多一点时间。”
  对话汤忠仁
  Q:您曾说“青瓷是一种文化资源,源源不断地启发自己”。古老的瓷器碎片或作品,给你的现代设计带来哪些启示?
  A:古代瓷片就像一本秘籍,我们能在其中读出许许多多的造型语言与工艺细节,甚至是作品背后的窑厂业态。随着对瓷片认知的不断深入,我的创作思路也随之开阔。   Q:您的茶杯、花器等在内的作品创作,其灵感与建筑相关,您认为现代陶瓷创作与建筑有哪些关联?
  A:我想到的关联,应该是“空间”。茶杯、花器等陶瓷器皿和建筑一样,都是“空间”,只是陶瓷器皿是服务于人的储物空间。古代建筑的亭台楼阁对应了中国历史流传下来的梅瓶、玉壶。那么我在思考,当前中国乃至世界的建筑以大量的钢筋水泥、玻璃幕墙为主,那么这种环境下的陶瓷造型应该是什么样呢?
  Q:工作室的状态是怎样的,未来有哪些新的打算?
  A:目前,工作室更像是传统家庭工坊,我负责前端设计及末端烧窑,父亲负责翻制模具,母亲负责调制原料泥浆,妹妹管理成型瓷器及仓库等,一家人各司其职,互相默契配合。我非常享受家庭工坊“半生活,半工作”的感觉。未来,我可能在满足工坊正常运转的状态下,一方面抽出更多时间做一些艺术创作的东西,另一方面会花大量时间对龙泉窑进行研究和梳理,机缘合适再出版成册,将自己对青瓷的认识与理解分享给更多人。
  山窑辗转,新工开物
  在窑边出生的人,自然如泥如水,带着几分温雅气质。张寿勇是地地道道的浙江龙泉人,祖辈皆是杰出的民间青瓷艺人,他从小受长辈们的言传身教,拿他的话说,“身上流淌的早已是‘青瓷血液’。”
  2008年毕业于江苏大学工业设计系的张寿勇,如今已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龙泉青瓷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但他更喜欢“青瓷匠人”这一身份。为了实现传承龙泉青瓷的梦想,10多年时间里,他无数次上山挖泥采矿,无数次走进古窑址,拜师龙泉窑古胎釉专家,从古瓷片、标本样中汲取灵感,进行上千次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实验”——不同釉色的配制与器形的修正。历经不间探索,他成功试验出数个古釉色配方,且越来越接近宋代青瓷的胎釉技术。虽然,张寿勇前期的作品没有类似于学院派般的新视觉与新器形,更多是对古代器物的研究,但这正是他创新设计的巨大河床。
  一次教学的精神共振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与其说这是塑造一个人的方式,不如说这是张寿勇塑造器物的态度。正如古代木匠用“规”与“矩”制作家具一般,规矩、规则与做法,同样是创作龙泉青瓷作品不可缺少的环节。
  古瓷是他心中的“规矩”,也像一位不会说话的“导师”,慢慢去理解它,才能得到一些“回响”。在张寿勇看来,临摹仿古是创作青瓷作品最好的敲门砖,但也是最难啃的“硬骨头”。创作者需要理解的不单是器物的形与釉,还要去理解那个年代人们的审美与生活,甚至去厘清古人的制作手法、制瓷工具与烧成技术。
  张寿勇总说“自己越走越远”,有时候仿佛坠入过去的某个年代,走街串巷,发现当下与瓷器相关的一切。入古与仿古的循环,让他受益匪浅,并妙不可言。
  慢慢地,张寿勇开始尝试瓷器的现代化设计。一件现代青瓷作品的诞生,需要历经揉泥、拉坯、修坯、素烧、施釉、正烧至少7个关键步骤,每个关键步骤自有讲究。揉泥讲究泥土均匀,内无气孔;拉坯讲究心中有形,一气呵成;修坯讲究手起刀落,形神初现;装饰讲究随形设计,巧妙搭配……“瓷器其实一直走在时代审美的前沿”,他所理解的创新设计,只是在个别时期“低调”一些,但从来没有缺席。
  在某次茶道课上,因为课程准备的茶碗不够,张寿勇希望征用自己制作的茶碗。得到日本老师的同意后,他拿出青瓷茶碗。当日本老师转身发现他手中的青瓷碗时,眼睛里的光“说明”了日本老师内心的一切。老师慢慢地从他自己的随身茶碗中拿出北宋时期龙泉窑金村的一件茶碗,这件茶碗经家族代代相传。这让张寿勇惊奇的是,800年来,人们一直在使用着古人制作的茶器。“我没有穿越,只是在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北宋匠人的手作温度,感受到了美好的设计。”
  在此之后,张寿勇开始整理自己的设计思路,尝试全新的设计理念,把自己对现代设计的理解结合古代瓷器的工艺与当下流行的茶器美学,以器物呈现。
  瓷人新语,好器成双
  现代人的饮食习惯与古人有所区别,为了适应现代人对器皿的需求,张寿勇尝试着创作适应人们生活的茶器。
  创作对张寿勇来说是对当下状态以及对某个时期人们生活方式的记录,制瓷过程则是思考的过程。“什么样的器皿可以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什么样的线条是极致美好的?”“如何把某一刻的灵感注入到作品之中?”正是基于对传统与创造的不断思考,新作品的出窑时刻,也是张寿勇内心的惊喜时刻。
  张寿勇对当下的状态感到满足,和太太茗然为了共同的青瓷作品而创作,是幸运且幸福的事。茗然是国家二级评茶师、国家茶艺技师。“茶小姐”与“瓷先生”的组合,让张寿勇的研究突飞猛进,“以前不认识茗然时,我的重心一直是研究传统釉料配方与烧制技艺。日子久了会相互影响,我们每天喝茶时,会讨论与器皿相关的话题,她的专业结合我的青瓷技术能创造更好的茶器”。
  也正是在这样的默契配合下,陶瓷品牌“拾青集”诞生。拾青集的大多数产品注重功能性,这是张寿勇对创作的要求——高颜值背后,需有实用的好底子。张寿勇常常向到访的朋友展示乳浊粉青釉盖碗,它的外形极具现代美感,挺拔的线条在口沿处呈现柔和且稳定的过渡,盖碗出汤的流畅度也正好取决于这个精妙的角度。此外,盖碗的手托被做成了一个平面小托盘,搭配壶承使用时,盖碗手托可以单独作为茶荷或菓子器使用。茶与器不可孤立存在,就像龙泉镇上的“茶小姐“与“瓷先生”一般,密不可分。
  提及龙泉青瓷的未来,以生活瓷器为创作中心的张寿勇希望能有更多新鲜血液的注入,不囿于传统瓷器与理念。“年轻人与龙泉青瓷之间的作用力是相互且微妙的,创新与创造会给当下的龙泉青瓷带来诸多发展的可能。”
  对话张寿勇
  Q:当初为何进行上千次泥土的“疯狂试验”?
  A:任何质地的泥土只有通过反复试验,才能充分掌握性能。釉土的配制看似簡单,但并非每一种釉料都能经历高温。各种泥料的收缩率不同,成品很容易产生扭曲或破裂。而我“拼命”尝试并非单纯模仿,更多是在探索和继承龙泉传统青瓷的特色,为了能创造更满意的作品。
  Q:您的创作思路一般是怎样的?
  A:在创作思路方面,我不太喜欢从单一的角度思考器物与设计的关系,一般来说,会先确定题材,甚至起好名字,再思考如何表现以及用什么样的手法表现,最后根据题材综合思考创作的系列。
  Q:如何理解每个时代瓷器的价值?
  A: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风格,不能说南宋的瓷器就一定比其他朝代好。不同时期的瓷器有着属于自己的风格与韵味,有着自己的“道理”。如今我们所说的收藏品,放之古代为日用品,通过使用才能看到器物的价值。所以如今年轻人创作的作品,应与生活关联,不能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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