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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哲学；有机马克思主义；全球化；有机哲学；中国传统文化；生态问题；中国生态文明建设
摘要：有机马克思主义作为近年来融通有机哲学、中国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国外马克思主义新思潮，坚持“有机”“生态”的思维方式，旨在追求“共同的福祉”，注重从理论上升到实践，以应对日益严峻的生态问题。在肯定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同时，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具体改革措施也具有鲜明的中国指向性。其生态思想和实践方案在一定程度上为中国当前解决生态问题提供了有益参考，但一些具体措施仍带有乌托邦式的理论幻想，脱离了中国现实。因此，我们在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要批判地借鉴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最新成果。
中图分类号：B0-0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4474（2017）05-0114-07
On the Possibility of Practice of Organic Marxism：
Based on Chinese Realities
LI Zexu， LIN Meiqing， ZHAO Jinke
（School of Marxism， Shandong Agriculture University， Taian 271018， China）
Key words： Marxist philosophy； Organic Marxism； globalization； organic philosophy；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ecological problems； Chinas ecological progress
Abstract： Organic Marxism is a recently new ideological trend fused with organic philosophy，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Marxist philosophy， adhering to “organic” and “ecological” concepts， in pursuit of “common welfare”， with an emphasis on the application from theory to practice in order to cope with the increasingly severe ecological problems. Organic Marxism is supportive of Chinas ecological progress， and the concrete reform measures of Organic Marxism also have clear Chinese directionality. There is no denying that the ecological thought and practice of Organic Marxism provide a useful reference for solving Chinese ecological problems to some extent. But some concrete practices， displaying a sort of Utopian fantasy， can not fit right into Chinese realities. While developing Marxism in the 21st century，we should draw on the experience from the latest achievements of Organic Marxism in a critical way.
有机马克思主义是以小约翰·柯布和菲利普·克莱顿为主要代表的针对资本主义问题以及全球生态问题而正在生成中的新流派，重视实践路径的探索是这一流派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有机、生态、整体等思维方式的指导下，有机马克思主义从一般研究上升到具体分析，制定了一系列“嵌入式”的具体方案，主张走一条融合生态和社会主义原则的资本主义替代道路——第三条道路。
有机马克思主义十分关注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菲利普·克莱顿认为：“中国最有可能引领其他国家走向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1〕，小约翰·柯布认为：“理解并采纳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建议对于中国具有历史性意义”〔1〕。作为发展中国家，引领生态文明建设既是我国承担国际责任的需要，更是实现自身发展的重大机遇。对于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建议，我们也要立足国情，保持理性，坚定道路、制度、理论和文化自信，批判地借鉴有机马克思主义提供的有益经验和一些具体措施。
一、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向度
有机马克思主义更加注重将理论转化为实践，这是其区别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一大鲜明特点。有机马克思主义不仅仅局限于一般性的理论研究，为了阐明其实践意义，还拟定了四个核心指导原则，给出了具体的政策指导，并提出了一系列具体的实践措施，主张走融合生态与社会主义原则的“第三条道路”。
（一）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原则与政策指南
有机马克思主义坚持为了人类共同福祉、有机生态思维、关注阶级不平等、长远的整体视野〔1〕等指导原则，表现出对马克思主义核心理论的肯定，对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关注和对全球生态问题的重视。
1.为了人类共同的福祉
菲利普·克莱顿认为：“当今世界，大多数民主国家主要为该国最富有的人增加财富提供服务”〔1〕，他分析了美国穷人与富人的财富分配差距和资本净值，并提出了“当代的政治革新应该从以共同福祉为目标的改革开始”〔1〕的主张。有机马克思主义另一位代表人物小约翰·柯布在建設性后现代主义生态文明观访谈中也谈到：“将人类的幸福和地球的福祉置于经济增长之上。人们只有这样做，才有生态文明的可能性。”〔2〕因此，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原则之一即“为了共同福祉”，并以此给出了“国家利益不再是政府决策的唯一参考指标”〔1〕的政策指南，认为在未来几年中，环境外交将比国家间调节商业利益、解决矛盾纠纷及停战等事务更加重要。 2.有机生态思维
“有机”“生态”的思维方式作为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另一条重要指导原则，体现了有机马克思主义显著的理论特征。这一思维方式融合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思维方式、怀特海有机哲学的过程思维以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辩证思维，主张对自然厚道、对他人厚道，尊重生命、尊重人与自然的互动关系，强调人类内部、人类与全球生态系统及共处一个生物圈的其他物种保持和谐与平衡的重要性。基于有机生态的思维方式，有机马克思主义给出的政策指南也具有鲜明的生态取向：将“资源共享、减少浪费、限制温室气体排放和其他类型污染的国家条约谈判”〔1〕上升到国家外交的首要位置；要更加关注低收人工人、农民以及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们，关注穷人、富人之间的贫富差距，对他人厚道、对自然厚道。
3.关注阶级不平等问题
有机马克思主义深刻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不公和阶级不平等，表现出对无产阶级、社会底层穷人命运的深切关怀，这一指导原则同马克思主义一样。菲利普·克莱顿在其有机马克思主义宣言中指出：“穷人将为全球气候遭到破坏付出最为沉重的代价”〔1〕，因为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资本家和富人阶层往往只关注自身利益，利用自己的财富和权力制定符合自身利益和发展的全球经济体系，在生态危机面前，他们会运用手中的权力和资源保护自己，而无产阶级和穷人无法改变被剥削压迫的命运，在生态灾难面前束手无策，富人和穷人在权力、财富、消费方面严重的不平等决定了在生态危机面前穷人将是最大的受害者。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要坚持社会主义原则，力图通过资本主义改革、打造共同体经济来改善阶级不平等和权力集中于富人手中的现状。在政策指南中，有机马克思主义体现了对阶级不平等问题的重视：坚持为了共同福祉的共同体思维，制定相应的政策以解决权力日益集中于富人手中的问题，以使各尽所能，按需分配。
4.长远的整体视野
有机马克思主义者主张以整体性思维建立长远规划，他们将世界看作一个动态发展着的共同体，认为地球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地球资源是有限的，耕地、森林、河流以及矿产资源的枯竭将影响后代人无法生存发展，因此生态问题不容忽视，先污染后治理是不可取的。国家要立足长远，制定节约和保护资源的长期规划。
基于这种整体性、长远性的思维，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国家间应加强环境外交，致力于资源共享和解决资源短缺问题。菲利普·克莱顿还借用马克思的名言“各尽所能，按需分配”，主张政府有必要限制个人消费，有必要对过度开采、过度消费等行为进行控制，实施以“按需分配”为原则的基础政策。
（二）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方案
不仅如此，有机马克思主义还十分注重文化和地域的特殊性，主张一种文化嵌入式的马克思主义，强调各国在制定具体措施时要以本国国情、经济制度结构以及文化的差异为根据，并有所区别。有机马克思主义概括性的实践方案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采用全面衡量社会进步的整体性指标
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倡以一种整体性指标代替传统的GDP指标体系，作为衡量国家社会进步、经济发展的标准。在菲利普·克莱顿看来，这种整体性指标是一种“以社会善来衡量社会进步的经济理论”，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要充分考虑“社会最下层和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1〕。柯布同样主张要按照人民的发展来评价社会进步，认为应取消根据经济增长程度评价社会进步程度的方法。王治河教授推重“有机思维”，强调共同体的繁荣发展，主张评价社会发展的指标应立足服务于共同体和广大民众，要高度重视人们的主观感受〔3〕。
2.进行农业、制造业、企业、银行业等的改革
首先，在农业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谴责农业生产过程中的工业化生产模式，主张返回到比较传统的农业生产模式，即传统农庄、小型农业社区的农业生产模式，鼓励将古老智慧和新农业技术相结合，依靠有机农耕、作物轮作、粮食生产本地化等方式保护土壤。
制造业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在当前大工业流水线生产的背景下，制造业是无法返回前工业社会的状态的。从保护生态和减少资源浪费的角度考虑，有机马克思主义建议采取制造业本土化和手工制作的新方法：其一，通过本土化生产满足本地区人们的消费需求，以减少在货物运输过程中对化石燃料的消耗和浪费；其二，当前人们所拥有的物品远超自身实际需要，根据这一现状，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返回到手工制作的生产形式，认为这种创造性的手工制作方式不仅可以使人们摆脱枯燥无味的生产形式的束缚，亦可使人们拥有精而少的物品，并在一定意义上减少对资源的消耗。
企业管理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以追求社会和环境长远利益的可持续性管理模式代替单纯追求企业利润和资本的管理模式。菲利普·克莱顿还通过对企业内部真实权力关系的追踪，提出要以劳动为基础进行价值评估，并将其作为权力共享的标志。
最后，在银行业，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出了“基于信贷，而不是基于资本”〔1〕的口号，主张银行业不能以盈利为目的，要服务于公共利益，成为以信贷为基础的公共机构，实现银行公有化，为公众创造就业机会、创造可持续的投资。
（三）有机马克思主义的“第三条道路”
20世纪9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为应对全球化过程中的诸多问题，以及出于对自由主义和民主社会的反思，兴起了“第三条道路”社会思潮，以吉登斯“第三条道路”理论为主要代表。20年后的今天，有机马克思主义在实践探索过程中同样提出了“第三条道路”理论，虽然二者都主张消解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二元对立，但有机马克思主义的“第三条道路”是立足生态思维、融合生态与社会主义、以应对当前生态危机为落脚点的“中间道路”，其主张主要包括“提倡混合制的出现或再现”“超越公—私二分法”“超越价值中立的教育”。〔1〕
1.主張混合制
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纯粹”资本主义和“纯粹”社会主义并不能始终如一的使各级共同体实现繁荣发展。为了防止腐败、环境破坏和财富过度集中于少数人，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倡“混合制的出现或再现”，即私有制和公有制的结合，主张“管理者都以共同体参与者的角色融入没有人能完全控制或预测的体系中”〔1〕。 2.超越公—私二分法
从为了共同福祉、实现共同体利益到主张混合制、超越公—私二分，有机马克思主义者的主张无不体现着对整个社会繁荣发展的向往。他们认为过分强调公有或过分强调私有的倾向都是错误的，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并不是对立的，二者具有一致性，苛刻的区分公有或者私有也会“阻碍公共或民族价值观对于个体、家庭和社区的变革性力量的发挥”〔1〕，因此，有机马克思主义的“第三条道路”主张采用有机的、整体的传统农村经济形式和小城镇经济形式来超越公—私二分法。
3.超越“价值中立”的教育
有机马克思主义在注重解决生态问题的同时也十分重视教育，克莱顿主张发展有机教育，认为应把教育放在首位，“把受教育的权利包含在人类的基本权利之内”〔4〕，指出只有教育才能融合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教育的功能在于教给学生和所有生命共生共荣及公正分配资源和机会的知识和价值观”〔1〕。他极为强调学生时代培育生态文明理念的重要性，主张通过教育改革塑造未来公民的共同价值观。
二、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方案是否符合中国国情和中国道路？
（一）有机马克思主义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借鉴意义
有机马克思主义对全球生态危机和创新生态文明建设进行了理论尝试，肯定了中国领导人和政府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采取的积极行动，并对中国问题予以了关心和关注，对中国率先建成生态文明乃至引领世界走向生态文明也寄予了厚望。有机马克思主义力图以理论指导实践，其丰富的生态思想和具体的实践建议对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有机马克思主义坚持有机、生态思维，以人类共同福祉为价值追求，致力于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将解决全球性生态危机作为根本出发点，深刻批判了资本主义制度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和人道主义的蔑视，这与我国走生态文明道路的设想是相契合的。
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运用长远的整体视野，发展绿色国民生产，在追求GDP增长的同时，将环境保护和长远利益纳入其中，这与我国发展绿色GDP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妙；有机马克思主义为了人类共同福祉提出打造共同体经济，将世界看作一个整体，追求本地协作、区域联合、全球共同体等各级系统的繁荣发展，对于实现全球治理和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有一定的启示意义；有机马克思主义很多具体改革措施虽然不具可行性，但其追求新的社会发展评价指标，利用农业技术、改革农业及制造业生产模式，采取可持续性管理方式，实现银行公有化等思路可以为我国改革发展提供借鉴；教育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倡导有机教育，力图通过教育提高学生的生态文明意识，塑造未来公民的共同价值观，这些主张都值得我们借鉴。
但有机马克思主义也强调：“并没有宣称特别了解中国，而强制提出一些具体政策建议”〔1〕，因此，我国在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要有分析、有鉴别、批判地借鉴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最新成果，不能生搬硬套。
（二）能否为了共同的福祉超越国家利益
出于“为了共同的福祉”的思考，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出“国家利益不再是政府决策的唯一参考指标”，并据此制定了一系列改革方案。在经济全球化、国际性竞争日益激烈的大背景下，世界各国能否为了共同福祉超越国家利益，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出的这一嵌入式方案方案又是否具有可行性，能否满足各国经济发展的需要和人们物质及精神上的欲求？这些都需要我们通过对我国目前发展现状、国情国策以及世界局势的具体分析、深入认识，找到答案。
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认为，全球化作为一个客观历史过程，“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5〕。随着全球化的日益推进，各国联系日益密切，但不管这种关系如何变化，决定一个国家内政外交的原则始终是国家利益至上，国家始终要以国民利益和国家尊严为出发点。在西方发达国家控制和主导的全球化体系下，美国等西方强国甚至将国家利益上升为国际利益，并要求其他国家共同遵守。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大国，与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处于全球化的“外围”或“半边缘”，同样面临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剥削控制和生态危机转移。而在国际性竞争日益激烈的全球化背景下，联合国也无法阻止主权国家追求自身国家利益和跨国公司的资本投资，因此，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的“国家利益不再是政府决策的唯一指标”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实现的，各国也不可能为了共同的福祉超越国家利益。我国在对外开放过程中，也必然是在坚持人民利益和国家利益至上的前提下，致力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
（三）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改革方案能否适应中国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需要
有機马克思主义提出了一系列具体措施，但是从中国视角来看，这些改革方案是否符合我国现实发展的需要，是否满足人民和国家的利益，值得我们深入思考。
首先，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放弃传统的GDP指标体系是不符合我国现阶段发展现实的。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中指出：2016-2020年GDP的年均增长底线应保持在6.5%以上①，虽然中国早已摆脱单纯追求经济增长的发展模式，但是为什么还要明确划定GDP增长底线呢？因为环境问题、分配问题、国民生活水平虽然重要，但正是出于对中国未来经济增长潜力以及在结构性改革、防控风险、社会稳定等方面的考虑，习近平主席提出了我国十三五期间GDP年均增长6.5%的目标。因此，有机马克思主义“放弃传统GDP指标体系”的提法在我国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实现的。
在农业、制造业改革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的主张虽然能一定程度上缓解生态危机，但在实际操作方面却并不符合我国实际情况。农业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返回传统农庄和有机农耕的农业生产模式，抛弃工业化的生产模式，但这无疑会降低农作物产量和生产效率，并不符合我国人口众多、粮食需求量大的现实情况，也不适应我国推进农业现代化的重大决策；制造业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通过本地化生产减少运输对资源的消耗，这显然有悖于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也不符合有机马克思主义自身倡导的“有机”“整体”思想，因为简单的本地化生产并不能满足人们物质、精神生活日益丰富的需要。而且，根据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全球化是一个客观的历史过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不能独善其身，都必须顺应全球化潮流，坚持“整体”发展理念。 另外，有机马克思主义关于制造业手工化的主张在我国也不具有可行性。我国当前深化供给侧改革②，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希望通过创新、结构性改革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如果制造业返回手工制作的生产方式，不仅会降低需求量，也会造成经济发展缓慢，失业率攀升，进而影响社会稳定。
（四）“第三条道路”与“中国道路”
有机马克思主义在探索中提出“第三条道路”，而且具有鲜明的中国指向性。习近平主席在重要讲话中多次提到“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要坚持道路自信”，即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那么，有机马克思主义“第三条道路”可否融入“中国道路”呢？
首先，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混合制，这与我国现阶段“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是有明显区别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坚持以公有制为基础，鼓励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而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的混合制是“私有制和公有制的机械相加”〔6〕，忽视了所有制的性质。而且，有机马克思主义通过和平方式实现对资本主义私有制的限制和改造的方案也不具可行性，因为其缺乏彻底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勇气。而资本家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他们不会为了共同福祉而牺牲自身利益，限制和改造私有制的方式实则是对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妥协，并不能触及资本家的根基。这种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混合制与我国社会主义混合所有制显然有实质性差异，不可同日而语。
其次，有机马克思主义超越公—私二分法的主张并不完善，因为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既存在同一性，又有斗争性，不能将二者完全对立开来，也不能忽视二者之间的对抗与冲突。我国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过程中，既要从全体人民的整体利益、长远利益出发，又不能忽视人民的个人利益和个人权利，要着力解决好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平衡好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而不是将二者视同水火，截然分开。这与有机马克思主义的主张显然有别，不可混淆。
最后，有机马克思主义采用典型传统农村经济形式和小城镇经济形式的方式超越公私二分法、实现共同体利益的方案也不利于我国农业现代化发展，它虽然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缓解生态问题，但偏离了我国现代化进程中发展农业的大方向，不适应我国建设小康社会的需要。
三、有机马克思主义“中国方案”的实践可能方式
（一）坚定“四个自信”，立足中国国情与中国现实
习近平主席指出：“对国外的理论、概念、话语、方法，要有分析、有鉴别，适用的就拿来用，不适用的就不要生搬硬套。”〔7〕对于有机马克思主义这种近年来兴起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的新范式，我们在研究的过程中要立足中国国情和中国现实，坚定我国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文化自信，在理性和自信的基础上批判的借鉴其最新成果。
首先，要坚定道路自信，坚定不移的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有机马克思主义“第三条道路”会导向折中主义，并不适应中国现代化发展的需要，其实践方案也缺乏现实操作性。有机马克思主义者尤其是中国学者，要想为中国提供真正的“嵌入式”方案，就必须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了解中国国情，彻底批判资本主义制度，而不是走所谓的“第三条道路”或者其他道路，以避免走向折中主义。
其次，要坚定制度自信，彰显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有机马克思主义忽视了根本的所有制性质，弱化了经济体制的根基。而中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必须坚持以公有制为基础的基本经济制度和以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分配制度，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促进社会公平正义，调节收入分配，实现共同富裕。
再次，要坚定理论自信，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有机马克思主义声称马克思主义的核心理论仍令人信服，在后现代语境下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但它并没有超越经典马克思主义，甚至对马克思主义存在误读。习近平主席强调意识形态是党极端重要的一项工作，要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③。因此，在发展21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过程中不能偏离马克思主义正确方向，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获得对于生态文明建设的充分的理论自信。
最后，坚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习近平主席提出的时代课题，我国有博大精深的优秀传统文化，有机马克思主义也十分看重中国传统文化，并将其作为重要的理论来源。我们要发展21世纪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就要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充分汲取中国传统文化优秀思想以及中国在革命、建设、改革过程中孕育的革命文化。
（二）提升国际话语权，通过“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带一路”伟大战略实现人类共同福祉
为了解决生态危机，改变无产阶级命运，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国家利益不再是政府决策的唯一参考指标。但是中国正处于激烈的国际竞争和地缘政治对抗中，更要以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为重，同时承担起大国责任，提升国际话语权，为了人类共同福祉而作出努力。习近平主席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带一路”战略正是我国承担大国责任、引领各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的伟大壮举。
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世界是一个动态发展着的有机共同体，主张经济应为共同体服务〔8〕。习近平主席也主张中国与世界各国要合作共赢，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9〕。二者都是以人类共同福祉和全球共同体利益为出发点，但后者更加符合中国现实。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立足中国国情发展科学社会主义的最新成果，是对中国传统“和”文化的最新阐释，也是习近平主席“拒绝零和博弈”外交理念的体现。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是我国发展的需要，更是为了人类共同的福祉，为了实现世界各国互利共赢，对于提升我国国际话语权、推进全球治理、構建当代世界政治经济新秩序以及实现公平正义具有重大意义。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提升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迅速崛起，我国发出“一带一路”的倡议，致力于引领沿线各国走和平发展道路，并欢迎各国搭乘中国发展的列车，这是实现我国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合作发展的划时代创举，对于各国经济发展、文化传播、生态治理都具有重大意义。在此过程中，中国要有为、有威、有位，总结中国发展经验和生态文明建设智慧，在互惠合作中发出中国好声音，同时要凝聚沿线国家的智慧，深化合作，在发展过程中更加突出和强调发展的包容性和可持续性。通过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我们相信世界发展将由冲突走向和谐，由对抗走向共生。 （三）正确处理改革、发展和稳定的关系，反对GDP崇拜
有机马克思主义在农业、制造业等方面的改革方案有利于减少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但有些缺乏现实操作性。我们要批判地借鉴其中有效合理的成分，处理好改革、发展和稳定的关系，切实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
有机马克思主义极力反对西方的GDP崇拜，认为盲目追求GDP增长践踏了自然的权益，造成了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这与我国发展绿色GDP的理念是契合的。我们反对盲目追求GDP增长的行为，但也不能因此放弃传统的GDP指标体系，因为中国正处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阶段，解决脱贫问题、缩小贫富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等现实问题决定了我国目前仍要保持经济的稳定增长，而发展绿色GDP经济是保证经济增长与保护生态的正确选择。早在2012年，十八大就要求把环境污染、资源损耗纳入社会发展评价体系，发展循环经济和低碳经济，实现经济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同步推进。
在农业方面，我们要借鉴有机马克思主义将古老智慧和新农业技术结合的建议。中国要实现农业现代化，一方面要立足中国人口众多、粮食需求量大的现实，保证农作物产量；另一方面，要利用生物技术、植物固氮、作物轮作等生态环保方式保护土壤和耕地，防止出现“新陈代谢断裂”。在工业、制造业方面，资本主义工业文明造成了严重的生态危机，有机马克思主义也提出了“中国能否跨越工业文明‘卡夫丁峡谷’，直接建设生态文明？”〔10〕的疑问。而要实现现代化，中国就不可能跨越工业化道路，而且要走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工业化道路，即通过工业化与生态化的融合，融入经济全球化的大潮中，学习借鉴西方工业化过程中的先进成果，尽可能的规避工业化所带来的弊端，迂回的跨越工业文明“卡夫丁峡谷”。
有机马克思主义以解决全球生态问题为目的，探寻一种“生态灾难与资本主义的替代选择”，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成果予以肯定，同时提出了一系列“嵌入式”改革方案。不可否认，从中国的现实视角来看，有机马克思主义作为应对全球生态危机的国外马克思主义新范式，具有一定的生命力，其新生态观为我国建设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新思路和新借鉴，但其某些实践方案不具有可操作性，还需要进一步丰富和完善。对于其思想主张和实践建议，我们要立足我国国情和现实境遇辩证对待，批判地加以借鉴。如此才能使其切合我国国情，对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产生正向指导意义。
注释：①
习近平《“十三五”GDP底线6.5%》，新华网2015年11月4日，网址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5-11/04/c_128391226.htm。
②习近平《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上的讲话》，新华网2015年11月10日，网址：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11/10/c_1117099915.htm。
③习近平《努力把宣传思想工作做得更好——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国政府网2013年8月20日，网址：http：//www.gov.cn/ldhd/2013-08/20/content_2470599.htm。
参考文献：〔1〕
菲利普·克莱顿，贾斯廷·海因泽克.有机马克思主义——生态灾难与资本主义的替代选择〔M〕.孟献丽，于桂凤，张丽霞，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7，3，225-229，225，226，229，230，215，235，240，252-258，254，256，257，3.
〔2〕J·柯布，杨志华，王治河.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生态文明观——小约翰·B.科布访谈录〔J〕.求是学刊，2016，（1）：13-19.
〔3〕王治河，樊美筠.西式GDP崇拜的哲学反思〔J〕.哲学动态，2015，（9）：35-44.
〔4〕菲利普·克莱顿，孟献丽.有机马克思主义与有机教育〔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5，（1）：74-77.
〔5〕何颖.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3，（2）：41-49.
〔6〕孟献丽.有机马克思主义“第三条道路”评析〔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6，（9）：103-114.
〔7〕习近平.在哲學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9（2）.
〔8〕李泽栩，林美卿.有机马克思主义及其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启示〔J〕.社科纵横，2016，（7）：71-75.
〔9〕邱耕田“命运共同体”：一种新的国际观〔N〕.学习时报，20150608（2）.
〔10〕王治河，杨韬.有机马克思主义及其当代意义〔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5，（1）：84-92.
（责任编辑：武丽霞）
摘要：有机马克思主义作为近年来融通有机哲学、中国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国外马克思主义新思潮，坚持“有机”“生态”的思维方式，旨在追求“共同的福祉”，注重从理论上升到实践，以应对日益严峻的生态问题。在肯定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同时，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具体改革措施也具有鲜明的中国指向性。其生态思想和实践方案在一定程度上为中国当前解决生态问题提供了有益参考，但一些具体措施仍带有乌托邦式的理论幻想，脱离了中国现实。因此，我们在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要批判地借鉴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最新成果。
中图分类号：B0-0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4474（2017）05-0114-07
On the Possibility of Practice of Organic Marxism：
Based on Chinese Realities
LI Zexu， LIN Meiqing， ZHAO Jinke
（School of Marxism， Shandong Agriculture University， Taian 271018， China）
Key words： Marxist philosophy； Organic Marxism； globalization； organic philosophy；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ecological problems； Chinas ecological progress
Abstract： Organic Marxism is a recently new ideological trend fused with organic philosophy，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Marxist philosophy， adhering to “organic” and “ecological” concepts， in pursuit of “common welfare”， with an emphasis on the application from theory to practice in order to cope with the increasingly severe ecological problems. Organic Marxism is supportive of Chinas ecological progress， and the concrete reform measures of Organic Marxism also have clear Chinese directionality. There is no denying that the ecological thought and practice of Organic Marxism provide a useful reference for solving Chinese ecological problems to some extent. But some concrete practices， displaying a sort of Utopian fantasy， can not fit right into Chinese realities. While developing Marxism in the 21st century，we should draw on the experience from the latest achievements of Organic Marxism in a critical way.
有机马克思主义是以小约翰·柯布和菲利普·克莱顿为主要代表的针对资本主义问题以及全球生态问题而正在生成中的新流派，重视实践路径的探索是这一流派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有机、生态、整体等思维方式的指导下，有机马克思主义从一般研究上升到具体分析，制定了一系列“嵌入式”的具体方案，主张走一条融合生态和社会主义原则的资本主义替代道路——第三条道路。
有机马克思主义十分关注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菲利普·克莱顿认为：“中国最有可能引领其他国家走向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1〕，小约翰·柯布认为：“理解并采纳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建议对于中国具有历史性意义”〔1〕。作为发展中国家，引领生态文明建设既是我国承担国际责任的需要，更是实现自身发展的重大机遇。对于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建议，我们也要立足国情，保持理性，坚定道路、制度、理论和文化自信，批判地借鉴有机马克思主义提供的有益经验和一些具体措施。
一、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向度
有机马克思主义更加注重将理论转化为实践，这是其区别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一大鲜明特点。有机马克思主义不仅仅局限于一般性的理论研究，为了阐明其实践意义，还拟定了四个核心指导原则，给出了具体的政策指导，并提出了一系列具体的实践措施，主张走融合生态与社会主义原则的“第三条道路”。
（一）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原则与政策指南
有机马克思主义坚持为了人类共同福祉、有机生态思维、关注阶级不平等、长远的整体视野〔1〕等指导原则，表现出对马克思主义核心理论的肯定，对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关注和对全球生态问题的重视。
1.为了人类共同的福祉
菲利普·克莱顿认为：“当今世界，大多数民主国家主要为该国最富有的人增加财富提供服务”〔1〕，他分析了美国穷人与富人的财富分配差距和资本净值，并提出了“当代的政治革新应该从以共同福祉为目标的改革开始”〔1〕的主张。有机马克思主义另一位代表人物小约翰·柯布在建設性后现代主义生态文明观访谈中也谈到：“将人类的幸福和地球的福祉置于经济增长之上。人们只有这样做，才有生态文明的可能性。”〔2〕因此，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原则之一即“为了共同福祉”，并以此给出了“国家利益不再是政府决策的唯一参考指标”〔1〕的政策指南，认为在未来几年中，环境外交将比国家间调节商业利益、解决矛盾纠纷及停战等事务更加重要。 2.有机生态思维
“有机”“生态”的思维方式作为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另一条重要指导原则，体现了有机马克思主义显著的理论特征。这一思维方式融合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思维方式、怀特海有机哲学的过程思维以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辩证思维，主张对自然厚道、对他人厚道，尊重生命、尊重人与自然的互动关系，强调人类内部、人类与全球生态系统及共处一个生物圈的其他物种保持和谐与平衡的重要性。基于有机生态的思维方式，有机马克思主义给出的政策指南也具有鲜明的生态取向：将“资源共享、减少浪费、限制温室气体排放和其他类型污染的国家条约谈判”〔1〕上升到国家外交的首要位置；要更加关注低收人工人、农民以及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们，关注穷人、富人之间的贫富差距，对他人厚道、对自然厚道。
3.关注阶级不平等问题
有机马克思主义深刻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不公和阶级不平等，表现出对无产阶级、社会底层穷人命运的深切关怀，这一指导原则同马克思主义一样。菲利普·克莱顿在其有机马克思主义宣言中指出：“穷人将为全球气候遭到破坏付出最为沉重的代价”〔1〕，因为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资本家和富人阶层往往只关注自身利益，利用自己的财富和权力制定符合自身利益和发展的全球经济体系，在生态危机面前，他们会运用手中的权力和资源保护自己，而无产阶级和穷人无法改变被剥削压迫的命运，在生态灾难面前束手无策，富人和穷人在权力、财富、消费方面严重的不平等决定了在生态危机面前穷人将是最大的受害者。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要坚持社会主义原则，力图通过资本主义改革、打造共同体经济来改善阶级不平等和权力集中于富人手中的现状。在政策指南中，有机马克思主义体现了对阶级不平等问题的重视：坚持为了共同福祉的共同体思维，制定相应的政策以解决权力日益集中于富人手中的问题，以使各尽所能，按需分配。
4.长远的整体视野
有机马克思主义者主张以整体性思维建立长远规划，他们将世界看作一个动态发展着的共同体，认为地球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地球资源是有限的，耕地、森林、河流以及矿产资源的枯竭将影响后代人无法生存发展，因此生态问题不容忽视，先污染后治理是不可取的。国家要立足长远，制定节约和保护资源的长期规划。
基于这种整体性、长远性的思维，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国家间应加强环境外交，致力于资源共享和解决资源短缺问题。菲利普·克莱顿还借用马克思的名言“各尽所能，按需分配”，主张政府有必要限制个人消费，有必要对过度开采、过度消费等行为进行控制，实施以“按需分配”为原则的基础政策。
（二）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方案
不仅如此，有机马克思主义还十分注重文化和地域的特殊性，主张一种文化嵌入式的马克思主义，强调各国在制定具体措施时要以本国国情、经济制度结构以及文化的差异为根据，并有所区别。有机马克思主义概括性的实践方案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采用全面衡量社会进步的整体性指标
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倡以一种整体性指标代替传统的GDP指标体系，作为衡量国家社会进步、经济发展的标准。在菲利普·克莱顿看来，这种整体性指标是一种“以社会善来衡量社会进步的经济理论”，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要充分考虑“社会最下层和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1〕。柯布同样主张要按照人民的发展来评价社会进步，认为应取消根据经济增长程度评价社会进步程度的方法。王治河教授推重“有机思维”，强调共同体的繁荣发展，主张评价社会发展的指标应立足服务于共同体和广大民众，要高度重视人们的主观感受〔3〕。
2.进行农业、制造业、企业、银行业等的改革
首先，在农业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谴责农业生产过程中的工业化生产模式，主张返回到比较传统的农业生产模式，即传统农庄、小型农业社区的农业生产模式，鼓励将古老智慧和新农业技术相结合，依靠有机农耕、作物轮作、粮食生产本地化等方式保护土壤。
制造业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在当前大工业流水线生产的背景下，制造业是无法返回前工业社会的状态的。从保护生态和减少资源浪费的角度考虑，有机马克思主义建议采取制造业本土化和手工制作的新方法：其一，通过本土化生产满足本地区人们的消费需求，以减少在货物运输过程中对化石燃料的消耗和浪费；其二，当前人们所拥有的物品远超自身实际需要，根据这一现状，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返回到手工制作的生产形式，认为这种创造性的手工制作方式不仅可以使人们摆脱枯燥无味的生产形式的束缚，亦可使人们拥有精而少的物品，并在一定意义上减少对资源的消耗。
企业管理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以追求社会和环境长远利益的可持续性管理模式代替单纯追求企业利润和资本的管理模式。菲利普·克莱顿还通过对企业内部真实权力关系的追踪，提出要以劳动为基础进行价值评估，并将其作为权力共享的标志。
最后，在银行业，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出了“基于信贷，而不是基于资本”〔1〕的口号，主张银行业不能以盈利为目的，要服务于公共利益，成为以信贷为基础的公共机构，实现银行公有化，为公众创造就业机会、创造可持续的投资。
（三）有机马克思主义的“第三条道路”
20世纪9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为应对全球化过程中的诸多问题，以及出于对自由主义和民主社会的反思，兴起了“第三条道路”社会思潮，以吉登斯“第三条道路”理论为主要代表。20年后的今天，有机马克思主义在实践探索过程中同样提出了“第三条道路”理论，虽然二者都主张消解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二元对立，但有机马克思主义的“第三条道路”是立足生态思维、融合生态与社会主义、以应对当前生态危机为落脚点的“中间道路”，其主张主要包括“提倡混合制的出现或再现”“超越公—私二分法”“超越价值中立的教育”。〔1〕
1.主張混合制
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纯粹”资本主义和“纯粹”社会主义并不能始终如一的使各级共同体实现繁荣发展。为了防止腐败、环境破坏和财富过度集中于少数人，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倡“混合制的出现或再现”，即私有制和公有制的结合，主张“管理者都以共同体参与者的角色融入没有人能完全控制或预测的体系中”〔1〕。 2.超越公—私二分法
从为了共同福祉、实现共同体利益到主张混合制、超越公—私二分，有机马克思主义者的主张无不体现着对整个社会繁荣发展的向往。他们认为过分强调公有或过分强调私有的倾向都是错误的，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并不是对立的，二者具有一致性，苛刻的区分公有或者私有也会“阻碍公共或民族价值观对于个体、家庭和社区的变革性力量的发挥”〔1〕，因此，有机马克思主义的“第三条道路”主张采用有机的、整体的传统农村经济形式和小城镇经济形式来超越公—私二分法。
3.超越“价值中立”的教育
有机马克思主义在注重解决生态问题的同时也十分重视教育，克莱顿主张发展有机教育，认为应把教育放在首位，“把受教育的权利包含在人类的基本权利之内”〔4〕，指出只有教育才能融合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教育的功能在于教给学生和所有生命共生共荣及公正分配资源和机会的知识和价值观”〔1〕。他极为强调学生时代培育生态文明理念的重要性，主张通过教育改革塑造未来公民的共同价值观。
二、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方案是否符合中国国情和中国道路？
（一）有机马克思主义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借鉴意义
有机马克思主义对全球生态危机和创新生态文明建设进行了理论尝试，肯定了中国领导人和政府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采取的积极行动，并对中国问题予以了关心和关注，对中国率先建成生态文明乃至引领世界走向生态文明也寄予了厚望。有机马克思主义力图以理论指导实践，其丰富的生态思想和具体的实践建议对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有机马克思主义坚持有机、生态思维，以人类共同福祉为价值追求，致力于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将解决全球性生态危机作为根本出发点，深刻批判了资本主义制度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和人道主义的蔑视，这与我国走生态文明道路的设想是相契合的。
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运用长远的整体视野，发展绿色国民生产，在追求GDP增长的同时，将环境保护和长远利益纳入其中，这与我国发展绿色GDP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妙；有机马克思主义为了人类共同福祉提出打造共同体经济，将世界看作一个整体，追求本地协作、区域联合、全球共同体等各级系统的繁荣发展，对于实现全球治理和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有一定的启示意义；有机马克思主义很多具体改革措施虽然不具可行性，但其追求新的社会发展评价指标，利用农业技术、改革农业及制造业生产模式，采取可持续性管理方式，实现银行公有化等思路可以为我国改革发展提供借鉴；教育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倡导有机教育，力图通过教育提高学生的生态文明意识，塑造未来公民的共同价值观，这些主张都值得我们借鉴。
但有机马克思主义也强调：“并没有宣称特别了解中国，而强制提出一些具体政策建议”〔1〕，因此，我国在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要有分析、有鉴别、批判地借鉴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最新成果，不能生搬硬套。
（二）能否为了共同的福祉超越国家利益
出于“为了共同的福祉”的思考，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出“国家利益不再是政府决策的唯一参考指标”，并据此制定了一系列改革方案。在经济全球化、国际性竞争日益激烈的大背景下，世界各国能否为了共同福祉超越国家利益，有机马克思主义提出的这一嵌入式方案方案又是否具有可行性，能否满足各国经济发展的需要和人们物质及精神上的欲求？这些都需要我们通过对我国目前发展现状、国情国策以及世界局势的具体分析、深入认识，找到答案。
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认为，全球化作为一个客观历史过程，“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5〕。随着全球化的日益推进，各国联系日益密切，但不管这种关系如何变化，决定一个国家内政外交的原则始终是国家利益至上，国家始终要以国民利益和国家尊严为出发点。在西方发达国家控制和主导的全球化体系下，美国等西方强国甚至将国家利益上升为国际利益，并要求其他国家共同遵守。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大国，与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处于全球化的“外围”或“半边缘”，同样面临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剥削控制和生态危机转移。而在国际性竞争日益激烈的全球化背景下，联合国也无法阻止主权国家追求自身国家利益和跨国公司的资本投资，因此，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的“国家利益不再是政府决策的唯一指标”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实现的，各国也不可能为了共同的福祉超越国家利益。我国在对外开放过程中，也必然是在坚持人民利益和国家利益至上的前提下，致力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
（三）有机马克思主义的改革方案能否适应中国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需要
有機马克思主义提出了一系列具体措施，但是从中国视角来看，这些改革方案是否符合我国现实发展的需要，是否满足人民和国家的利益，值得我们深入思考。
首先，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放弃传统的GDP指标体系是不符合我国现阶段发展现实的。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中指出：2016-2020年GDP的年均增长底线应保持在6.5%以上①，虽然中国早已摆脱单纯追求经济增长的发展模式，但是为什么还要明确划定GDP增长底线呢？因为环境问题、分配问题、国民生活水平虽然重要，但正是出于对中国未来经济增长潜力以及在结构性改革、防控风险、社会稳定等方面的考虑，习近平主席提出了我国十三五期间GDP年均增长6.5%的目标。因此，有机马克思主义“放弃传统GDP指标体系”的提法在我国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实现的。
在农业、制造业改革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的主张虽然能一定程度上缓解生态危机，但在实际操作方面却并不符合我国实际情况。农业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返回传统农庄和有机农耕的农业生产模式，抛弃工业化的生产模式，但这无疑会降低农作物产量和生产效率，并不符合我国人口众多、粮食需求量大的现实情况，也不适应我国推进农业现代化的重大决策；制造业方面，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通过本地化生产减少运输对资源的消耗，这显然有悖于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也不符合有机马克思主义自身倡导的“有机”“整体”思想，因为简单的本地化生产并不能满足人们物质、精神生活日益丰富的需要。而且，根据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全球化是一个客观的历史过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不能独善其身，都必须顺应全球化潮流，坚持“整体”发展理念。 另外，有机马克思主义关于制造业手工化的主张在我国也不具有可行性。我国当前深化供给侧改革②，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希望通过创新、结构性改革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如果制造业返回手工制作的生产方式，不仅会降低需求量，也会造成经济发展缓慢，失业率攀升，进而影响社会稳定。
（四）“第三条道路”与“中国道路”
有机马克思主义在探索中提出“第三条道路”，而且具有鲜明的中国指向性。习近平主席在重要讲话中多次提到“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要坚持道路自信”，即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那么，有机马克思主义“第三条道路”可否融入“中国道路”呢？
首先，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混合制，这与我国现阶段“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是有明显区别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坚持以公有制为基础，鼓励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而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的混合制是“私有制和公有制的机械相加”〔6〕，忽视了所有制的性质。而且，有机马克思主义通过和平方式实现对资本主义私有制的限制和改造的方案也不具可行性，因为其缺乏彻底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勇气。而资本家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他们不会为了共同福祉而牺牲自身利益，限制和改造私有制的方式实则是对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妥协，并不能触及资本家的根基。这种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混合制与我国社会主义混合所有制显然有实质性差异，不可同日而语。
其次，有机马克思主义超越公—私二分法的主张并不完善，因为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既存在同一性，又有斗争性，不能将二者完全对立开来，也不能忽视二者之间的对抗与冲突。我国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过程中，既要从全体人民的整体利益、长远利益出发，又不能忽视人民的个人利益和个人权利，要着力解决好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平衡好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而不是将二者视同水火，截然分开。这与有机马克思主义的主张显然有别，不可混淆。
最后，有机马克思主义采用典型传统农村经济形式和小城镇经济形式的方式超越公私二分法、实现共同体利益的方案也不利于我国农业现代化发展，它虽然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缓解生态问题，但偏离了我国现代化进程中发展农业的大方向，不适应我国建设小康社会的需要。
三、有机马克思主义“中国方案”的实践可能方式
（一）坚定“四个自信”，立足中国国情与中国现实
习近平主席指出：“对国外的理论、概念、话语、方法，要有分析、有鉴别，适用的就拿来用，不适用的就不要生搬硬套。”〔7〕对于有机马克思主义这种近年来兴起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的新范式，我们在研究的过程中要立足中国国情和中国现实，坚定我国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文化自信，在理性和自信的基础上批判的借鉴其最新成果。
首先，要坚定道路自信，坚定不移的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有机马克思主义“第三条道路”会导向折中主义，并不适应中国现代化发展的需要，其实践方案也缺乏现实操作性。有机马克思主义者尤其是中国学者，要想为中国提供真正的“嵌入式”方案，就必须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了解中国国情，彻底批判资本主义制度，而不是走所谓的“第三条道路”或者其他道路，以避免走向折中主义。
其次，要坚定制度自信，彰显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有机马克思主义忽视了根本的所有制性质，弱化了经济体制的根基。而中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必须坚持以公有制为基础的基本经济制度和以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分配制度，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促进社会公平正义，调节收入分配，实现共同富裕。
再次，要坚定理论自信，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有机马克思主义声称马克思主义的核心理论仍令人信服，在后现代语境下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但它并没有超越经典马克思主义，甚至对马克思主义存在误读。习近平主席强调意识形态是党极端重要的一项工作，要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③。因此，在发展21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过程中不能偏离马克思主义正确方向，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获得对于生态文明建设的充分的理论自信。
最后，坚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习近平主席提出的时代课题，我国有博大精深的优秀传统文化，有机马克思主义也十分看重中国传统文化，并将其作为重要的理论来源。我们要发展21世纪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就要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充分汲取中国传统文化优秀思想以及中国在革命、建设、改革过程中孕育的革命文化。
（二）提升国际话语权，通过“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带一路”伟大战略实现人类共同福祉
为了解决生态危机，改变无产阶级命运，有机马克思主义主张国家利益不再是政府决策的唯一参考指标。但是中国正处于激烈的国际竞争和地缘政治对抗中，更要以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为重，同时承担起大国责任，提升国际话语权，为了人类共同福祉而作出努力。习近平主席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带一路”战略正是我国承担大国责任、引领各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的伟大壮举。
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世界是一个动态发展着的有机共同体，主张经济应为共同体服务〔8〕。习近平主席也主张中国与世界各国要合作共赢，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9〕。二者都是以人类共同福祉和全球共同体利益为出发点，但后者更加符合中国现实。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立足中国国情发展科学社会主义的最新成果，是对中国传统“和”文化的最新阐释，也是习近平主席“拒绝零和博弈”外交理念的体现。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是我国发展的需要，更是为了人类共同的福祉，为了实现世界各国互利共赢，对于提升我国国际话语权、推进全球治理、構建当代世界政治经济新秩序以及实现公平正义具有重大意义。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提升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迅速崛起，我国发出“一带一路”的倡议，致力于引领沿线各国走和平发展道路，并欢迎各国搭乘中国发展的列车，这是实现我国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合作发展的划时代创举，对于各国经济发展、文化传播、生态治理都具有重大意义。在此过程中，中国要有为、有威、有位，总结中国发展经验和生态文明建设智慧，在互惠合作中发出中国好声音，同时要凝聚沿线国家的智慧，深化合作，在发展过程中更加突出和强调发展的包容性和可持续性。通过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我们相信世界发展将由冲突走向和谐，由对抗走向共生。 （三）正确处理改革、发展和稳定的关系，反对GDP崇拜
有机马克思主义在农业、制造业等方面的改革方案有利于减少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但有些缺乏现实操作性。我们要批判地借鉴其中有效合理的成分，处理好改革、发展和稳定的关系，切实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
有机马克思主义极力反对西方的GDP崇拜，认为盲目追求GDP增长践踏了自然的权益，造成了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这与我国发展绿色GDP的理念是契合的。我们反对盲目追求GDP增长的行为，但也不能因此放弃传统的GDP指标体系，因为中国正处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阶段，解决脱贫问题、缩小贫富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等现实问题决定了我国目前仍要保持经济的稳定增长，而发展绿色GDP经济是保证经济增长与保护生态的正确选择。早在2012年，十八大就要求把环境污染、资源损耗纳入社会发展评价体系，发展循环经济和低碳经济，实现经济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同步推进。
在农业方面，我们要借鉴有机马克思主义将古老智慧和新农业技术结合的建议。中国要实现农业现代化，一方面要立足中国人口众多、粮食需求量大的现实，保证农作物产量；另一方面，要利用生物技术、植物固氮、作物轮作等生态环保方式保护土壤和耕地，防止出现“新陈代谢断裂”。在工业、制造业方面，资本主义工业文明造成了严重的生态危机，有机马克思主义也提出了“中国能否跨越工业文明‘卡夫丁峡谷’，直接建设生态文明？”〔10〕的疑问。而要实现现代化，中国就不可能跨越工业化道路，而且要走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工业化道路，即通过工业化与生态化的融合，融入经济全球化的大潮中，学习借鉴西方工业化过程中的先进成果，尽可能的规避工业化所带来的弊端，迂回的跨越工业文明“卡夫丁峡谷”。
有机马克思主义以解决全球生态问题为目的，探寻一种“生态灾难与资本主义的替代选择”，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成果予以肯定，同时提出了一系列“嵌入式”改革方案。不可否认，从中国的现实视角来看，有机马克思主义作为应对全球生态危机的国外马克思主义新范式，具有一定的生命力，其新生态观为我国建设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新思路和新借鉴，但其某些实践方案不具有可操作性，还需要进一步丰富和完善。对于其思想主张和实践建议，我们要立足我国国情和现实境遇辩证对待，批判地加以借鉴。如此才能使其切合我国国情，对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产生正向指导意义。
注释：①
习近平《“十三五”GDP底线6.5%》，新华网2015年11月4日，网址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5-11/04/c_128391226.htm。
②习近平《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上的讲话》，新华网2015年11月10日，网址：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11/10/c_1117099915.htm。
③习近平《努力把宣传思想工作做得更好——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国政府网2013年8月20日，网址：http：//www.gov.cn/ldhd/2013-08/20/content_2470599.htm。
参考文献：〔1〕
菲利普·克莱顿，贾斯廷·海因泽克.有机马克思主义——生态灾难与资本主义的替代选择〔M〕.孟献丽，于桂凤，张丽霞，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7，3，225-229，225，226，229，230，215，235，240，252-258，254，256，257，3.
〔2〕J·柯布，杨志华，王治河.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生态文明观——小约翰·B.科布访谈录〔J〕.求是学刊，2016，（1）：13-19.
〔3〕王治河，樊美筠.西式GDP崇拜的哲学反思〔J〕.哲学动态，2015，（9）：35-44.
〔4〕菲利普·克莱顿，孟献丽.有机马克思主义与有机教育〔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5，（1）：74-77.
〔5〕何颖.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3，（2）：41-49.
〔6〕孟献丽.有机马克思主义“第三条道路”评析〔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6，（9）：103-114.
〔7〕习近平.在哲學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9（2）.
〔8〕李泽栩，林美卿.有机马克思主义及其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启示〔J〕.社科纵横，2016，（7）：71-75.
〔9〕邱耕田“命运共同体”：一种新的国际观〔N〕.学习时报，20150608（2）.
〔10〕王治河，杨韬.有机马克思主义及其当代意义〔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5，（1）：84-92.
（责任编辑：武丽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