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葡萄酒市场的女性迷思葡萄酒的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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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中国女性消费者认识到葡萄酒,是不是都从它的美容功效开始的?“可以美容,延缓衰老”这简直是打动女性消费者的八字箴言,杀伤力等同在男性消费者面前提到伟哥。于是,一大波葡萄酒女性爱好者就这样成长起来。
  当现代人谈起葡萄酒,基本指的都是中世纪欧洲修道士作为酿酒师的劳动产品。在中国,葡萄酒的本质是农产品,结果—下成了舶来品。用流行的话来说,西汉张骞出使西域,葡萄酒就是他海淘回来的。唐朝以前,中原人自己不会酿造葡萄酒,只能从西域输入成品,价格也因此很高,一般人喝不到。
  唐初唐军入西域,把高昌国(也就是现在的吐鲁番地区)设置成唐朝的一个州。当地的特产马奶子葡萄和酿葡萄酒的技术,也因此传入了中原地区。在天可汗的亲切关怀下,唐朝工匠在内地成功酿造葡萄酒,而且实现了较大规模的生产。大概是因为地理气候的原因,当时的河东地区(今山西省的中南部)成为内地葡萄酒的集中产地,并打造出了当地知名牌子“河东乾和葡萄”,名扬天下,一举成为皇家贡酒。另外一个国产知名品牌,是产于甘肃武威一带的凉州葡萄酒,诗人王翰《凉州词》有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作为农产品的葡萄酒,其种植和酿造过程中自然少不了女性的参与,至于品尝葡萄酒,只有王的女人才有资格了。
  王的女人爱葡萄酒
  《开元天宝遗事十种》收录宋代乐史((杨太真外传))卷上载:开元问,唐玄宗与杨贵妃在兴庆宫赏牡丹花,令李白新撰《清平乐词》三首,由李龟年歌唱,梨园弟子奏乐舞蹈。杨贵妃“持玻璃七宝杯,酌西凉州葡萄酒,笑领歌,意甚厚。上因调玉笛以倚曲。每曲遍将换,则迟其声以媚之。妃饮罢,敛绣巾再拜”。可见“西凉州蒲萄酒”是杨贵妃的爱物。贵妃饮凉州葡萄酒,领歌助兴,李白写出《清平调》,杨贵妃赏赐的也是这种凉州葡萄酒。那可是在公元7世纪,要知道,法国那位同样喜爱邀请文人雅士到自家做客饮酒,谈论诗词歌赋的王的女人、大名鼎鼎的蓬巴杜夫人(路易十五的情妇),她是到17世纪才出现的。尽管比杨贵妃晚了10个世纪,这位法王的情妇却引领了整个国度饮葡萄酒的潮流。当时的法国,上到王宫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在饮用来自勃艮第的葡萄酒,而蓬巴杜夫人却用波尔多的拉菲葡萄酒在招待晚宴上的贵宾,掀起一阵波尔多葡萄酒的风潮。
  蓬巴杜夫人后来却转而投向香槟的怀抱,是因同康帝亲王争夺因债务危机需要出售的罗曼尼庄园失败,康帝亲王成功当上罗曼尼庄园的庄主,并将庄园更名为罗曼尼·康帝。但是他们二位的这一番“炒作”让罗曼尼葡萄园身价飙涨,成为了世界上最昂贵的葡萄园,直到今日罗曼尼-康帝依然是葡萄酒市场上炙手可热的品牌。而失意的蓬巴杜夫人一气之下便从此失去了对红葡萄酒的兴趣,转而钟情于香槟酒,于是大大带动了香槟酒在上流社会的消费。且有坊间传闻,现在我们用的那种碗状浅底的香槟杯,就是路易十五照着她的乳房形状设计的。
  相比之下,唐玄宗的女人杨贵妃就没有对葡萄酒业产生过如此巨大的影响,更没有这般的任性和自由去同亲王争夺酒庄,只不过是爱吃荔枝,便被冠上“红颜祸水”的罪名,死得悲惨。
  自古女性少喝酒?N01
  如果说,中国古代普通女性很少参与饮酒,唐朝人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唐朝女人更加不答应。这错觉不过是因为深受儒家文化影响,成年男女饮酒时很少同席。在盛行酒文化的唐朝,便有例外,主人家宴请宾客,尤其是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女主人也会出席喝上几杯。除去日常的家庭餐饮消费,酒水消费的大户,自然是在平康坊啊,而这里能喝会饮、边喝边作诗的女人更是不少。唐朝陪酒女郎不似今天,需要掌握多种技能,最重要的技能是(别想歪了)做“席纠”,其次是作诗。唐朝人的习惯,喝酒得行个酒令,也就是设定一种规矩,让在座人依次按规矩来做事,做得好,大家称赞;做得不好的话,受到大家嘲笑,还被罚酒。既然涉及规矩奖罚,就得有裁判员,“席纠”就是酒席上的主裁判。《红楼梦》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里鸳鸯的角色,便是“席纠”。
  鉴于葡萄酒在当时那样昂贵的身价,估计平康坊的女人们多数陪酒时喝的是“一壶浊酒喜相逢”的浊酒。再高档点,是从浊酒进一步加工过滤后的粮食酒,也叫做清酒。清酒价格稍贵,并且酒精度更高些。但也不排除有权有势的人能消费得起河东乾和葡萄酒和凉州葡萄酒,毕竟平康坊距离皇城不过一个十字路口。
  随着作风活泼民风剽悍的唐朝远去,葡萄酒的女信徒们身影单薄,或许深宫中某位爱妃钟爱葡萄酒,我们也不得而知,更别说是否有葡萄酒的女性从业人员了。历史,本来就是他的故事,女性从来都没有发声的空间,哪怕作为劳动者参与到葡萄园的种植、葡萄的摘采和酿造,葡萄酒历史上的她,依然声音微弱。还有一种男性视角的看法是,女性荷尔蒙会影响到葡萄酒酿造的品质,轻易将她排除在外。
  女性喝酒喝的是什么?
  大众能轻易想起的,钟爱喝葡萄酒的当代中国名女人,宋美龄自然算一位。自小接受西方教育的她,过着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每天都会小酌上几杯葡萄酒。后人谈起贪杯的宋美龄,多数是从美容养生的角度,但喝酒带来的放松感,同样是女性追求的。
  对于一瓶葡萄酒来说,也许女性能更懂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社会赋予男性额外的压力,葡萄酒跟汽车和西装一样,是重要的社会身份标志。社会期待男性懂葡萄酒,如果他们对葡萄酒的认知出了什么差错,社会对他们的看法就打了折扣;而女性饮酒,则更为纯粹些,一是说女性的嗅觉和味觉更敏感,更容易品味到酒与酒之间的差别;再有就是女性饮酒的目的简单,就是想喝上一杯,独自x,在家可以喝,三五闺蜜聊天也可以喝。
  若不是商业宣传的需要,我阴暗地猜测,现在的中国人
  (除了专业人士)大概不会对18世纪远在法国的一名寡妇感兴趣。这名寡妇在丈夫去世后,带领着葡萄庄园酿造出佳酿从而家族的品牌可以流传至今。
  葡萄酒世界的女人们
  在香槟世界里,她是独一无二的贵妇(以及寡妇):不仅发明了香槟除渣法,还开发出在海外市场最为畅销的粉红香槟。她就是凯歌夫人。无独有偶,世界几位重量级的葡萄酒庄女当家都是寡妇,除了凯歌香槟(Veuve Clicquot)酒庄的彭莎登夫人(NicoIe Barbe P0nsardin),还有杜瓦尔勒华(DuvaI Leroy)香槟酒庄的卡洛夫人(Caro J Duval Lerov)、劳伦皮尔(Laurent Perrier)香槟酒庄的罗兰,佩里耶(Mathide Perrier)夫人、伯瑞(Pommerv)香槟的露易丝(Louise)夫人......   打理家族生意的女庄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多的女性自发投入葡萄酒行业,成为酒神的女信徒。她们葡萄酒的影响不局限于大众市场,在难度最高的品酒测验一葡萄酒大师(Master of Wjne)资格考试一的通过率已经高于男性,而在一年一度的葡萄酒与烈酒教育信托基金(Wine&SpiritEducation Trust)考试在世界各地有5,6万名考生参加的考试中,过去8届的获胜者均为女性。
  女性崛起可顶半边天
  到2013年,法国就有1/3的酿酒师是女性,罗讷河谷还设立了多个葡萄酒女性专业人士协会,同期,几乎10%加州酒厂的首席酿酒师是女性。这些崛起的女性很快就以突出成绩吸引众人的关注,例如2010年出版的世界著名酒厂参考书《opus Vln0》曾介绍了全球约4000家获得好评的酒厂其中23%雇用女酿酒师的加州酒厂被列入书中,而雇用男酿酒师的加州酒厂仅占14%。越来越多的人认可“女性酿酒师将会给酿酒行业带来很多不同之处”这一想法,女性酿酒师的职场天花板现象正在被打破。
  然而对于貌似享受“天时地利人和”的女性来说,允许进入与实现真正平等之间隔着太大的鸿沟。就世界范围而言,女性酿酒师所占的比重不超过20%,在中国这个比例要更低。就中国而言,专业的女品酒师和酿酒师,大部分都来自港澳台地区。固然我们不能苛求太多,考虑到中国特有的社会现状,中国内地女性能接触到并且深入学习葡萄酒的土壤还是不够肥沃。外国女同行们情况要好些,但是目前女性担任酿酒师,尤其是酒庄的总酿酒师仍然困难重重,横亘在前路的不仅有沉重的历史包袱,还有家庭、同行男性施加的压力等现实因素,要想真正突围、顶起葡萄酒世界的半边天也许并不是那么乐观。
  未来的“女性化”市场?
  巨大的女性消费市场让酒商们垂涎三尺,无孔不入的商业浪潮唤醒了中国女性对葡萄酒的觉醒。“女性占中国一半人口,但此前却被严重地忽视了。”酩悦轩尼诗(MoetHennessy)的总经理Frederic Noyere说:“无论是白酒、啤酒还是进口烈酒,目前中国的酒精饮料还是面向男性消费者为主,针对女性的品牌很少。”夏桐(Chandon)是酩悦轩尼诗旗下的一款起泡酒,其葡萄原料来自中国宁夏。NOyere介绍说:“夏桐在全球共有六处葡萄产地。它本身是偏向女性口味的,只是在国外,营销的性别倾向没有中国市场这么直接。”
  好消息是,市场的开放吸引不少女性成长为专业人士,她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专业领域发出女性群体的声音。
  现代中国女性消费者认识到葡萄酒,是不是都从它的美容功效开始的?“可以美容,延缓衰老”这简直是打动女性消费者的八字箴言,杀伤力等同在男性消费者面前提到伟哥。于是,一大波葡萄酒女性爱好者就这样成长起来。国外的酒庄早已开始在这方面上下求索,他们会针对女性口味和需求推出女性市场的葡萄酒。
  有趣的是,相比外国酿酒的女性,中国女性自酿葡萄酒往往只是为了给自家餐桌添份饮品。小区大妈们会结伴批发葡萄,洗干净手、找个干净的瓶子、洗干净葡萄、人手果肉分离、加入白糖等发酵。中国没有相应的客观条件,随便能拥有一片葡萄酒庄园的土豪们早就被打跑了,自然不可能诞生什么懂得酿酒的女庄主。即便现在,期待或者要求她们当中有人成长为女庄主,在相当长远的一个阶段是不现实的,我们能期待的就是中国内地涌现更多专业的女性品酒师。当然,要说中国的女庄主,也不是没有,明星们购买葡萄酒庄园,摇身一变成为女庄主的故事很多,代言葡萄酒品牌的女明星就更多了,但无论在经济还是精神层面,她们都依附于权贵阶层,还缺乏引领生活方式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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