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老爹老妈相亲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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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北京的一些公园里自发地聚集了一些老年人,他们手里拿着征婚启事和照片,是专门为自己的子女来相亲的。这已经成为北京一些公园的一道风景。
  9月29日上午,在位于北京南城的“正仁大厦”里,有一个由北京市妇联婚姻家庭咨询服务中心组织的“老爹老妈相亲会”正在举办。
  天不作美。一向秋高气爽的北京,那天却从早上起就下开了小雨,秋雨阵阵,冷风嗖嗖。然而,淅淅沥沥的秋雨并没有挡住老人们的脚步。9点刚到,可以容纳近60人的大厅就已经挤得满满的了。一对老夫妻拖着个小行李箱,急匆匆地走进会场。原来,他们刚刚旅游归来,没来得及回家就径直从机场赶到这里。这些老年人都是来替自己的儿子、女儿挑儿媳,选女婿的。
  在北京,“老人代子相亲”活动近几年进行得如火如荼。一开始是在北京的几个公园里自发进行。一些为子女操心的老人,跑完一个去下一个,赶场一样。周二周六下午在紫竹院、周四周日下午在中山公园……少则几百人,多则上千人,场面极其壮观。
  民间自发的活动闹得动静大了,引起了政府有关部门的关注。北京市妇联婚姻家庭咨询服务中心自今年3月起,组织了多次相同性质的“相亲会”,目的是将这个活动引导到正规、有序的轨道上来,为未婚青年创造更多的机会。
  消息在媒体上发布后,吸引了不少老年人的目光。工作人员称,举办首场老爹老妈相亲会时,参会人数从预计的40人增加到200多人。相亲的父母挤满会厅,大大超过了我们的接待能力。“我们不得不通过媒体紧急叫停。后来,我们分成四批,才陆续将已报过名的人接待完”。
  
  儿女迟迟不结婚
  老爹老妈相亲忙
  
  父母替儿女“包办”婚姻,现代社会发生这么老套的事情,总让人有一些疑惑。是不是孩子的条件太差呀?但听了老爹老妈们作的简单介绍之后,笔者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些孩子的条件相当不错:大学本科、研究生……学历基本在大专以上;外企职员、项目经理、国家公务员、企业总裁……职业以白领居多,其中不乏金领,许多人都有房有车。
  “我女儿,研究生毕业,34岁了还没有对象,她光一门心思学习了……”一位老太太告诉笔者。
  “我儿子已经取得了一个硕士学位,现在又攻另一个硕士学位,一晃就39了,还是单身……”另一个老母亲也替儿子惋惜。
  儿女们忙于学习、工作,没时间谈恋爱,老爹老妈着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代子相亲。据说,这个活动的发源地是在中山公园、玉渊潭、圆明园等公园,一些老人自动聚集在那里,为他们的三高(高学历、高工资、高年龄)子女相亲,久而久之发展成几百、上千人的规模。共同的需求让这些老年人走到了一起。
  “退休了,时间充裕,与其在家里干着急,不如为孩子作点实际的事。”吴大妈说出了许多老爹老妈的心里话。
  
  相亲现场:只见条件不见人
  
  “我女儿, 33岁,1.64米,大本,外企的会计师,未婚。”
  “我儿子,1.84米,39岁,离异,企业经理,有一个女孩判给了女方。”
  “……”
  老爹老妈们被安排坐成两个半圆圈,开始进入“相亲”的第一道程序:介绍自己孩子的性别、年龄、身高、学历、职业、婚姻状况6个方面的情况。
  一人说时,其他老人们拼命拿笔往本上记,那认真劲儿赛过上课的学生。但等到40多人介绍完了,该一对一谈时,老人们互相攀谈的第一句话还是从“您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个最原始的问题问起。因为人多,听一遍,老人们已经记不得谁是谁了。
  “是男?是女?” 一个老头凑近一位文弱的老太太问。“女孩儿。”“身高多少?” “一米五六。” “我儿子一米八,女的起码得一米六四以上才行”,老头嘀咕了一句,马上中断了谈话,调头寻找另外的对象去了。
  “我遇到过许多次了,一说我闺女的身高,人家就不谈了。其实,我闺女挺优秀的,大学毕业,现在是公司的副总,月薪过万呢,学识也有,能力也有。就是个儿矮点儿。”老太太对笔者说。
  在这样的场合,身高成了硬指标,女孩儿一米六以下,常常成了免谈的对象。其他条件再优秀,也会大大地掉价。“怕影响后代的身高呀!”老人们实际着呢,连传宗接代这样的事都考虑到了。
  两对老夫妻谈得正欢,其中一个老太太从怀里拿出一个纸条递给对面的老太太,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是电脑打印的:女,33岁,硕士毕业,外企项目经理,好学上进,心地善良,性情豁达,相貌俊美,温柔贤淑……对面的老太太说:我看差不多,我儿子和你女儿连优点也差不多呢,也善良、随和着呐!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相册来,指着说,这是我儿子,现在在国外读硕士呢。
  据说,公园相亲会像摆地摊,老爹老妈们手里拿的、胸前挂的、地上摆的,都是写满字的征婚启事。而这里的老爹老妈像变戏法,看着好像是空手来的,其实他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遇到合适的,就会像变戏法一样将怀里揣的、包里装的照片和文字材料一样样地掏出来展示一番。会场上有些老人互留了电话,估计是他们的孩子条件相当,下一步就是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孩子本人,但是,家长们中意的人儿女能不能见上一面,还是一个悬念。即使见面了,能不能在婚姻的道路上迈上一步,更是一个悬念。
  
  父母很可能作无用功
  
  大多数老爹老妈们为孩子找对象,倒不期望一蹴而就,他们打的是持久战,多走多看,广泛收集信息。许多老爹老妈表示,他们到这里来参加活动,孩子们并不知道,而且自己相中的人,儿女们也未见得认可,很可能是自己白忙乎,作无用功。
  北京市妇联婚姻家庭咨询服务中心吴秀萍主任说,针对现在未婚人群呈现出女多男少的状况,这次老爹老妈代为相亲的40余个孩子中,男女比例大约为1∶1,年龄段是女30至34岁,男35至40岁。这都是经过服务中心精心调配的结果,否则肯定会出现男的少,女的多的情况。妇联咨询中心表示,以后将继续举办各种形式的相亲会,其间发一些调查表,摸清情况,让征婚者的情况尽量匹配。比如,妇联正筹划举办一个“高个子相亲会”,女孩都是1.70米以上的,男孩身高则至少是1.75米以上。这样成功率就会高一些。
  吴秀萍主任表示,大家对父母代子相亲的心情十分理解,但理解不等于赞同。两代人之间在价值观念上存在着巨大差异,爹妈代子相亲毕竟还是很难解决问题的,孩子的事还是要孩子自己来解决才对。
  无论这种独特的相亲活动有多高的成功率,是不是有劳无功;无论活动本身有多大意义,我们都会为“老爹老妈”们的爱心苦意而感慨和感动。愿天下父母都能遂心如愿!
  责编/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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