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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他的部队》是苏联解体后重要的战争文学作品,1994年发表于《旗》杂志,次年获得俄语布克奖。这部作品以科布里索夫将军为主要描写对象,涉及到他在莫斯科郊外的战斗,他所受到的来自红军内部锄奸机构的威胁,他在前线与朱可夫等人在军事指挥方面的冲突,同时还写到了投敌叛变的弗拉索夫将军和在托尔斯泰庄园“沉思”的德军将领古德里安。小说涉及到人性尊严、极权主义、国家存亡等敏感话题,获奖时间又正值卫国战争胜利50周年,因此这部小说受到了俄罗斯评论界更多的关注,也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小说发表初期虽在史实和历史人物处理方面受到了指责,但笔者认为这部小说“最迷人的神韵”与其说是对历史的颠覆,不如说是它对卫国战争的人道主义反思。
本文第一章主要从主题思想方面分析了作品的人道主义战争观。《将军和他的部队》一书肯定个体生命的价值,以是否人道作为道德评价标准。笔者意在探究这种人道主义战争观同苏联时期以国家利益为旨归的战争观有什么不同。《将军和他的部队》的作者格奥尔基·弗拉基莫夫是一名持不同政见者,国家政治制度一直是他关注的重点。“作家提出,自然生存权是一切生命的初始权,在号称人民当家作主的苏维埃国家里,普通人的自然生命权凭什么要被剥夺,并且反复被剥夺,国家甚至要人们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剥夺?为什么个人的生命诉求被要求必须服从于社会体制的诉求,倘若那个社会体制是违背人性,甚至是反人性的,这种服从还是合理的吗?”但一味的批判并不是作者的目的所在,弗拉基莫夫在消解国家战争观、质疑苏联专制体制的同时提出了拯救人类集体犯罪的人道主义普适价值观,并把人道主义的理想寄托在了他的主人公身上。
本文第二章主要通过对主要人物的分析来透视作者的人道主义思想。作品题名为“将军和他的部队”,小说也正是围绕这两类人物展开的。作者从几位将军的遭遇入手展现了难得的“将军真实”,同时,通过对“将军的部队”——即战争中人物百态的描写,展现了正在战斗着的俄罗斯。笔者试图揭示在人道主义思想的统领下,作者是如何选取主要人物的?他赋予了主要人物怎样的性格特征?
本文第三章主要分析作者是如何运用“古老的现实主义”手法深化他的人道主义思想的。弗拉基莫夫躲开了后现代主义新奇手法的诱惑,坚定地采用深深根植于俄罗斯古典传统的现实主义手法。围绕这部小说虽然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但多数人认为这部小说写得比较扎实,就连不欣赏它的人也不否认作者的艺术功底。笔者拟从战时细节和战时人物心理两个方面分析作品的艺术手法。
弗拉基莫夫曾说:“伟大的卫国战争即将跨越世纪的门坎,在新的千年还会有战争胜利后出生的人来写新的关于战争的书。对它的看法会改变,新的理念将会变得成熟,战争会被揭示出一些不为人知晓的奥秘,显现出另一种迷人的神韵。”随着苏联解体,俄罗斯反思历史、反思人性的呼声越来越高,而新的千年,俄罗斯作家们将如何描绘那场吞噬了两千多万苏联人生命的卫国战争?如何看待国家及其领导人在那场战争中的作用?如何评价苏联的社会体制?如何对待那些在祖国危难时刻叛逃的人们?笔者希望通过对《将军和他的部队》中人道主义思想的分析求得这些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