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南开中学校长田祥平:让每个学生都成为“精神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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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止2012年,办学76年的重庆南开中学已经为社会输送了近五万名各个领域的骨干。他们中有20余位国家和省部级领导、33位院士以及数十位将军、教授、艺术家和经济学家等。重庆南开中学也因此被外界喻为“打造人才、培养院士”的摇篮。而在第七任掌门人田祥平眼里,她还肩负着更大的使命……
  重庆沙坪坝,方圆不到3公里的弹丸区域,聚集了包括重庆大学、重庆南开中学、树人小学等在内的不少于20所大中小学校。大门、后门都不怎么显眼的重庆南开中学便处于这个闹市的两条繁华街道和车水马龙的裹胁之中。但无论本地市民,还是外地来渝匆匆经过校门前的过客,谁都不敢小瞧了这所闻名全国的重点中学,一则是她的创始人是著名教育家、南开系列学校的创办人张伯苓,二是从这里走出了各个领域的近五万名骨干,其中有党和国家领导人邹家华,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中国工程院院长朱光亚,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主任张存浩,科学家邹承鲁,经济学家吴敬琏、茅于轼,词作家阎肃等等。罗列出的这些校友,不只是重庆南开学子引以为豪的骄傲,更是无数90后学生们心底深处的榜样。截止2012年,重庆南开中学已为清华北大输送了531名人才,历年重点大学升学率超过80%,遥居重庆高中榜首。
  那么,是什么样的人“偏安”于闹市执著教书育人?是什么样的优势让这所学校成为教育界的翘楚?又是什么样的思想精神在支撑她?怀揣着太多的疑问,记者一行走进了略显神秘的重庆南开中学。
  田校长和他的课间操Style
  从喧嚣的街道一角步入重庆南开中学校园,记者立刻感受到了和闹市仅仅一墙之隔的那份宁静,大道两侧的大树枝叶繁茂,只有地面零零星星的落叶和植被中泛着的金黄,仿佛提醒着我们季节已经进入了冬天。迎面站立的毛泽东塑像高大威武,仿佛向每一个进入校门的学子发出无声的问候;塑像后面的屏风矮墙上,醒目地书写着八个大字:“允公允能,日新月异”。众所周知,这是所有南开学校共同的校训。
  学校的办公楼是一座爬山虎包裹的两层小楼,田校长的办公室就在二楼。记者在办公室等候的短暂时间里,不断有学生家长前来询问有关入学事宜。正在我们打量着办公室一些精致的小摆设时,只见田校长大踏步进来,旋风一般,甚至连脚上松开的鞋带也显得一样匆忙。出现在记者面前的田校长,一如他微博上的头像一样英俊,头发一丝不苟,轮廓分明的衣服、裤子,印证了此前老师透露给我们的信息:“在田校长眼里,没有体面的穿着,就没有体面的教育。”田祥平的工作风格,一如他穿着上的“体面”——他不但思想开放、富有远见,而且工作非常务实、上进。在他走马上任后,首先大刀阔斧地建设学校硬件,淘汰了一批老旧办公设备,提升学校花园式学习氛围,同时也从软件上进行了创新。这一点,我们之前已经从校园环境中感受到了。
  田祥平的时尚,还体现在他紧跟时代步伐,用网络用语来形容就是很“潮”。譬如,微博是他的“卖萌”利器,不但拉近了他和学生之间的距离,还让他真正成为了学生们的好朋友。老师和学生每天都能在微博上看到校长晒出来的可爱盆栽“肉芽”,还会配上一句贴心的话语,比如:亲,最近降温了,记得加衣服哦。有一次,田祥平在微博上说:“听图书馆的老师说最近去的人少了?!是不是天太冷?是不是人太忙?是不是……希望有更多的老师和学生去哟!”并附上一组拍自图书馆的照片,呼吁孩子们在课余时间常去坐坐,拓宽视野,享用一杯咖啡,轻松一下。于是学生们响应校长号召,图书馆便又热闹起来了。对毕业生,田祥平则深情呼唤:“要常回来哟。”遇上这么“萌”的校长,学生们打心眼里觉得亲切、温馨。
  但田祥平的“潮”也曾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久前,“南开中学课间操跳骑马舞霸气外漏”的视频便引爆了微博,引来无数人围观、议论。视频中,《江南Style》的音乐响起,几千名学生跟着看台上领舞的同学一同起舞,视频最后有个声音响起,“今天大家学习得很好,我们借助《江南Style》的音乐调动大家的节奏,下周我们继续,将使用《最炫民族风》的音乐……”声音还未结束,操场上便响起学生们的欢呼声。
  用《江南Style》代替课间操?这也太富有想象力了吧。对此,有人说,现在的中学生也太开放了;也有人说校长不务正业,败坏传统。各种争议滚滚而来。田校长则不为所动,依然在微博上跟学生嘘寒问暖,“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月后,老师们惊奇地发现,不少贪玩学生的学习热情一下提高了很多,有的学生还反映,以前的课间操根本没有实用价值,还是现在的有意思。如果说以前做课间操,学生是懒洋洋地进场,那么现在,他们则是冲进操场的。老师们这时才理解田祥平这种“潮”的教育方法的意义。
  其实,这仅仅是他的一个办学手段。田校长说,只有自己带头与时俱进,才能让整个教师团队对新生事物产生兴趣,进而感染和影响到学生,从而让我们的教育培养出更具创新意识的人才。
  守卫理想:心无旁骛办教育
  2010年10月29日,田祥平迎来了教育生涯中一个新起点—被任命为重庆南开中学校长,成为1936年建校以来的第七位掌门人。“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责任。”田校长坦言,这种压力并非缘于不自信,而是来自于责任。这所有着70多年历史的名校,已在前六任校长和无数教育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提升到了一个万人敬仰的高度,他生怕有负重托。他也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问自己:一个原本已经非常优秀、又备受关注的学校,她的未来向何处去?她的优秀传统如何保持并发扬?她能够创造更加辉煌的明天么?
  被推到炫目聚光灯下的田祥平,很快适应了这种角色的转换。他说,从1983年刚刚大学毕业稚气未褪的血性青年,到现在人到中年,经过近30年耳濡目染,自己的所有理想和抱负,生于斯长于斯,早已经和校园的红砖绿瓦、花草树木一样,深深地融入了重庆南开中学这片沃土。
  田校长说,他的教育理想就是心无旁骛地办教育,尊重教育本身的发展规律办学,走一条拥有南开特色气质和性格的办学之路。为了这个理想,他还曾到日本留学“充电”。现在,正是自己放飞理想、实现梦想的时候。田祥平最终确定了自己所要做的事:南开中学的教育体系、管理体系、文化体系均已成熟,他要做的是传承。   譬如,张伯苓被称为“体育校长”,体育自是南开的一大特色,重庆南开中学就很好地继承了这一传统。从最初的“三点半”原则,到现在的每天锻炼一小时,都体现了学校对体育的重视。对此,田祥平一字不差地给我们讲述了张伯苓的话:“南开体育不仅在学校,而在社会,不仅在少数,而在全体学生。”
  另外,南开也有着文艺传统,这一特点则被结合到了“新课改”中。两年来,在田祥平的领导下,重庆南开中学建成了“必修课-选修课-自修课”与“学科课程-活动课程-隐形课程”有机结合、相互渗透的课程体系,在传承中有所创新,成为学校的新特色。像学校开办了名师课堂、比赛,加强学科教研、课题研究,鼓励学生自由发挥特长,自编话剧,自办画展,自建合唱队、舞蹈队……所以,在重庆南开中学里要是看到学生们自排的话剧,那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当然,作为一个学校,最重要的“传统”还是培养人才,而培养人才的关键则在于培养教师。田祥平深知,只有名教师才能成就名学校。因此,重庆南开中学始终把“打造过硬的师资队伍”列为重点。
  前些年,重庆南开中学也遇到了“教师队伍年轻化”的通病:不少老师刚刚大学毕业,缺乏教学经验和耐心。根据个人经验,田祥平认为对青年教师不应急于求成,他们往往会走一条相似的轨迹——一年站稳讲台,三年走通教材,六年成为骨干。因此,学校在引进北大、清华、复旦等知名高校的优秀毕业生时,不仅为他们提供亲岗和入职培训,还让校级干部对新教师进行培训,从而形成了一支业务、科研能力均较强的青年教师队伍。
  不仅如此,有着海外留学背景的他,目光更是越过万水千山、大洋彼岸,将培养学生的触角延伸到了海外:学校目前已经与英美日及港澳台等国家和地区的教育机构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年年都有大批优秀毕业生从南开走向斯坦福、哈佛、牛津、剑桥等世界名校。
  不经意间,田校长说,他既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同时也有着强烈的英雄主义情节,这或许才是这个有着优雅外表的男人内心潜藏着的隐秘情怀:为了把学校推向新的基础教育高地,温情儒雅的田校长像斗士一样走上了教育大战场。
  教育使命:做“精神贵族”的缔造者
  在采访田校长的过程中,听得最多的是“理想”和“使命”两个词。他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学生高中数学成绩特别好,获得了不少全国竞赛奖项,但是这个孩子进入大学后,却转向了跟数学毫不沾边的专业,获得的各种数学大奖仅仅成了他进入大学的“敲门砖”。而这样的学生并不在少数。对此,他不禁反思:如果我们的学生只是为了考高分为了进名校,我们的中学教育还有什么意义?
  正是经过这样的反复思考,南开中学将学校的教育使命定为“做‘精神贵族’的缔造者”。田校长解释说,所谓“精神贵族”,即内心丰富、博爱,有积极和正确的人生观,并在个人领域有一技之长的未来精英。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做“精神贵族”的缔造者,就是把素质教育融入日常的教学活动中,让学生得到全面发展,成为“精神贵族”。
  因此,重庆南开中学的高中教育,已经跟国外大学教育非常接近,无论是刚刚踏入校门的学生,或者偶尔进入学校的外来人,都会看到各种学生社团的活动宣传海报。田校长介绍说,学校的学生社团有数十个,每年还会举办学生艺术活动月、科技创新周、话剧节日、学生自编操比赛、学生字画衫展示等,以及诸如音乐会之类的大型活动。除了支持学生社团活动,学校开设的选修课包括陶艺制作、跆拳道、天文观测、剪纸、刺绣等30余门,这在全国中学中也是少有的。学校还定期组织著名专家学者院士等莅临南开讲坛,中科大校长朱清时、香港理工大学校长潘宗光,以及北大、清华、人大、南京大学等著名高校的院士、教授、学者都曾先后登上“南开大讲堂”。田校长希望以这样的方式,让学生得以在潜移默化中提升综合素养,让南开中学的学生在长大成人后真正成为影响社会各个领域的“精神贵族”。
  也因此,田校长每天穿梭于教师和学生中,尽管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早起晚睡,他却始终乐在其中。即便行政事务性的工作繁重了很多,但他仍然坚持走进教室听课,走到学生中间收集他们对学校的各种建议和意见。因为在他眼里,“办教育都是小事,没有大事。只有把这些小事做好了,才能成就大事,细节决定一切。”
  所以,记者提出了最流行的一个问题:“你幸福吗?”田校长不假思索地说:“首先我们要理解幸福的含义是什么。人的一生不可能全部时间都幸福,每一个时期都有着不同的酸甜苦辣。作为教育工作者,从‘认同感、成就感、归宿感’的层面上讲,我觉得我是幸福的。”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我们采访的过程中,仍不断有老师进出办公室,让他处理一些事情,也有学生家长前来咨询,田校长都耐心、热情作答。言谈举止间的从容和淡定,或许也喻示着他的心中,早已为学校的未来画好了宏伟蓝图。
  采访结束,记者想起了学校缔造者张伯苓入川时所作的诗:“大江东去我西来,北地愁云何日开;盼到蜀中寻乐土,为酬素志育英才。”时至今日,我们有理由对田祥平和他所在的南开中学,充满更多期待。
  田氏“卖萌”微博录
  小清新 那个打球的少年,是我年少的影子?很难忘的少年时光!
  那时的树,落着现在的叶。嗅到少年时的气息。
  认真 北京师范大学刘美凤教授给我们授课。教育工作者要有使命感;要有热情;要有远见;要有正确的行动;要有反思的时间。——共勉!
  囧事 到大石坝喝了酒,不能开车了,只有打的回沙坪坝。到了沙坪坝,付钱,当时怒从心底起,十块钱的车资为什么打表出来是95块5?肯定是司机哥哥看到我喝多了,绕了好大个弯。论理:“你以为我是外哈迈?敲竹杠所。”司机哥哥说:“哪个要收你95块5嘛!”……定眼一看,尴尬得酒也醒了一半。付钱,掩面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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