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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杰拉德是美国二十年代的著名小说家,被誉为爵士时代的代言人。其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获得了众多女性主义学者的关注,海内外的相关研究不胜其数。但多数研究忽视了小说中的男权意识,“是男权意识将女性置于男性之下”(Selden,2004:132),小说中女性人物因男权意识遭受了不公正待遇而黛西也被塑造成盖茨比悲剧的罪魁祸首。鲜有人深入探讨黛西与盖茨比美国梦的关系。随着女性主义的发展,作者认为有必要从女性主义角度重新解读黛西在盖茨比美国梦中的角色。本文从女性主义的物化和他者理论出发,采用了文本分析和数据统计的方法,分析小说背景、叙述手法、情节、意象和人物,揭露了黛西在盖茨比美国梦中的受害者地位。本文所做的研究有助于纠正对小说的误读和深化对作品的理解。有关该小说的误读其实与菲氏的男权意识密不可分。首先,菲氏将小说的背景时间上设立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而空间上设立在美国中西部和纽约。爵士时代,以黛西为代表的新女性挑战了男性权威所以倍受谴责。美国中西部与纽约又恰好与菲氏生平相吻合。小说其实是菲氏恶半自传体小说,就连黛西也是根据其妻珊而塔而塑造,其妻因摧毁了菲氏的文学生涯而遭人诟病,这就为黛西遭受的控诉做了背景铺垫。其次,有关小说的叙述分析表明菲氏有意采用男性叙述将读者蒙蔽于这样一个事实:黛西其实被盖茨比的美国梦无辜卷入其中。菲氏采用的男性第一人称的叙述模式在袒露情思、愿望、憎恶、怀疑和忧虑的同时激起了共鸣。人们不但与叙述者感同身受,也不知不觉地跟随尼克和盖茨比形成结盟,同情他的遭遇而谴责黛西的冷漠。尼克不仅充当了叙述者和旁观者,他更是盖茨比的发言人和道德中心。尽管声称不擅对人品头论足,但他立场分明,且对黛西给予粗心、自私、为道德之不耻的评价。当故事出自女性叙述者乔丹之口时,读者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一个情意绵绵、忠贞不渝、为了初恋敢于与包办婚姻拍案反抗的黛西尽现眼前。小说的背景分析和叙述分析表明:是菲氏的男权意识造成了对黛西的误读。针对小说本身的文本分析和统计分析也进一步说明了黛西在盖茨比美国梦中的悲惨遭遇。因为:第一,在意象方面,全部有关黛西的意象都存在高度的物化现象。她被比作玫瑰竟达14次之多,就连她也不下4次自我物化。盖茨比效仿哈富兰克林追逐美国梦,但与其截然不同的是,他将黛西和不法交易视为往上攀升的“阶梯”。第二,在情节方面,根据哲学家玛莎·娜斯鲍姆有关物化的分类,黛西以3种方式被物化,她不是被剥夺主观性或自主意识就是被利用。盖茨比爱的不是黛西本人而是她的家庭背景。黛西之于盖茨比不过是跻身上层的工具。盖茨比长久以来欺骗黛西,截然不顾她的主观痛楚。她是盖茨比用于证明成功的符号,炫耀功绩的装饰以及满足柏拉图式自我意识的他者。黛西不止4次,被盖茨比当做物体而被剥夺了自我意识。他指望黛西对汤姆说“我从未爱过你”;他未获黛西许可,为其代言出语伤害汤姆,还一厢情愿地将黛西拉入他宏大的复兴过去的战斗中去,并自作多情地在她的屋外守夜。他的鲁莽行为一次次引发黛西在声誉和家庭方面的麻烦。这一章也对黛西受遭受的不公正谴责而进行了辩护。第三,在人物分析方面,首先黛西只是处在男性三角争夺之中的商品。不管属于谁,其悲惨命运都不会改变。其次,有关她语言的描述揭露了尼克的偏见,他将盖茨比美国梦的破灭归咎于黛西。偏见之下的尼克无法欣赏到黛西的语言之美。一份褒义词和贬义词的统计数据显示,尼克针对黛西的人物描述多是负面的。有关黛西的褒义词仅有14个,而贬义词多达37个;有关盖茨的褒义词多达59个,而贬义词仅有7个。尼克有意误导读者给予盖茨比同情,而让黛西背负罪名。黛西不是加害者,而被塑造成为了加害者。本文从女性主义出发,在小说背景、叙述、意象、情节和人物方面揭露了黛西在盖茨比美国梦中的地位。她遭受了来自菲氏、尼克和盖茨比男权意识的压迫,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事实上,盖茨比的美国梦夹杂着金钱与女人;被物欲侵蚀的美国梦注定要破灭。而正是他的美国梦致使黛西倍受谴责:她因背叛初恋情人而遭人诟病,因疑与丈夫合谋误导威尔逊杀害盖茨比而为人所不齿。事实上,黛西放弃盖茨比是男权社会下贤妻良母行为法则所逼;她的冷酷只是时代背景的产物,不应脱离时代背景借冷酷之由将黛西边缘化。而她不幸地沦为了盖茨比工具、成功的装饰和他者。她的家庭生活和名誉被盖茨比的迷恋与介入而损坏。她才是盖茨比美国梦的受害者而非加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