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探索型诗歌的内在结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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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研究历来没有小说研究那么注重结构,毕竟小说的情节发展需要结构来支撑,诗歌是想象的产物,似乎不用那么专注于结构,可是心理描写类的诗歌如何展开想象却是个大问题。
  每个诗人的诗歌都会由于内在审美空间的不同而形成变化无常的有趣画面。罗亮的诗歌里有一个幽深的密室,密室的编织物有蛛网、塑料、琴弦,甚至绷带。罗亮的诗歌需要英雄式的同谋读者,如同但丁游历地狱,英雄经历了离家出走,饱受挫折,最终拨云见日重返人间。
  我们假如运用现代诗歌惯用的超现实的梦境,联想和潜意识作为进入诗歌之门的突破口的话,似乎对于罗亮诗歌的解读并不能走得太远。罗亮诗歌密室的那根丝线藏得太深,因此需要进入更加复杂的精神分析层面。
  大部分的超现实诗歌从潜意识或者中国古典诗歌的滋味、神韵或境界就可以完美解决。罗亮诗歌的情况有所不同。罗亮诗歌无意于意象本身,而是注重以意象激发动力而产生带入感的经营。因此,罗亮的诗歌密室不是有一扇暗藏的门,而是有无数条通往出口的道路,只要你有耐心沿着路标走下去,似乎每条道路都是通往出口。罗亮诗歌也不是一般的梦境,他也无意于揭示什么欲望的本质或是潜在的压力,读罗亮诗歌总会被一股集体无意识的惯性力量身不由己地带到精神分析的立交桥上。解读罗亮诗歌最好的方法并非用钥匙开门,而是顺着诗歌设置的情景拼贴出意识的碎片,最终走向精神分析深处。罗亮的诗歌犹如舞蹈,用生命去碰撞,摸索巨大无朋的精神迷宫,他的武器就是施了魔法的身边庸常人事物象。
  解读罗亮的诗歌秘诀在于探索精神元素波动的隐秘过程,比如诗歌《此在》中大量的运用过程化的时空转换,“现在陷在淤泥里;盛开出小小的但洁白的荷花”这一句是承上启下的关节点,从这一句出发,前面的铺垫找到了支点,过程得以延续,从梦想走入现实。这首诗的叙述过程包含了大量的精神分析的元素,各种感知混杂其中,从味觉到触觉,不断走向内心深处的隐秘之事。张枣的很多诗歌中也有类似的精神元素,可是张枣更加细腻,更加善于在细节中找到那根恰如其分的蛛网,并弹奏出准确的节拍。
  欣赏罗亮的诗歌要保持一定的身体美学冲动,他的诗歌中充斥着形而上和形而下纠结盘旋产生的力的美以及虚幻身体内在生命节律的舞动。在罗亮超现实的外衣之下,是一颗敏感的舞蹈之心。在短诗《传话者》中,他写道:“我几乎就是他们之间直接对话的那堵墙壁”,身体幻化为墙壁,传话这个表演成了一出身体冲动的舞蹈演出。这让我想起台湾诗人商禽在《长颈鹿》中写道:“那个年轻的狱卒发觉囚犯们每次体格检查时长的逐月增加都是在脖子之后”。这两首诗在具象化和肉身化写作上走到了一起,只是罗亮注重的是深不可测的情景刻画,而商禽却是在表现最热烈的生命律动。从这一点上说,罗亮的密室写作需要一些气息变化带来的更加强烈的冲击力。
  《8月31日》这首诗在深层审美空间拓展上本有一些新意,从眼前之景寫起,笔锋引入云端和远古,可是,语言上却又暴露出古典诗歌的语言依赖症,同时在诗歌气息上有阻滞。这首诗的空间深度和敏锐性不必多说,有经验的诗人和阅读者都能从中感受到细若游丝的冒险意味,可是诗歌的内在结构较为脆弱,结构的方法也缺乏新意。心理探索型诗歌的优势在于准确和震撼,而惯性化诗歌语言却遮蔽了那股突破不可承受的数量和力量而带来的崇高感和冲击力。
  可以看出,罗亮在不断平衡心理写作的突兀感与新古典主义唯美诗风的关系,诗歌的表达要服从于内在结构的需要,对于现代诗歌来说,失去创新就失去一切,现代诗歌不断拆解并突破窠臼的方法本身就是对传统的最有效的继承和最高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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