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银行”创始人张曦明:让女儿永远做自己的快乐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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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名为《行为银行——一套便捷而有效的孩子行为管理和训练方案》的书,从2009年出版至今,一直广受追捧。很多读者认为,这本书颠覆了传统的教育理念。日前,笔者采访了该书作者张曦明和她的女儿陈雁茵,听她们讲述了发生在她们母女之间的家教故事——
  
  快乐引导
  张曦明是一名大学老师,教外语,丈夫陈蕙明是医生,夫妇俩都是上世纪70年代的大学生。在一般人看来,这种家庭的孩子,肯定从小就学习刻苦,也比同龄孩子更聪明。然而,他们的女儿陈雁茵7岁前却不识字不读书,而是天天搭积木、踢毽子、掏鸟窝,什么好玩玩什么。这当然是夫妇俩故意放纵的结果,因为在他们看来,人的一生虽然很长,但适合玩的时间却只有几年时光。
  女儿疯玩的同时,张曦明夫妇却在勤奋地学习,一有空闲就坐在书桌前不停地读书写东西。女儿好奇地问妈妈:“你在做什么啊?”张曦明便告诉女儿她在学习。“学习好玩吗?”陈雁茵追问。张曦明便告诉女儿:“当然好玩呀,不仅能获得知识,还能获得快乐。”这句话对陈雁茵影响很大,她不仅在内心深处对“学习”这项活动很向往,还在邻居面前炫耀:“我家有好多好多书,长大了我也要像爸爸妈妈那样读好多好多书!”
  张曦明认为,一个人能够快乐地生活很重要。她曾对女儿说:“妈妈宁愿你将来做个快乐的清洁工,也不希望你做个不快乐的社会精英!”因此,日常生活中她非常注意运用快乐的方法解决问题。有段时间女儿做事很马虎,有一天打碎了一只玻璃杯,张曦明提醒她做事要小心,可女儿并没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接下来的几天,又“报销”了好几个玻璃杯。张曦明跟丈夫商量后,专门就这件事召开了家庭会议,对陈雁茵做事马虎、不爱惜家里财物的行为进行了批评。
  受到批评的陈雁茵很伤心,低着头掉眼泪。因为担心孩子会因此变得不快乐,张曦明便问她:“你打算怎样改正自己的过错呢?”陈雁茵说她愿意打扫客厅的卫生一周。张曦明同意了。接下来的一周,陈雁茵包揽了客厅的卫生,做得很认真。张曦明不失时机地表扬女儿:“无论孩子还是大人,都会犯错误,但只要改正了就好!”母亲诚挚的表扬,彻底消除了女儿心底的不快。
  张曦明平时很少对女儿说教,也基本不在女儿面前摆出教育者的姿态,而是让女儿自觉地以正确的行为矫正错误的行为。这便是张曦明日后创立的“行为银行”的雏形。
  陈雁茵上小学五年级时,语文老师是一名退休后返聘的女老师。这位老师喜欢在课堂上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事,甚至讲非常琐碎的家事,一讲就是半小时。如此一来,几乎每堂课都会拖堂。从女儿那里得知这个情况后,张曦明如实向校长反映,校长严肃批评了那位老师。
  女老师得知是张曦明向校长告了她的状后,开始跟陈雁茵过不去:上课不让她回答问题,甚至怂恿全班同学孤立她。张曦明得知后开导女儿:“她这么做,说明她的心态有问题,就像一个病人。病人很可怜,没有必要和一个病人计较。”不仅如此,她还教育女儿要宽容地对待这位老师:在学校碰见她,依然像从前一样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上课时,明知道老师不会让自己回答问题,依然要举手……
  不久后,老师不仅改变了对陈雁茵的态度,还专门登门表示歉意。陈雁茵别提有多高兴了。至此,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有了一个愉快的结局。陈雁茵告诉妈妈:“这件事让我懂得了,哪怕身处逆境,也要努力创造快乐!”
  快乐配合
  陈雁茵小学毕业后考上了市重点中学——广州六中。女儿上初中后,张曦明依然时时不忘对她进行快乐教育。初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考数学时班上有好几个同学联合起来作弊,后来他们的成绩排在了前三名。陈雁茵觉得这对自己不公平,回家后跟妈妈抱怨,说要向班主任反映情况。张曦明觉得女儿想举报同学作弊是对的,但稍不注意就可能无法收场。为此,全家专门为这件事召开了家庭会议。
  张曦明对女儿说:“读书学习是自己的事,没必要跟别人比较。无奈的是,目前的升学选拔考试就是比较和竞争,所以学校才将竞争机制引入教学活动中,让学生为竞争而学,为打败其他同学而学,却忘了学习其实最根本的是为自己而学。这就是你困惑和痛苦的思想根源。”她开导女儿,学习态度是个人问题,跟别人没有太大关系,“所以,你也不必为他们的行为而烦恼。”
  陈雁茵恍然大悟:“反正中考时他们又不能作弊!”她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但同时她又提出,作弊是违反校规校纪的不良行为,她不能不管。张曦明说:“孩子,做人做事要认清自己的责任。同学作弊,首先应该由老师去管。你的出发点可能是要帮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你知道吗?如果你向老师反映,可能会适得其反,同学们会孤立、排斥你,你会四面楚歌,自顾不暇,何谈帮助他们?”
  妈妈的分析有理有据,不仅让陈雁茵学会了如何思考问题,也让她懂得,应该坚持走自己的路,不能因为别人的行为动摇自己的信念,不自量力地干预别人,很可能好心办错事。
  在引导女儿如何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同时,张曦明还鼓励女儿广泛阅读,考察社会民情,研究人性心理,培养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在母亲有意识的培养下,陈雁茵思维活跃,特别爱琢磨。这也给张曦明带来了不少“麻烦”。高二那年暑假,陈雁茵对历史产生了浓厚兴趣,提出想去北京考察皇城的历史文化。女儿的想法让张曦明吓了一跳,因为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关键的时刻女儿要出去考察,肯定会耽误学业。虽然张曦明一直主张快乐第一,但还是没有胆量和能力让孩子脱离目前的教育体制。考虑再三,她决定陪女儿去北京考察。她觉得,与其让孩子将来走上社会以后再犯错,不如让她现在就犯,因为现在她还能及时给女儿一些指导。
  其他孩子都在废寝忘食地补课,张曦明却带着女儿背上行囊去了北京。在北京,吃、住、行、观光、考察和学习全由陈雁茵自己安排。第一次来北京的陈雁茵,完全被北京深厚的文化底蕴和随处可见的历史遗迹迷住了,每天都排得满满的,短短半个月就写了好几大本考察笔记。
  回到广州后,让张曦明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因为陶醉于皇城历史文化,陈雁茵直到高考时仍不能自拔,结果在考历史时完全丢开了标准答案,作答时离经叛道,丢了很多分。最终,她的总分只达到了大专录取分数线,被广州教育学院(现已并入广州大学)录取。陈雁茵却一点儿也不难过,她向张曦明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妈,北京之行给我打开了丰富的精神世界。我觉得,一个精神生活丰富的人,一定有能力创造快乐人生!”
  女儿小小年纪就对人生和幸福有如此独到的见解,张曦明又惊又喜。让她惊喜的事还在后面。陈雁茵在上大专期间,通过了当时难度系数极高的插班考试,考入张曦明的母校——华南师范大学外语学院。当时的张曦明已经开始研究以美国著名心理学家斯金纳为代表的行为主义心理学,欣慰之余她不禁陷入深思,觉得行为科学对一个人的影响真是太大了。因此她鼓励女儿在大学期间少考试多实践,对考试保持警惕,能免则免。
  大四那年,陈雁茵征求母亲的意见后,确定自己以后的发展方向为出国留学、做学问。因为出国留学不参加英语考试,所以陈雁茵干脆连英语考级都放弃了。一个英语专业的学生不参加英语级别考试,这在整个外语学院引起轰动。陈雁茵笑着说:“走自己的路,让大伙儿去笑吧!”
  快乐鼓励
  2001年9月,陈雁茵前往英国,进入著名的诺丁汉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留过学的人都知道,在英国拿硕士学位并不难,读课程硕士一年就能拿到硕士学位。然而,想获得博士学位就难多了。博士研究生学制4年,但在诺丁汉大学,很少有人能够在4年内获得博士学位。
  在顺利获得硕士学位后,陈雁茵决定报读诺丁汉大学教育心理学博士。好友知道后故作伤感地说:“亲爱的,这可是一条不归路呀!恐怕你要孤独终老了!”读博第一年,陈雁茵积极听课,不但听专业课,也听别的课,甚至连医学院的课也听。因为张曦明多次告诉她,不广泛听课是愚蠢的,错过这些学习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早在国内上大学期间,陈雁茵就和母亲一起研究行为科学,母女俩一起做了很多社会工作。到英国留学后,陈雁茵把和母亲在国内的研究和实践也带了过去。诺丁汉大学聘请博士生做本科生的辅导老师,张曦明鼓励女儿去应聘,陈雁茵过五关斩六将后被录用。这让陈雁茵有机会直接面对英国本科生,能比较深入地了解英国的大学本科教育现状和青少年群体的情况。英国的学制较短,大学生普遍只有十几岁,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张曦明与女儿长期研究的重点。
  在母亲的指导下,陈雁茵注重在实践中总结研究结论和成果,并积极参与国际学术交流。她来自实践的学术理念很受专家认可,好几次被重要的国际学术会议邀请宣读论文。
  学业上风生水起,陈雁茵的情感世界却一片空白。张曦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原本不想干涉女儿的感情问题,但经过一番思考后她说:“学术研究可以慢慢做,博士学位可以迟些拿,但生命的规律不能违背。人生的什么季节该开什么样的花,是规律,轻易不要违背。你20多岁,就是恋爱、结婚和生育的最佳时机,赶快恋爱、结婚吧!”
  在婚恋问题上,陈雁茵的想法成熟而理性,她要以结婚为前提恋爱。在她看来,恋爱虽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但成本极大,那是生命的成本,没有成功的把握绝不投入。因为弄不好,既会伤人,也会害己。
  陈雁茵觉得母亲给予她的婚恋建议很有价值,开始物色理想的结婚对象。有一个与陈雁茵同为本科生辅导老师的德国男孩,母亲是当时的德国驻英外交官。男孩学识渊博,风度翩翩,但有个致命的缺点:花心。除了陈雁茵外,他几乎和其他本科女辅导老师都谈过恋爱。当小伙子将陈雁茵作为追求目标时,陈雁茵很有分寸地拒绝了。她这样告诉母亲:“跟这个德国小伙子做普通朋友会很快乐,但如果和他谈恋爱,会被深深伤害。”女儿的理性抉择,让张曦明很欣慰。
  还有一个40多岁的“钻石王老五”,也来自德国,陈雁茵一直做他的私人中文教师。彼此非常熟悉后,德国人多次向陈雁茵表达爱意,并经常带她去高级餐厅吃饭,还用私人飞机载着她去旅游。陈雁茵为此征求母亲的意见,张曦明问女儿:“你能接受他的年龄吗?和他在一起,你真正能感受到来自心灵的快乐吗?”认真思考了母亲抛给她的问题后,陈雁茵礼貌地拒绝了那位“钻石王老五”。
  陈雁茵与现在的丈夫斯蒂文一见钟情。斯蒂文是土生土长的英国白人,家住诺丁汉市郊,痴迷摩托车的他在当地一家小型摩托车公司工作。然而,陈雁茵也有顾虑:斯蒂文不仅比她小两岁半,而且是个“月光族”,每月挣的钱全花在摩托车上了,他光重型摩托车就有7辆。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能真正收获快乐和幸福吗?就这个问题,张曦明与女儿进行了一番深刻而充满哲理的对话。张曦明告诉女儿:“不能孤立地就年龄去评估一个人的成熟程度和责任感,应该通过其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去评估其性格,通过交往和相处,从细微处观察,对他进行较深层次的发展性的分析和评估。”
  见女儿犹豫,张曦明幽默地揶揄道:“那就嫁给那个有私人飞机的德国人吧?”她提醒女儿:“像斯蒂文这个年龄的男孩,绝大多数还在读书呢,可他却在挣钱了。”女儿问:“他挣了钱全花光,将来怎么养家呀?”张曦明说:“中国有句话说得好,好女人是一所学校。你会理财,结婚后让他把养家的钱全交给你不就行了?”
  母亲的分析,打消了陈雁茵的顾虑。2006年8月,陈雁茵与斯蒂文在英国举行了婚礼。果然不出张曦明所料,婚后的斯蒂文脱胎换骨,他收购了自己工作的那家公司,做起了老板,并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
  2007年6月,陈雁茵顺利通过博士论文答辩,获得了诺丁汉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学位。一年后,她的女儿在英国降生。学业有成,家庭幸福,陈雁茵对从小到大给予自己快乐教育的母亲感激不尽。
  2009年春,张曦明与陈雁茵多年来的研究成果《行为银行——一套便捷而有效的孩子行为管理和训练方案》正式出版发行,深受广大家长和孩子的欢迎。如今,陈雁茵正运用这套“行为银行法则”培养教育自己的女儿。我们相信,她的女儿将会像她一样,拥有一个快乐、幸福的人生!同样,张曦明母女的家教理念,也将让越来越多的人受益。
  【编辑:冯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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