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是最终需求,无论对人民美好生活实现还是对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均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我国经济增长方式不断转型,消费在国民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不断增强。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形成强大国内市场,构建新发展格局,并将培育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作为全面促进消费、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基础性作用的重要抓手。在这一进程中,由于城市既是强大国内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扩大消费需求中各种要素和社会生产关系的重要载体,所以如何促进城市在空间形态上引领国内消费需求增长就成为值得探讨的一个重要现实问题。《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早已指出,扩大内需的潜力在于城镇化。以城市群为主体形态,推动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是新型城镇化的思路。随着当前城镇化进程步入中后期阶段,我国传统省域经济和行政区经济逐步向城市群经济过渡,一批城市群初步形成并成为我国消费增长最具潜力的地区,人口在城市之间的流动也因此变得更加顺畅和频繁。对于承载了区域经济和人口双重空间功能的城市群而言,人口流动不只是人口在空间上的位置变化,其流动行为产生的空间效应也会进一步作用于城市群消费,但这种影响路径及效应大小均有待理论研究深入展开。基于此,本文从空间视角探析了人口流动对我国城市群消费水平的影响机制和效应,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把握我国人口空间地理变化与城市群消费增长的关系,并为新时代塑造城市群消费增长的巨大内需,从消费侧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动力提供决策参考。围绕研究问题,本文展开的脉络为:首先梳理有关人口流动和城市群消费水平的相关文献;接着,分别分析我国人口流动与城市群发展的现状及其时空特征;然后,对人口流动影响城市群消费水平的机制进行初步探讨。在此基础上,采用2009年—2018年11个国家级城市群所包含的167个城市的人口、消费等相关数据,利用空间杜宾模型对人口流动对城市群消费水平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最后从人口角度提出促进城市群消费增长的对策建议。通过分析,本文得出以下主要研究结论:第一,由于区位、人口、经济等因素影响,我国各城市群消费水平存在区域差异。总体而言,各城市群消费水平的总体差异、区间差异和区内差异均在逐年缩小。从贡献率来看,城市群内各城市消费水平差异始终是总体差异的主要来源,历年贡献率均超过60%,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增加。第二,从消费空间相关性来看,在整体上,城市消费水平存在显著的空间正相关性,且呈现先减小后增大趋势。从局部来看,消费水平高-高聚集城市多分布在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和呼包鄂榆城市群,消费水平低-低聚集城市多分布在长江中游城市群。西部地区的城市群中,多出现高-低聚集区域,如成都、兰州、西安、郑州等。第三,人口流动对城市群消费水平增长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不仅可以带动本城市消费水平提升,而且人口流动也会产生辐射效应,带动周边城市消费水平增长。人口流动还会通过促进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和产业聚集从而提升城市消费水平,产业结构升级和产业聚集对人口流动促进城市消费增长存在部分中介效应。第四,人口流动对城市群消费水平的影响效应在不同地区具有异质性。具体来讲,人口流动对中部城市群消费水平影响不显著;对东部和西部城市群消费水平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且对西部的促进作用大于东部。本文可能的创新点主要体现在:第一,从国家级城市群入手,研究了城市群内各城市以及各城市群间的消费差异;第二,从空间视角考察了城市群消费水平的空间相关性,研究了影响城市群消费水平的各因素的空间直接效应、空间溢出效应和总效应,为研究城市群消费问题提供了空间视角;第三,从空间视角探析了人口流动对城市群消费水平的影响机制及效应,揭示了人口与城市消费互动过程中隐含的空间信息。综上,为更好发挥我国城市群在提升消费水平、扩大内需、转变经济发展模式方面的重要作用,本文认为各城市群应加强中心城市建设,大型城市应进一步制定吸引人口流入的政策,通过中心城市带动本城市群周边城市消费提升。同时,建议加强流动人口就业技能培训,完善就业、用工、劳动纠纷解决等配套制度,国家政策应向西部城市群倾斜,引导人口适当向西部城市群流动以带动西部城市群消费水平稳步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