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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和一零的《断绝》、《冷清》都是中越现代文学反封建家庭题材的经典小说。
巴金和一零的小说的相同表现于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及思想主题上。作者共同描绘了一个东西方思想之间发生猛烈碰撞的时代,形象地表现了新老两代人的思想冲突。小说以爱情故事为情节发展的主干,写出人物不幸遭遇和悲剧命运,并指出家庭礼教制度是他们不幸命运的主要原因。小说中,两位作者都创造了家长者、叛逆者及牺牲品者三类主要人物形象。家长者是绝情绝义且无比残忍的长辈,他们为了维护封建家庭制度的体面而宁可牺牲儿女的幸福和未来。叛逆者形象是新时代的先进青年人,他们从恋爱婚姻的失意开始,逐步认识到封建家庭制度的黑暗和腐朽,因而对之进行大胆地反抗。牺牲品形象在小说中以女性为主,她们的悲剧是由封建制度及其礼教观念的摧残造成,然而,她们身上浓厚的传统意识也是导致她们不幸命运的重要原因。巴金和一零的小说共同揭露家庭制度残酷无情的面貌以及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表现家庭制度下的妇女解放精神以及歌颂叛逆力量的诞生和成长。
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和一零的《断绝》、《冷清》的相异表现于三方面:
一,巴金的小说继承了中国家族小说“以家喻国”的书写传统,通过对“家”的控诉表现对整个封建制度的否认。而一零的小说在批判封建礼教、道德观念对人的束缚和摧残中,重点要表现的是婚姻爱情自由与传统社会封建习俗的冲突。中越反封建家庭题材的不同来源又形成了两者小说的另一点差别,即巴金小说表露一种难以割舍的家情和亲情,一零小说则展现一个充满爱情幻想的心灵世界。
二,巴金和一零的小说反映中越两民族不同的传统文化面貌。小说对家庭文化的书写反映出中国的等级制度比越南更加严格。巴金笔下的人物深受等级观念的影响和制约:在家庭意识上自觉地维护封建家庭的体面,为之宁可牺牲身家生命;对家庭统治者怀着一种不敢冒犯的心态;爱情观念仍然受门第观念的制约;女性的家庭地位低下,形成了其自我萎缩的性格特征。在一零的描述中,越南家庭生活环境开放性及其规模小,首先否定了严格等级制度形成的基础。在家庭意识中,人物表现出一种偏于感情上的保护而不是尽义务上。家庭中,家长和子女之间存在相对平等的关系,女性有一定的地位因而形成其放开型、自主型性格特征,反映越南文化对等级的要求稍为宽松。
三,小说不同的审美特征主要来源于作者个人的创作观念。作者追求不同的审美理想,直接形成两者作品的不同审美特征。巴金的小说给读者带来的一种由悲剧酿成的忧郁美感。一零的作品则摆脱悲剧色彩而带上乐观精神。